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說道:“我認為,‘copy’樂隊雖然沒有什麽太多的技術含量,但也應去迎合觀眾的口味,那家酒吧是什麽樣的氛圍?接待的是什麽樣的群體?酒吧的宗旨和主題是什麽?這些都要考慮在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公冶子申趕忙說道:“我曾經去過那家酒吧!‘嵐河’酒吧位於酒吧一條街,是一所綜合營業性的酒吧!酒吧裏麵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白領小資、大學生、暴發戶、一些當地的流氓地痞,偶爾還有皮條客和毒品販子出現。”


    “那麽我想,在這樣一所魚龍混雜的酒吧裏,什麽樣的音樂不是重要的,因為恐怕裏麵坐的大多數人都不懂得如何欣賞音樂,關鍵是如何讓他們感到高興和愉悅。這樣吧!咱們先排練幾首通俗點兒的流行歌曲,越俗越好,然後再根據客人的口味和要求慢慢調整吧。”劉爍一麵分析一麵翻著手裏的譜子。


    胡朋也說道:“像這種通俗的流行歌曲,一般來說技術含量都不是很高,隻要旋律大致說得過去就可以了,沒必要跟每一個和旋、每一個節拍較勁――反正觀眾也聽不懂。所以,我認為在演奏方麵搞得差不多就行了,關鍵是秦暮楚你的唱功,作為主唱,你可以彈錯和旋,但絕不可以走調或者忘詞。所以我認為,你是樂隊裏最核心的人物,也是最需要付出努力的那個人。這樣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去找一些cd來,你除了吃飯和休息外,其餘的時間都要練習,多聽、多唱,漸漸的也就輕車熟路了。”


    秦暮楚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便同意了。好在像這樣的流行歌曲,滿大街都是盜版cd,獲取這些流行音樂的渠道比搞到一張歐美原盤輕鬆得多,付出的代價也要小得多。


    正說著說著,公冶子申突然問道:“現在幾點了?”


    劉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說:“八點多了,怎麽了?”


    “都這麽晚啦?壞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公冶子申說罷急忙就要往外走。秦暮楚趕忙攔下他,問道:“子申,什麽事情那麽著急回去啊?這麽晚了,就在這裏湊合一宿吧。”


    “是啊是啊!我昨天就把床褥都給你準備好了,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床上,我在排練室的椅子上睡。”胡朋也迎合道。


    “不是因為這個,我來之前已經答應圓圓了,不管多晚都要趕回去陪她,要是我不回家的話,圓圓會著急的!”


    “嗨,我還當什麽事呢!”秦暮楚從桌子上拿起手機說:“這還不好辦,你往家裏打個電話,就說今天晚上住在這裏,讓她別擔心不就成了?”


    劉爍跟著說:“是啊!再說這麽晚了恐怕已經沒車了,你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不,來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站牌,如果現在趕過去的話,應該可以趕上最後一班車的。好了,我先走一步了,幾位哥哥慢慢聊。”


    說完這句話,公冶子申不由分說地穿上背心離開了。不久,劉爍也起身告辭,院子裏又一次隻剩下秦、胡兩個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每當夜幕來臨的時候,也正是二人無所事事的時候,除了偶爾和大夥聚在一起喝酒談天外,大多數的時間裏,秦暮楚和胡朋所能做的,就是坐在院子裏看月亮,或者躺在各自的床上,望著頭頂那發黴的天花板――發呆。因為在這個簡陋的被稱作“家”的地方,沒有太多的娛樂設施供他們打發時間,沒有電視機、沒有電腦、沒有遊戲機,甚至連一副撲克牌都沒有,有的隻是一台破舊的音響,以及若幹張被人聽了無數次的、滿是劃痕的打口cd。


    秦暮楚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舊報紙代替扇子不斷地扇著,盡管如此,汗水還是源源不斷地從他的頭上、身上流淌出來。終於,他忍不住翻了個身,衝躺在另一張床上的胡朋憂心忡忡地說:“小朋,這種日子咱們還要忍受多久?”


    “快了,夏天很快就要過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咱們這麽混,能成功麽?”


    胡朋側過身看著秦暮楚,意味深長地說出了一句模棱兩可的答案:“成功的大門隻會為有所準備的人敞開……”


    ――――――――――――――――――――


    半個月後的一個星期天,秦暮楚等人來到了位於酒吧一條街的“嵐河”酒吧。


    酒吧裏燈光灰暗,每張桌子前都三三兩兩地坐著客人,有的西服革履、有的前衛時尚,但無論是什麽樣的客人,都在自顧自地聊著,沒有人去關心酒吧小舞台上四個年輕的樂手以及他們的音樂。對此,秦暮楚有些不適應,因為與之相比他更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而劉爍則自顧自地彈著琴,仿佛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慣了。


    嶽嵐河給他們開出的價碼是:每周五、六、日晚上七點到十一點演出四個小時,每天的薪水是兩百塊加上客人給的小費。盡管這可憐的兩百塊分到每個人的手裏後更加顯得微乎其微,但秦暮楚已經十分滿足了,自從他開始做樂隊以來,這是他見過的最高的報酬,所以,他在台上格外的賣力,希望能有客人點歌,或者打賞一點點小費。


    終於,有人對音樂產生了興趣,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漢子站了起來,操著東北口音嚷嚷道:“什麽他媽的破歌啊!給老子換首好聽的!”


    樂聲愕然而止,眾人的目光都投向這名東北大漢。在這名大漢的左右各盤坐著一個妙齡女子,穿著暴露、脂粉氣十足,見狀,其中一個女子挽著大漢的手,故作嫵媚地說:“喲,牛老板怎麽發火啦?”


    這時候,服務生走過去恭敬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要點歌嗎?我們這裏點歌是要單收費的。”


    “他媽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被稱作牛老板的那個東北大漢指著服務生的鼻子罵道:“你看老子像是沒錢的主嗎?不就是點歌嘛,我出一百,讓台上那幾個孫子唱一首《冬天裏的一把火》!”


    說著說著,牛老板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大票撒到服務生的托盤上,服務生先是恭敬地對其鞠了一躬,然後轉頭朝台上使了一個眼色。


    秦暮楚心領神會,和其他樂手短暫地交流了一番,重新回到麥克風前,說道:“感謝這位老板的慷慨解囊,下麵就為您唱這首《冬天裏的一把火》!”


    秦暮楚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牛老板仿佛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享受著身邊的異性,隻見他左手摟著左側小姐的蠻腰,右手在另外一個女子的大腿上不斷地遊走,再加上小姐們左一句牛老板你真大方、右一句牛老板你真豪爽之類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媚言,顯得十分地猥瑣。


    秦暮楚忍住作嘔的感覺,開始演唱起來。事實上,他才懶得關心台下的人是否認真地聽他唱歌呢。隻要有小費,別說《冬天裏的一把火》,就算讓他唱《夏天裏的一盆水》他也能照唱不誤!


    十一點,酒吧打烊了,四個年輕的樂手來到吧台和老板結帳。除了剛才那個大腹便便的牛老板外,並沒有其他的客人點歌或者給小費,所以,他們今天的收入隻有兩百七十元――點歌費酒吧要抽取三成,這是他們演出前就商定好的協議。


    嶽嵐河一麵數錢一麵稱讚著:“哥幾個,今天的演出都挺賣力氣的,不錯,照這樣下去的話,你們今後得到的報酬會越來越多的!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晚上準時來酒吧。”


    秦暮楚接過錢,謝過了嶽嵐河便帶著人匆匆從“嵐河”酒吧出來了。公冶子申住在城裏,回家比較方便,他在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一份報酬後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而剩下三個遠住無名村的人卻犯了難,因為開往無名村的公交車早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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