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鄧布利多眼神凝重,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牆上的校長畫像們也集體陷入寂靜,他們看到鄧布利多的表情,感覺是不是巫師界發生了什麽大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決不能讓事情走到更壞的一步。”鄧布利多似乎做了個重大決定。


    前任校長阿芒多·迪佩特的畫像關切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食死徒們又創出了什麽禍患?”


    “我猜一定是那個臭蟲在搞事情,阿不思你當初就不該帶他進霍格沃茨,看看給我們惹了多少麻煩。”前前任校長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畫像口吐芬芳,據傳他是霍格沃茨曆任校長裏性格最惡劣的一位。


    阿不思·鄧布利多對自己的前任回答道:“最近發生了一件影響惡劣的事情,導致我坐立不安,精神不佳,更害怕它會愈演愈烈。


    我本來想要靜觀其變,把事情走向交給命運,看他締造出什麽果實。


    但是,今天已經到了我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再猶豫不決的話,恐怕,恐怕……”


    這下阿芒多更擔心了,是他親手將霍格沃茨交給鄧布利多的,對鄧布利多和學校的感情尤其深厚。


    阿芒多急忙問:“是什麽事情?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們,快說啊,讓我們給你參考參考。”


    鄧布利多從桌子上拿起一顆蟑螂堆,“剛才斯內普又來找我了,這是他今天來找我的第三位教授,找我的原因還是由於那位小巫師。


    他說他已經無法忍受他在自己的課堂上睡覺了,要求我必須拿出一個解決方案。”


    “然後呢?”阿芒多追問。


    “所以我必須要做出決定了。不然我再也不能好好的吃著糖休憩了,老年人需要多一點睡眠時間。”


    菲尼亞斯懂了,“所以你是因為自己睡覺被教授們打攪了,才精神不佳,才說‘不能讓事情走到更壞的一步’?”


    鄧布利多讚同的點點頭,用睿智的眼神對菲尼亞斯表示認可。


    阿芒多從畫像上消失不見,他要去別的地方串門了。被這個鄧布利多給氣跑了。


    菲尼亞斯笑了,“小阿不思你偷懶的精神像極了我以前做實驗用的一隻小倉鼠。咦~樣子也差不多,你的阿尼瑪格斯怎麽會是貓頭鷹呢,該是倉鼠才對。”


    鄧布利多往嘴裏塞一顆蟑螂堆,別說,和倉鼠確有神似。


    他喜歡和前任校長畫像們開開玩笑,這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有幹勁。


    “唉,學生們的成長有老師們守護。


    我這個老人家的睡眠有誰可以來守護?”


    鄧布利多決定要和威廉再聊一聊。


    ……


    晚上,威廉照常是隱形咒加無聲咒,他現在要去的是禁林外圍。


    他關於變形術和盔甲護身咒的研究還需要實踐數據材料來佐證。


    剛剛走出拉文克勞塔,他發現前方的休息椅上坐著一個人,背影壯碩,戴一頂巫師帽。


    闊步走上前去,走到那人旁邊,他認出來了,是鄧布利多。


    此時的鄧布利多鼻梁上架著一個圓框小眼鏡,雙眼溫柔如水,靜靜的望著月亮。


    “不知道他從月亮上看到了什麽?”威廉也不由望向月亮。


    今晚的月亮異常明亮,沒有雲翳遮掩,它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向世人展現它的美。


    有人看到月亮想到的是愛人,有人想到的是親人,有人想到的是朋友。


    有人想到的是故鄉。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威廉低聲呢喃。


    他坐到鄧布利多旁邊,然後散去身上的魔咒。


    他知道鄧布利多是在等他。


    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鄧布利多絲毫不見意外,依舊望著月亮。


    “很棒的隱形咒和無聲咒,如果不是在霍格沃茨,我估計都難以發現你。”


    “月亮上有什麽?”威廉沒有搭理鄧布利多的讚譽。


    “不知道,也許是精靈的國度。你知道精靈嗎?長得很漂亮,我一生中隻見過一次,到現在都無法忘記那種美。”


    “我認為那上麵什麽都沒有,隻是光禿禿的泥土和岩石。”


    “不可能,你看月亮多美呀,哪裏一定有世界上最美的景象。”鄧布利多反駁威廉。


    威廉沒有反對,無所謂回答“也許吧,但誰知道呢?”


    鄧布利多終於沒有再看月亮,看向了威廉。


    “為什麽你的魔法天賦這麽強?你的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幾人之一,你知道原因嗎?”鄧布利多直言問道。


    其實這裏他說謊了,威廉的天賦是他見過最強的人,沒有之一。


    “我知道啊。”


    “為什麽?”


    “因為我是天才嘛。”


    鄧布利多語噎,這人怎麽這麽臭屁?


    “也許吧,但誰知道呢?”鄧布利多用剛才威廉的話還了他一句。


    威廉疑問臉,這個鄧布利多不簡單,他遇到高手了。


    “你今後的誌向是什麽?想要做出一番業績嗎?”鄧布利多今夜很有人生導師的範兒。


    “誌向嗎?也許有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有時間做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做想做的事。這應該是每個人潛意識裏的共識。


    至於業績,完全不想。平生功過如過往雲煙,在時間的偉力下如海中堆沙,經不住幾個浪頭。


    做好自己就已經再好不過。”


    鄧布利多眼前一亮,這個答案並不是他期望的回答,但是他卻更加滿意。


    他緊接問道:“那麽你從月亮上可以看到什麽?除了泥土和岩石。”


    這下威廉沉默了,之前他說的話都是實話,沒有毛病。


    係統什麽的,宿慧什麽的,這不都是因為我太天才了才有的嗎?


    有毛病嗎?


    沒毛病。


    今夜他不想說謊話,麵對這個白發蒼蒼的小老頭,他不想說違心的話。


    思考了片刻,威廉輕聲說道:“唔,我看到了什麽呀。這可有趣了。


    我看到了一男一女從陌生到相識,從兩個家庭變成一個家庭,從青年步入中年。


    我看到他們養育了兩個小孩,一個叫舒克,一個叫貝塔。舒克想要飛翔,貝塔想要奔跑。


    舒克不停的飛,貝塔不停的跑。後邊一男一女在費力的追趕。


    飛呀飛呀,跑呀跑呀,追呀追呀。


    舒克飛出了男女的視野,貝塔跑到了男女追不到的地方。


    一男一女還在追呀,追呀,追呀,不停的追呀……”


    鄧布利多沒有插話,他看見了那個小巫師的淡淡淚痕,清亮而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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