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過雲典型了黎朔他們之後,不過兩分鍾,雙頭怪物們就都被一人一槍,額,準確說是一頭一槍給結果了。選鋒小隊的戰士們很認真地依次檢查了一遍屍體,絕對沒有漏掉的,才聚回了林過雲身邊。


    “林先生……剛才是怎麽回事?”黎朔突然發現了自己言語的匱乏,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表述自己的意思,隻能一邊說,一邊伸手模仿林過雲剛才揮動法官小槌子的動作,“為什麽突然就能打死它們了?”


    “因為冠位之名非吾所需,最強之證隻需寄予這一刀之上。”林過雲坳了個詭異的姿勢,雙腳交錯而立,左手環腰,右手折過來捂住左眼,“我獻祭了我冠位刺客之名,在剛才那一擊中,給不死的他們附上了‘死’這個概念。”(注釋一)


    “啊這……”林過雲這一連串台詞當即讓黎朔等人一個頭兩個大,這就是超自然的世界嗎?連說的話都聽不懂的,話說冠位是什麽?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原來為了救我們,林先生舍棄了這種重要的東西嗎……


    “呃——”坳著詭異站姿的林過雲被從旁邊走過來的季青臨一拳頭打在了左腰側,當即慘叫一聲,姿勢也繃不下去了,捂住腰倒了下去。


    “你到底有什麽資格鄙視人家呼嵐中二的?”季青臨翻了個白眼,“好好說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整體的邏輯大概有點複雜,”林過雲捂著腰爬了起來,“非要說的話,就要首先理解南華鎮的這些地方的整體邏輯,這大概就是呼嵐建造的一個用來處罰傷害過呼月的人的行刑房,每個人得為自己的罪責受到永恒的懲罰。”


    然後林過雲給選鋒小隊簡單講了一下醫院和學校的情況,讓他們理解了一下所謂的永恒折磨是個什麽概念。


    “至於法院的懲罰模式和在懲罰什麽其實也很好猜,”林過雲聳了聳肩膀,“它們說,你們的第一條罪名就是擾亂庭審秩序,幹擾司法進行。你們有沒有想過,在我們這些外來者進來之前,他們所在進行的那一堂庭審,是在審誰?”


    給出了這麽一個問題之後,林過雲等了兩秒讓其他人想了一下,就給出了答案:“審自己,沒有犯人,就找出犯人,誣陷也好,構陷也罷,找到各種辦法把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拉到被告席,然後審判它的罪行,永恒地說著謊話,找其他人的罪行,永遠的小心翼翼,擔心自己成為犯人。”


    “咕嘟——”黎朔咽了一口唾沫,覺得這林過雲這段話,甚至比剛剛那群打不死的雙頭怪物朝他衝鋒的模樣還要嚇人。


    “別怕嘛,你已經幫他們解脫了。”林過雲笑著拍了拍黎朔的肩膀,然後豎了一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法官不見了。”季青臨這個時候突然說道,比起黎朔他們,南華鎮的情況她了解得更多,所以在林過雲解釋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基本清楚了狀況,接著調查起了法庭裏的其他東西。


    看到林過雲說完了,就給他反饋了這麽一個信息。


    “是嗎?”林過雲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沒事,我們應該還能看見他。”


    “還能看見他?為什麽?你又猜到什麽了?”季青臨疑惑道。


    “小boss嘛,自然都匯聚到關底大boss身邊去了,到時候都得重新打一遍才行。”林過雲笑笑,“還有別的發現嗎?”


    “有。”季青臨點了點頭,伸出了一隻握著東西的手。


    “這是什麽?”林過雲歪歪腦袋。


    “你在裝不認字嗎?”季青臨翻了一個白眼,“日記,這裏的陪審團和工作人員的日記,寫了有關呼月的事情,這南華鎮的人,怎麽都這麽喜歡寫日記?”


    “哦~”林過雲挑了挑眉頭,“有些意思,念來聽聽。”


    “懶狗。”雖然嘴裏這麽說著林過雲不願意自己看的偷懶行為,但是季青臨還是收回了手去,念起了這幾份日記。


    或許是因為呼月的案子其實並不複雜,又或許是為了勒索,法院的人調查得特別詳細的原因,雖然季青臨找到的日記數量並不多,但是已經足夠讓林過雲他們把整件事情的輪廓全都勾勒出來了。


    “怎麽說呢,比我想象中要來得更普通啊。”林過雲的表情像是一個餓了許久的大漢,卻隻吃到了一小碗白水麵條一樣。咂摸了兩下嘴,一副味道都沒嚐到的感覺。


    倒不是他口味挑剔,因為連黎朔他們幾個也是同樣的一副皺眉表情,畢竟相對於南華鎮這詭異的情況,這誘因著實是有點簡單,甚至俗套狗血了一些。


    簡單總結的話,就是心係家鄉的美麗少女,偶然碰到了不懷好心的富二代,富二代追求未果,就采用了非法手段想要強行獲得少女,少女抵死不從,最後引得富二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失誤之下殺死了少女。


    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的富二代沒有認罪的想法,而是利用自己的資源全力掩蓋起了犯罪的事實,買通了醫院的醫生對驗屍報告造假,買通了少女的學生家長,讓他們全力抹黑少女的名聲。買通了法官和檢查官,讓少女弟弟的狀告也失敗。


    最終,一心建設家鄉的少女不僅失去了生命,而且還成了她人口中聲名狼藉、人盡可夫的蕩婦。


    到這裏為止,這個故事都屬於是那種三流肥皂劇都懶得去拍,隻會出現在早年報攤上幾塊錢一本的情感雜誌上的狗血內容。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季青臨一句話給這件事定了性,“或許曾經的呼嵐是受害者,但這並不能成為他在南華鎮為非作歹的理由。沒有任何人有權利以一己的喜惡決定他人的生死。我們該去阻止他了。”


    林過雲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選鋒小隊裏倒是有幾人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同情,畢竟雖然劇情俗套,但是被錢權壓迫的小人物的故事永遠都能夠引起人心底深處的那分同理心。


    不過他們還是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他們是人民的戰士,就像是季青臨說的那樣,不管呼月曾經經曆了怎麽樣的悲劇,呼嵐是否是受害者。現在他都是人民的敵人,是他們需要鏟除的對象。


    於是,在整理了一下狀態之後,一行人就朝著法院外走去。


    ………………………………………………………………………………


    “廢物、辣雞、渣滓!”掀開了兜帽的呼嵐癲狂地叫罵著,陪配上那一半清秀,一半惡鬼的臉,顯得格外的癲狂扭曲,“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們就該死,你們早就該死了!


    “你在法庭上作威作福的威風呢?怎麽跟條狗一樣的跑過來了!”暴怒地呼嵐抓過桌子上的一個燭台,猛地朝著牆角砸過去。


    火星在地上炸開,整個房間都亮了一些,牆角處一個身影蠕動了一下,一大一小兩個腦袋都往後縮了一縮,赫然是從法院裏消失不見的法官。


    “弟弟,沒事吧?”一個女聲怯生生地從呼嵐後方響起,左彤從裏間走了出來。


    她換上了一跳白色的長裙,右手係著一根紅色的繩結,比起林過雲他們在第三人民醫院裏麵見到的時候要靈動得多,那種不似人間之人的縹緲感完全不見了。


    但是同樣的,出了的這個左彤,不管是語氣、聲音還是眼神姿勢,完全和左勤銀記憶中的女兒對不上號,如果沒有那斷住院時光,習慣了不化妝和黑發的左彤。


    左勤銀夫婦或許麵對麵都認不出這個人,是他們的女兒。


    “沒事的,姐姐。”呼嵐回過頭來,看著左彤,目光溫柔,絲毫不見半點剛才的癲狂,“隻是一群野狗罷了,我能處理好的,我打狗很有一手的,你記得嗎?”


    “嗯。”左彤竟然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以前放學路上老張家的狗每次都衝著我叫,嚇得我隻能繞遠路,你一次就把它收拾服了,後來每次見到我們都夾著尾巴躲進窩裏。”


    “說白了,狗這種東西,皮就是賤,隻要狠狠打上一次,它們就再也不敢放肆了。”呼嵐說著說著,眼裏閃過一絲陰毒。


    “姐姐,我明白了。”他抬起頭來,從教堂的大門望了出去,視線仿佛穿透數公裏的距離,直接看到了林過雲他們的身影。


    “你們不是想來找我嗎?那就來好了。”呼嵐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來,原本空白一張的紙,在握到他手上後就開始有字跡浮現了出來。


    和字跡一同浮現的,還有呼嵐皮膚下方紫黑色的血管,暴起的血管如同一條條小蛇一般,還在不斷跳動著。粉末狀的黑色顆粒從他身體裏往外析出,異變的南華鎮又變得黯淡了一些。


    走在一行人最前方的林過雲突然抬起了頭,對於這種異常的變化,選鋒小隊遠沒有他這麽敏感,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麽停下來了。”


    “空間在發聲變化。”季青臨也同樣皺著眉頭看向周圍,在她的感知裏,有一種陌生的異常力量突然出現在了周圍,什麽都變得混亂起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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