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守護著自己的人民,等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犧牲少數人換取世界的延續,這是大義。我明白,然而永遠重複同樣的錯誤,最終的結果就是提瓦特遍地都是丘丘人,這些人裏麵到底有多少是土生土長的丘丘人,又有多少是被天理奪走理智和記憶的無辜者?”


    天理為求延續,犧牲了數之不盡的人。


    這個世界數千年近萬年的苟延殘喘,已經讓太多渴求希望的人被奪取了希望。


    而曆史的真相卻被少數人掩埋,甚至連星空所揭露的命運都被維係者所設下的迷局所扭曲。


    如果沒有人做出改變,那麽無論重複多少次,再苟延殘喘多少年。


    也不過是在重複相同的錯誤,最終讓世界永遠陷入絕望的深淵。


    “但那又如何?神的時代還未徹底過去,人的時代尚未到來,在創造者沒有出現到來時,必須有人接替維係者的職責。”


    鍾離十分冷靜的闡述著‘大義’卻並未回答青雲的問題,又或者說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究竟有什麽解決方案。


    規則已經製定下來,並運行了數千年。


    過去的錯誤已經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即使是錯誤。


    如今也成為了必須遵守的正確之道。


    “所以,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哎,真是可惜,你終究沒有體會到【她】的良苦用心啊。”


    這個【她】如果不出意外,指的應該就是維係者了吧?


    對於鍾離的誤解,青雲隻是微微一笑,隨後搖了搖頭。


    “不,我很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什麽?”鍾離詫異道。


    “在這個世界的旅行讓我漸漸明白,人即使明白有些行為是危險的,是大逆不道的,卻也還是會前赴後繼的去嚐試。而這樣的人,或許會成為轉機,卻也有可能會成為毀滅世界的誘因。”


    青雲所言的,是維係者所堅守的理念,亦是正確之道。


    然而下一秒,他便開始否定這所謂的正確之道。


    “但一味的犧牲,不過是一味的逃避。如果一直重複著錯誤的行為,最終變為不可避免的正確。那麽這樣的正確,我無法接受。也不會接受,如果這是正確之道。那麽我便推翻它,找到更好的解決之道!這就是我的回答。”


    在之前,青雲其實就已經相同了這個問題。


    而今,鍾離的詢問,算是讓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我不會再讓坎瑞亞的災厄重蹈覆轍,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熒成為這個世界的養料。倘若那無名的神明再度降臨,那麽我便超越她所製定的規則!”


    “你...真的做好決定了?”


    這是少有的,鍾離使用了疑問句。


    他沒想到,眼前這位神明的回答竟然如此狂妄,如此新穎...


    找到更好的解決之道,超越規則...


    這個在神的時代末期所誕生的神明,打算向舊的秩序發起挑戰,創造新的世界嗎?


    簡直跟那位不再愛人的神如出一轍。


    然而為了最終的理想,冰之女皇和他終將為敵...


    “有趣的提議。不可謂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膽想法,你...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哈!”在又一次口嗨,而且道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台詞後,青雲閉上那紫光四溢的神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不拘一格,也算是我眾多天賦中的一個?”


    “不拘一格嗎?嗯,人的時代,或許需要你這樣充滿人性的神。既然你選擇了如此艱難的道路,那麽不妨讓我指點一二吧。”


    指點一二?


    鍾離這句話...


    難不成是打算再教我點絕活?


    聽聞此言,青雲稍稍有些激動的詢問道:


    “怎麽說?”


    “我對武學雖然隻是略懂一二,但卻可以稱得上稍有造詣。”


    鍾離背著手,露出了武道宗師般的氣魄。


    “以普遍理性而論,以你目前的實力...想要觸及神座,還是太過勉強了。”


    “呃,你這話說的有點傷人了。”


    “我隻是陳述事實,別忘了。”鍾離抱起手來,語氣平靜到沒有半點感情般冷靜,“你所選擇的道路,是一條注定獨自前進的坎坷之路。你所麵對的敵人,是屹立於這個世界頂峰的一群人。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嗯。現在走?”


    “隨你的喜歡。我會在往生堂等你,可以來,也可以不來。說到底,這不過是我的一些提議罷了。”


    鍾離說完後,便背著手緩緩離去。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青雲能夠聽見他嘴邊念叨著一些意味深遠的話。


    “人的時代終將到來,神的時代終將遠去,這或許是身為見證者的我所能做到的最後一點幹預了吧...”


    凝視著這位見證者的遠去,青雲漸漸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


    “咳咳!珊瑚宮心海是吧?本堂主已經把事情辦完了,你看那個...嘻嘻!我們這麽任勞任怨的工作,是不是該意思意思?”


    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胡桃,在忙裏忙外把死者全都安葬完畢後。


    便馬不停蹄的拉著青雲的手,帶著熒、鍾離等人來到了已經初具規模的珊瑚宮廢墟前,眼巴巴看著心海。


    雖然她另一支手把護摩拿的緊緊地...但被抓著手硬生生拽過來的青雲卻能夠確認。


    反正自家堂主這是來討要工錢的,絕對不是來趁火打劫的!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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