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理發店,秦晚拉了拉王秋兒的袖子,王秋兒鼓起勇氣走到理發店老板麵前,“老板,我要辭職。”


    老板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看看王秋兒,又看看秦晚幾人,發出一聲冷笑,“呦,這是找到下家了?翅膀硬了就不稀罕了?你可別忘記當初可是我給了你一份工作!”


    王秋兒臉色煞白。


    秦晚說,“銀貨兩清的事,別說得好像你對秋兒姐有多大恩德,真要計算的話,不如算一算你讓秋兒姐當保姆的工資?”


    “秋兒姐去收拾。”


    王秋兒如蒙大赦,繞過老板,走進了後麵的宿舍。


    理發店老板還記得秦晚,同樣也認得欣欣花語的老板娘,見這架勢立刻明白王秋兒這個好用的員工是保不住了,當下陰陽怪氣道,“找了個這麽不聽話的員工,當心壞了規矩!”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


    “小秦可不是普通的雇工,是我老公請的高級顧問,不僅對照顧天然植物很有經驗,幫我老公挽回了很大一筆損失,還在昨天已經成為了木靈師,有才華的人怎能沒點脾氣?難道要像秋兒一樣隨便你欺負?”


    她特地點出了秦晚木靈師的身份,就是要以此來震懾對方,免得後續他來找秦晚麻煩。


    果然一聽木靈師,理發店老板眼神閃爍,到底沒再說話。


    正因為雲山市太小,每出現一個木靈師都是登錄在冊、很被重視的存在,為之得罪官方得不償失。


    畢竟此時的秦晚依舊是那幅幹枯的骨相,這段時間的休養在內裏,外表看起來還是瘦得嚇人,皮膚也很差,這讓理發店老板低估了她的好看程度。


    很久之後,當他看到煥然一新的秦晚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然而那時的秦晚已經不是他可以妄想的人。


    在老板娘的監督下,王秋兒也拿到了這個月的工資。


    等離開理發店,她忽然笑了一下。


    秦晚看過去。


    王秋兒有些得意地說,“昨天一晚上我媽都在指揮我收拾屋子,竟然忘記了找我要錢,我預支的工資還留在手裏,足夠撐到下個月工資發了。晚晚,謝謝你。”


    當初同病相憐的一點善意沒想到就讓自己從此擺脫了母親,擺脫了高高在上仿佛可以拿捏她生死的理發店老板。


    她本以為自己會像姐姐一樣,等到了年齡被隨意的嫁給一個高彩禮的人家。


    “原來走出這一步這麽簡單。”她輕輕道,低下頭快速用手抹了抹眼睛。


    秦晚假裝沒有看到她眼睛的紅腫,“並不簡單,你可不能就此放鬆,還有你媽呢。她沒拿到錢肯定會去理發店,理發店老板可不會幫我們瞞著,不過沒關係,隻要你立得住。”


    走在前麵的老板娘也回過頭來,“是啊,別的不說,你怕她就一直躲在農場裏別出來,她可闖不進去。”


    就算真的闖進去了,老板娘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她農場裏那麽多高大年輕小夥是擺著好看的嗎?


    李麥穗回家報信了,王秋兒很有眼力勁的去隔壁幫忙,秦晚則拿出了官方送的紙和筆開始記錄。


    末世前她沒係統學過照顧植物的知識,但她可以自己總結一本綠蘿養護指南,離開時送給老板。


    臨近下班的時候,李麥穗提著一個包進來了。


    王秋兒已經幫著老板娘把新花盆搬到了三輪車上,招呼兩人上車。


    “你幫我拿著,我爬上來。”李麥穗有點興奮。


    王秋兒答應一聲,好奇的問,“你這裝的是什麽?”


    “我剛在國營店買的雞,不是雞架不是雞腿,是一整隻雞!”李麥穗冷哼了一聲,“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我們女孩子就是得對自己好一點,存錢什麽的,別存到別人的口袋裏了。”


    王秋兒笑笑。


    她接下來肯定要好好存錢,她想存夠買一個小房子的錢,等哪一天她媽老了,管不到她了,她也幹不動了,就搬出農場,住進自己家裏。


    老板娘喊了一聲,“姑娘們都坐好了沒?車子要開動了。”


    “坐好了。”


    三人坐在小凳子上,抓著欄杆齊聲道。


    秦晚唇角微勾,其實三輪車騎著很慢,就算摔下去也不會有多嚴重,不過這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坐車,有點儀式感也挺好。


    李麥穗沒有多提她媽,反而興致勃勃的說起了雞的事,“你們說這個雞要怎麽做比較好?這可是一整隻,要吃得幹幹淨淨。”


    王秋兒說出最樸素的答案,“煮湯吧,既能吃雞肉還能喝雞湯,一點都不會浪費。”


    前麵的老板娘插了一句嘴,“要我說還是燒雞好,國營店現在賣的都是剛長成的公雞,母雞要留著下蛋,那種經年的老母雞燉湯才好喝。”


    “一個最方便最實惠的菜就是土豆燒雞,有葷有素。雞肉的味道浸潤到土豆裏,別說本就好吃的雞肉了,就連土豆也會帶上肉的味道,我就喜歡燉個久一點的。雞肉和骨頭幾乎分離,輕輕一撕就能咬下來,我兒子說沒有嚼勁,但家裏有老人的就該這麽燉。紅燒的重口有滋味,老人吃著這雞肉也不費牙,那土豆更是和跟鈍化了一樣變成土豆泥融入到湯汁裏,拿來拌飯那叫一個香,我一人都能吃上三大碗……”


    老板娘的形容非常樸素,卻莫名饞人,聽得三個小姑娘直咽口水,


    “當然,如果想多搞點花樣就一半做雞湯,一半燒土豆。”


    秦晚說,“除了拿來燉土豆,還能拿來燉蘑菇,小雞燉蘑菇可是一道名菜,可惜沒有蘑菇賣,樹林子都死光了,不然還能去林子裏麵采蘑菇。”


    老板娘心中一動,“這蘑菇好養嗎?”


    秦晚想了想,謹慎道,“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她大致將自己知道的蘑菇的知識說了一遍。


    之前她一個朋友跟風在網店買了菌包,每天在朋友圈發蘑菇長出來的照片,從原先小小一個長出來一大片,秦晚聽著好玩也買了三包,可惜死活發不出來,氣得她朋友親自飛過來指導。


    明明是差不多的澆水步驟,經她的手愣是長得那叫一個茂盛。


    秦晚就每天摘幾片放到湯裏,然而等她朋友走後,這菌包又不長了,再一看朋友圈,人家都長出第三茬了,這差距比不得。


    秦晚還發過豆芽,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於是她沒覺醒木係覺醒了土係,竟有種了然之中的感覺。


    末世後她再沒見過這個朋友,兩地隔得太遠,通訊又毀壞了,也不知道就她那種什麽活什麽的體質會不會覺醒木係異能。


    “聽你這麽說,這個菌包肯定很好賣。”老板娘頗有些躍躍欲試,“等明天就告訴你們老板,讓他去農科所打聽。”


    秦晚笑笑,心說自從老板娘過來看店後,這事業心越發重了,什麽都想要賣一賣,不過這是好事。


    她給人的感覺活絡了很多。


    “說起來這雞的吃法我還聽過一個,叫叫花雞,適合去外麵野炊的時候吃。不過在當下或許算比較糟蹋東西……做這個要荷葉,要在雞肚子裏塞蘑菇塞板栗……想吃一口正宗的叫花雞也不容易,得等木靈師把它們都複製出來。”


    老板娘說,“小秦你不就是木靈師?你加把勁,爭取讓我們都吃上正宗的叫花雞。”


    秦晚一愣,為對方理所當然的你一定會做到的的口吻,接著她鄭重道,“是,我會的。”


    她沒有說就算我做不到也有其他木靈師。


    玉山農場到了。


    雲山市不止一個出口,老板娘走的是另一條道,所以他們並沒有遇見完成開荒任務後氣衝衝跑到理發店要找王秋兒算賬的王嬸。


    騎了大概一個小時,這距離跟棚戶區算南轅北轍,就讓王秋兒安心許多,她還存著僥幸心理。


    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大鐵門,然後是兩三米高的圍牆,老板娘停了車,從兜裏掏出鑰匙開了門,秦晚等人下車,就看到跑過來的壯漢,手裏拿著一根粗大的木棍,見到老板娘露出熱情的笑容,“三嬸,你回來了。”


    老板娘答應一聲問,“今天沒別的事吧?”


    “沒,就是之前我和剛子交班的時候,剛子說抓到了個小偷,現在關在大屋裏等三嬸你回來處理。”


    老板娘麵容抽搐,“什麽處理?別說的跟□□似的,趕緊把人送警察局去,我這裏有客人要招待呢。”


    說完對三人道,“別搭理他們,我帶你們去農場參觀。”


    壯漢也注意到了幾人,撓了撓頭,“三嬸,他們是?”


    “這位是秦晚秦小姐,一個剛覺醒的木靈師,來我們農場參觀。這個是王秋兒,剛招的員工,這是他們朋友。”老板娘介紹壯漢,“這是我大哥家的侄子,趙振業,人有點傻,你們別跟他計較。”


    趙振業也不生氣,就憨憨的笑。


    老板娘把三輪車交給他,帶三人步行進入,農場很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所有區域都看過一遍的,老板娘就大致的給她們指了指那一片種了什麽、這一片種了什麽。


    一番了解後,秦晚懂了為什麽趙老板要引進新品種了。


    這玉山農場裏種的大部分也都是紅薯。


    想到在官方大樓時工作人員一個勁的招呼他們吃紅薯幹,很顯然,雲山市的紅薯多到能養活所有人後怕是泛濫了,供大於求,價格會被壓得很低也就罷了,糟糕的是根本賣不出去。


    即便紅薯特別好照顧,但消息靈通的人也已經在尋求別的出路了。


    “老三媳婦兒,你帶客人回來了?”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一個瘦巴巴的老頭從旁邊的玉米田裏走了出來。


    老板娘跟她們介紹這是她公公。


    秦晚目光落在他腰間掛著的葫蘆上,愣了一會兒才跟著打了招呼。


    “老板娘,你家種了葫蘆嗎?”


    老板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反應過來,笑了笑,“是啊,你們老板經常去農科所打轉,人專家都認得他了,有一回他買的特別多,就送了他一小包葫蘆種子,可惜也就一顆發芽了,一共結了三個葫蘆,我公公拿一個裝了高粱酒,另外兩個還長在藤上呢,你們想看我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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