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轉頭看去,她彎眉如柳,眼若丹鳳,秀挺的瓊鼻下,兩瓣櫻唇輕抿,白皙的臉頰如凝脂般潤滑,那如水的眸子微微閃躲著。


    “你,你現在好美。”


    李清照臉上一紅,側臉對他:“你不看我戴回去了!”


    林衝一把拉住她拿麵具的手,輕揉兩下,“必須看。”


    李清照身體一顫,暗道:這個登徒子。


    她想抽回手,卻舍不得用力,折騰了許久,反而便宜了林衝。


    “好軟。”


    李清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意,猛的抽回手,將麵具帶上,恢複雍容的麵貌,起身便走。


    隻是起身的一瞬間,頭一陣眩暈。


    林衝急忙伸手將她扶住,李清照的身體徹底僵住了,輕扶額頭,稍微緩了緩,便掙脫了他的懷抱,急忙走向月亮門。


    她此時已經在這裏待不下去了。


    林衝嗅了嗅鼻子:“你身上好香。”


    李清照剛走到月亮門處,停下腳步,轉身嗔道:“可是你身上好臭。”


    “倚門回首,卻罵郎君臭。”


    林衝微笑看著她。


    李清照聞言花心亂顫,胸口起伏,她沒想到林衝竟然將自己的詞改成打情罵俏的詞。想要接言卻又怕他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詞句,急忙邁步離開。


    林衝看著她的身影在月亮門處消失,喃喃道:“真的很香,也很美。”


    他抬起袖子聞了聞。


    “我真的臭嗎?”


    他轉身看著一池清水,低頭解開衣帶,赤身裸體跳進了池塘裏。


    “這麽熱的天氣,以前怎麽沒想起來呢!”


    林衝在這處幾丈見方的池塘裏遊起了泳。


    棠妤端著一份上好的冰沙走到月亮門口,看到林衝在遊泳一下子怔住了。


    她俏臉微紅,想退回去,又不甘心。


    在楊戩府裏待了兩年,又怎麽可能不沾染些習氣,隻不過她更矜持罷了。


    她扭頭看了看,發現另外兩女並不在附近,抬步走了進去。


    “王爺,奴婢給您取了冰沙。”


    棠妤頷首低吟。


    林衝向下看了看,發現看不透水裏的光景,隨後說:“放在一邊吧!正好有事問你。”


    “那幾位走了沒有?”


    “走了片刻了。”棠妤往水裏瞟了一眼,輕聲問:“王爺將人請過來,為何又不見?”


    “不該知道的少打聽,你讓出府一趟,去茂德帝姬的鏡子鋪買麵鏡子,然後與那管事送個話。”


    “什麽話?”


    “家法。”


    “哦!”


    棠妤一臉狐疑,三步兩回頭的走出後院,換了衣服出了府門,對著李寄道:“王爺讓我去買麵鏡子。”


    李寄皺了皺眉,正常來說府裏的人不得隨意進出,棠妤是楊都知送來的人,會不會是楊都知的暗線呢?


    “我派人送你去。”


    棠妤頷首。


    李七疏和程鮮衣看到棠妤出了府,急忙去後院詢問,發現林衝在池塘裏洗澡。


    兩人笑意頻頻的走到池塘邊,絲毫不掩飾對王爺身體的覬覦之心。


    林衝驅趕:“你們兩個回去做事。”


    李七疏嬌聲:“王爺,我們做完了。”


    “可以安排做晚飯。”


    “時辰還早。”程鮮衣笑道:“這天好熱呀!奴婢也要下水。”


    兩人說著竟要退衣服下水。


    林衝差點氣結:“不許脫衣服。”


    “那就不脫。”


    兩人穿著衣服下了水。


    林衝遊的老遠,看著兩人在水裏嬉戲,不由的心裏一歎。


    這些女人絕對不能沾染。


    貞若,三娘,金蓮,婆惜在這裏該多好啊!


    除了上次跟童嬌秀有過一晚歡愉,自己都快成和尚了。


    ......


    ......


    幽州城。


    林娘子和扈三娘正在聽樂和的匯報,樂和身邊則站在小何。


    樂和道:“朝廷派的察子雖大多數被咱們拿下了,可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林娘子道:“目前知道的都有誰有了反心?”


    樂和道:“主要是河東路來的那幫人,他們本就與王爺有仇。”


    林娘子道:“宋江、吳用、範權不是排除了嗎?”


    樂和道:“他們三人目前沒發現端倪,應該是沒有與朝廷勾結。”


    “被滲透最深的是方瓊,其次是鄔梨,董龐兒軍中也有。”


    扈三娘道:“董龐兒應該還壓得住,重點還是方瓊和鄔梨那邊。”


    林娘子又問道:“自家軍中呢?”


    樂和搖頭道:“咱們自己人沒有被滲透,朝廷似乎刻意避開了他們,隻選田虎的人下手。”


    小何道:“鄔梨應該不會想反,主要是怕他被部下裹脅。”


    “夫君來信說,讓我們靜觀其變,等這些人都跳出來再一並收拾,這樣對我們幽州的將來也有好處。”林娘子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此事我已經通知了楊誌和石進,鄧飛和嶽飛那邊的新軍也打過招呼,就等著他們露出馬腳了。”


    樂和道:“屬下會派人盯緊了。”


    扈三娘問道:“薊州那邊問題不大吧?”


    林娘子搖頭:“薊州目前並未對朝廷開放,沒有太大的問題。”


    她說著手裏摸了摸剩餘的幾張真心符,這是給樂和、史進、楊誌、鄧飛等人留的,如果發現他們有異常,她必須用真心符來測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樂和又道:“最近來了一位年邁的女道士,拜訪了咱們許多頭領。”


    “女道士,哪裏來的?”


    “汴京城。”


    林娘子臉上露出驚訝:“拜訪了許多?”


    “基本都見了,還有幾次在府外要見我和扈娘子,被護衛攔下了。”樂和停了停,接著說:“戴宗好像對她非常尊敬,許多人都是戴宗帶著去見的,據戴宗說主要是問一些姓名籍貫之類的,並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


    “這人現在在哪裏?”


    “好像住在戴宗處。”


    林娘子道:“她不是要見扈妹妹嗎?下次她再來府上,請進來讓我見一見。”


    “是。”


    “你先去忙吧!”


    樂和點頭轉身離開。


    此時小何道:“王妃,王爺一個人在京城也沒個幫襯,為何不派些人過去。”


    林娘子搖了搖頭:“我也想派,可他不準。


    扈三娘道:“呂甲去京城回來,說他被軟禁在府裏進出不得。”


    林娘子點頭:“他是為了養活幽州這二十萬軍隊才不得不甘願被軟禁,等地瓜收了糧食是足夠的,唯獨軍餉花費太大,靠賦稅遠遠不夠。”


    扈三娘點了點頭:“咱們手中空有貨物,除了賣去大宋,再沒有其他銷路了。”


    林娘子思忖了片刻,道:“也不能隻惦記京城,杭州也是富庶之地,那裏還有很多海外商賈,不如咱們再派人走水路去杭州?”


    扈三娘道:“倒是也可以,孟康在鏡泊湖裏建造的船隻也下水了兩艘,隻是派誰去呢?”


    林娘子道:“讓阮家兄弟帶隊即可。”


    扈三娘道:“他們不會做生意,讓莫湘雲跟著去?”


    林娘子道:“薊州離不開她,不如讓樂娘子去。”


    扈三娘頷首點頭。


    兩人一番商議決定另辟商路。


    樂輕煙得知要被派去杭州,興奮的無以複加,她在幽州早已待膩了。


    而她本身是瓊州人,不是很習慣北方的天氣,總感覺身上幹幹的異常不舒服,覺得去了杭州應該會好些,便滿口答應了。


    一連半個月的準備工作結束,阮家三兄弟和樂輕煙乘著三艘三百料海船,帶著滿滿的貨物,自薊州鏡泊湖出發向東入了渤海。


    ......


    ......


    此時汴京城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陳東暗中謀劃了多日,糾結了幾百太學生,外加汴京城的讀書人,近兩千人去了皇宮外請願。


    一連數日,學子們守在皇宮門口要見趙佶,讓趙佶革除蔡京的宰輔職位,給鄭居中一個交代。


    趙佶此時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這些太學生雖然是針對蔡京的,卻要自己下旨革了蔡京的職。


    他即便心中想革了蔡京的職,也不好下旨,因為那樣這些學子得了好處,下次會變本加厲。


    正常來說此時蔡京自行告老便可以暫時平息這次的風波,蔡京卻不這樣認為,他幾起幾落,已經七老八十了,這次退下去很可能再也沒機會上來了。


    鄭居中的死又沒有證據指向他,他便每日寫一封給自己叫屈的奏章遞到趙佶麵前。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趙佶不可能向學子妥協,蔡京也不甘心就此退下。


    汴京城裏幾日時間就被搞的烏煙瘴氣,人人自危了。


    李清照自從上次見過林衝後,半個月沒再露麵,今日卻自己登門來了。


    林衝將她請到書房裏,又命人取來茶水點心。


    李清照道:“這事好像僵持住了,朝廷不肯讓,學子們又不肯退走。”


    林衝笑道:“朝廷即便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敢妥協,一旦有了第一次,就還會有下次,到那時才是真的頭疼。”


    李清照撇了撇嘴:“你難道隻是為了搞亂?”


    林衝拿起一塊點心,遞到李清照嘴邊,見李清照別過頭不吃,隨即放進了自己口中,咀嚼著說:“當然不是,一是給蔡京造成壓力,讓沒心思對付我,二是為鄭居中討一個公道。”


    李清照點了點頭:“鄭居中的死會讓許多人與蔡京斷絕關係,這已經不是朝爭那麽簡單了,這會動搖大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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