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我眼花了嗎?少主我看到天使了!”


    “那不是眼花,我也看到了。”


    源稚生目露驚豔。


    華夏有句古語:美人在骨不在皮。


    但摩托車上的少年,皮相美骨相更美。


    比相貌更讓人驚豔是他的氣質。


    那是一種不染凡俗,超然物外卻又悲憫世人的氣質。


    真的很像天使啊!


    “櫻你是臉盲吧?這種級別的美少年你都視而不見,關注點隻在他們是惡作劇的小情侶上?”夜叉錯愕地說道。


    櫻目視前方,車開得很穩。


    蘇月沉加速,一個漂移,停在了黑色悍馬前方十米處。


    “吱——”


    “不要命了!”夜叉重重磕在了車門上。


    “憑你們?”蘇月沉微微一笑,“戾氣真大。”


    他抬手,道路兩旁的櫻花樹樹根頂破瀝青如同蟒蛇一般纏上了黑色悍馬。


    源稚生悍然抽刀,蜘蛛切足夠鋒銳,可就在源稚生斬開車門即將斬斷樹根時,蘇月沉開口了:“我勸你不要砍斷這些樹根,你砍了它們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倒是這些百年櫻花樹全都會死。”


    源稚生一頓,隨即手起刀落:“你覺得我是那麽仁慈的人嗎?”


    “也是,”蘇月沉打了一個響指讓櫻花樹退下,欻欻往源稚生心上捅刀子,“畢竟連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孿生兄弟都能毫不猶豫地砍死扔進井裏的人,別說是仁慈了,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都被羞辱了。”


    源稚生眸中戾氣橫生,黃金瞳自動點亮:“你是誰?”


    “我一直不能理解,”蘇月沉不答反問,“就算你的弟弟是鬼,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但為什麽你殺死他之後連給他一塊墓地都不願意,要把他扔進井裏呢?這是你們腳盆雞人的特有風俗?”


    源稚生神色一呆。


    是啊,為什麽呢?


    就算他是執行部專員,稚女是鬼,他也應該給稚女收屍,將他好好安葬在老家的山上。


    那是他唯一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啊!


    “你的正義真的就是正義嗎?你真的知道真相嗎?你真的……沒有後悔過嗎?”蘇月沉眼中紅光閃爍,在那張天使的麵孔之上,紫紅色的眸子如同惡魔一般邪異。


    “哥哥你……回來啦?”渾身是血的美豔少年向他張開雙臂,可他卻將刀插進了少年的胸膛。


    他把他扔進廢水井,蓋上鑄鐵的井蓋還扣上沉重的鐵鎖。


    他把惡鬼鎖在了地獄裏,放火燒掉了他親眼目睹弟弟變成惡鬼的地下室,然後在雨夜裏像隻喪家之犬一樣逃跑了。


    從此他隻是源稚生。


    而不是源稚女的哥哥源稚生。


    “你忘了,你是皇,他是跟你有著完全相同血脈的鬼,最強之鬼問可能被一刀殺死?”蘇月沉的話如同魔鬼的低語,“你應該挖出他的心髒,而不僅僅是肺。你應該砍掉他的腦袋,把他燒成灰,而不是將他鎖進枯井裏……”


    “閉嘴!你閉嘴!”源稚生揮刀斬破車門,砍斷樹根,他瘋狂發泄著,像是被踩到了傷口的瘋狼。


    “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的樣子也很像惡鬼?”蘇月沉在源稚生臉部前方凝聚出一道水鏡,可以清晰地讓他看到他猙獰的表情,“就是你手裏的這把刀,你用他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他殺死的第一個人,是你唯一的弟弟嗎?”


    蘇恩曦大眼睛咕嚕嚕轉著,知道蘇月沉這是玩性大起,逗源稚生玩兒呢。


    可她突然覺得蘇月沉說得沒錯,源稚生是腦子有病吧?為什麽要在親弟弟親昵地奔向自己的時候殺死他呢?


    他連他變成鬼的原因都沒有問過。


    蘇恩曦突然想起來,他看叛逆的魯魯修時,也很不理解,為什麽入侵者在前,樞木朱雀卻要捅自己身為國家領導人的爹一刀?


    腳盆雞人的三觀還真是……


    難以理解。


    源稚生握刀的手緊了緊,他好像看到了稚女那驚喜的表情變成了驚愕與茫然。


    他至死都未曾想過他會殺他。


    “你有沒有想過,把你培養成斬鬼人的人,同樣也把你弟弟變成了鬼?”


    源稚生神情錯愕,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蜘蛛切已經掉到了地上。


    “看來你並不知道,你們兩個都是試管嬰兒,同卵雙胞胎的試探嬰兒怎麽可能發生其中一個血統崩潰的事情!”


    “上杉繪梨衣明明也是鬼,可你們卻把她當做月讀命,真正的月讀命,其實是被你殺死的源稚女!”


    “那麽想來你更不會知道,被你當做妹妹的上杉繪梨衣,其實真的是你的親妹妹,她不是月讀命,她是須佐之男命!那個暴躁易怒的須佐之男命!”


    “伊邪納岐從雙眼之中生出了天照命和月讀命,從鼻子中生出須佐之男命。三貴子的命格在這一代完美體現,可有人卻毀掉了月讀命,讓須佐之男命強行成為月讀命。你說,誰有這個本事呢?”


    “胡說!”源稚生抱住了頭,黃金瞳熊熊燃燒,言靈·王權自動啟動。


    夜叉烏鴉和櫻瞬間被壓趴在車裏。


    可蘇月沉和蘇恩曦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你所謂的正義,隻不過是被人洗腦出的盲從罷了。源稚生,你真可憐。”蘇月沉一揮手,掉到地上的蜘蛛切飛到了他掌心之中,“想來,死於這把殺掉弟弟的刀之上,你會瞑目的吧?”


    在源稚生的眼中,天使變成了惡魔,惡魔的臉是死去很多年的源稚女的臉。


    “稚女,你回來了?”源稚生神色沉重,但他卻如釋重負。


    雖然他身上背負著整個蛇岐八家,可如果是稚女回來向他複仇,他好像也不會反抗呢。


    像很多年的源稚女一樣,源稚生張開雙臂奔向了蘇月沉。


    蘇月沉表示拒絕並一把將蜘蛛切往源稚生胸口上捅。


    皮肉破碎的聲音響起,可噴出鮮血的卻不是源稚生。


    “櫻!”


    由於矢吹櫻是從側麵衝過來的,雖然她幫源稚生擋了刀,卻沒有直接被刀捅進胸口,隻是胸部被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口子。


    這傷並不致命。


    但問題在於,如果不及時接受救治,這不致命的傷也會讓矢吹櫻流血過多而死。


    “源稚生你的助手還真是忠心耿耿呢。”


    “可她能幫你擋第一刀,還能幫你擋第二刀嗎?”


    蘇月沉入戲太深,冷笑道。


    “不要小看我們啊混蛋!”


    夜叉和烏鴉從車裏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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