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言看著山下的狀況,愕然問道:“這怎麽回事,怎麽還有兵卒前來?”


    諸葛庸也是麵色沉重,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牽扯到了多少勢力!”


    許一言看向他,道:“看來他們的勢力,比你我想到的還要大,接下來如何是好?”


    諸葛庸本是嚴峻的神情,此刻忽然開朗笑了起來,道:“都到這一步了,你說還能怎麽辦?”


    許一言聳了聳肩,道:“也對哈,那就闖吧。”


    說著,掐著法訣念動咒術。


    一把將諸葛庸給提了起來。


    不等他發問。


    許一言的身後忽然扇動起了翅膀。


    是用布條做成的。


    化形術!


    幾步快跑,縱身一躍,騰風而起,衝林而出。


    山下兵卒仰首而望,驚呼一片,道:“他們飛起來了!這是妖怪啊!”


    有一圓臂大漢手挽大弓如滿月,弦搭利箭。


    迷眼一瞧,手指一鬆。


    箭如流星而去。


    諸葛庸瞧見了,呼道:“小心!”


    許一言也早已瞧見,將身一轉,道:“小問題,別擔心。”


    然而下方可不隻一個人。


    飛來的也不僅僅隻有一支羽箭。


    頓時飛箭如蝗。


    攔住了許一言的去路。


    “那裏走!”


    山林中傳來一聲清嘯。


    一人踏風而來,恍惚之間便來至許一言二人身後。


    諸葛庸叫道:“糟了!”


    一掌拍來,掌風狂。


    許一言忙將法術撤了,頓時翅膀現出原形,是兩條碎布條。


    二人從空中墜落。


    恰好落到了兵卒之中。


    有人發生喝令:“拿住他們!”


    片刻之間,無數的刀槍劍戟,悉數向他們紮刺而來。


    密密麻麻,滿眼都是尖銳之物,遮天蔽日。


    可這卻困不住許一言他們。


    隻見二人手起手落,舞若圓盤,密不透風。


    將紮來的兵器盡數被他們折斷,手中餘力還將周圍的兵卒打飛,退出一處道路來。


    許一言道:“快走!”


    說把便調整身形,準備俯衝而出。


    四周兵卒也是精銳。


    見此情狀,不由分說便圍攏填補而上。


    他們的速度雖然比不上許一言。


    可怎奈他們人多。


    放棄了近前的圍攏,直接堵住了最前麵,而由後進行聚攏。


    正當缺口要閉合的時候。


    忽聞一人大喝一聲,喊道:“散開!”


    果不愧是強兵精卒。


    一聲令下,迅速便如決堤之水四散而開。


    諸葛庸也大聲喊道:“小心上方!”


    其實不用他提醒。


    許一言也已經感覺到了頭頂上方傳來的壓力。


    壓得他不免俯下了身子。


    這是來自不同境界的壓迫,讓許一言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壓迫感,拖慢了許一言的速度。


    想踏出一步,已經是萬分困難,支持住身體不往下倒,已是用盡了全力。


    想要反手應敵,怎奈對方的真氣壓得他無力反身。


    難道就要在此交代在這兒了嗎?


    許一言牙關緊咬。


    “五叔,手下留情!”


    諸葛庸的一聲呐喊,使得許一言上方的壓迫頓時減輕。


    隻這一個空檔。


    許一言立刻翻身,拳凝真氣,向上轟打而出。


    上方那人驚愕的眼神一瞬即逝,隨即便是輕蔑一眼,隨手一揮,便將許一言的拳勁給打了回去。


    許一言閃身躲過。


    四周兵卒已經挺長槍兵戈圍攏而來。


    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上方那人緩緩落地,兵卒忙讓出一片空地來。


    他一張麵皮慘白不近人色,對著諸葛庸,道:“你是如何看破我身份的?”


    諸葛庸慘然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五叔你以為我憑什麽能找到這裏來,還什麽都不知曉嗎?”


    那人歎了口氣,又道:“那你還是要和我們做對?”


    諸葛庸道:“我當然不願意。”


    頓了一下,渾身氣勢徒長,斬釘截鐵道:“可你們願意放手嗎,將真相公諸於世?”


    那人目光一凝,道:“庸兒,既你已知我身份,你還敢與我動手?”


    諸葛庸道:“不動手,你會放我們離開嗎?”


    風一吹起,人便不見了身影。


    那人哼了一聲,道:“在老夫麵前,還敢玩兒這種雕蟲小技!”


    隨手隻是一拂,便將諸葛庸給打了出來。


    許一言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


    感情這一切,原來都明燈館自家人做的。


    這麽一想。


    在成都城發生的一切,如果有明燈館參與其中,那麽一切就都能夠說得通了。


    諸葛庸雖說不是那人的對手,可兩方關係比較在那兒擺著,不會當真的動狠手,因此能夠牽扯住片刻時機。


    這就給許一言營造出了機會。


    將他包圍的隻是一般的兵卒將士。


    雖然是圍得水泄不通。


    可許一言隻是三拳兩腳,就將這群人踢打得四飛而去。


    眼看著就要突破重圍。


    從山林中飛身而下十數人。


    兵卒聽令後退讓出一片空地給他們容身。


    這數十人便是夜裏在林中圍剿追擊許一言的那些人。


    此時天明。


    他才看出,這些人麵色都白淨得嚇人。


    隻有一雙眼睛才有些許的人氣。


    許一言心道:“看來都是戴了人皮麵具,原來他們也知道做這樣的事情,是見不得光的啊。想來都是在江湖中有人有臉的人物。”


    並不多話。


    他們一現身便動起手來。


    現場勁風四起,淩厲如刀。


    兵卒不由得站遠避開。


    可身上的甲胄依舊被他們交手迸發出的餘勁所割裂震碎。


    軍中有漢子下令:“所有人退開讓道,守住山道退路,弓箭手陣前警備!”


    天羅地網已布置妥當。


    前後無路,上天入地也無能。


    許一言插翅也難飛。


    更何況他的對手也不是那麽容易應對的。


    宛如是一隻蝴蝶落入了蛛網。


    隻有奮力掙紮。


    “太慢了!”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山林中忽然竄出來一條由落葉組建而成的蒼虎。


    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許一言本和他們勢均力敵,隱隱已經是有了上風之勢。


    可這一隻葉之蒼虎的出現。


    瞬間就打破了這個平衡。


    許一言被擊退了。


    露出了破綻。


    那十餘人自然是不會放過,全力猛攻而至。


    “手下留情!”


    諸葛庸瞧見了,不由得心中一顫,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挺身前往,意欲阻攔。


    可哪裏由得他來去自語。


    那人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後領子,如同提著一隻小貓咪一樣。


    “庸兒,和老夫動手,你還得在練幾年。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待著吧,時機成熟了,自會放了你,你別讓我們為難。”


    許一言被蒼虎一個猛撲。


    一個後退趔趄。


    盡數吃下了那些人的攻擊,不免得全身骨髓經脈盡數受損,哇的一聲便吐出大口鮮血。


    一陣頭暈眼花,連站立也有些困難了。


    如若不是他身軀堅實,真氣渾厚,隻怕是吃下這許多傷害,此刻已經一命嗚呼了。


    已是無力站穩。


    許一言搖搖晃晃的跌倒在地。


    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


    耳中嗡嗡作響,聽得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也有人在喊叫,動手殺了他。


    不能夠倒在這裏!


    許一言想要掙紮而起。


    可是意識好似不是自己的。


    由不得自己做主。


    到處飄蕩。


    有兵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到許一言顫巍巍的抬起了頭來,可那眼神確實飄忽不定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殺了他!”


    有人在下令。


    許一言看到了,有一道亮光正在向自己刺來。


    那一瞬間。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孤寂的小道。


    他麵前是鮮花盛開的明亮大道。


    有蝴蝶在飛舞。


    縈繞在他的身邊。


    這是一個多麽溫馨美好的道路啊。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許一言兀自笑了起來。


    他剛剛準備將腳踏出去,可是一瞬間,腦中閃過一道金光。


    愣了一下。


    隨後立即轉過身去。


    沒有絲毫的遲疑,縱身跳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撕破黑暗,方見光明。


    原來懸崖之下是一片不見邊際的水麵。


    許一言落入水中,並不見絲毫的清涼,反而是溫溫潤潤,渾身舒爽,有無窮的力量向自己湧來。


    他低頭一看。


    水中映照著的是天空。


    遙不可及的蒼穹。


    此刻卻近在眼前。


    許一言伸手觸碰水麵,好似是觸碰到了天空。


    渾身一個激靈。


    “嗯?”


    四周的兵卒感到有些吃力。


    手中的兵刃無論如何都刺不下去了。


    停留在了許一言的周邊。


    風雲湧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許一言呼出一口氣,胸口頓時舒爽了許多,渾身的經脈筋骨都充盈著無窮的力量。


    微一釋放真氣。


    迸發出的力量便將四周的兵卒給逼退。


    眾人望向他,不由得震驚萬分。


    “這小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這怎麽可能!”


    諸葛庸不免大喜:“哈哈,我果真沒有看錯你,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提著他的那人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竟然把家中秘法私傳外人?就這一條罪狀,便足以將你逐出家門!”


    諸葛庸不以為意的吐了吐舌。


    那人冷哼一聲,道:“無用之舉,難道你以為就他一個剛剛突破的小子,能擋得住我們合力?”


    此話一出,諸葛庸臉色不免變了變。


    但他還是相信許一言。


    向死而生。


    許一言在絕望的關頭,終究是踏出了那一步,徹底的打破了禁錮身體的桎梏,與天咫尺相近。


    往日積累的真氣,在這一刻澎湃而出。


    那人點了諸葛庸的穴道,看著趴在地上的許一言,冷冷說道:“殺了他!”


    那十餘人不約而同出手。


    “可真痛啊。”


    爆發而出的真氣,讓四周的空氣都凝住了。


    那十餘人好似被無形的力量拖住了。


    再難也向下動手。


    許一言撐起身來,看向眾人,繼續道:“還想來?”


    話音一落。


    鮮血四溢而飛。


    許一言甩了甩手,灑落一線鮮血。


    十餘人中已經倒下了三人。


    餘下眾人不免愕然呆住。


    “這、這怎麽可能?一下飛躍兩個境界?這絕不可能!”


    似乎是察覺到許一言的危險。


    那人將諸葛庸拋向山林,鼓起全身真力攻向許一言。


    “愣住幹什麽!一起上!此子不能留活口!”


    這一聲猛喝,驚醒了呆愣住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全力出擊。


    許一言深吸一口氣,倒下的死人口鼻中蔓延出濃鬱的黑氣。


    “既然你們如此相逼,那我免不得要破戒而為了。對不住了丘老板,保住性命比什麽都重要。”


    死氣入體,迅速轉化為了真氣。


    許一言的實力又進一步增長。


    不等那人攻上前來,先行一步將周圍人群給擊殺,順勢吸走他們的死氣。


    而後與那人拳掌相抗。


    兩人竟然勢均力敵。


    山林中那人見情況不對,也縱身而出。


    許一言狂笑不已,喊道:“哈哈,來啊,好個臭不要臉的前輩,以大欺小不說,還要以多欺少。哈哈哈,這就是武林正派的作風啊。”


    他以一敵二,已經顯得比較吃力。


    於是乎便將目光放在了四周那些兵卒的身上。


    那些人,對於此時的許一言來說。


    簡直就像是行走的經驗包。


    一股念頭湧上心頭。


    ......


    諸葛庸擔憂許一言落敗,以蠻力衝破了封閉的穴道,慌忙往山下趕去。


    可看到的確已經是遍地的屍體。


    屍體中。


    沒有找到許一言。


    血泊之中,有一對腳印向著村裏延伸。


    慌忙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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