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心裏很不爽。


    秦檜此時也看到了林衝,冷哼一聲:“原來燕王殿下也來了。”


    並不見禮數。


    大宋的文人對待皇室尚且不假顏色,動不動口誅筆伐,對待林衝這麽個外姓王更是沒有好臉色。


    秦檜暗罵林衝是國賊。


    林衝心中暗罵此人是千古大奸臣。


    哪天一定讓嶽飛將此人砍了。


    此時鄭家府裏走出一個不到二十歲披麻戴孝的人。


    此人正是鄭家的三子鄭修年。


    鄭修年是秦檜的女婿。


    他依次拜見秦檜,李清照,林衝。


    林衝對此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他這個外姓王很不討人喜歡,何況人家是親戚。


    鄭家和秦檜家的關係太複雜了。


    鄭修年的妻子是秦檜的女兒。


    鄭居中娶了秦檜妻子王氏的姨母。


    也就是李清照的姨母。


    他們之間的姻親關係,數之不清。


    等秦檜進了府。


    林衝和李清照才一起走了進去。


    兩人依次在靈堂悼念之後,李清照便去安慰姨母了。


    林衝則被人請去了後堂。


    後堂等著他的則是鄭居中的長子鄭伯年和次子鄭億年。


    兩人上前見禮。


    林衝心中一陣狐疑,他們為何請自己來此?


    不待他開口,鄭億年便走出去將門關緊了。


    門一關,鄭伯年便哭訴道:“還請燕王殿下為我父做主。”


    林衝聞言冷然,鄭居中的死怕是不簡單。


    “鄭樞密於我也算有知遇之恩,還請伯年兄如實相告,鄭樞密到底因何暴斃?”


    鄭伯年忙道:“昨日朝堂上,乃父與蔡京發生了口角,晚上回來便被人暗害了。”


    林衝一驚:“是刺客?”


    “是刺客,一刀直中心口。”


    “官家不知道此事?”


    “知道,官家不準我鄭家聲張。”


    “你懷疑是蔡京?”


    “肯定是他,乃父朝中隻與他為敵。”


    林衝道:“即便真的是他也沒有證據,官家不準你聲張的原因便是如此,你來求我也是無用。”


    鄭伯年歎了口氣。


    “昨日因何發生口角?”


    “還是因為金國之事,蔡京想要將燕王的頭顱送去金國,並給付歲幣與其修好,乃父不同意才遭此殺身之禍。”


    林衝心中森然,鄭居中在曆史上死的沒這麽早,但是起因都是因金國之事與蔡京發生口角,隨後暴斃而亡,鄭居中一死鄧洵武獨木難支,朝中大事便可以由蔡京一言而決了。


    幾乎不用查看屍體,他就已經確定此事與蔡京的派係有關了。


    朝中之事,瞬息萬變,林衝也沒想到,朝中爭鬥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如此這般大宋焉能不亡?


    “本王知道了,鄭樞密的仇,今後我一定會報。”


    林衝也沒有想去開棺驗屍,看看鄭伯年會不會是在騙自己。


    他一路出了府,卻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等著李清照。


    李清照出來時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顯然她也在王氏口中得知了鄭居中真正的死因。


    “王爺,不如速速回府吧!”


    李寄在一旁催促道。


    林衝擺手道:“你去告訴楊戩,我要見他。”


    “這......”


    “你若怕我跑了,就派個人去。”


    林衝不再理會李寄,而是移步與李清照並立而行。


    “蔡京拿鄭居中沒辦法,便用了這種手段,你以為大宋還能堅持多久?”


    李清照聞言身體一顫,以前朝中爭鬥絕對不會用到暗殺這種伎倆,此時樞密使卻被暗殺,這是亡國的征兆。


    “這樣豈不是很合你的意?”


    她語氣很不友善。


    “我此時的處境隨時可能被殺掉,而人頭會送去金國。”


    林衝語氣平淡的毫無波瀾。


    李清照身體一僵,她隻想著大宋能世代永存,卻從沒想過如今的朝廷是何等的腐爛。


    林衝死了她真的會開心嗎?


    李清照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了。


    “要麽,要麽,你設法逃走吧!”


    林衝搖頭:“我不能走,幽州根基尚淺,若大宋和女真合力攻打幽州,我之前的努力便白費了。”


    “那你就在京城等死?”


    “我突然明白趙佶為何放我出來悼念鄭樞密了。”


    “為何?”


    林衝笑道:“因為他怕了,蔡京既然敢刺殺鄭居中,難保有一天不會將他殺了另立新皇。”


    李清照震驚的看著林衝,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自古皇權爭鬥,發生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你是說蔡京與趙桓有勾結?”


    “這很難說得清。”


    林衝心裏也沒底,畢竟鄭居中比曆史上早死了三年。


    這一切的起因,是因為自己造成了大宋與金國決裂。


    按照正常發展大宋與金國決裂要在幾年後。


    李清照問道:“所以你打算如何做?”


    林衝淡淡的說:“趙佶急需有人製衡蔡京,我便是其一,畢竟幽州自大宋開國以來就不是大宋的領土,他此時要保的是自己的基本盤。”


    李清照疑惑:“基本盤?”


    林衝道:“這裏麵太過複雜,我也不清楚,總之趙佶忌憚蔡京,又不得不用。”


    李清照不信:“朝中不是沒人。”


    鄭居中一死,還真是沒人了。


    林衝道:“白時中、張邦昌無能,喜歡左右逢源,李邦彥放蕩不羈想的都是胯下那點事,李綱的性格不討趙佶所喜,朝中如今幾乎都是蔡京的人。”


    “所以官家才不得不用太監?”


    “也許吧!趙佶太過平庸,許多事很難自己拿主意,而他身邊除了幸臣,便是奸臣。鄭居中在時可以製衡蔡京,鄭居中一死,即便鄧洵武當上樞密使也是不夠的。”


    李清照搖了搖頭:“太過複雜了,奴家想聽一聽你所說的階級固化。”


    林衝撇了撇嘴,“我被軟禁這麽久,你都不曾來看我,現在求到了我了。”


    李清照狡辯:“奴家是怕這身份去了王府會汙了王爺的名聲。”


    “那又如何,我從來沒在乎過名聲,不信你看。”


    林衝說著伸手一指,街上滿是行人,都看著兩人指指點點。


    “女的是李清照,李大家。”


    “男的是奪回幽州的燕王林衝。”


    “他倆怎麽走到一塊了。”


    “莫非有私情?”


    “燕王也是個能寫詩文的,或許是在探討學問。”


    “別說,兩人還挺般配的。”


    “你眼瞎,一個二十不到,一個三十出頭,這也能叫般配?”


    “這叫老牛吃嫩草。”


    李清照剛剛與林衝說話入神,根本沒感覺到自己與林衝已經走到了鬧市。


    她聽著旁邊的竊竊私語,頓時臉漲的通紅,急忙快走兩步。


    林衝快步跟上,“李大家走那麽急做什麽?”


    李清照心中暗啐:什麽老牛吃嫩草,人家摘了麵具也很嫩的好不。


    “你不嫌丟人,我可還要臉麵呢!”


    林衝淡淡的說:“是,是,是,你李家是書香門第,仕族閥門,看不上我這個土匪頭子出身的王爺也很正常。”


    李清照轉入人少的巷子,停下腳步,幽幽的道:“李家連個子嗣都沒留下,哪裏還算得仕族閥門,我死了李家就絕了。”


    林衝嗬嗬笑道:“你多生幾個,然後挑一個出來姓李不就得了。”


    “呸,說什麽風涼話呢!”


    李清照扭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跟著的護衛。


    人家就是想也沒人願意啊!三十歲的年紀了還想招上門女婿,哪個肯答應?


    林衝冷不丁的道:“做我的女人,我允許你生個孩子姓李,給你們李家傳承香火。”


    李清照聞言身體一顫,忙別過頭,“你......你休要胡言,你有家室了。”


    “我還缺個外室。”


    “不與你說了,我要回去了。”


    李清照說著抬手遮著額頭快速離開了。


    林衝抿嘴輕笑,看著她走遠,轉身來到街上。


    李寄急忙上前:“王爺,楊都知在那邊茶樓等著您。”


    林衝點了點頭,隨著李寄來到了一處叫天茗閣的茶樓。


    楊戩看到林衝走進門,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


    顯然他還在意林衝與童嬌秀的事。


    林衝淡淡一笑,坐在了椅子上。


    “王爺要見灑家所為何事?”


    “聽說楊都知派皇城司的察子去幽州了?”


    楊戩道:“這是官家的意思,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王爺不會因此怪罪灑家吧!”


    林衝笑道:“可有收獲?”


    “無可奉告。”


    “鄭居中暴斃本王前去祭拜,鄭伯年單獨跟本王見了麵。”


    楊戩點頭道:“這是經過官家和灑家許可的。”


    林衝道:“鄭伯年說鄭居中是遇刺身亡,而昨日他與蔡京發生了激烈的口角,甚至罵娘。”


    “是有此事。”


    “鄭家懷疑是蔡京派人下的手,官家讓鄭家閉嘴。”


    “也沒錯,官家不想此事擴大。”


    “鄭居中身為樞密使就這麽死了?官家難道就不怕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楊戩臉上微微一變,搖頭道:“這都是猜測,鄭家也沒有證據指認是蔡京所為。”


    “官家不打算換宰輔?”


    “這與你無關。”


    “鄭居中與蔡京發生口角的原因是,要不要拿我的人頭送去金國賠罪。”林衝一拍桌子怒道:“這也與本王沒關係嗎?”


    楊戩歎了口氣:“據灑家所知,官家並無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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