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這邊的事情不能忙,這件事需要一點點的讓這個家夥反叛海魔號。也要讓傑森約迪那個老家夥,嚐一番自己的背叛的滋味。


    而此刻看來,那兩名重金雇傭的獵頭族十大傳說中的恐怖悍將,確實已經走上了海魔號的甲板。


    這兩個家夥一蹬上海盜船,就給傑森約迪支了招,幫他修補了整套戰略計劃的漏洞。


    這兩名獵頭族悍將,不需要知道傑森約迪的真實目的,他們隻需幫助雇主取得最後的勝利。


    當然,這種勝利的甜果,他倆一時半會兒還嚐不到。


    目前,命中水是唯一一個嚐到這種滋味兒卻活下來的複仇者。


    雖然峒流對命中水的了解尚不夠深刻,但他毋庸置疑地是一個極具智慧卻又謀略陰險之人,與他合作以來,一切計劃照常進行。


    峒流需要防備著所有人,當然不包括靈溪在內。這個實力強悍的女人願意幫助峒流去營救別的女人,多半是因為這些年峒流和她之間建立起來的深厚友誼。


    可到了這會兒,坐在了布阿萊城貧民窟的小木屋,看著窗外那個光著幹瘦身子衝澡的眼線。


    再聽到杜莫說有些擔心,峒流才漸漸感到,和傑森約迪的對弈之勢,開始轉向勢均力敵。


    等那個幹瘦男子洗完澡後,峒流也想著去衝洗一番身體。


    峒流把自己的背包拖到堂屋,然後走向院子裏的水缸,填滿子彈的阿卡步槍。


    兩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就擺在峒流麵前一旁的橫木上,踩著一塊略高石板兒,抓起一隻濕乎乎的水瓢,便把清水從自己的肩頭澆衝下來。


    一邊清洗著發粘的汗漬鹽末,一邊用眼角掃描四周大樹的後麵,清水潤進皮膚的感覺,讓峒流深深舒了一口悶氣。


    峒流現在哪兒也不會去,隻坐在這間小木屋,慢慢吃著食物,好好調整心身狀態。


    杜莫是個心中有數的家夥,他至少要明白一點,對峒流許願當然可以增大活命的機會,倘若最後兌現不了,就該掂量一下這種後果。


    杜莫到這會還在呼呼酣睡,可見他昨夜聊天之後,並未倒頭大夢,他得好好盤算下一步,免得失去原本可以掌握的求生能力。


    最為重要的是,他得了解一下傑森約迪,怎麽就把杜莫熟悉的人安排在了任務接頭的當鋪。


    一來二去經過,隻有摸清楚了,才能更好的了解傑森約迪,知道其用意和峒流所受的威脅。


    矮小男人已經出了門,他究竟如何對傑森約迪的線人轉達峒流要人的意思。


    想必杜莫已經交代好了,畢竟杜莫比峒流更了解海魔號上的情勢,以及每個人的脾氣秉性。


    “峒流先生,您起得這麽早,不再好好睡上一會兒了嗎?”


    峒流抬眼望向杜莫,他的臉上,似乎收起往日的嬉笑,轉而成為一種嚴謹。


    或者,他今天心事特別重,擔心眼線傳達意思時,會被其它海盜反駁一通,甚至被傑森約迪認為有叛逆之心。


    “噢!睡不著,索性吃點東西。”


    峒流語氣淡淡地說,但杜莫聽得出弦外之音。


    “唉!”杜莫歎了一口氣,穿著一件大褲衩坐在了峒流麵前。


    他朝屋外望了一會兒,轉過臉來對峒流說。


    “峒流先生,您還記得茶園女人蒙婭嗎?”杜莫說完,整張臉下拉,顯得格外難過。


    “知道,她是一個好人,對我們也很好。”


    峒流意在告訴杜莫,峒流自己也不希望蒙婭出事,但他要明白,傑森約迪照樣可以挖去那個女人的眼球,把她丟進鬣狗籠子活活咬死。


    自然也能讓杜莫自己生不如死,這是一種誅心術,三兩下就讓杜莫原本的逆反心理壓製下來。


    峒流還要讓杜莫明白,他之所以沒得選擇,禍殃都是傑森約迪一人。


    倘若杜莫犯了迷糊,敢跟峒流耍起滑頭,以此尋求海魔號上的恩典,峒流一樣可以宰了他然後繼續執行任務。


    比起傑森約迪,雖然手段同樣殘忍,但兩者性質卻不相同。


    杜莫不再繞圈子,終於把他琢磨一夜的想法講了出來。


    杜莫讓峒流看中地方還有一點,在於他關鍵時刻不犯渾。


    他的睿智告訴杜莫自己,必須和峒流靠近一點,隻有架空了傑森約迪,他才會有好下場。


    之前旅行中,峒流已經讓杜莫感悟出這一點。


    如果杜莫是一個不透氣的傻蛋,峒流早在路上看準時機,放任杜莫被打死,迫使傑森約迪更換陪護。


    對峒流而言,必須用拖延時間來爭取時間。


    這是一種別無它選的自救,一旦此次任務劃上句號,船上的女人和峒流自己也該上絞架了。


    上帝總是給人生路,就看人們是否把握住這個機會。


    杜莫能做峒流的陪護,正是上帝肯憐憫他的地方。


    杜莫的睿智,也是上帝對他的憐憫,杜莫已經隱約察覺出,即使順利完成這次任務,傑森約迪給他的嘉獎,很可能是兩張免費見上帝的門票。


    這也正是自持高明的傑森約迪,一直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越是想勒緊控製峒流和杜莫的繩索,越是起到反麵作用。


    把杜莫逼上絕路是傑森約迪的敗筆,因為他把事兒做絕了,不肯給人留出一條活路。


    那麽,峒流隻需要給留杜莫一條活路,這個海盜強兵,就開始對峒流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峒流先生,昨晚我已經想好了,也把向海魔號要回一個人質的事情告訴了那個眼線。”


    峒流低頭不語,麵色冰冷地擦拭著槍械。


    杜莫心裏清楚,這會兒是該他動腦筋想計策的時候,如果他還跟在路上似的嬉皮笑臉。


    一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樣子,對於幫峒流換回一個人質起不到實質作用,那他絕對活不過三天,就得死在峒流手上。


    “在科亞馬島上,答應過您的話,我已經跟那個家夥交代詳細,說您非常牽掛她們兩個的安危,想隨機要一個人質回來,檢驗傑森約迪是否一直在履行著承諾。”


    杜莫見峒流還是低頭不語,然後接著說。


    “當然,那些話得夾在任務的實質發展中表現出來,不然傑森約迪會起疑心。那個家夥會告訴他們,您將在布阿萊、拜達博之間自主尋找目標,不出半個月便可完成任務,這在您眼中,不過是件小事兒,追蹤和殺人都已輕車熟路。並再次重申,隻要彼此遵守各方的承諾,必會順順當當,加速計劃的腳步。”


    峒流拉動一下狙擊步槍的槍栓,對著木屋外的樹林瞄了幾下,語氣淡然地對杜莫說:“你做出了正確選擇,我沒看錯人。”


    杜莫一聽,頓時摸著後腦,眯縫眼睛笑起來。


    “我若稀裏糊塗,哪裏還能活著走到這兒,您能護佑著我的性命,也就能護佑著我安全擺脫海魔號。”


    雖然峒流臉上表情依舊,心卻咯噔一震,杜莫這家夥一語雙關啊!


    他說自己能活著走進布阿萊,不僅是因為峒流救過他兩次性命,潛台詞是峒流沒在路上宰了他。


    這個黑亮的科多獸,原來一直在掂量著自己對峒流的價值。


    而且,他竟然把自己的安危也推給了峒流,也就是說。


    他幫峒流運作兩個女孩脫離海魔號的同時,峒流也得想法子護住他的生命,不然,這件事或許還會發生變化……


    “哦!我說過了,隻要兩個女孩能夠安全活著回來,我並不會繼續和海魔號糾纏不休。”


    峒流臉色舒緩了一些,杜莫聽懂了峒流的暗語,凸鼓的眼珠也縮了幾縮,表情出現了釋然。


    黑人男子並沒有出現,甚至晚上並未回來,很顯然,他被海魔號上負責接頭的海盜帶走了。


    不過,一時半會兒倒不會出什麽危險,杜莫並未暴露反意,還是傑森約迪的手下,還有著持續利用的價值。


    第二天中午,太陽異常的毒辣,屋前樹林的一條小路上,走來一個背著軍用背包的男子。


    他一點也不懼怕紫外線,不像都市那些撐著太陽傘上街的女性,格外在意自己的臉,生怕曬得黝黑。


    杜莫見到這個遠遠走來的男子,頓時像一隻趴在屋內的貓發現一隻斷翅的麻雀掉進了院子那樣,風風火火地迎了出去。


    杜莫很在意他帶回來的情報,畢竟這些東西和杜莫的生命掛鉤。


    峒流光著膀子,盤膝坐在堂屋,注視著遠處這兩個海盜,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杜莫提前衝出去迎接傑森約迪的眼線,看似出於擔心和期待,實則是想提前知道事情的進展。


    這些消息,得先傳入他的大腦袋,經過加工之後,才能對峒流娓娓道來。


    雖然峒流不懂他倆交談的語言,但從兩個人的眼神和表情,略能猜出一二,杜莫怕峒流會胡思亂想,所以長了個心眼兒迎了出去。


    “峒流先生,峒流先生……”杜莫從眼線那兒得到了情報,還未等進到木屋,就興衝衝地喊叫。


    客觀的講,峒流也迫切希望看到這種喜人的局麵。


    杜莫頂著黑亮的腦門,滋著白牙合不攏嘴,喘了兩口大氣之後,忙說到。


    “搞定了,搞定了,唉呀呀!這個老鬼倒有些氣量,聽完傑森約迪的話,爽口便答應了咱們。”


    峒流忽地端起狙擊步槍,槍口指向了杜莫起伏的胸膛,他嚇得一哆嗦,矮小男人也倒吸冷氣,嚇得失聲一啊。


    “站開,別擋槍!”杜莫霎時眨麽了一下眼睛,突然想起了什麽,把那個矮小男人推到一旁。


    狙擊鏡孔中,t型準線透著依稀的樹林,隻輕輕一掃。


    準確對焦在一隻望眼鏡的鏡片上,隻要峒流勾搭扳機的食指稍稍用力,三百米處的一顆眼球,會立刻爆成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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