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眼睛的注視讓黑帽男頭皮發麻,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穿在身上的黑風衣立刻收緊,明顯是向他警示危險。


    黑帽男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不清楚臥室裏的是人還是鬼。


    這時,臥室裏的人說話了,聽聲音像是一個中年婦女:


    “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


    聽到這話,黑帽男鬆了口氣,看來臥室裏的應該是人。


    而且轉念一想,他穿著黑風衣黑帽子,黑口罩,黑墨鏡,半夜睡在別人客廳裏,他才是奇怪的人。


    這個中年婦女見到他會有如此反應也很正常,畢竟任誰早上起床見到一個一身黑的陌生人睡在客廳都會警惕起來。


    但不知為何,中年婦女問出這句話後,黑風衣勒得更緊了。


    “抱歉,我是……”黑帽男剛想回答,另一個臥室的門開了,薑言和張甜甜走了出來。


    張甜甜一出來就察覺到了客廳的情況,急忙跟中年婦女解釋道:


    “媽,他們是我城裏的朋友,這些天可能要暫時住我們這裏。”


    門縫裏的中年婦女聽到這話後像變了一個人,立刻從臥室出來,露出和藹的笑容:


    “噢,原來是甜甜的朋友,歡迎歡迎。不過你的朋友的穿著還挺有特色的,我早上起來還以為屋子裏進鬼了呢!”


    中年婦女說著瞥了黑帽男一眼,眼神中仍有些忌憚。


    “抱歉阿姨,我這樣穿習慣了,沒想到嚇到了你。”黑帽男賠了個不是,同時感到黑風衣的躁動平息了。


    “沒事沒事,誤會而已,讓你睡客廳我也過意不去,今天我把書房清理一下,你晚上就睡裏麵吧。”中年婦女笑嗬嗬道。


    “那就麻煩阿姨了。”黑帽男客氣道。


    “不麻煩,來者是客嘛!我們村還是非常熱情好客的,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你們做早餐。”中年婦女說完就係起圍裙出了門。


    客廳裏,薑言看著中年婦女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這中年婦女看起來隻是一個熱情的農村大媽,但能和張甜甜扯上關係就不一般了。


    畢竟自己的女兒被一隻鬼偽裝,時間長了總會發現異常,畢竟是最親的人。


    如果中年婦女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變成鬼,那張甜甜被取代應該是近期的事情。


    中年婦女做好早餐後便端上了飯桌,農村的早餐很簡單,一鍋白粥,幾碟小菜,再加幾個鹹蛋就很頂飽了。


    飯桌上,張甜甜和中年婦女都在吃早餐,但薑言和黑帽男遲遲沒有動筷。


    他們嘴上說著不餓,但其實是內心有所忌憚。


    黑帽男一直扭扭捏捏的,眼神不時飄向薑言,似乎有什麽話想對他說,但礙於張甜甜和中年婦女的存在又沒機會開口。


    早餐過後,村子開始熱鬧起來,家家戶戶攜老帶幼地往後山走去。


    期間有不少村民在他們門前經過,這些村民都拿著塑料的白事籃子,裏麵裝著殺好的雞和香燭鞭炮之類的物品。


    中年婦女見狀想起來什麽,催促道:


    “祭祖要開始了,甜甜,我們收拾東西快點過去。”


    說完,中年婦女就去廚房收拾東西了。


    張甜甜也跟了上去,但臨走前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叮囑道:


    “我們要去祭祖,你們待在家裏不要亂跑。”


    見她們走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心裏都明白對方有心事。


    黑帽男在房子周圍轉了一圈,確認張甜甜和那個中年婦女離開後,才回來對薑言道:


    “大學生,你命真大啊,和鬼睡一張床竟然能活下來。”


    “鬼?你是說張甜甜嗎?你為什麽會覺得她是鬼?”薑言有些驚訝道,雖然他已經確認張甜甜是鬼,但這黑帽男和張甜甜不熟,按道理應該發現不了才對。


    “唉,我是費了一條鬼香煙才知道的,哪能那麽簡單告訴你。你先看看這個客廳和昨晚有什麽不同?”黑帽男沒有急著解釋,先是賣了一個關子。


    薑言覺得他有點欠揍,但還是環顧了一下客廳,很快就發現了不同:


    “那個遺像不見了?”


    此時,客廳中央掛著的遺像已經變成一底白紙,上麵的死者不留痕跡地消失了。


    “不錯,張甜甜是鬼這件事就是遺像裏的人告訴我的。”黑帽男微微一笑,然後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偽裝鬼是嗎……和我猜的差不多。”薑言聽後若有所思。


    黑帽男聽後一愣,震驚道:


    “啊?你早就猜到張甜甜是鬼了?”


    “不然呢?我都和鬼睡一張床了,我能猜不到嗎?”薑言笑了笑,然後把昨晚遇到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黑帽男聽後頗為驚訝,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說你和那隻鬼發生了衝突,然後用鬼蜮將它壓製了!”


    薑言可能不知道,但黑帽男非常清楚,鬼蜮這種能力一定是b級以上的厲鬼才有的能力,這個大學生昨晚剛駕馭鬼大巴就能使用鬼蜮,禦鬼的天賦非常高。


    “對啊,這件事令你很驚訝嗎?原來那個昏黃色的區域就是你們說的鬼蜮啊,我昨晚使用了兩檔的鬼蜮才壓製了偽裝鬼。


    你說它的殺人規則是身份被識破,而我似乎也沒有觸發它的殺人規則。所以如果我真的點破了它的身份,兩檔鬼蜮也頂不住它的襲擊。”


    薑言說著心有餘悸,幸好他昨晚沒有和張甜甜攤牌,如果觸發它的殺人規則的話,自己的鬼大巴根本頂不住。


    “你這麽一說,這隻偽裝鬼的恐怖級別真的很高,說不定達到了a級。幸運的是,它的殺人規則比較難以觸發,我們隻要謹慎些就能避免和它對抗。”黑帽男分析道。


    “對,而且張甜甜對這個村子很熟悉,我們可以從她的口中得到更多村子的信息,不和她衝突是最好的選擇。”薑言內心也是這個想法。


    正在他們討論之際,村子裏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空蕩蕩了,似乎所有村民都去祭祖了,整個村莊安靜無比。


    黑帽男眼神一動,起身道:


    “但我已經不想在這村子裏待下去了,既然知道張甜甜是鬼,你也沒必要繼續陪著她,趁著她們走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


    薑言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點頭,自己的確不應該再待下去了:


    “你說得對,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統一意見後,兩人立刻動身離開村子。


    張甜甜家距離村口就十幾分鍾的腳程,兩人很快就走出村口,回到樹林的那條水泥路上。


    記憶中走過這條水泥路就是那座吊橋。


    但兩人走了好久,都沒見到吊橋的影子,最後竟然走進了一片竹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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