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會掉餡餅, 天上隻會掉陷阱。


    許向華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 才覺得那股味道沒了。


    剛剛他跟梨花兩個人把大門那塊簡單的衝了一下,要不這一晚誰也別想睡覺了,剩下的得明天再徹底衝洗一遍, 黑燈瞎火不方便, 隻能暫且將就。


    一出來,許向華便聞到一股奇特的味兒, 走進客廳就見他的傻兒子拿著一瓶花露水在使勁甩。


    許家陽拿著花露水興奮地衝過來,“爸爸,好臭。”


    許向華一個手指頭彈他額頭上,佯怒:“什麽叫爸爸好臭。


    捂著額頭的許家陽嘻嘻傻樂:“爸爸不臭, 家裏好臭。”


    許向華嗅了嗅,可不是嗎?那一幫缺德鬼, 他覺得自己打輕了。


    “爸爸, 你怎麽回來了,還回來的這麽快?”許清嘉終於有機會問出來。之前兵荒馬亂尤其是一股惡臭在,都沒法好好說話。


    許向華回來前一點口風都沒露, 重點是前天剛通過電話, 從鵬城到這邊,需要好幾天。


    剛剛洗好澡出來的梨花聞言心虛的縮了縮脖子,家裏囑咐她不要讓許向華知道, 免得他擔心, 反正再過一陣子, 他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再跟他說。


    可梨花瞧著薛家越來越過分,一出接著一出的,就偷偷給許向華打了電話。


    許清嘉收回目光,合著是梨花通知的。


    許向華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逗女兒:“驚不驚喜?”


    許清嘉無語,配合的露出驚喜臉,點頭如啄米:“驚喜驚喜,又驚又喜。”要不是他回來及時,可不就便宜霍國旗他們了,思及此,許清嘉心念轉了轉,話說,那錢掉的真是恰到好處。


    “啥子驚喜,”孫秀花不輕不重的打了許向華一下:“你說你,回來都不吱個聲的,這麽大個人了。”


    許向華笑了一聲:“我一朋友能買到機票,就托他幫我弄了張介紹信,要不是遇上了晚點傍晚就能到了。”


    這年頭買機票必須要介紹信,還不能是私人原因,必須是公務需求。正好他那朋友是港商,有政策上的優待,幫忙弄了張代他考察首都市場的介紹信。


    “坐飛機!”孫秀花嚇了一大跳,後怕:“那麽個鐵疙瘩多危險啊,不許坐。”


    “媽,安全著呢,這每天都在飛的,你聽說過出事嗎?”許向華笑了笑:“這玩意兒快的很,我要是坐火車,東轉西轉得五天,來回一趟就是十天,好不容易騰出來的空閑都耽擱在路上了。可坐飛機來回兩天就夠,我不就能多陪陪你們。”


    孫秀花喃喃:“快倒是快的。”想想的確從沒聽說過飛機出事的消息,遂隻能壓下擔憂,問兒子:“那你這次能留多久?”


    “能待半個多月。”隻要鵬城那邊別出大事,許向華心裏又加了一句。


    孫秀花大喜:“這麽久啊!”


    許清嘉幾個也是滿臉喜洋洋。


    正說著話,公安就來了。許向華打電話報的警。


    因涉及到財務,遂來了三個公安,還都是熟人,領頭的老公安是去年處理盜竊案的楊公安,兩個年輕公安則是上個月處理薛偉傑扔蛇的。


    一聽槐花胡同16號,幾個人就嘀咕上了,再一對話,一致覺得這一家真是倒了血黴。好好買個房子,結果惹上了一群無賴。還沒走到胡同裏,他們就聞到那股銷魂的惡臭味,頓生同情。


    秦慧如忙去倒花茶,許向華抬手一引,請他們入座,笑著道:“大晚上的還得辛苦你們跑一趟,實在對不住。”


    “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職責。”楊公安微笑:“麻煩許同誌再把當時的情況具體的說一遍。”


    許向華便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回:“我也是剛回來,見他們在搗亂就上來阻止,爭執期間,錢不知道怎麽回事掉了出來,那幾個人一頓瘋搶。我喊話,他們根本理都不理。那到底是四個壯小夥子,又紅了眼,那種情況下我們也不敢硬碰硬,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搶了錢就跑。”他輕輕一歎,不無慶幸:“要不是左右鄰居都出來了,搶完地上的錢,這群人不定還要做出什麽來。”


    楊公安目光輕輕一閃:“你們少了多少錢?”


    “一共是500塊錢,被他們搶走了450。”


    記筆錄的年輕公安筆尖頓了下,人均工資30,450可是一年多的工資,屬於數額較大,要是判下來,可不會輕了。


    楊公安看了看許向華:“你身上怎麽會帶這麽多錢?”


    許向華微笑:“我在鵬城做生意,身上習慣性帶個幾百塊錢。”早知道,他就往兜裏揣個萬把塊錢,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楊公安點點頭:“你在電話裏說領頭的人是霍國旗,確認嗎?”


    許向華頷首,看向梨花:“我不認識,是她認出來的,幾位鄰居也說是他,還說其中一個同夥叫什麽郝大鵬。”


    梨花急聲:“就是霍國旗,我絕不可能看錯的。”


    “其他兩個人的情況呢?”


    許向華:“抱歉,沒人知道他們是誰。 ”


    “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嗎?”楊公安例行公事詢問。


    許向華苦笑,看一圈房子:“就是這房子了,是我們從薛家兄妹那買過來的,霍國旗的母親就是薛家大女兒。公安同誌,你還記得嗎?去年薛家老五就攛掇武剛來盜竊。”


    楊公安點了下頭。


    許向華雙手交叉輕握:“這兩年,這房子略微漲了點,他們家氣不過,上個月薛偉傑還來放蛇嚇唬我家裏人,為此還被拘留了十五天。就在幾天前,薛家老大和霍國旗的媽媽,帶著一群人上門要求我們給他們補償差價。我們怎麽可能答應,一言不和,霍國旗的媽媽就耍橫,被我媽拿掃帚打了出去。想來他們是懷恨在心,蓄意報複。”


    見多識廣的楊公安依舊一臉穩重,兩個年輕公安就沒這麽淡定了,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賣出去的東西還能回頭要補償。


    楊公安又問了幾句,隨後站了起來:“情況我們已經了解,等抓到嫌疑人之後,會請你們來派出所指認。”


    許向華也站了起來,笑著道:“辛苦你們了。”


    “公安同誌,那些小流氓被抓到了會怎麽樣?”孫秀花想起來就氣,居然往他們家潑糞,太惡心人了。


    楊公安笑了笑:“我們還需要調查。”如果事情就如許向華說的那樣,那群人這回是真的栽了。潑糞是小,抓到了可能就是個教育,連個拘留都夠不上。搶錢才是大,無論是搶劫罪還是搶奪罪,一旦成立都得蹲牢房。


    許向華送楊公安一行出門。


    “姐姐,公安叔叔去抓壞人了嗎?”許家陽拉了拉許清嘉的袖子。


    許清嘉點點頭,趁機教育他:“壞人不管躲在哪,公安叔叔都能抓到他們,做了壞事肯定會受到懲罰。不是自己的東西,決不能拿,一旦拿了,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許家陽認真道:“不經過別人同意拿別人東西的,都是小偷。”


    許清嘉揉他的腦袋,霍國旗的行為可不是小偷,那是搶劫,區別大了去了,讓他見錢眼開,可沒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他們搶,都是他們自找的。


    “老四,那幾個人會坐牢嗎?”孫秀花問送客回來的許向華。


    許向華咂摸了下:“媽,這我還真不知道。”要是聰明的話,趕緊去自首,罪名會小很多。鑒於兩家恩怨,興許還真能被他們逃過一劫。


    不然,四百多塊錢,夠他們去監獄裏晃一圈。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以為他們家是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霍國旗幾個完全不知道大禍臨頭,在他們看來,不過撿了點錢罷了,掉在地上還不許人撿了,就算被找上門了,意思意思還一點就是,怎麽可能你說多少就是多少的,誰知道你有沒有故意多報。


    這年頭基礎教育都無法普及,更不用說普法教育了。


    幾個人喜滋滋的數錢,一共2八0塊錢,顯然有人私藏了一部分沒說出來,還不隻一個。


    郝大鵬打了個酒嗝,揮揮手:“累死我了,趕緊睡吧,我他娘的,那男的出手真狠,我的腿現在還疼著。”


    “你疼算什麽,老霍才可可憐,吃。屎,哈哈哈哈哈!”另一個人不厚道的笑起來。


    其他兩個人聽著浴室那邊傳來的動靜,頓時大笑。


    三個人暢想了一番怎麽花錢,抵不住困意便歪七扭八的躺炕上睡了。


    洗好澡出來的霍國旗,也懶得回家,直接把人往邊上踢了踢,自己躺了下去。


    他們倒是睡得香甜,可把找人的公安給折騰的一宿沒睡,去了霍國旗和郝大鵬家都沒找到人,反倒被驚慌失措的兩家長輩纏住問話,隻案件未明,他們也不好多說,更不可能把許家透給他們,讓他們去打擾報案人。


    是以,許家過了一個安生的夜晚。


    雖然昨天折騰的很晚,可許清嘉還是在鬧鈴下準時起了床,聽到動靜,打開窗戶,探出腦袋。


    清晨陽光下的院子裏,許向華正在打太極拳,鬆柔慢勻、開合有序,神凝從容。


    許向華手上動作不停,笑著道:“起床了?”


    “早安,爸爸。”許清嘉奉上最燦爛的笑容,又把腦袋縮回去,過一會兒又探了回來,手裏已經多了一隻相機,對著許向華一通拍。


    許向華失笑。


    許清嘉心滿意足的放下照相機,嘴裏仿若抹了蜜:“爸爸宇宙超級無敵帥,可得拍照留念。”


    許向華大笑:“我姑娘宇宙超級無敵美。”


    許清嘉假裝害羞的捂了捂臉,嘴裏卻是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引得許向華朗笑出聲:“宇宙朝無敵美少女,趕緊把你眼角的眼屎洗幹淨。”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怪叫一聲,衝出去刷牙洗臉。


    吃完早飯,晏洋才過來了。


    許清嘉瞅著他,臉色不愉,揣測他應該知道了。


    心念轉了幾轉,許清嘉跟家人告辭,推著車跟晏洋出門。


    許向華多看了晏洋兩眼,笑了下,拍了拍磨磨蹭蹭吃早飯的許家陽:“再不走,可要遲到了。”小家夥賴床,還是他從被窩裏強行拎出來的,出來後居然撒嬌要他穿衣服,越活越回去了不過許向華還是一邊嘲笑一邊給小兒子穿了衣服。


    許家陽三兩下把雞蛋塞進嘴裏,又把最後那點牛奶喝完:“我吃好了。”一臉的求表揚。


    許向華配合地讚揚:“不錯不錯。”說著出去推自行車。


    還在院子裏,許家陽就迫不及待的要往車上爬,許向華好笑,扶著他坐上橫杆。


    好久沒坐爸爸車的許家陽興奮的直拍車龍頭。


    受他感染許向華也跟著笑,笑著笑著,苦澀湧了上來,一直漫到舌尖。


    作為兒子,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他卻不能陪伴在他們身邊。薛家和霍家敢如此得寸進尺,很有一部分就是拿捏住著家裏沒個男人撐腰。


    他想過留在首都,可他不能。在鵬城這個平台上,他才能迅速積累資本,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現在的分別,是為了將來更好的陪伴。


    秦慧如輕輕拍了拍許向華的背。


    許向華轉臉看看她,壓下千頭萬緒,推著自行車到了門口,許向華說了一句:“臭小子坐穩了。”


    隨即在許家陽興奮的尖叫聲中,連人帶車提起來,跨過側門門檻,又下了台階,穩穩當當停在地麵上,樂得許家陽笑出聲來。


    出來關門的孫秀花也忍不住笑,見了老子,這小子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許向華跨上車,示意秦慧如坐上來。


    京大和許家陽的小學並不在一條線上,需要繞一段路,不過秦慧如八點才上班,時間充足,遂許向華完全可以送完兒子再送老婆。


    “媽,我們走了。”


    孫秀花囑咐:“騎慢點。”


    許向華應了一聲,腳一蹬,自行車便衝了出去。


    到了路口,一輛小汽車迎麵而來,許向華低頭問興高采烈的兒子:“咱們買輛車小汽車好不好?”


    許家陽唰的抬過頭來,驚喜:“真的嗎?”哪個男人不愛車,小男人也不例外。他坐過江一白家的車,也坐過晏洋家的車,比其他人更了解小汽車的舒服。


    “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許向華笑,那邊生意越來越好,雖然賺的大部分錢都被他投在生意上,但是買輛車的錢還是可以挪出來的。


    有了車會方便很多,比如今天,哪需要把反方向的閨女交給臭小子。他完全可以把京大、附中和小學都繞一圈,也不耽擱上班上學。


    以後出去玩也不用再擠公交車。


    “買什麽車,你又不常在,放在家裏也是浪費。”秦慧如拍了拍他的脊背,“你那邊倒是可以買一輛。”先敬羅衣後敬人,開著小汽車去談生意,大多數人都會高看三分。


    “是有這打算,回去後就買。”要不是接到梨花電話,這幾天他就要去買車了。生意做大了,排場也需要擺起來,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許向華又笑:“我不在,你可以開呀,你抽空去考個駕照,再讓梨花也去考考看。以後下雨下雪的,也能接送下,省得遭罪。”


    這下子,秦慧如說不出話來了,他想起天氣不好的時候,晏洋會讓司機送,還會把兩個孩子捎上,許清嘉還是順道,許家陽卻得繞一大段路,怪不好意思的。


    “最近生意挺好,買輛車不礙事。”許向華打消他她的顧慮,他努力掙錢不就是為了給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條件。


    秦慧如便不再阻止。


    同樣在上學路上的許清嘉和晏洋,氣氛可就沒這麽歡快了。


    望望陰著臉的晏洋,許清嘉刹車,下車。


    晏洋跟著下車,拿眼看過去。


    許清嘉清了清嗓子:“昨晚的事情你都知道啦。”晏洋家離他們家走路五分鍾的距離,昨天的事情又鬧得那麽大,聽說了也正常。


    晏洋臉色更難看,他是早上才知道的。


    保姆出去買豆漿的時候聽人說起,回來便告訴了他,晏洋當場就陰了臉,嚇得小保姆開始後悔。


    晏洋氣得不輕,前腳才警告他們,後腳他們就鬧事,分明是在挑釁,與此同時,他還有些羞惱,覺得在許清嘉麵前丟了麵子。


    見狀許清嘉笑起來:“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家沒吃虧啊,那幾個混混被我爸胖揍了一頓,尤其那個霍國旗,他還吃了幾口汙水。”許清嘉都有點同情他了,特想知道當時他的心理陰影麵積:“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還涉嫌搶劫,法律會製裁他們。”可比打一頓更解恨,讓他們再肆無忌憚欺負人。


    晏洋嘴唇抿成一條薄線:“你爸爸打人你高興,可我打人你生氣。”


    許清嘉哭笑不得,竟然還委屈上了,許清嘉壓下嘴角,免得他更委屈:“因為性質不一樣。他們搗亂,我爸揍他們,師出有名,不管鬧到哪兒都是我們占理。可你背地裏叫人教訓威脅,雖然是那些人活該,但是要是被人知道是你指使的,你也得惹一身騷,是不是?”


    晏洋道:“我不在乎。”


    許清嘉輕笑:“我在乎啊,因為我讓你擔上不好的名聲,我會過意不去,很難過的。”


    晏洋看看她,嘴角突然勾了下,見許清嘉看過來,又別扭的轉過臉。


    許清嘉強忍住了。


    晏洋又轉回臉來,看著許清嘉:“霍國旗被抓,薛家人不會善罷甘休。”


    許清嘉狡黠的眨了眨眼:“天一亮,梨花姐就回他們屯裏了,她會帶幾個厲害的大娘大嫂回來。”


    晏洋茫然不解。


    許清嘉眉眼彎彎,語帶歡快:“大娘大嫂們有的是法子對付不要臉的無賴。”


    這餿主意是她出的,等霍國旗被抓起來,就憑薛娥那德行,肯定會來他們家鬧。雖然他們不怕,可跟個奇葩打交道,就算把人打一頓,也是件敗興兒的事。


    幹脆去找幾個幫手來,專門對付奇葩,來鬧一次就打一次,打得光明正大,誰也不能說他們家一句不是。就算鬧到派出所去,占理的也是他們。


    此時的薛娥又驚又怒又恨,差點兒原地爆炸。


    昨晚霍國旗沒有回來,往常也有一兩天不回家睡的情況,所以霍家人都沒多想。直到半夜公安來了,隻說找霍國旗協助調查,把霍家人給嚇得夠嗆。


    前腳公安一走,後腳他們也去找霍國旗,終究晚了一步。等他們知道的時候,霍國旗已經被抓了,又因為是刑事案件,暫時他們見不到人。


    最後還是之前幫著薛娥來許家找茬的那位街道辦的姐妹報信,告訴薛娥,霍國旗攤上大事了,要真判了搶劫,三年起步。


    薛娥好懸沒暈過去,硬頂著一口氣想折子,總算是給他想出一條生路。許家,隻要許家那邊鬆口,說那些錢是給他們的房屋補償款,那就不是搶。她不要他們補償差價了,還不行嗎?


    薛娥定了定神,回家找了霍老太,和專門請了假的霍父一塊去許家。薛娥發狠,她兒子絕不能坐牢,今天就算是一頭撞死在那兒,她都得逼著許家撤案。


    霍家人過來的時候,許向華正在後院的小客廳裏打電話,鵬城的夥計有點事問他。


    隱約能聽到點前麵的動靜,許向華沒理,梨花請了三個本家女眷過來,一個賽一個的膀大腰圓,她們家人都生的魁梧,女人也不例外。


    剛掛上電話,許向華就見梨花急赤白臉的跑進來:“許叔,那家老太太要撞牆。”


    許向華笑容不改,眼神卻冷了下來,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出得門來,就見披頭散發衣裳散亂的薛娥,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逼死人了,要逼死老人了。”見了許向華哭得更大聲。


    霍父畏畏縮縮的站在邊上。


    而兩個大嬸正無措地拉著要尋死膩活的霍老太。


    許向華淡淡地瞥一眼涕泗橫流的霍老太:“不用拉,讓她撞,死了我送兩個最貴的花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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