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一份失而複得的狂喜,賀雲欽這番折騰,幾乎可以用逞欲來形容,桌台上、浴缸裏、鏡麵前,乳白色氤氳蒸汽中,盥洗室不同角落,“粉汗香融流水霧,蘭麝細香聞喘息”,她被迫跟他嚐試各種新鮮花樣,從起初的抗拒、羞澀、到後來的意亂情迷,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骨頭都幾乎散架,虧得年輕底子好,不然非虛脫不可。最讓她羞窘的是,事後他執意用皂角給她洗身也就算了,還將她光溜溜的兩條腿高高架在自己寬闊的肩上,埋頭去品嚐她的……


    於極端的顫栗羞恥中,她竟然體會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隱秘的巔峰快樂。


    幸而太累了,沒多少時間讓她難為情,等從盥洗室出來,便從他懷裏掙出來,一頭倒在床上,睡死了過去。


    早上她比他先醒,一抬頭就看見他的臉龐,眉目依然清峻,但因為額發睡得淩亂,隱約比平日透著些孩子氣。


    她心底充盈著不可言喻的滿足感,抬指去輕輕描摹他的眉眼,怕吵醒他,又悄悄收回手,從他懷裏鑽出來,到裏頭梳洗。


    她這一動,賀雲欽也醒來了,怔忪一會,也跟著到了盥洗室,仗著身高優勢,從後頭攬著她,奪過她手裏的牙粉:“起這麽早做什麽?”


    “上學呀。”她一奪之下沒能奪回來,幹脆抬起他的胳膊,就著他的手刷牙。


    他一怔,竟還可以這樣?隻覺她溫軟嬌俏得不可思議,低眉笑看她用這法子刷完牙,這才道:“瑞德囑你這幾天靜養,我給你學校請了假。”


    紅豆鏡子裏看他:“那我再休息一天,顧筠也未上課,我們兩個功課都沒處溫習,前些時日為了成親我已請了許久的假,要是再不複課,我擔心很多功課都趕不上。”


    賀雲欽摸摸下巴道:“有什麽不懂之處,我教你就是了。”


    她臉一紅,推開他:“沒見過像你這麽好為人師的人。”


    強教她德語就算了,連別的功課也要攬過去。


    他正要刷牙,聽了這話,斜眼瞥她:“你是不是又想歪了?我可是正經要教你功課。”


    “我想歪什麽了?”


    “沒想歪你臉紅什麽。”


    她睜大眼睛:“我臉紅了?我哪裏臉紅了?你這人怎麽總喜歡倒打一耙。”


    他戳她的臉蛋:“這裏不是紅了?你自己看看,跟水蜜桃一樣。”


    她才不要看,仍要駁嘴,他捧著她的臉頰,低頭便吻了下來。


    紅豆想跑沒跑掉,好不容易掙開,被他親了一臉的泡泡,隻得重新洗臉。


    推開他到了外頭,打開衣櫃,挑外出的衣裳。


    賀雲欽洗漱完出來,看她隻穿件輕薄的白色襯裙,胳膊和小腿全光光露在外麵,迎著晨光,一對豐盈飽挺之處更是若隱若現,一時也不敢多看,若由著性子來,一上午怕是也下不了樓,隻得走到外頭書桌前,撿了腕表戴上,抬眼看著窗外道:“我嗓子未好,暫教不了課,但手裏有幾個課題還等著我去課研室布置,等從學校回來,還得去找王彼得,你和顧筠都在學校出的事,為免再遭那人暗算,在我們找出凶手前,最好別去學校。你要是在家裏閑不住,我去王彼得處前,順道回來接你。”


    紅豆左挑右選,最後從櫃裏挑了件玫瑰紅蜜絨旗袍,坐到妝台前,歪頭將一頭烏發挽到一邊胸前,對著鏡子係衣領上那排珍珠紐扣:“我上午想回趟娘家,前晚我哥哥那麽擔心,我既好了,總得回家讓他親眼看看才放心,何況我還想問問我母親我小姨當年的事。”


    這時下人敲門進來送茶,待下人走了,賀雲欽端起茶正要喝,聽了這話,又放下茶盅。紅豆不止一次提到她小姨的事,難道真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紅豆低頭想了一晌,拿了梳子梳頭發:“當年小姨被判定為自縊,可是據我母親說,小姨自縊的那間教室也有很多煙頭,說起來跟許奕山那幾起案子有點相似,可是我小姨都死了十一二年了,我母親似乎也不認識許奕山他們,說來實在扯不上關係,但問問總沒壞處。”


    賀雲欽走到她邊上,隨手拿起一對珍珠耳墜遞給她:“你外婆家當時住在春鶯裏?”


    紅豆一邊戴耳墜,一邊點頭。


    “那我先陪你回同福巷,中午我過去接你。”


    收拾妥當,紅豆起身開窗,打開的一瞬間,瑟瑟晨風夾裹著清淡花香拂來。


    她暢適地吸口氣,空氣裏透著幾分秋日特有的清寒,身上冷了起來,又回衣櫃拿了一件月白色薄呢絨大衣披上。


    兩人下來得晚,餐廳裏賀孟枚等人早坐在餐桌邊了,不是飲茶便是看報紙,各自忙各自的。抬眼望見他二人,都是一怔,尤其是賀竹筠,忍不住露出納悶之色。不管是二哥還是二嫂,都與平日有些微妙的不同,二哥眉眼溫和俊逸,嗓子大大的見好。二嫂從前就漂亮,今日竟有種豔光逼人之感。玫瑰紅這等濃腴的顏色穿到她身上,不見半分俗膩,反襯托得她臉龐嬌若雪玉,望二哥時,二嫂眸波盈盈,裏頭像藏著晶瑩濕潤的露水。


    兩人向眾人請安,坐下一言不發用餐,從頭到尾不曾交談。可賀竹筠跟他二人相對而坐,莫名有種耳熱臉紅的感覺。以往極喜歡跟二哥二嫂相處,今日卻隱約慶幸二嫂仍在家休息,不然一會跟他們共乘一車,想想就會不自在。


    用過膳,賀雲欽便讓老餘備了洋車,自己駕車送紅豆到同福巷,親眼看著她上了樓,這才回到車內,往震旦去了。


    剛到課研室,有個文員正接電話:“也許他在來學校的路上,要不您稍後再打。”


    瞥見賀雲欽,臉上一喜,忙對電話道:“他來了。”


    賀雲欽本已往內走了,聽了這話,停下腳步,訝道:“找我的?”


    文員一驚:“您嗓子怎麽了?”


    賀雲欽衝她點點頭,接了電話,就聽那邊道:“賀雲欽,我已經查了那幾本書的借書記錄,近三個月隻有兩個人借過這幾本書,一個是顧筠,另一個你我都認識,你猜是誰,就是上回我們去找他破解那本玄宗野錄的鄧歸莊。說來也巧,這人十年前去的北平,剛回來不足兩月,一回來就出了這麽多案子。更有意思的是,我順便查了一下這人的履曆,原來他讀中學時,所就讀的學校正是春鶯裏的致知中學。”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大概十點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豆生民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凝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凝隴並收藏紅豆生民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