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黃皮子站在積水的邊緣,小爪子交叉結印,口中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念閉,伸出小爪子在上麵一晃,道:


    “來吧,看看你妹子,睡得正香甜。”


    你大爺的,還能這麽玩兒嗎?


    許一言算是徹底服氣了。


    在水麵或者鏡麵上浮現出另一個地方的畫麵,這種類似監控一樣的法術。


    許一言是在小說裏聽過的,但還是第一次看見。


    而且用的還是......尿。


    許一言心裏後悔不已:


    早知道剛才就少放一點水了,大意了啊,大意了!


    走上前,一窪水麵,清晰十足的顯示著。


    許若蜷縮睡在一張虎皮上,麵帶笑容,看來是夢裏正在做開心的事兒。


    見到妹妹暫時無憂,許一言鬆了口氣。


    這黃皮子是真的狡猾機靈得過分了,不能算計到它。


    那就隻有老老實實幫它把事情辦了,然後接妹妹回家。


    許一言又問了一句:


    “你敢對天道發誓,我幫你找到了人後,你會把人放了,並且不會在為難我,不會傷害我和我妹妹。”


    黃皮子為了讓他安心做事,當即立下了誓言。


    如若違反誓言,不僅一身的道行被剝奪,還要遭受五雷轟頂,神魂俱滅。


    修行有成的人或者是妖怪,那和普通人就不一樣了,是在天道中掛了名號的。


    認真指天發誓,那是會被記錄在天道中,違背後誓言就會印證。


    卷軸之中就有記載這條重要的注意事項。


    黃皮子已經修出人智,發的誓言也是非常嚴厲的了,可以相信。


    許一言施法,驅動了衣布人偶,跟著它一路出了亂葬崗。


    許一言想到了什麽,問:


    “黃大仙,你要找的這個人,他遠不遠啊。要是太遠了的話,我怕我法術支撐不夠,得休息幾天。這期間,我妹妹的飲食怎麽解決啊。要知道,人可不會冬眠,三天不喝水,那就會死啊。”


    黃皮子道:“本仙要尋的人,就在信陽城中,用不了你多少時辰。”


    一路跟著人偶進了城,許一言心中好奇,問:


    “黃大仙,原諒我多事,能不能說說,你要找的到底是什麽人啊,值得你費這麽大勁。”


    黃皮子道:“這事與你無關,你隻管帶路便可。本仙知修行一事,最忌沾染上因果。這件事是本仙脅迫你的,因果加身的幾率很小。不過事後,我也會替你摘除,你大可安心。”


    許一言心道:“原來修行中人,還有沾染因果一說啊。我還以為這是佛門中才講究的玩意。我對這行,了解的還是太少了啊。”


    他是一路照著卷軸中記載的方式方法走過來的。


    對正統的修行不是很了解。


    打算著以後如果是要繼續走修行之路,還是要找個機會,去拜入名門。


    遵循著完整的體係來修煉,可以避免走很多的彎路子,少吃一點虧。


    就好比有了教材和習題,可大多數人還是需要有一位老師。


    來指導你如何有效的學習,以及抓住重點的去考試。


    天才畢竟是少數,許一言不敢自大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耳邊聽得打更人敲響了銅鑼,“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


    意味著已經進入五更天,更夫打完這最後一更,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再過不久,城郊外的菜販就要起床,準備進城來擺攤賣菜了。


    黃鼠狼道:“能不能走快些,一會兒天該亮了。”


    天亮之後,街上的行人就多了,布衣人偶就不方便行動了。


    誰看見一個人偶在自由走動,然後身後還跟著一直黃鼠狼和打著哈欠的少年,不會感到十分好奇而圍觀過來嗎。


    黃皮子是隻妖怪,要是引起了騷動,把衙門或者是城中有道行的武夫修士引來。


    那可就不是好耍的了。


    許一言叫苦道:


    “我一夜未合眼了,此刻是又累又餓又困,我也想早點搞定,然後帶著妹妹回家,好好睡上一個大覺。但這門法術就是這樣,要依著人偶的性子來。急不得,慢工才能出細活。”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精細一點,總是沒錯的,隻要最後能夠找對人。


    黃鼠狼心道:


    “我二十年都熬過來了,這最後的個把時辰,難道還等不及嗎?行百步走,半九十!耐性,耐性!”


    黑色在慢慢變得稀薄,這預示著光明即將到來。


    而街麵上也確實在慢慢出現人影。


    黃皮子心中慌亂得很。


    那布衣人偶,偏偏要朝著人影出現的地方走去。


    在一個巷道口,布衣人偶停了下來。


    頓了頓,接著轉彎,朝著巷子口走去。


    黃皮子心中鬆了口氣,巷子裏很僻靜,不到天明,很少會有人經過。


    布衣人偶鑽出巷子之後,行動的步伐逐漸加快。


    從一開始的快步,變成了小碎步快跑,最後更是直接飄飛向前。


    許一言道:“這是離衣血的主人越來越近的表現,看來馬上就要找到人了。”


    一人一黃皮子,加緊步伐跟在後麵。


    不消一刻的時間,人偶停在了普通百姓的家門前,進不去。


    黃皮子問道:“就是這家人了嗎?沒有錯誤吧。”


    許一言感悟了一下衣布人偶,點頭道:


    “是這兒了,有很強的牽引力量。隻是不知為何,進不去,怪事。”


    黃皮子道:“你沒看見門上貼的什麽?”


    許一言上去一看,心中了然。


    門麵貼著的是古時候的兩位沙場猛將的畫像。


    是民間百姓常用的避鬼驅邪手段,能抵禦大多數低級的遊魂野鬼入宅。


    衣布人偶體內充盈著陰邪之氣,與鬼魂的形式差不多,因此被攔截在外。


    黃皮子道:“此等方法,可攔不住本仙!你在此稍後片刻,等本仙進去查驗,如若無誤,片刻就能了結。然後就出來引你去尋令妹。”


    許一言心裏自然清楚,它口中所說的了結是什麽意思,是要殺人。


    這一刻,他陷入了猶豫之中。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隻妖精,進屋去殺害百姓?


    可自己有能力去阻止嗎?


    而且,自己的妹妹還在對方手裏麵,投鼠忌器啊。


    這家人與自己又不熟,底細都不了解。


    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就把自己和妹妹陷入危險的狀況中。


    按照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家人中的某個人亦或者幾個人,定然是與這黃皮子有深仇大恨。


    隻是這普通人家,如何與妖怪產生瓜葛了?


    許一言不了解他們其中的恩怨是非,也就不好插手。


    而且從這幾個時辰的相處來看,黃皮子確實和印象中的妖怪不同,應該不會濫殺無辜。


    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然後選擇作壁上觀。


    “大仙,還望大仙能秉持些許善念。”


    看到黃皮子準備跳入屋內,許一言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可以,不要誤傷了無辜人命。”


    他怕的是,這家人中有什麽小孩兒之類的。


    黃皮子萬一殺得性起,滅了別人的種怎麽辦。


    黃皮子語氣森冷,道:


    “用不著你小子來教本仙做事!”隻一閃,不見了身影。


    過不多時候,東方已經漸白。


    許一言忽然聽見屋內發出一聲獸的吼叫。


    隨後慘叫聲起,心中一緊,想道:


    “下手了!隻是也忒慢了點。”


    隔了一會,許一言又聽見了一個漢的粗聲粗氣的大聲喊道:


    “小心,別讓它溜走了,抓住它!”


    話音剛落,門牆後摔落下來一個黃影的東西。


    不是那黃皮子是什麽。


    隻見它半個身子都是血。


    左後肢被打斷了骨頭,轉向著不可能的方向。


    黃皮子軟趴趴的癱在地上。


    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也不知還能不能活了。


    許一言大是吃驚:


    “大仙,你、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傷成了這樣!”


    黃皮子仿佛是用盡了最後的氣力,艱難翻了個身,開口說話。


    聲音細如嗡鳴:


    “令、令妹是在......”


    沒想到黃皮子在死之前,惦記的是許若的藏身之地。


    隻是許一言隻聽到這了半截,後麵的地點被屋內那漢子的聲音給蓋了下去。


    “跳出門去了,快出去追,它肯定跑不掉的!”


    聽到了屋子裏的動靜,知道他們馬上就要出來了。


    許一言一咬牙,彎腰抱起已經閉眼的黃皮子,撒開腿就開跑。


    他已經用上了全身的真氣去衝刺。


    雖未學過輕功這類的功法,但速度還是比普通人要快得多了。


    等那家人打開門的時候,隻看到了地上的一小灘血跡,哪裏還見得到許一言半點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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