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我是不是要裝出一副,‘怎麽會這樣,他們居然都到你這邊來了嗎?’的表情配合你一下?”麵對著五個將自己包圍起來的怪物,林過雲吊著一個三白眼,冷冷地吐槽了一句。


    “你不會真覺得我不知道還得對上他們一次吧?他們幾個都是我看著跑掉的誒。”


    一邊說話,他一邊伸手在懷裏掏起東西來,先是拿出了一百灰白色的手術刀,對著怪物醫生虛空劃拉了兩下,已經被肢解過一次的怪物醫生整個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後麵的季青臨也掏出了一個小手機來,手機從包裏拿出來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播放起了一段淡淡的歌聲,巨大的傀儡師卻嚇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敢有再多的動作。


    甚至連黎朔也放下了手中的黑箭,轉而把法庭的法官小木錘和木砧子給拿了出來,一手持錘,一手握砧,一副要敲的樣子頗像一個拖著木魚的僧人,多少有些喜感。


    隻不過雙頭法官明顯不這麽想,他的左右兩個腦袋纏在一起都要纏成麻花了。


    一時間,五個怪物當場慫了三個,剩下兩個也不太搞得清楚狀況,呆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氣勢當場弱了下來。


    “你!!”呼嵐當場就要發作,不過剛說出一個字,就被林過雲給搶斷了下來。


    “你什麽你?怎麽,你自己叫小弟就可以,我用自己爆的裝備就不行?”


    “給我殺了他!”呼嵐發出怒吼。


    同時,腳步聲和震動都不斷擴大,麵色蒼白,全身長滿紫紅色瘢痕結締組織的怪物從門口處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進來。


    但是季青臨卻早已準備好了,流焰一般的橘紅色紋飾從她的右臂上亮起,飛速勾勒成了紅蓮與火焰的模樣,甚至還有灼熱的火星子從那些紋路上飄飛出來。


    選鋒小隊先一步閃到了兩側,給季青臨留足了空間。隻見季青臨身體微微彎曲,右手依次握緊成拳,橘紅色的流焰如同火炬般爆發,如同右臂上附上了一層火焰的鎧甲。


    然後便是舉起右拳向前轟出,和前赴後繼、摩肩接踵湧來的怪物們相比,孤身一人的季青臨簡直像是企圖撼樹的蚍蜉一樣渺小。


    但是她這一拳卻聲勢浩蕩,烈焰隨著這一拳往前轟出,在瞳孔中留下一道豔麗的紅色,炎拳如龍。


    炎龍正麵撞上湧來的怪物之潮,轟然炸開,地麵微微一震,塵土如同反重力一般浮起。


    昏暗、殘破的教堂裏,左邊怪物們像是稻草一般朝後倒下,粘稠的火焰爬滿它們全身,如同佛教傳說中的阿鼻地獄,無邊之業火,焚燒墮入無間者;而另一邊則是少女揮拳,矯健地立於激蕩的氣流中,渾身線條勾勒清晰,黑色的長發在空中拉得筆直……


    這對比極高的畫麵,在這一瞬間,就定格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視線裏,或許這一輩子都很難忘記。


    “你看,垃圾再多,也一樣是屁用沒有。”林過雲聳聳肩膀,繼續用賤賤的聲線跟呼嵐說道。


    雖然他很清楚,季青臨轟出這一拳,就會陷入長達半個小時的廢人狀態,但是也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還一副這樣的怪物再來上幾倍也能夠被季青臨輕易解決掉的表情。


    他在逼迫呼嵐。


    因為雖然剛才的他們一行人的連招很帥的樣子,用道具鎮住了五隻精英怪,一擊秒殺了成群的小兵,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但事實上,他現在手上能打的牌已經打光了。


    用人皮筆記在信使商店裏換到的晶蔓粉末用在了十字架怪物身上,季青臨的淨化之炎擋住了第一波小怪,收集到的三個道具也抑製不了五個精英怪。


    就算沒有後續的小怪補充過來,他們多半也是要寄了,。


    但是能打的牌打完了,並不意味著手裏就沒有牌了,林過雲之所以會把晶蔓的粉末用在十字架怪物身上,就是因為,他手裏攥著的,用來絕殺呼嵐的牌,並不是這一張。


    而他要出的那張牌,現在卡死在手裏了,所以隻能通過語言,誘導呼嵐,讓他能夠走上林過雲希望的那條道路上去。這種情況,就像是打鬥地主,林過雲手裏抓著一對四,他知道呼嵐手裏有一對三,和一個k。


    他把兩張4疊放在一起,假裝自己報的是單,以期待呼嵐打出那對三來。


    當然,整體的操作流程要比這個複雜得多,從很久之前,林過雲就開始用各種語言和暗示來刺激呼嵐的心態了,並且相當成功,呼嵐明顯已經處於了快要氣炸的邊緣。


    在聽完林過雲對於各種怪物的貶低之後,他居然同意了林過雲的台詞,“你說的沒錯,廢物永遠都是廢物。”


    林過雲的嘴角勾了起來,來了。


    “他們是廢物沒錯。”呼嵐往前踏出一步,升騰的黑色暗影粒子又一次在他身後凝結,變得越來越嚴密,原來越深沉想,像是在呼嵐身後升起了一道漆黑的幕布,“你們也是一樣的。”


    黑色的天幕下,隻有呼嵐一人獨立著,身體微微蜷縮,肩膀不斷抽動,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同時又在痛苦中囈語著什麽。


    細碎的語言從他口中說出後沒有消散,而是持續停留在空氣中,像是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具體的聲源,他囈語的越來越快,一句一句,一重一重聲音混合在一起,疊加、回響,像是徹底變質成為另外一種東西、另外一種存在一樣。


    回響的聲音裹挾著空氣中每一個粒子一起劇烈的震蕩,一個領域正在形成與醞釀。


    “咚——”早就已經脫力,隻是強撐著在保持姿勢給林過雲站台的季青臨第一個跪了下來,無形的巨大壓力從空中落下,仿佛有如來佛的手掌從上而下落了下來,將她壓在下方。


    背上的重量甚至超過季青臨本身的體重幾倍,重到她連抬起手臂都很艱難,即使她不在虛弱狀態,估計也難以抵抗。


    “咚咚——”然後是選鋒小隊的成員們,他們一個個麵紅脖子粗地抗爭了一會兒,像極了正在挑戰自己極限的舉重選手。但是這一次的重量明顯遠超過了他們能夠挑戰的極限。


    巨大的重壓之下,肌肉全都繃緊,心髒甚至都不能夠提供足夠的壓強將血液泵上身體的上側,大腦開始缺氧,他們隻能跪下,單膝、雙膝,最後被徹底壓倒在地上。


    “咚咚咚——”第三個倒地的,竟然不是林過雲,而是那些在火海裏掙紮的怪物,淨化之炎對於其它超自然規則的針對性,讓他們在死亡之前,都會一直受到火焰的灼燒。


    怪物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火海裏掙紮著,嚎叫著,但是此刻,它們也被那從天而降的重壓壓倒在了地上,甚至沒有辦法掙紮著去剝落自己身上的火焰,隻能看著自己慢慢被那粘稠的火焰所燒焦。


    林過雲卻隻是單膝跪了下來,雖然脖頸處青筋暴起,但是他確實是抗住了這壓力,和他一樣狀態的,還有怪物醫生、傀儡師和法官那五個精英怪。


    本來按理說體重約大,受到這種壓力的能力也該越差,但是他們的確和林過雲一樣,雖然有些困難,但是並沒有被這壓力給全部壓倒。


    呼嵐終於結束了他的囈語,他抬起頭,卻看到了尚未到底的林過雲,眼中閃過一抹格外驚慌的顏色,“你怎麽……?!”


    “我怎麽沒有跪下?”林過雲艱難的抬起頭來,和怪物們一脈相承的紫紅色結締組織網絡布滿了他的皮膚,臉部表情格外的扭曲,猙獰瘋狂的表情和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他臉上來回切換。


    “因為我早就是你了啊。”林過雲張開嘴,舌頭一挑,從嘴巴的一側挑出了一顆藏在那裏的東西,一枚通體漆黑,正在向空中揮發黑色粒子的晶體。


    “哢——”在展示給呼嵐看了一眼之後,他左側的大牙一用力,當場將這顆黑色的晶體給咬了個粉碎,然後喉結一動,將這第二枚黑色的晶體給咽了下去。


    “咚——”林過雲的心髒處傳來一次劇烈的跳動,血管如同小蛇一般從皮膚下浮現起來,體表的紫黑色的組織又一次暴漲,幾乎要將林過雲整個人都給包裹起來了。


    但是隨著這一次的暴漲,他身上的壓力又輕了一些,甚至能夠站起身來了。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林過雲的臉上,陰毒和肆意兩種表情飛速切換著,像是這個身體裏有兩個靈魂正在搶奪著控製權,目前看來,是林過雲更有優勢,雖然表情切換不定,但是說話的,一直都還是他。


    “呼月已經畢業,回南華鎮支教有幾年的時間了,她是怎麽會遇到那個富二代的?難道最近的流行風向變了?富二代出遊,不去網紅景點,不去奢侈品商店街,不去蹦迪酒吧,而是來這種排得上號的貧困縣城體驗生活了?”


    “閉嘴!停下!不要再說了!”呼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用變了調的聲音對林過雲狂吼道,兩隻手也在麵前胡亂地揮舞著,像是在和什麽看不見的敵人戰鬥一般,整個人陷入了徹底的瘋狂迷亂之中。


    而隨著呼嵐陷入瘋狂,林過雲臉上切換的表情倒是放緩了一些,肆意的笑容占比從五層慢慢提升到了八層,他重新拿回了更多的身體掌控權。


    “就算富二代開始來貧困縣體驗生活了,平日裏兩點一線,連逛街都很少逛的呼月又怎麽會認識他呢?”林過雲並沒有因為呼嵐的瘋狂就停口,得理不饒人的持續進行著言語的輸出。


    “雖然是一個爛俗的故事,但是再爛俗的故事,也要遵守基本法,不是嗎?這個故事,沒有開頭。”


    “我命令你閉嘴啊!”


    “咚——”無形的拳頭從天而降,林過雲腳下的地麵直接開裂,多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大坑,但是明明位於坑最中間的林過雲卻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我說了,我和他們不一樣。”林過雲的手指劃過依舊被無形重壓按倒在地上的季青臨他們,“我已經是你了,你沒有辦法壓到你自己的意誌。”


    “我們剛才說道哪了?開頭,對,開頭。關於呼月的故事,還缺一個開頭,我找了很久這個開頭。直到我在法院的檔案裏,看到富二代的檔案……”


    林過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彎成月牙的雙眼看著麵前的呼嵐,“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不是!”呼嵐一邊揮舞著雙手掙紮、抗拒著,一邊往往後退去,“不是的,不要說,不是,不要!”


    在這一刻,兩人的身份好像呼喚了,林過雲才是那個恐怖的、玩弄人心的惡魔,而呼嵐隻是一個被惡魔抓住的普通人。


    惡魔又怎麽會因為人的恐懼而乞求就停止自己的行為呢?那可是他最喜歡的食物,他隻會進一步的撕開傷口,讓恐懼增殖,讓乞求泛濫。


    “我發現他今年才21歲,還沒有大學畢業。”


    “我還發現,你們倆,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


    【作者有話說】


    因為要上測試了,再次厚顏無恥的求各位讀者大大,最近不要養文了,每天點一下最新的章節,隻要差不多一周的時間,實在是麻煩了。數據太差的話,會被切書的……


    求求了,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orz,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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