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明手裏那輛電動車差不多快開鎖了,笑嗬嗬的回應道:“女人本來就是現實的物種,上回咱們分了錢,我帶我女朋友去了一趟南京德基商場,給她買了一個香奈兒包包,她樂嗬的左一口老公右一口老公的喊我。就連做那方麵事情都主動了不少,嘿嘿!”馬明明眉飛色舞道,一臉饞相。


    “去你大爺的!快幹活,別跟我說這些葷的,我都在外麵大半年沒嚐到腥了,你跟我說這些,我特麽現在都有反應了。你個孫子,真是你飽漢不知餓漢饑。等這次咱們分了錢,你帶我去洗大澡,我得好好的感受這座城市的水城慢生活。”


    兩人一陣小聲的低笑,手裏的工具麻溜的不像一般人。三下五除二,一會兒工夫兩人就紛紛打開了鎖。


    “師傅,你總算來啦!我還想著怎樣一打二呢!”張小波見盧遠明貓著腳步出現,喜上眉梢。


    盧遠明收到消息,立刻騎著警務電動車就殺過來了,下班高峰期,開汽車就是找堵,果然還是小電驢靠譜。


    “路上堵,幸虧我騎了局裏的電動車,總算是趕上了。我看他倆這體格,你要是一打二,還真懸!”


    師徒二人小心翼翼地掏出手銬,抓蟊賊行動迫在眉睫。


    “不許動!警察!”


    盧遠明一聲渾厚正義的嗓音,嚇得馬明明和他的團夥直接癱軟在地。


    “抱頭!蹲下!”


    人贓俱獲,狹小的樓道又不便逃跑,兩蟊賊立馬乖乖束手就擒了。兩人老老實實的倚著牆,雙手抱頭,蹲在角落。


    “小波,把他倆銬上,帶回局裏。”


    “是!”


    盧遠明二人推著兩名蟊賊往宏發小區門口走,前來支援的警車這個時候已經停靠在小區門口,警笛聲“滴~嗚~滴~嗚~滴~嗚~”響徹整個宏發小區。


    前來圍觀的居民越來越多,看見馬明明被抓,一片唏噓和罵聲,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怎麽賊喊捉賊,宏發小區怎麽出了這麽個吃裏扒外的鬼東西。


    “真是賊喊捉賊,自己就是個賊!老馬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兒子!敗類!”


    “就是啊,我從小看著明明長大,沒想到這孩子會走上邪路啊!鬼迷心竅哦!前幾天他說自己電動車被偷了,大家還笑他是個馬大哈呢!”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要不是這二位警察介入調查,怎麽也想不到蟊賊團夥是裏應外合配合作案的呀!這根兒還壞在咱們小區!明明,你讓你爸以後怎麽在宏發小區抬頭做人哦!造孽哦!”


    ......


    老馬已經氣得幾乎快暈厥在人群中,眾人連忙托起他的身子。他則使出全身的力氣,虛弱的責罵道:“你個畜生,你怎麽有臉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你讓我這張老臉以後往哪裏擱,真是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看著老馬老淚縱橫,晚節不保,盧遠明二人,一陣惋惜。孩子的罪,都是父母的罪哦!


    這起連環盜竊案,在鳳城引起了不小的影響。此刻,自媒體和主流媒體已經擠破了宏發小區。張小波、盧遠明很快脫下外套,罩在兩名蟊賊的臉上,摁著他倆的頭上了警車。


    回到鳳城第四分局,二人將蟊賊交給局裏專業審案的民警處理,很快便找到了蟊賊的心理突破口。警務人員耐心的規勸、仔細的宣講法律政策,不斷開展思想工作,終於逐步瓦解了兩個蟊賊的心理防線。


    馬明明第一個撂了。在法律強大的震懾和民警的心理攻勢下,二人很快供出了同夥的窩點,並對盜竊宏發小區電動車摩托車10輛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幾天的不眠不休,案情終於告一段落。張小波年輕的身體不由感覺一陣乏累,這是高壓工作之後的後遺症。此刻,他一個人待在輔警管理辦公室,將兩張椅子拚在一起,身子窩著休息。


    “真舒服啊!”


    他準備等師傅審完犯人,兩人一塊兒回去。可此刻,他腦子裏嗡嗡的,想睡覺卻睡不著,先前抓犯人,精神高度緊張,這會兒大腦竟然很是亢奮。


    索性邊玩手機邊等師傅吧!


    “五十八個未接來電!致電人:棉花糖!”張小波這才發現自己先前將手機調至了靜音狀態。


    “糟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婚宴這個點都該散場了吧!”


    張小波從椅子上彈簧般的撅起,忙不迭地撥打馬小利的電話。他這人就是這樣,一忙起來,自己親媽都能忘記是誰!


    “快接電話啊,小祖宗!”


    電話不停地撥打,對方卻是一遍遍重複的人工語音回複:“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等你!”


    對,這是馬小利最後對他說的三個字。


    這三個字,張小波不陌生。過往的那三年,在他們的關係中,馬小利都是扮演等待的角色。無數次,馬小利什麽也沒有等到,卻一次次接受張小波事後的賠罪。


    這一次呢?這一次他還能不能輕鬆過關?


    看著58個未接來電,張小波一點也不自信了。


    馬小利打電話的時候一定是絕望的。五十八個未接來電,隔著手機屏幕張小波都能感覺出馬小利當時的委屈。


    趕到酒店婚禮現場,早已人去樓空,隻有活動公司的幾個人在連夜拆卸布展的物料。


    “師傅,請問您有沒有看到一個這麽高,皮膚很白,眼睛很大,笑起來很好看的美女?”


    幾個師傅沒搭理他,繼續忙著各自手裏的活兒,隻有一個小年輕搭話道:“帥哥,你說的這種美女啊,我們每天能見一籮筐。再說了,這個點兒除了我們布展公司的,就剩下酒店安保人員了,你去別處找吧!”


    到酒店找馬小利撲了個空,張小波一路驅車衝到了馬小利學校,試圖再碰碰運氣。


    “師傅,空乘係還有人在嗎?請問馬小利老師在嗎?是教禮儀形體課的馬老師。”張小波心急如焚,截至目前,他已經打了一百零八個電話,卻依舊是人工語音回複——您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小夥子,都下班了,沒人!這裏的每一幢、每一層樓我們都會仔細檢查,你打電話吧,人真的不在。”說罷,保安師傅把窗門關上了,便不再理會他。


    “我等你!”


    馬小利最後三個字,宛若緊箍咒一般,在張小波的腦袋裏揮之不去。


    棉花糖,你到底在哪裏啊?馬小利,你到底在哪裏?


    他從沒想過馬小利有一天會不接他的電話。


    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他憑什麽吊著馬小利,又不給她一個正常女朋友該享有的體貼、關懷。


    他太自私,太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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