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恩曦吧唧吧唧嘴巴,盯著傀儡的麵具臉,糾結了兩分鍾,還是想要。


    “快點!”蘇恩曦決定了。


    蘇月沉無奈,隻能動手。


    源氏一家子距離門口隻剩下不到十步了!


    他手中銀光閃爍,傀儡臉上的麵具迅速被削了下來,為了避免蘇恩曦產生心理陰影,蘇月沉直接把整具傀儡都毀屍滅跡了。


    綠色紫色的光芒在麵具上跳來跳去,直到蘇月沉淨化了表麵足足十次,他才把這麵具遞給蘇恩曦。


    蘇恩曦看了眼麵具,又看了一眼剩下的兩個傀儡,表情逐漸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化。


    “扒下來了。”蘇月沉挑了挑眉。


    蘇恩曦深吸一口氣。


    “有手套嗎?”


    剛剛不覺得,現在扒下來了她突然覺得好惡心啊!


    “厚一點的。”


    蘇月沉搖頭失笑。


    “拿著吧,我給它套了一層能量薄膜,你碰不到的。”


    蘇恩曦鬆了一口氣,拿著麵具打量著:“這個和奧丁的麵具是一樣的?”


    “不能說是一樣,隻能說煉製手法類似。”蘇月沉說,“材料肯定不一樣,赫爾佐格跟奧丁沒有可比性。但是,很可能奧丁麵具就是這個麵具的母本。”


    他們說話的功夫,源氏一家子就暴力打開了實驗室大門。


    蘇恩曦下意識扭頭看向他們。


    “是你們?!”源稚生愕然。


    “動作還挺快的嘛。”蘇月沉輕笑。


    分明身處如此陰間的地方,他的笑容卻依舊溫暖如同天使。


    源稚女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蘇恩曦手裏的麵具,他身上的戾氣瞬間翻湧而出,風間琉璃占據了這具身體。


    “不要激動,”蘇月沉說道,“你不如看看這裏到底有幾個王將。”


    源稚女將眸中狠厲壓製下去,環顧四周,果然發現了不止一個“王將”。


    這兩個王將像是死了一樣被關在玻璃箱中,顯然……他們都不是真正的王將!


    “這裏的王將都是傀儡?”風間琉璃拔刀出鞘,卻把刀鋒指向蘇月沉,“你是誰?”


    蘇恩曦蹙眉:“問就問,把刀給我放下!”


    蘇月沉脾氣好可不代表她脾氣一樣好!


    本來她就一直覺得蘇月沉總在吃虧,可見不得別人對他這麽囂張。


    “他們應該不是敵人。”源稚生盯著蘇月沉說道,“那麽,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


    “有趣罷了。”蘇月沉說道。


    蘇恩曦:“……”為什麽這發言如此反派?


    “其實是覺得你們太可憐了,所以想看看,如果你們知道了真相會怎麽做。”蘇恩曦惦著麵具,發言更加反派。


    “王將在哪兒?”源稚女不關心蘇月沉和蘇恩曦的身份,他隻想砍了王將。


    蘇恩曦微微一笑:“我憑什麽告訴你?”


    雖說他確實挺可憐的,但是在淤泥裏開出花來還是跟著淤泥一起腐爛,完全是可以選擇的。


    蘇恩曦能理解源稚女因為被被背叛,被控製變成這個樣子,但能理解不代表會接受。


    她可是完全不會慣著風間琉璃的。


    要是源稚女那個人格跟她來軟的,引起她的同情心,說不定她一心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呢。


    “抱歉,這孩子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上杉越摁著風間琉璃的腦袋認錯。


    他倒不是認慫了,而是他能夠跟源稚女與源稚生兩兄弟相認,還得感謝蘇月沉。另外繪梨衣的“病”可能也是蘇月沉治好的,何況現在他們有求於人,不止王將的真實身份需要蘇月沉二人感知,說不定源稚女的毛病也要指望他們來治。


    認慫嘛,六十年過去了,作為社會底層的越師傅對此深有了解。


    時間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


    他已經不是那個隻會醉生夢死的傀儡影皇了。


    “王將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嗎?”蘇恩曦笑道。


    源稚生瞳孔一縮:“橘政宗就是王將?”


    蘇恩曦聳肩:“看來還是有個聰明人的。”


    “王將是傀儡,橘政宗就是赫爾佐格,那赫爾佐格口中的邦達列夫呢?”


    “被滅口了。”上杉越說道。


    既然赫爾佐格能把罪名都安到自己身上,那麽,他說自己是邦達列夫,就足以證明,真正的邦達列夫已經在兩人的交鋒中失敗死去!


    源稚生臉色一變!


    他們父子三個都離開了源氏重工,以赫爾佐格詭計多端的性格,說不定他此時已經逃出了源氏重工。


    他能夠製造這麽多“王將傀儡”,自然就能夠製造“橘政宗傀儡”!


    “赫爾佐格竟然真的跑了……”蘇月沉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讓小胖墩關注了一下,果然發現赫爾佐格此時已經離開了源氏重工。


    “不過【橘政宗】這個身份倒是沒有替身傀儡……”蘇月沉剛說完,源稚生就接到了烏鴉的電話。


    “少主!大家長……哦不橘政宗!他逃跑了!”


    “我很好奇,橘政宗的言靈到底是什麽?”


    “言靈序號31·溫泉。”源稚生說道。


    蘇恩曦了然地點頭。


    這個言靈算是功能性很齊全的言靈了,溫泉的熱度可以使人不懼嚴寒,也可以透過溫泉的霧氣降低其他人的感知力,而就像泡溫泉能夠讓人放鬆下來,失去警惕性一樣,這個言靈同樣有這種效果。


    言靈搭配他的技術,果然是無往而不利啊!


    “哎呀,你們說,被發現真麵目的赫爾佐格會去哪兒呢?”蘇恩曦幸災樂禍道。


    源稚生臉色再變:“他該不會去找繪梨衣了吧?”


    “那倒沒有。”蘇月沉給他吃了一個定心丸。


    “不過他雖然沒有去找繪梨衣,卻跑回去聚攏了不少猛鬼眾幫眾,如今正打算興風作浪,甚至派死侍前往日本海溝底下去挖【神】出來呢。”蘇月沉笑眯眯道。


    蘇恩曦補充了一句:“腳盆雞亂不亂,赫爾佐格說了算。”


    “我絕不允許他放出那些怪物毀滅腳盆雞。”源稚生神色堅定,“更不能允許他把【神】釋放出來!”


    “放心吧,暫時還不可能。”蘇月沉笑道,“他還有很多阻礙沒有清除。”


    源稚生知道他的意思。


    他們父子三個就是阻礙。


    “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在乎繪梨衣?”


    如果不是在乎繪梨衣,他不可能那麽嚴密地監視著繪梨衣,更不可能把控製源稚女的手段同樣用在繪梨衣身上。


    他們兄妹三個都是傀儡,繪梨衣也不可能逃脫他的算計。


    “這就是需要你們自己去探查的真相了。”蘇月沉沒有回答他們,“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還有一個傀儡可用,那個傀儡才是目前他手中最強的戰力。”


    源稚生點頭表示明白。


    “這些東西你還要嗎?”源稚女刀尖指地,手背繃緊,他死死盯著兩具王將傀儡,要不是被上杉越摁著,估計他已經衝上去把那兩具傀儡,包括其他的死侍樣本都砍碎了燒掉!


    死侍體內的油脂可是上好的燈油,傳說可以燃燒千年不熄。雖然實際上沒有傳說那麽誇張,但用死侍油脂做成蠟燭,燒個十幾年是沒有問題的。


    “你隨意,當然最好把麵具給我留下來,這小玩意挺有意思的。”


    蘇月沉話音剛落,風間琉璃一刀砍破一個玻璃箱。


    他一刀削掉傀儡的臉,把落在地上沾著血肉的麵具撿了起來遞給蘇月沉。


    他沒問蘇月沉要這麵具做什麽。


    雖然對這玩意深惡痛絕,但知道自己有求於人,他倒也沒有完全被憤怒與仇恨衝昏頭腦。


    蘇月沉看著他就那麽直接拿著那麵具,表情實在是複雜。


    果然不愧是惡鬼風間琉璃,可真是心理素質強大。


    蘇恩曦捂著嘴。


    剛剛蘇月沉的動作很快,而且他清理得很幹淨,所以蘇恩曦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但現在——


    好惡心啊!


    Σ_(???」∠)嘔


    蘇恩曦把手裏的麵具往地上一扔,扭頭就吐了。


    蘇月沉拍了拍蘇恩曦的後背,很貼心地遞給她一杯溫水讓他漱口。


    “我錯了,這玩意確實很惡心。”


    風間琉璃臉色陰沉下去。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淋淋的麵具,身上的戾氣更加深重。


    他就是這麽一個惡心的惡鬼啊!


    是會在與女孩兒接吻時隔斷她們喉管,掏出她們心髒的極惡之鬼啊!


    “惡心嗎?”穿著白襯衫的清秀男孩兒拿著滴血的能劇麵具笑著問道。


    蘇恩曦吐得厲害,沒有時間理他。


    源稚生與上杉越對視一眼。


    他們知道,就算完全殺死了赫爾佐格,讓源稚女擺脫了“王將”的控製,他依舊會變成風間琉璃的。


    源稚女不是風間琉璃,但風間琉璃一直是源稚女。


    已經犯下的罪孽無法彌補。


    因為他無法一命還一命。


    他殺的人太多都記不住了,所以根本還不起。


    源稚女一直知道這個道理。


    “她沒看過這場麵,難免有些失禮。”蘇月沉把麵具接了過來。


    雖然他在手上已經套了幾十個微型結界,但用手拿這玩意確實有點惡心。


    “你要是想治腦橋分裂手術的後遺症的話,這邊支持接單。”蘇月沉笑道,“你想治嗎?”


    風間琉璃目光閃爍。


    說不想治肯定是想的。


    他之所以要砍死這些傀儡除了是為了複仇,也是為了避免赫爾佐格通過某種遠程方式來操控這些傀儡,再次控製他。


    可如今聽說自己的“人格分裂症”能治,他雖然不至於高興地跳起來手舞足蹈,但也確實,一口怒氣與怨氣就散了大半。


    “你想要什麽?”


    “沒什麽,順其自然吧。”蘇月沉不打算插手。


    不過,他的不插手也隻是說說而已,若是他真的什麽都不會在乎,也就不會跑來湊這個熱鬧了。


    現在他已經引導了父子相認,並且扒出來了赫爾佐格的真麵目。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看戲。


    至於源氏一家子,腳盆雞要亂起來了,他們也要忙起來了。


    不能真的讓死侍跑出來,他們必須要在死侍被普通人發現之前消滅掉所有的死侍。


    但留著死侍可以提取死侍胎兒血清,繪梨衣正是靠著這東西治成的藥劑活著。


    消滅了所有死侍,繪梨衣也要完蛋了。


    “請問您尊姓大名?”眼瞅著倆兒子臉皮薄問不出口,上杉越隻好腆著老臉出來進行“社交”。


    蘇月沉搖搖頭:“區區姓名就不必告訴你了。”


    他知道上杉越想求的是什麽。


    可他並不會輕易許諾。


    最開始他確實是會心軟就滿口答應,可蘇恩曦抱著他的胳膊太緊了,愣是讓他開始思考起蘇恩曦的態度了,


    蘇恩曦沒什麽態度。


    她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場麵確實有點難看,蘇恩曦拍了拍胸口,漱了漱口。


    “如果你想擺脫王將的話,能夠拿出來多大的誠意呢?”


    源稚女直接單膝跪地:“我可以為你服務半年,期間任何情況我都會配合你。”


    蘇月沉表示自己不需要源稚女的效忠,畢竟龍族如今的戰鬥單位最強也敵不過他一個巴掌。


    因為無敵所以無聊,而無聊使他隻能到處找樂子。


    “不過你倒是可以想辦法,把那些死侍都抓起來,那些臭東西對我說還有點用處。”


    死侍最多的地方還是海底。


    但那得是【神】複蘇之後把尼伯龍根的大門打開之後。


    他現在不餓,這種低質量的東西他也就是為了將來養龍場的數據好看點。


    畢竟大部分死侍都是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鬼”墮化出來的。可死侍到底也不是人了。就算蘇月沉有點心理障礙,但也不多。


    尤其是腳盆雞這裏的死侍大多數都是蛇形死侍。


    “說起來,腳盆雞海溝裏的那個地方存在很多龍族亞種,那東西的質量會比死侍的質量更高嗎?”蘇月沉摸著下巴思考道。


    蘇恩曦吐完了也漱了口,現在舒服多了,可是一抬頭看著被源稚女禍害得髒亂差你實驗室,她又想吐了。


    現在這地方比剛才更惡心。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然還是出去再說吧?”蘇恩曦吐得嘴唇發白。


    “這裏像不像被搗蛋鬼造訪過?”蘇月沉對這滿目狼藉搖搖頭。


    這種場麵灑灑水啦,當初他在星鬥大森林裏見過更殘酷血腥的畫麵。


    如今這場麵,蘇月沉真的沒放在心上。


    不過,他看著蘇恩曦,心裏想著:“蘇恩曦的心理素質還是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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