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殘月孤映。


    在暗淡月光之下,可以看到有一個身影。


    飛簷走壁,如一隻浮遊在海麵上的飛魚,不停地跳躍穿梭在層層疊疊的房簷屋宇之中。


    這個靈動的身影正是許一言。


    他通過黑色小紙人,看到楊生華打暈了謝捕頭,隨後就在原地開始更換起了衣裳。


    這更加讓許一言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楊生華換衣服就是為了以防有人憑衣識人,以及避免殺人後,血液濺到了身上,暴露了自己。


    許一言心道:“捉賊拿贓,捉奸在床,等你殺了人,染上一身的血,可就是證據確鑿了!”


    楊生華已經走到了一家民宅麵前,駐足停了下來,左顧右盼。


    確認過附近確乎是沒有旁人了,這才繞到了牆邊下,輕輕一躍,點牆入院。


    許一言看見了,在心中大叫:“不好!”


    他倒不是擔心屋子裏的人會被殺害了,如果不死一兩個人,還沒法作證楊生華的罪狀。


    許一言擔憂的是,他現在距離楊生華所在的地方,還有兩個街道,趕過去還要一些時間。


    而這一點時間,已經足夠楊生華將那一家人給殺了,然後從容的抽身離開。


    小黑紙人因為是遠遠在後麵跟蹤的,在趕過去飛入院牆後,已經不知道楊生華人進了哪個屋子。


    因為有月光,許一言不敢讓黑紙人靠太近,怕在門上映出影子來,打草驚蛇,隻能埋伏在院子在。


    許一言趕到的時候,黑紙人並沒有看到楊生華走出來。


    他猜想道:“按時間來說,人肯定是已經殺完了,如果沒有跳窗逃走,那麽他現在就應該是在分屍了。”


    正是抓人拿髒的大好時候!


    出門的時候,許若給他塞了一根煙筒,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許一言輕聲笑道:“人贓俱獲,眾目睽睽之下,看你能怎麽狡辯。”


    拿出煙筒來,朝著天空一拉。


    使勁兒一拉。


    ......仍舊是毫無反應。


    把煙筒砸在地上。


    許一言憤然低聲罵道:“他娘的,這王八蛋計劃得竟如此嚴密,連發給大家的煙筒都是假的。”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傳出了女子的叫聲。


    許一言心中一驚:“到現在人還沒有殺完?”


    不過聽到聲音後,就確認了楊生華所在的位置,許一言連忙催動紙人貼著牆,繞到另一邊的窗外去候著,他則繼續留在院子內。


    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不怕楊生華跑掉了。


    那女子叫過一聲之後,又立馬回到了寧靜,隻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


    許一言凝神運氣於鼻,發揮出狗妖的嗅覺能力。


    頓時四麵八方的各種物體的氣味就湧上大腦。


    他從中紛繁複雜的氣味之中,精挑細選出了對他有用的味道。


    有男子臭烘烘的汗液氣息,也有女人的脂粉味,更有一股說不出的其他味道。


    可就是沒有血味。


    許一言心裏犯嘀咕了:“鼻子不好使了,怎麽聞到的味兒不太對,楊生華到底在裏邊幹什麽,是在折磨對方?”


    他倒是有些欽佩起楊生華來了。


    不知道是心理素質強大,還是憑借著藝高人膽大。


    進屋子這麽久了,還不動手殺人,這是準備要拖到什麽時候去了,就真的認為自己的計劃是萬無一失,不會有人發現?


    許一言收了真氣,抬起頭來眺望遠方。


    在月光下看到有一個人影,腋下抱著一個反射著白光的物體,正在飛速的朝這邊趕來。


    許一言心中一喜,激動道:“王牌可算是到場了,可以準備收網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弟子規。


    許一言為什麽能從背光的人影判斷出來來人是誰,這要多虧了那個發光的物體,是他製作出來的白色紙人,吸收了月光。


    弟子規三兩步就趕到了,輕輕落到院子內,低聲道:“收到你的紙人傳信就趕過來了,可是有什麽大的發現?”


    許一言指著主人臥房,道:“被我逮了個正著,殺人者果然就是明燈館的領頭,楊生華!”


    弟子規聞言,麵目一肅道:“你就在此等著他下手殺人?”


    許一言不以為意,反問道:“他若是不殺人,我們哪裏來的證據來定他的罪?”


    弟子規倒是沒有發怒,搖了搖頭,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主要知道是誰,證據總歸是能找到的。”


    說完就瞬身上前,一掌推開了房門。


    許一言聽到了一個男人的驚訝之聲:“啊,是誰!”


    隨後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真氣,在一瞬間如火山一般爆發出來。


    隻見弟子規翩然後退。


    緊追他而出來的,是一個一絲不掛的精壯漢子。


    雙手成爪,隱隱然呈現出鷹爪之狀,一前一後朝著弟子規抓去。


    其勢如長鷹搏兔,迅疾猛烈。


    然而弟子規卻如風中的落葉,不可捉摸的搖來晃去,將爪擊全都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他甚至還是閉上了雙目。


    始終雙手合十,隻是躲閃而不發起攻擊。


    雖然那個漢子的攻勢猛烈且動作快捷,一招跟著一招,身形也是移形換影一樣,忽左忽右,捉摸不定。


    但許一言的眼力卻也非常認可及,在那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


    那猛虎一般衝身而出的赤條漢子,正是他在蹲守的楊生華!


    許一言心道:“這真的是個變態啊,殺人還要把自己脫得這麽幹淨嗎?”


    趁著楊生華和弟子規纏鬥在一起的時候,許一言縱身進了屋子。


    吹燃了火折子,循著味道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燈火照耀下,許一言看見了屋子裏的場景,也兀自的愣住了。


    這一切,都和他想象中不一樣啊。


    難怪他怎麽也聞不到鮮血的味道,因為楊生華進來之後,壓根兒就沒有殺一個人。


    那麽他進來這麽久是在幹嘛?


    許一言看到床上的被子,是高高隆起的狀態,心裏懷著猜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被角,用力掀開。


    果然如他所料。


    被子下掩蓋著的是一個女人。


    床上靠裏側,還堆積著他們兩個人的衣服。


    原來聞到的脂粉味是這個女人出汗之後暈出來的,而那個奇怪的味道,則是......


    女人是蜷縮著身體,背部對著許一言的。


    倒是溝溝棱棱的啥都有,從皮膚的緊致程度上來看,年紀也不太大。


    這楊生華,真是好有興致。


    外邊還有個殺人狂在作案,大家都在辛辛苦苦的忙正經事,他作為領頭的,倒是給自己放起了假,玩兒得快樂。


    嗯不對,他這個事情也是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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