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瀟的膝蓋扭傷被診斷為半月板鎖死。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但是在短期內還是影響了她的行動。那天從醫院出來,張潮生叫了輛出租,把她送回了平洲東郡的住處。從此張潮生就經常來平洲東郡看望丁瀟。


    2017的春天來的格外的早,春節剛過絕大多數春花基本上都開了。


    為了增進感情,給大家創造相互了解的機會,大潮組織了一次春遊。春遊的地點在雲山西南部的霧莊,這裏被譽為“華夏第一水鄉”,是一個始建於北宋年間的江南古鎮。


    小橋流水,古色古香,霧莊的景色確實十分的美。可是如此美好的景色卻沒能把眾人的距離拉近。張潮生專門做了觀察,發現在整個過程中,大家還是按照不同的國籍分成了四波,各玩各的。


    “到底怎麽樣才能把這些人擰成一股繩呢?”春遊回來後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常常為此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為了把dc-1和dc-3的商業化提上日程,3月初的時候,張潮生從範大奇手底下抽了一半人,成立了商業化推進組。然而,這個推進組不但缺乏相應的技術實力,就連基本的工作脈絡都沒辦法梳理出來。


    張潮生心急如焚,感覺自己就像玻璃窗前的蒼蠅,明明前途一片光明,推進起來卻處處碰壁。


    春天過去,夏天來了,大潮的各種事情還是一團糟。


    這天下午,張潮生雙手放在鍵盤上正發著呆,褚江鷗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老同學,想啥呢?”褚江鷗嘴角浮起了笑。


    張潮生一驚,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沒什麽,你怎麽來了?”張潮生揉了揉太陽穴,把褚江鷗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坐,別客氣。”他說,與此同時心中暗想:“安慧慧難道不在前台嗎?這麽大個活人走進來了,竟然沒看到。”


    “來看看你,和你再聊聊。”褚江鷗坐進了張潮生對麵的椅子裏,習慣性的翹起了二郎腿。


    “聊什麽?”張潮生問。再次見到褚江鷗,他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他們上次見麵還是三年前。三年裏褚江鷗沒有和張潮生聯係過,張潮生也沒法聯係上他,兩個人又成了互不相幹的平行線。然而,他們畢竟是老同學,即使張潮生再討厭他,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除此之外,褚江鷗還是mair集團的談判代表,他的突然到訪,會不會又是mair對大潮動了什麽心思?張潮生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


    “敘敘舊,隨便聊聊,對了,我還打算向你透露一個秘密。”褚江鷗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秘密?”張潮生忍不住想:“這又唱的哪一出?”


    “對,一個小秘密。”褚江鷗說著話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取出了一包香煙,望著張潮生問:“介意嗎?”


    “沒事,你抽吧。”張潮生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了,想了想,又給褚江鷗倒了一杯水。


    “聽說你們公司最近挺熱鬧的。”香煙點燃,褚江鷗的大半張臉一點點的隱藏在了乳白色的煙霧裏。


    “還好吧,隻是有一些外籍同事加入了。”張潮生淡淡的說。不自覺的猜測起褚江鷗為什麽要聊這個話題。


    “老張,還當我是老同學嗎?”褚江鷗笑著問。


    張潮生望著他,卻沒回答他的問題,他想看看褚江鷗還能說什麽。


    “要是還當我是老同學,你就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累不累?”


    “老板,咖啡買好了……”


    張潮生還沒來得及回答,安慧慧端著兩杯咖啡,出現在了門邊。


    “你?”看到安慧慧在工作中第一次這麽主動,張潮生愣住了。


    安慧慧紅著臉說:“客人不是你同學嗎,還這麽帥,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說著話,安慧慧看了褚江鷗一眼,先給他放了一杯咖啡,然後才把第二杯咖啡遞給了張潮生。


    “原來是犯了花癡啊。”張潮生在心中暗想。


    “那你們慢用。”安慧慧又偷瞄了褚江鷗兩眼,這才羞答答的抱著托盤,溜出了辦公室。


    “你問我累不累,我確實有些……”


    “老板,還是把門關上的好。”安慧慧又返回來了,她扒在門邊,巴巴的望著褚江鷗,簡直要流口水了。


    “要關就關!”張潮生瞪了她一眼。


    “奧,好。”安慧慧手一伸,腦袋一縮,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這個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褚江鷗回頭看了看緊閉的門板,彈了彈煙灰:“不過,這樣的人當前台,似乎……”他搖了搖頭,不往下說了。


    “慧慧還是很優秀的,你對她不了解。”張潮生回了一句,繼續剛才的話題說:“我現在是比以前累,可是卻對大潮充滿了期待。”


    “期待,哼!”褚江鷗的鼻孔噴出一聲冷哼,眼皮一翻,幽幽的說:“期待什麽,dc-30原型機嗎?”


    張潮生愣住了,褚江鷗一針見血,戳中了大潮的痛處。


    “老張,我還是那句話,你根本就不適合做管理,即使花大價錢招了一堆外援,也改變不了什麽,如果你稍稍冷靜下來好好的審視一番,你會發現如今的大潮,還不如三年前呢!”


    乳白色的煙霧,不斷從褚江鷗的鼻孔和嘴巴裏噴出來,看在張潮生眼裏,仿佛一頭妄想一口吞掉大潮的惡龍。


    “不是我說你,再這麽玩下去,大潮遲早就被你玩死了,你想過嗎?”他把煙頭從嘴裏拔了出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張潮生。


    “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張潮生站了起來,冷冷的問。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先回答我,我說的這些是不是實情?”


    “是又怎麽樣,你又想勸我放棄大潮嗎?!”


    “哼……”褚江鷗嘴角浮起笑,繼續抽起了煙。


    張潮生攥著拳頭站了一會兒,又坐回了椅子裏。


    “你知道薛彥東他們去了哪裏嗎?”褚江鷗眯著眼睛問。


    “不清楚,你……”


    “不談剛才那個話題了。”褚江鷗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我把他們介紹進mair了,那四個家夥如魚得水,正在大洋彼岸嗨皮的掙著美刀呢。”


    “這就是你要向我透露的秘密嗎?”張潮生恨不得把手邊的咖啡潑到他臉上。


    “是啊,其實他們本來並不想那麽早就走,怪隻怪你著急忙慌的招了那批外援,生生的把人給排擠走了。”褚江鷗看了張潮生一眼,一臉的惋惜:“你看你幹的都是什麽事啊,哎……”


    “別把鍋甩給別人。”張潮生回望著他,強壓著怒火:“他們要走的時候,我就猜到跟mair有關了,隻是沒想到躲在幕後策劃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你,我的老同學。”


    “別把我說的那麽陰險,我隻是一名盡本分的打工者,不替老板考慮,難道要等著被裁員嗎?嗬嗬。”褚江鷗笑出了聲。


    “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說說你這次來的目的吧。”


    “我能有什麽目的,閑來無事,探望一下老同學而已。”


    “那行,我們隻敘舊不談工作。”張潮生右手微微顫抖,摸向了咖啡杯。這麽多年了,他從沒想過褚江鷗竟然變的這麽無恥。


    “別,千萬別把我嘴巴堵死了。”褚江鷗摁滅煙頭,身子向前湊了湊,笑著說:“我在上班時間來拜訪你張總,怎麽能不說點正事呢。”


    【作者有話說】


    又要奮鬥了,你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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