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羨慕他了?”石三說道。


    學徒轉過頭,還略顯稚嫩的臉上明顯的有著沮喪。


    “是的,我有些羨慕。”


    羨慕本應該藏在心裏,可學徒一想到自己的六年時光比不上對方幾日的修煉,心裏開始不平衡起來,他也隻是單純的覺得對方可以那麽厲害,自己卻不行呢?


    “方勇,我曾經和你說了不下數遍,所有的東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天才也有淪為庸才的時候,如果感覺到了不公,那麽就嚐試著打破它,相比於我,你年輕的太多了,今後的有大把的日子來奮鬥,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麽了,仔細看吧,你能學到不少東西。”石三平靜的說完,隻是兩隻異於常人的大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收回落寞的目光,方勇看著熾熱的火光怔怔發呆。


    對於他們師徒倆的對話,正陽沒有在意,也沒有興趣在意,他所在意的隻有眼前被燒的火紅的秘銀原石,時隔多日,自己又一次的要準備開始千煉它。


    上次一次自己不知道是什麽金屬,但這一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僅僅是知道了這是秘銀,更可以感受到它的質地,可以感受到結構,可以感受到雜誌在哪裏....


    秘銀被緩緩送上鍛造平台,正陽屏息凝神,一息之後,手裏的鍛造錘狠狠地砸向了秘銀。


    ‘咚~~~~’


    就好似巨鍾被敲響一樣,金屬的顫鳴不知傳遞了多遠,範圍又有多廣。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內心一驚,下意識的頭皮發麻。


    當第一錘結束後,正陽緩緩抬起左手,在右錘剛好離開金屬時,左錘的錘頭悍然落下。


    ‘叮.....’


    不同於前一次的沉悶聲,這一聲略顯清脆,就像是泉水叮咚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


    “好特別的錘法!”石三呐呐道。


    正陽手裏的動作不停,以一種極為均勻的速度緩緩敲擊著,每一錘下去都會發出聲響,而每一錘下去都會產生一個金屬坑印。


    黝黑的鐵皮脫落凝固下來,方勇一眼就看出那就是自己苦練三個月才能敲打出的鐵石,那是純粹的金屬雜質,剔除的越多,說明你錘煉的金屬越純粹,品質也就越好。


    “他為什麽能那麽快就剔除掉了鐵石,這才錘擊了三十下而已。”方勇十分不解。


    正陽的鍛造像是初春細雨一般,落下就是一聲清脆的叮咚,就這樣緩慢捶打了近五分鍾。


    當鐵石掉落出來的頻率變慢後,鍛造錘下擊的速度發生了變化,力度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錘法、亂披風!’


    當正陽最後一錘落下後,他的身體姿勢立刻發生了改變,雙腿斜跨,手裏的鍛造錘相互交換了一下,伴隨著扭腰,一聲遠超之前的巨響猛的傳來。


    ‘轟!’


    不再是如遇春風,這一錘下去盡顯暴力的質感。


    ‘轟轟轟!’


    左右錘交替捶打,秘銀的體積在極短的時間裏縮小了40%。


    那是何等的誇張,石三都不禁為之動容。


    “百煉成了!”石三內心暗暗念道。


    這不是簡單的百煉,這是要為千煉打下基礎,不論是之前的煆燒,還是捶打,那都是前戲,真正的鍛造現在才剛剛開始。


    轟鳴聲不斷響起,正陽的眼神愈發閃亮,他在用精神力感受金屬,他在用紫極魔瞳觀察金屬,他在用鍛造錘塑造金屬。


    這一切,都為正陽帶來了新的理解,對於秘銀的理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正陽剛剛開始鍛造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這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的運動極限,但正陽依舊還是那個速度。


    “石三師傅,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千煉也應該達到了吧?”方勇小聲的問道。


    石三一愣,急忙的看向鍾表,果然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千煉在這個時候應該就已經成型了,這麽這個小子還在捶打,難道....他準備衝擊生靈???”


    關於鍛造師的境界劃分是非常嚴謹的,每一級之間都是一個質變,學徒可以捶打出石鐵,初級鍛造師可以完成百煉,而升入中級鍛造師的過程中,必須要完成千煉,千煉之上就是個全新的領域、生靈。


    石三猜測的就是正陽正在進行秘銀生靈,可是那一般都是三十級魂師才能進行的事情,而且大部分都已失敗告終,生靈失敗的,魂力降級都是小事,嚴重的會直接廢除掉自己的手臂,那才是致命的打擊。


    石三在一旁急的跳腳,但他也不敢出手製止,且不說這是鍛造師之間的禁忌,光是出手後的代價就不是石三能承受的了。


    “這小子真是莽撞啊!六歲就可以千煉,已經是曠世奇才了啊!!可惜啊,可惜啊!!”


    方勇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師傅突然發了瘋的著急,他隻是看著正陽,內心為他捏了一把汗。


    汗水不要命的大顆大顆的滴落,手裏的鍛造錘因為長時間的捶打也開始有些發紅,正陽使用亂披風錘法在第十一錘時都要進行一個卸力,否則就會因為力道過猛而前功盡棄。


    “這他喵的,真是傲嬌!老子都求爺爺告奶奶了!”正陽內心暗暗罵道。


    以自己極其龐大的精神力,很快的就能感覺出一絲微弱的生命波動,可惜的是,不管自己用怎麽樣的辦法,這小家夥就是不搭理自己。


    難不成是自己的奶粉牌子不對?需要進口奶粉你才肯出來?


    “不知道小舞的奶粉味道你喜不喜歡,真是挑剔,老爹我的奶不香嗎!”


    就在正陽一次次誘導小家夥誕生時,意外終於是發生了,石三的鍛造錘因為承受不住,錘柄已經發出了斷裂聲。


    聲音很小,但離得最近的正陽以及不遠處實力最高的石三都聽到了。


    ‘哢嚓~’


    “挖槽!不是吧阿瑟,鍛造錘也能斷!”


    “我的嗎!老子的錘子!”


    出於無奈,正陽隻能全力揮打,提前結束自己失敗的生靈之旅。


    “亂披風、十三!十七!二十三!千煉完成!”


    靈光乍現升入半空,三尺有餘的靈光晃的人睜不開眼睛,就在正陽內心略微失望的時候,腦海裏莫名的有一股悸動。


    那悸動好似在說。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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