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家呢?”何若初覺得趙教導員家境肯定也不一般。


    裴邢十六歲入伍, 十七歲成了徐團長的警衛員,一幹就是三年,因此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兒他都清楚, 趙教導員的身份說特殊也特殊, 說不特殊也沒啥特殊的。


    “他爸爸是咱們軍區司令。”裴邢道。


    何若初更加意外了, 她都覺得她是不是起床的姿勢不對了,兩輩子都是一個小平民,她從未想過自己身邊會有高幹子弟。


    裴邢摸摸何若初的頭發:“快去換衣服吧, 別想些有的沒的, 以後該怎麽處還怎麽處, 整個團裏知道趙教導員的身份的不超過十個。”


    何若初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榮幸, 她在房間穿好衣服, 穿好後照了照鏡子, 將早上紮成馬尾的頭發盤成丸子頭,在發髻處插上一隻白色的帶著水鑽的發夾。


    出來後她又將自己的那雙白色小高跟穿上了,裴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覺得她還是缺了點啥, 最後一拍手, 對何若初道:“去抹個口紅。”


    “抹口紅會不會太妖了?”她來了部隊一個多月了, 還沒見過哪個軍嫂抹口紅呢。


    “不會, 抹唄, 你抹給我看的又不是給他們看的。”


    何若初聞言去臥室把口紅抹上, 她天生唇色白, 一點點的口紅就能將她的嘴巴暈染得很紅很紅, 抹完出來後裴邢又給何若初把金耳環戴上。


    裴邢看著光彩照人的何若初,吧嗒的一聲親在何若初的臉上:“我媳婦兒真好看。”


    何若初抱著裴邢的腰,羞澀的笑。


    在家呆了一會兒,肖春和林詩便聯袂而來,裴邢在家呆著尷尬,便出門去找廖聲玩了。


    林詩和肖春穿著和何若初同款但是不同色的衣服,林詩的是黃褐格子的,肖春的是紅白格子的,一樣的衣服,差不多的身高,三人卻穿出了不一樣的風格。


    何若初優雅,林詩溫婉,肖春豔麗。


    肖春今天心情特別好,從進何若初家門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過,在她又一次傻笑過後,何若初問她:“春兒,啥事兒讓你這麽高興啊?”


    “是啊,你說出來,讓我們也高興高興啊。”林詩附和道。


    肖春摸摸肚子,笑得一臉蕩漾:“我的例假有一個月零十天沒來了。”肖春雖然宮寒,但她的月經每個月都來的很準時,最晚的都沒超過四天,這個月超了十天了,她怎麽能不高興?


    肖春兩口子想要孩子何若初是知道的,她連忙問:“你去醫院檢查了沒啊?”


    “沒呢,明天再去,今天醫生都放假,可能檢查不到那麽好。”肖春道,她最近也是忙暈了頭,天天上班回來就是看書,要不是昨天廖聲問了她一嘴,她道現在都沒想起來還沒來月經呢。


    林詩點點頭:“也行。”說完她又道:“明天你也別騎車了,到外麵搭班車去,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真有了騎自行車不安全。”


    “好。”在這個問題上,一向大大咧咧的肖春也不敢大意。


    對於一個兩輩子都沒有懷過孕的人來說,這個話題何若初是插不上嘴的,她安靜的聽著林詩對她們傳授育兒經,就當是提前攢經驗了。


    到了下午三點,何若初跟著林詩她們到食堂去吃飯,這是何若初第一次來食堂,國慶節時因為種種原因,部隊並沒有安排聚餐,連文工團都沒來表演,食堂裏的桌子是藍色的,成長條擺放,最中間的那一排桌椅上正在包餃子,來包餃子的都是營裏的軍嫂,其中有兩個上了年級的打扮得很富貴的是何若初從來沒有見過的,但很奇異的是她們周圍都圍了很多人。


    林詩對何若初解釋:“那個穿著白色風衣的,是咱們團長的媳婦兒,在她旁邊穿著紫色衣服的,是咱們副團媳婦兒,她們平時不住在這,住在市裏,除了有重大的節日,否則他們很少來的。”


    “團長媳婦兒和副團媳婦兒都來了,政委媳婦兒呢?”何若初好奇地問。


    肖春聞言和何若初咬耳朵:“這個我知道,政委媳婦兒在政委老家伺候爹娘呢,一年到頭都和政委見不到一次。”說著,她湊到何若初的耳邊:“咱們政委啊,和文公團裏的一個小姑娘不清不楚的呢。”


    何若初瞪大眼睛:“真的?”


    “騙你幹啥?你問問林詩嫂子。”


    林詩肯定的點頭:“是真的,這團裏知道的人不少。”


    何若初一副日了狗的表情:“這沒人舉報啊?”


    林詩摸摸何若初腦袋的丸子頭:“你說你是不是傻,人家老婆都不追究,被人再操心有啥用?”


    說起劉政委的媳婦兒,那也是個奇葩,別的女人要是發現自己男人在外麵有女人了,不說打男人一頓,但是小三是必須要打的,但是她偏不,劉政委都把人帶回她家裏去了她也啥感覺都沒有,照樣照顧婆婆吃喝拉撒,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別說打小三了,早上小三和劉政委起來她還給兩人煮烏雞湯吃,聽劉政委的警衛員說,當時劉政委差點氣死。


    何若初覺得日了狗這個詞已經不能準確的提現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她隻覺得三觀都被重組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劉政委這個老婆是不是有毛病?”


    林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各玩各的唄,劉政委在這邊有女人,你以為她媳婦兒在家裏就沒有男人啊?半斤八兩半斤八兩。”


    何若初剛剛從組好的三觀又碎了,這樣各玩各的夫妻不是沒有,但是軍婚還能這麽玩的,何若初第一次見,真是,受教了。


    三人說著,去洗了手過去包餃子。徐團長的媳婦兒見林詩她們來了眼睛一亮,招手把她們叫過去。


    三人一到,她便上上下下的大量一遍,要不是手上沾著麵粉,她都想上手摸摸看她們的這套衣服了:“你們仨這套衣服可真是好看,在哪裏買的啊?”


    徐團長媳婦兒焦蘭生有個和何若初一般大的孩子,今年剛剛畢業,他們家就這麽一個姑娘,自然是寵愛得很,這不,看到何若初她們穿這套衣裳好看,她就想到她姑娘了。


    林詩從案板上拿起一個餃子皮包餃子,何若初拿起擀麵杖,一手麵一手擀麵杖,不一會兒便擀出來了一個又圓又好的餃子皮,肖春則是將麵團搓成條揪成劑子。


    林詩一邊包一邊回到:“我托我妹妹從香港帶的,一共帶了仨,我們三人一人一件。”說起這個,林詩又不得不感歎緣分這玩意兒妙不可言了,明明她和何若初肖春相處的並不多,但卻是真正的把她們當成好朋友,和院裏那些個軍嫂平時也能說上話,聊聊八卦啥的也能說得挺歡,但是更多的卻是不能了。


    一聽是香港來的,焦蘭生更加來興趣了,跟林詩打聽了許多關於香港那邊的事兒,到最後包完餃子時她還和林詩約好明天一早去林詩家她妹妹從香港給她寄來的衣服。


    何若初專心擀餃子皮,時不時的和別的軍嫂搭句話,林詩和焦蘭生說的話她也聽見了,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想到了後世有名的一個職業,代購。


    包完餃子洗手坐到凳子上時,何若初便將這話跟林詩說了,林詩眼睛一亮,在心底暗自盤算。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飯時間,餃子煮好了一盤盤的端上來,軍人們也從外麵排著整齊的隊伍進了食堂,裴邢見到何若初,朝她擺擺手,做出讓她多吃飯好好吃飯的口型,何若初笑著點頭。


    坐在她對麵的軍嫂看她們這濃情蜜意的樣子可羨慕了:“嫂子,你和營長的感情可真好。”


    別人誇她和裴邢感情好,何若初自然高興,她笑著道:“你和裘連長感情也不錯啊。”她口中的裘連長是裴邢他們營的二營長,吃暖房宴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都來了,按理來說他男人作為裴邢的下屬,何若初應該和她很熟的,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她們實在處不到一塊兒。


    裘連長媳婦兒低頭一笑,不說話,自家的事兒隻有自家知道,她男人是不錯,但是和何若初她們一比就什麽都不算了。或許何若初她們並不知道,在家屬院中,她們是一眾軍嫂們羨慕的對象,怎麽能不羨慕呢,男人體貼浪漫,自己也能掙錢,自己掙錢自己就有底氣,她們今天穿的那套衣服是送香港買回來的,香港啊,多大的城市呢?兩年前才從別的國家手裏要回來的城市呢。


    吃餃子除了餃子外,還有幾個大菜,掌勺的是炊事班的,味道不是特別好,但是大鍋飯偶爾吃一次也別有味道。


    吃完了飯,一桌分了幾個蘋果幾個橘子再來了分幾個月餅,文工隊的人也開始表演了,最先上台的是一個穿著裙裝的女人,她的一頭直發梳在頭頂,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還是帶著珠光的,在舞台燈光的照射下,容光煥發。


    她唱的是花好月圓,一開嗓子,十分清脆,確實十分的不錯。


    肖春湊到何若初的耳邊:“這個就是劉政委的那個誰。”


    何若初心中訝異,怪不得第一個上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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