第三十五章巫門重任


    旅館背靠的後山,雖然鄰接附近的自然保護區,但旅館卻刻意放生了不少圈養的山雞,供客人們上山時獵取。白平他們上山的時候,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而且他們幾個,也都帶著不少攻擊性的器械,在荒山野嶺之中,他們就是用這些東西來打獵的。


    莫倫皺著眉頭,放下手中有古怪的山雞肉,對白平問道:“這是怎麽得來的?”


    白平遲疑了一下,莫倫瞪大眼,氣道:“段濤都這樣子了,還有什麽是不可以說的?”


    白平給莫倫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道:“在山上打獵的時候,段濤和一個獵人同時打到了這隻野雞,我們說是我們的,那個獵人說應該是他的。後來,我和衛堂趕到,爭吵了一下,那獵人把野雞拋回給了我們。我以為不會有事的,所以當時並沒有在意。”


    莫倫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個獵人?莫倫望向大廳外的青山,沉默起來。這裏已經算是偏僻的了,山後重重青翠,不知有多深。雖然現在已經是21世紀,但深山之中,仍然有不少習慣了古老習俗的人離世居住。這片青山之中,莫倫知道至少就有五毒巫門的太師公在此隱居,現在看來,應該還有其他的人在。


    莫倫轉身,對著仍自在檢查段濤的宗藍問道:“小藍,你看得出這是種詛咒,能說下是怎麽回事嗎?”


    宗藍也一臉困惑,緩緩站了起來,段濤整個人似乎已經陷入了神智不清的狀態,隻能低聲地呻吟著,不知道在承受著什麽痛苦。宗藍對莫倫說道:“我以前聽人說過,在雲南的深山之中,有一些受山神保佑的人。他們會給冒犯了他們的人下詛咒,所以我的族人,在進山的時候,都會小心對待碰上的陌生人。雖然沒有人能說真正見過這種人,但聽說的確有些人被詛咒過,情形和段濤現在的樣子差不多,我想,應該是同一種人所為。”


    莫倫聽著宗藍的述說,似乎是段濤碰上了一個會些巫法的人,很可能就是巫門遺族。看段濤的樣子,不像能馬上致命。但巫門術法,和莫倫修練的仙法有很大的不同,莫倫也無法理解段濤身上的所謂詛咒是怎麽一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威力似乎並不大。但會造成什麽後果,莫倫還真不清楚。


    但事情既然是發生在這個地方,莫倫相信極大可能和巫門遺族有關,也許,那個太師公會有辦法。大過年的,氣氛一直不錯,直到出了此事,將莫倫一眾人的心情完全破壞了,而且,隻不過僅僅隻是一個獵物之爭,就這樣對人出手了,這樣的態度,似乎也太霸道了些,有些令莫倫生氣了。


    因為方式不同,莫倫不好用真元為段濤治理,隻能以觀息法仔細察看段濤身上的情況。段濤眉心之際的淡淡青氣,隱隱有變深的痕像,莫倫小心翼翼地用真元給段濤把脈,才發現青氣隻纏在段濤的腦部。但是段濤已經神智不清,沒有辦法對莫倫說出他的感受。


    段濤是實驗室核心四人小組之一,不論是對莫倫還是地下實驗室而言,都是極其重要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令莫倫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些火氣。而且也弄得大家現在都沒心情過年了,掃興之至。動氣之下,莫倫準備馬上就進山,去見那個太師公,同時,莫倫這一行仍然帶著那十架武裝量天尺,平時沒有使用的時候,會在山嶺之間盤旋,記錄了不少影像資料,可以從那些記錄之中,尋找對段濤下手的人。


    為了爭取時間,莫倫從隨行而來的鶤鵬號暗格裏,取出了龍鱗鋼盔甲穿上,使用鶤鵬號的高速飛行能力,趕往李緣給莫倫的地址。但莫倫不得不小心,生怕這可能是某方麵的調虎離山計,所以隻帶了兩架量天尺隨行,剩下的八架,還留在崔月華那裏,譚世為雖然還沒有較高的戰鬥能力,但對寒屬真元的控製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而且也從譚根、陳鬼手等人那裏學了一些拳腳功夫,等閑之輩,應該不會出問題的,而且,以鶤鵬號的速度,莫倫可以很快趕回來。


    擔憂段濤安危的莫倫,一穿上盔甲,仿佛從盔甲上湧出了一股怒氣,令莫倫催促著知之不停地加速,鶤鵬號就像火箭一樣飛掠起來,隻過了不到十分鍾,莫倫就已經飛到了李緣給的地址上空。那是一座四周有些長年不散的雲霧圍繞著的山穀,地址上給的地名是風霧山,山穀之中,有一些很原始的竹木搭成的房屋,風格相當粗獷,很有一種讓莫倫感覺回到了古代的感覺。村中隻有一條小路,小路的兩旁,就是一座座竹木混合的屋子,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陣了淡淡的煙氣冒起。


    不過心情欠佳的莫倫,沒有心思去打量這條小小的山村,在半空中脫離了鶤鵬號,像是鬆開了一對鋼鐵翅膀一樣,整個人重重地落回地麵,解除隱形係統,莫倫就這樣穿著一身黑沉沉的盔甲,站在了村頭。兩架量天尺,就在村子附近盤旋著,覆蓋了附近五十公裏範圍,理論上,對段濤下手的人,應該脫不出這個距離。甚至,極有可能就在這條深山的村子裏。


    莫倫落地時的聲響,驚動了村裏的人們,但現在正大過年的,隻有幾個從從竹木屋裏伸出了頭打量一下。看到莫倫的時候,都不禁愣了一下。傍晚的陽光,透過四周上空的雲霧照下來的時候,顯得視線有些不清,一身黑沉沉盔甲的莫倫,在這樣的環境下,就顯得有些嚇人了。


    莫倫解下了頭盔甲,打量著從竹木屋中走出來的幾個村民,很奇怪,是幾個雄壯的大漢,身上的衣服,雖然是現代工藝,但都是些薄薄的背心,顯得一點也不怕現在的寒冷,最多就在身上披了一件獸皮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一個黑臉大漢,長著一臉濃密的黑胡子,看上去像個人熊一樣壯,這個大漢好像並不怕莫倫,但卻一臉困惑地走向莫倫。身形和莫倫一比,足足比莫倫高了一個頭,莫倫要昂著頭,才能和這大漢對視。


    “你是誰?怎麽來到這裏的?”黑臉大漢困惑地打量著莫倫,莫倫這身盔甲,顯得有些殺氣騰騰,令黑臉大漢有些戒備起來,手按著在腰後的獵刀柄。


    莫倫抬眼看了看黑臉大漢,木無表情地說道:“我來找老嘎什的,是他叫我來的。”


    黑臉大漢一驚,不住打量著莫倫,道:“原來你是巫老要請的客人,請跟我來,巫老已經等了你幾天了,說你應該是在這幾天內會到,但沒想到會是這時候。”


    黑臉大漢一聽莫倫的來源,不但敵意全消,還將莫倫視若上賓,小心翼翼地為莫倫領著路。黑臉大漢把莫倫領到村頭後方,一路上兩旁的竹木屋裏,都不住有人驚奇地看著莫倫走過。的一座細小的竹樓前,竹樓是依附著一顆高大的樹木而建的,看上去有些像是樹屋。


    黑臉大漢把莫倫領到竹樓前,但沒有走進去,而是在竹樓外的竹門前,壓低聲線,對裏麵叫道:“巫老,你的客人到了。”


    莫倫聽到裏麵傳出陣陣“嗒嗒”的竹木聲,隨著吱呀一聲,麵前的竹木門打了開來,把送莫倫而來的黑臉大漢嚇得不輕,連忙倒後了幾步,留下莫倫還站在靠前的位置,似乎,這個巫老在這村子中的聲望極高。


    出現在莫倫眼前的巫老,和想像中的幹瘦老頭印象一點也不相同,相反,這是一個不比黑臉大漢瘦多少的雄壯灰發老翁,穿著一身灰布袍子,右手柱著一根高達兩米的木杖,杖頭上係著些古怪的獸骨。灰發老翁用炯炯有神的雙眼,打量著莫倫,淡笑著說道:“你總算來了。”


    巫老把莫倫迎了進竹樓裏,黑臉大漢不敢進去,倒退著離開了。竹門後是一片細小的花園,種著一些古怪的花花草草,但令莫倫驚奇的,是這裏居然也種著一些紫蘭草,草獲精髓藥草的其中一種。


    竹樓是依樹而建的,外層就是一道通過二樓的竹製旋梯,底下一層是個小小的客廳,天花板隻有兩米多高,沒有什麽擺設,一些竹製的架子,上麵放著些竹木容器,小客廳正向著竹門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幅古舊的畫卷,那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畫卷兩邊,有一對用巫文寫成的字聯。字畫之下,立著一道仿佛圖騰一樣的木柱,圖騰柱上刻著非常複雜的圖案,莫倫看得出圖騰上有些用巫文刻成的圖案。小客廳上連張椅子都沒有,在正中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幾乎沒有提供多少光線。


    這裏的一切都相當簡陋,巫老在油燈下盤膝而坐,對莫倫淡笑著伸手示意道:“請坐,地方簡陋,還請不要介意。”


    莫倫還穿著一身盔甲,但還是盤膝坐了下來,巫老把右手的木杖平放在身邊的竹地板上,淡笑著打量著莫倫,道:“我沒想到,我們會是這樣見麵的。”


    這個雄壯的灰發老翁,身形比起陳三勝還要壯一些,看不了有練過五毒巫門的功法,有些詭異,莫倫淡淡地說道:“我也沒想到,我幾天前就已經到了,但是我住的地方風景不錯,就停了下來小住幾天,打算是過了年才來見你的。”


    巫老打量著莫倫,有些意外地問道:“你現在這一身裝扮,在這個時候來見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莫倫點了點頭,道:“我小住下的時候,有幾個朋友一起過來,其中有一個,大概是冒犯了某個會巫法的人,被人陰了一把。我有一個門人,能認得出是被什麽人下了詛咒,我想,這附近的地方你應該最熟悉,應該和你會有關係,所以我才如此急忙地過來了。”


    巫老眉頭一皺,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意外,困惑地對莫倫說道:“有這樣的事?事情的經過,是怎麽一回事?”


    莫倫將事情述說了一遍,巫老聽著眉頭大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你不用擔心,無論事情怎麽樣,我會為你解決的。”


    莫倫冷冷地說道:“但我不明白,當時的爭執,隻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難道你們會巫法的人,就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對人出手的嗎?”


    巫老搖了搖頭,道:“這當中有些因由的,但山中之人,對獵物看得比較重,山居之人,口糧全靠山裏得來,可能就是因此,你的朋友才會出事。”


    莫倫冷笑一聲,道:“我也把我的朋友看得很重,是不是,我也可以用同樣的理由出手?”


    巫老淡淡地笑道:“你朋友應該沒有性命之危,我答應你,會解決這件事的,就讓你給我這個老人一個麵子,不要太介意這件事。”


    巫老的態度平和,但莫倫也並沒有消氣,不過有正事在,莫倫也不好太過計較,道:“好,你將我朋友治好,這件事,我可以暫時放下。那我們說回正事,李緣跟我說,你要見我,為什麽?”


    巫老淡淡一笑,道:“李緣已經十幾年沒有回來見過老朽了,這次回來,居然是為了你的事。我聽過之後,就知道你應該和巫門有些關聯,好奇之下,才想與你見上一麵。”


    莫倫冷笑一聲,道:“我又不是巫門中人,和巫門能有什麽關聯?”


    巫老搖了搖頭,道:“我指的,是你應該是上三門中人,你聽過上三門沒有?”


    莫倫眉頭輕輕一皺,提到這個幹嘛?莫倫輕輕點點頭,巫老又道:“從前的世人將世間門派,歸出三大名門大派,後來也分出了下四門,分別是巫門和鬼門、妖途和魔門。(.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莫倫皺著眉頭,問道:“這些東西和你要見我有什麽關係?”


    巫老輕輕搖了搖頭,道:“世事變移,如今何門何派,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事實上,從前留下來的門派,無一不是處於垂死掙紮。但李緣和我說起,你要找的東西時,我就知道,你是從上三門中出來的人。當今世上,能對這些事情有興趣的,已經不多,我想,我們有必要見一麵。”


    未等莫倫問話,巫老又道:“能如此冒昧地提出這樣的請求,你應該遇上了莫大的難處,也讓我想到,你的修為,應該極高,同理,你也應該想到了我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想著的問題。”


    巫老的語氣漸漸有些激動之意,似乎這次和莫倫的見麵,是巫老非常在意的一件事,莫倫心中一動,眉頭輕展,道:“你指的是,這些年以來,仙門術法、修行者沒落之迷?”


    “正是。”巫老淡笑著說答道:“從我年輕的時候開始,巫門中的老人曾經對我說起過巫門和其餘六門曾有的輝煌。所以我一直都很困惑,為何如今會式微至此?和世間別的門派不同,巫門因為一向奉向遺世而立,留下來的東西多了一些,這當中,也包括了一些我雖然未能明白,但對當年發展至今的修行沒落之事,殘存下來的一些記載。”


    莫倫眉頭連跳,心中卻已經震驚得混身發麻,巫門中留有當年仙門大變之迷的記錄?按莫倫目前的資料,似乎在一夕之間,所有較高的修行者,都已經全部消失了一樣,遺留下來的東西雖然多,但沒有了與之匹配的授業功法,留下來的東西慢慢都變成了殘本。如果不是莫倫擁有那些玉片上的資料,也根本就不會知道,這許多的功法,如果沒有詳細的匹配資料,幾乎沒有可能可以修練得出什麽來。最簡單的一種,煉丹中的藥草辯認,沒有圖像記錄,根本就沒有辦法采集那些奇珍異草,更不要說當心法修練的進階之道了。


    莫倫神情發呆地看著巫老,巫老道:“雖然我也癡活了百餘載,但功力也一直無法精進,所以對此事的理解也不是很明了,但你的出現,我想,你應該有能力去解開這個迷團。小老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將這個責任,交托給你。”


    莫倫眉頭一皺,道:“以你在五毒巫門中的地位,為什麽不把這些東西,傳給李楚天之輩?而要交給我這樣的一個外人?”


    巫老輕笑,道:“你已經見過李楚天了,你覺得,他會是適合的人選嗎?而且,他們也沒有那樣的實力。現在的巫門,已經演化成了五毒門,對於巫門之事,知道的並不多。我當年曾想將這責任交給李緣的,遺憾的是,李緣也沒有這樣的天份。隻有你,有資格承受這個責任。聽李緣所說,你似乎已經在進行這樣的事了。馮道才那人,我也見過幾麵的,現在不是經你之手,提升了修為嗎?”


    “但我也可以提升你的修為啊?”莫倫皺著眉頭,真武心法,適不適合巫老練倒是其次,但如果大家有相同的目的,莫倫就絕無可能讓巫老這樣的人就此終老。


    巫老搖了搖頭,道:“我說過,巫門是下四門中的門派,和上三門是不同的,你的功法對我其實沒有多少作用。而且,我這幾年,已經完全停止了修練,天元無多。與其就此歸去,不如將未完的責任,交給可以達成的你來替我完成。”


    莫倫眉頭大皺,心中極度抗拒這樣的責任,不是莫倫不想去解開那個迷,而是,莫倫不想再承受哪個老前輩一輩子的心血了,曉塵隻見過一麵,就已經撒手歸去。如今這巫老又是如此。而且,莫倫隱隱間,覺得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在強行要影響著自己的將來。


    但巫老似乎在莫倫到來之前,就心意已決,不等莫倫表態,巫老就在身邊的地板上,打開了一個暗格,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細小的黃木箱,緩緩地雙手遞給莫倫,道:“這裏麵,是我這些年來的收集的一些東西,對你應該會是極有幫助的,當中,也有你本來要向我索問的東西。”


    莫倫眉頭深鎖,輕輕接過,道:“那你呢?”


    巫老淡笑著說道:“別擔心,我還有幾年可活,如果你努力點,我大概也可以看得到你成功的一天,至少,我不用帶著遺憾歸去。”


    莫倫垂下頭,看著手中隻有一尺來長的木箱,道:“為什麽是我?為什麽一定要是我?難道你.......也看到了將來的情況?”


    巫老輕輕搖著頭,道:“我不知道,這件事從我年輕之時就已經開始了,數十年頭以來,沒有多少成就,但你卻比我幸運,也許,讓你來做這事,會更有希望一些。這大概,就是我們所說的天命吧。”


    莫倫抬起頭,淡淡冷笑道:“天命?你相信這些東西?修行者,本來就是逆天行事,天命......不過是我們要擺脫的一個枷鎖。”


    “那你就去解開這個枷鎖吧,也許也隻有隻有你,才有能力去解開。”巫老正容對莫倫說道。


    莫倫和巫老都知道,仙門術法和修行沒落的事情,就像一重桎梏,施加在修行者的門派之中,限製了更高的修行者出現,甚至因此而沒落下去。莫倫和巫老,也都想找出,當年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樣的情況出現。但莫倫要比巫老走得更遠,在未解開迷團之前,就已經在著手準備重振的工作了。


    但無論是莫倫還是巫老,都很清楚,能造成如此效果的因素並不多,而且極有可能,對追查者和新進修行者,都會造成極大的危險。如果並不是當中之人,也許並不會在意,但偏偏,莫倫已經踏過了那道門檻,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莫倫捧著箱子,對巫老道:“你將這些東西交給了我,那你怎麽向巫門中人交待?”


    巫老搖了搖頭,道:“這些東西,並不都是巫門的。很遺憾,我年輕的時候曾為此事入了魔,箱子裏有些東西的來曆,並不是很光明正大。直到近十餘年,我才慢慢看透了。所以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也沒有那個必要。”


    莫倫眉頭一跳,巫老說得輕鬆,但莫倫可以想像,以巫老這樣的實力,哪怕是在年輕的時候,箱子時的東西,來曆多少都會染上一些鮮血。這讓莫倫覺得手中細小的箱子,似乎變得更為沉重了。可以看得出,巫老將這責任,交到莫倫身上,是作出了畢生最重要的決定。


    但莫倫仍然想不明白,為什麽巫老會這樣信任自己,不由困惑地問道:“為什麽?你是為什麽這樣相信我有這樣的能力?”


    巫老淡淡一笑,道:“你見過馮道才那人,像我們這樣歲數的人,沒有多少事還看不透的。對於我來說,值得在意的事,隻有兩件,一個是緣,一個是命。而你,占了這兩樣,就已經是最不需要理由的理由了。”


    莫倫輕輕搖了搖頭,他是不可能明白巫老、馮道才、陳三勝等人的想法的,他還太年輕。莫倫無奈地歎了一聲,道:“我隻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完成這個責任就好了。”


    莫倫輕輕地打開了木箱,裏麵整整齊齊地放著很多東西,三塊形狀就像迷你光碟的玉盤,莫倫知道這是一種記錄了影像的一玉碟,幾塊細小得多的玉片和玉符,還有幾本細小的手劄。一尺來長裏放著的東西,對莫倫來說,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奇寶,可巫老居然就這樣全部送給了莫倫。


    那本莫倫帶來和巫老見麵的巫文小冊,巫老也為莫倫一一解釋起來,這上麵記錄著的,就是巫門中留傳下來,當年仙門大變的記錄。


    “天演無窮大龍,九洲靈氣俱動,七門中人皆驚,神州仙境瓦解之初,七門中人齊集靈脈絕境,力挽滅世天劫。其時天演越烈,二十七日後,七門中人皆失其蹤,遺有一赤身玉人,其後不知所蹤......”


    “其時巫門已感天機茫茫,漸覺無力挽劫,故遺一策,及門人避世不出,力圖存下精粹,再振巫門。後其策無故失蹤,巫門大變,為追遺策,門中殺戮四野,後門中再不振作,散於各支.....”


    莫倫看翻譯過的巫文冊子,看得一頭霧水,文字晦澀難明,是不是那些年代裏的人的習慣?說一些不說一些,讓莫倫隻能了解到一絲絲的細節。這上麵說起當年似乎九洲天劫驚出,所有的修行者都被驚動了,但居然連這波及九洲大地的滅世天劫,是怎麽來的都沒說清楚。天演無究大龍又是什麽?


    但上麵也說了,在“天演無窮大龍”二十七天之後,齊集於“靈脈絕境”的所有修行者,力圖挽救天劫,卻全都失蹤了。至於“遺有一赤身玉人,其後不知所蹤”,莫倫更是不明白說了什麽,一個玉製的人像嗎?是不是指某件法寶?


    更讓莫倫一頭霧水的,是巫門有感天劫漸強,想方設法保存門人精銳,卻連留下來的方法都無故失蹤了。因為這遺策失啊蹤,惹起了巫門自身殘殺,從此連有準備的巫門,也都伴著一起沒落了。但所有的東西,都隻能讓莫倫更感困惑,當年的天劫是什麽?如果真的這麽巨大,為什麽沒有一絲的記載留下來?


    這也難怪巫老參悟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取得進展,隻能隱隱地知道了,當年是發生過一件巨大的變化,令得所有的修行者,居然都齊集起來,反抗“天劫”,但為什麽會齊集起來?又是為什麽而全體失蹤了?這麽多人,就算是被天劫波及,要躲起一個兩個總能辦到的吧?


    莫倫越來越頭痛了,巫老也知道急不得來,讓莫倫日後慢慢研究,莫倫隻得準備將箱子裏的東西,帶回實驗室中,和知之已有的資料結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更有用的東西。巫老收集的這些東西,有一些是從其他門派中人的手上,千方百計搶奪得來的,但很遺憾,雖然巫老知道這些東西對解開迷團極有幫助,但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解開。可以說,巫老隻是一個擁有鑰匙的人,卻沒有使用鑰匙的能力。


    至於巫門的術法,和魂魄有關的確實不少,但連巫老本人,也已經沒有辦法修練了,隻是從上古時代留下來的玉符中,應該會有一些記錄。巫老沒有練出真元,雖然知道開解之法,卻沒有能力讀取。所以隻能教給莫倫開啟玉符的方法,讓莫倫去解開上麵的資料。


    說起段濤的出事來,巫老歎了一口氣,才為莫倫解釋起來。這條村,是巫門族人的遺支,是按著遺策旨意避世的巫族人。因為遺策中有再振巫門的意思,所以這些巫門遺民,都有這樣的想法。在過去,巫門是統管這片大地的至高地位,這些遺民骨子裏也有種優越感。個別人的個性比較激烈,極為有意重振巫門。但巫老在年輕的時候,已經因為追查那件事而出去遊曆過,見識過的巫老,深感巫門已經不可能再有重振之日了,所以就將所有的巫門術法,都自已封存起來,以免給這些遺民利用,禍及全支遺族。畢竟,沒有絕大的修為,你還是敵不過一顆子彈,除了子彈,還有手雷呢?火箭呢?


    但這些遺民中,還是有修習一些基本的巫法,段濤應該就是碰上了一個這樣的遺民,因為那細小的的衝突而被下了毒手。巫老把村民們集中起來,問起是誰做的此事同,其中一個家夥站了出來。


    那是一個並不算雄壯的家夥,和其他族人相比,顯得有些瘦削,穿著一身粗布衣,頭上戴著一項鑲合獸皮帽,胸前還戴著一條黑色的珠石項鏈,和白平描述的特征吻合。這個人盯著莫倫手中拿著的細小箱子,臉上有些恨意。


    不過巫老在村中的地位,不容他有異議,道出了對段濤所使用的巫法,隻是一個夢殺巫法。作用是令段濤不住地發惡夢,同時還沒有辦法醒過來。當段濤的精神在夢中崩潰之時,段濤就會在夢中被無聲無息地殺死。這夢殺巫法,連巫老都有些吃驚,怒極喝斥起那個獵人。這樣惡毒的手段,用來對付一個隻是小小爭執的人,有些太過了。如果不是碰巧是段濤,換了別的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巫老給了莫倫一道巫木,和木符功效相同的巫木,隻要莫倫拿回去,在段濤的頭上敲打一下,就可以化解夢殺之法。莫倫擔心段濤的精神,會因為這樣的夢殺之法而造成損傷,人的大腦,尤其是像段濤這樣重要的研究員大腦,一點點損傷都是莫倫承受不起的。所以沒作多少停留,拿到了巫木,馬上就離開了。


    隻見莫倫走到村頭輕輕一縱身,隱形係統啟動,和等候著的鶤鵬號相聯,莫倫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村人們的眼中,高速飛離。嚇得一眾人目瞪口呆不止,隻有巫老淡笑不已。


    帶著木箱和巫木,莫倫回到了旅館,用那根像是短木棍一樣的巫木,稍微用力地敲了一下段濤的額頭,啪的一聲,巫木向段的腦袋噴出了一道紅光。不一會段濤就抱著頭大叫暈死了,悠悠醒轉。莫倫的動作把白平和衛堂嚇得半死,但見段濤醒轉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摟著還一頭霧水的段濤痛哭起來。


    等白平把事情和段濤說了,段濤才知道自己眾鬼門關上走了一轉,尷尬地對莫倫說道:“對不起啊,boss,好像這樣我給你惹麻煩了。”


    莫倫看著已經失去了效用的巫木,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你的錯,不過你以後要小心一些,有什麽問題,先打倒了再說。”


    莫倫的說法讓段濤愣了愣,卻看著莫倫認真的臉色,不像開玩笑。事實上,這次事情給了莫倫一個警告,他無法承受身邊的人受傷害。如果這次不是巫老拿出了夠重量的東西,莫倫會不會放過那個下毒手的人,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莫倫將巫木和那盤下了巫法的雞肉,用火屬具元燒成了灰燼埋掉。重新開開心心地過大年,晚餐已經遲了很多,但醒轉過來的段濤肚子很餓,也不顧才剛差因為吃東西而吃死了,放開肚皮就吃,氣氛倒是因為段濤的吃相而重新歡快起來。


    這頓算是團年飯,莫倫雙親已故,倒不緊要,崔月華的父親卡爾沒有過中國年的習慣,但白平他們,卻都是有家人的,能陪莫倫來這裏過年,也讓莫倫很是感動。晚餐後旅館還能放煙花,白平和衛堂他們用小甩炮轟著段濤,用以懲罰段濤,在樓項露台上看著他們笑鬧的莫倫,卻有些心不在焉。


    巫老托付給莫倫的重任,令莫倫肩頭有些沉重,看著夜空不住暗自感歎,甚至連身邊的崔月華,都發現了莫倫的情緒有異。


    “在想什麽呢?”崔月華淡淡地笑著問起入神中的莫倫。


    莫倫回過神來,望了望崔月華,淡笑道:“沒什麽,隻是在想,我的命運,和別人的命運,到底有什麽不同?”


    崔月華困惑地問道:“怎麽會想到這種事情上來的?”


    莫倫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這樣的環境,會讓人容易想多了吧。”


    崔月華默默地望著入神中的莫倫,並沒有說話,神色之間,崔月華仿佛也在想著什麽。但這一夜,崔月華沒有和莫倫睡在同一間房,理由是不想讓莫倫在大過年的這一夜使壞,讓莫倫好生鬱悶了一把,但看著崔月華笑著說話的笑臉,莫倫毫無抵抗力,隻好答應了。


    鬧過了過年的十二點,莫倫他們都沒有看電視,而是和白平他們瘋狂地放了一通鞭炮,鬧累了的崔月華入睡前,莫倫好好地為崔月華蓋上了被子,才關了燈離開崔月華的房間,在四周布下量天尺守護著。崔月華看著莫倫關門離開,雙眼眨了眨,喃喃地念了一句:“羅萊.......”這才閉目睡去。


    想了一晚,莫倫決定提早回去,因為箱子裏的東西,莫倫很想盡快整理出來,但莫倫想通過知之來進行,所以需要回到實驗室中去。不這,莫倫雲南之行,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就是到宗藍提起的靈山福地去看看。


    要去看看也不是件困難的事,莫倫隻需要借助鶤鵬號的幫助,就可以飛過去看一看。但在起床之後,莫倫準備找宗藍問問詳細地址的時候,敲了宗藍的房門很久都沒有反應,莫倫禁不住用神識查看,卻發現,宗藍不在房裏。


    莫倫把神識擴大,在旅館範圍裏都沒有發現宗藍的身影。莫倫一愣,宗藍失蹤了?


    莫倫一驚,馬上叫醒了白平他們,清點了一下,發現和宗藍一起失蹤的,還有白平等人帶來的防身器械,包括一些電龍、木雷,還有就是白平自用的電磁脈衝槍。一看少了的這些東西,莫倫馬上就明白了,宗藍還是沒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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