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這位爺,這可是今天最後的兩條黑魚了,好多大戶人家都來買了呢。”魚販子一邊稱魚,一邊露著大黃牙說著道。


    “誒,小的冒昧的問一句啊,不知這位爺是哪戶人家的管家啊,小的怎麽從來沒見過您啊?”


    李羨之一聽,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好好稱你的魚就是了,問那多幹嘛!”


    魚販子聽後一愣,隻能訕訕一笑,然後說道:“爺,你看,這兩條黑魚加起來一共十九斤七兩,這錢……”


    李羨之看了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子扔給了魚販子說道:“這裏一共有六十兩,多的錢就不要了,你給我把魚殺殺幹淨,要是有什麽問題……”


    魚販子一聽,兩眼頓時冒起了光,心想:這肯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管家,不然出手怎麽如此闊綽,可是我們這個小鎮上哪來什麽大戶人家呢,算了,不管了,有錢就行。


    隨即,魚販子就說道:“我懂我懂,小的都懂,絕對給爺殺得幹幹淨淨,嘿嘿嘿。”


    說著說著,魚販子轉過身去,拿起一個棒槌就朝著黑魚的魚頭敲了兩下。


    這時,李羨之低頭看向身側的吳媽,可剛準備開口,魚販子便打斷了李羨之,舀起一瓢子水就往黑魚身上一潑,說道:“爺,你看,你身邊那個老家夥。”


    “這可是我們鎮上王縣令的管家,可她在這待了半天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你可知這是為何?”


    李羨之一聽,事關王戰雲的事,他也想好好聽聽,問道:“為何?”


    魚販子聽後,瞥了眼吳媽,又繼續殺起魚,說道:“看來大爺您肯定是大戶人家的管家,平常都不怎麽出門,全交給下人的是吧?”


    “我和您說啊,據說我們的王大縣令是一路被貶到這的,不少員外都說王大縣令當初貪汙了當地百姓的銀子,然後沒有上**理的稅收。”


    “導致國庫空虛,不過後來由於證據不足,這才隻能被貶到這,當一個傀儡縣令,總而言之啊,風評不太好。”


    李羨之一聽,雙手背後,兩拳攥緊,而吳媽一會看了看李羨之,一會又看了看魚販子,渾濁的雙眼已經泛起了淚花,年邁的老腿在那打顫。


    布滿皺紋的左手不斷摸著拿著菜籃子的右手,顯得很是手足無措。


    而這時,魚販子將兩條黑魚擺到李羨之麵前,張著滿口黃牙的嘴,笑著說道:“怎麽樣,這位爺,殺得夠幹淨吧。”


    “我和您說啊,到時候你這隻要拿回去衝洗衝洗,改個刀,醃一下,去個腥,那就可以直接下鍋了,保證肉質肥美,順口爽滑。”


    “來,這位爺,您收好。”


    李羨之見狀,接過手,仔細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即便將其交到了一旁的吳媽手中,溫聲細語地說道:“吳媽,收好了。”


    這時魚販子懵了,說道:“爺,你這是幹嘛,這上好的黑魚,你怎麽就這麽給人了嗎?”


    李羨之體聽罷,隨手掏出了一張手帕擦了擦手,然後看著魚販子說道:“你剛剛不是問我是誰嗎,其實我就是這王縣令家的管事。”


    吳媽一聽,剛想說話,卻被李羨之按住肩膀,示意無需多言。


    魚販子聽後,腦瓜子頓時嗡嗡的了,而當他看著李羨之帶著吳媽離開後,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頭巾扔在了賣魚的台麵上。


    隨後,魚販子吐了口唾沫,看著李羨之與吳媽他倆離開的方向說道:“真他嬢的晦氣,這銀子回頭還是捐了吧,講不準又是他們從哪克扣來的!”


    而此時,走在半路上的吳媽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看向李羨之說道:“二爺,你這,我們也不是買不起這黑魚,怎麽能讓您掏錢呢,你這……我這……我該怎麽和老爺解釋啊。”


    吳媽一時間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李羨之聽後,微微一笑說道:“吳媽,你剛剛叫我什麽?”


    吳媽聽後一愣,然後回答道:“二爺呀?我沒有叫錯吧。”


    “是吧,你既然叫我二爺,那我自然也就是王家的人啊。”李羨之說著,便帶著吳媽朝王府走去,“一家人又怎麽分兩家錢呢,你回去後自然也不用和大哥說什麽,吩咐後廚做菜就好了。”


    “二爺……你……我這……”吳媽聽後,渾濁的雙眼頓時迷上了朦朧的霧氣。


    “好了好了,咱們到了,走,我們進去吧。”李羨之看著此時的吳媽,心中隱隱有些揪痛。


    那些年,王戰雲征戰沙場,一身偉業大有比肩當年王家先祖王武安的趨勢,不過王戰雲卻沒有像王武安那樣坑殺百姓,做那些喪盡天良之事。


    而且,王戰雲一直以來也從無敗績,一杆長戟在戰場上揮舞的是來去自如。


    那年的他,更是直接縱馬來到東方家,帶著三車彩禮前來提親,可是那等彩禮,又怎麽能帶的走東方家的掌上明珠東方凝呢?


    所以王戰雲在當時就力挑所有想要提親的年輕才俊,來一個,戰一個,來兩個,戰一雙,來一群,戰一群!


    也因此,當時的始秦王朝內對王戰雲留下了這麽一句話“一身豪氣戰青天,傲視群雄勢淩雲”!


    可是,在那群挑戰者中,同樣也有著王戰雲惹不起的人物,你是戰場名將又如何,一生無敗又如何,隻要在官場上,以王戰雲的身份地位,他就勝不了當朝宰相的兒子。


    而此時,李羨之抬起頭,看向麵前的王府,說是王府,縣令府,可是此等規模真的太過簡陋。


    這時,王戰雲慢慢打開府邸大門,看著回來的二人,立馬就讓他們進來,並且說道:“這麽巧,我剛想開門看看你們怎麽還沒回來,你們就回來了啊。”


    然後,王戰雲看了眼吳媽,再看了看她菜籃裏的兩條黑魚,沉默了片刻說道:“吳媽,去後廚忙吧,辛苦你了。”


    “是。”吳媽看了眼王戰雲,又看了眼李羨之,躬身行禮,便離開了。


    隨後,王戰雲看向李羨之問道:“羨之,你怎麽和吳媽一起回來啊,錢袋子可找到了?”


    李羨之聽後,很是自然地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哈哈哈,錢袋子確實找不到了,不過裏麵也沒什麽錢,沒事。”


    “至於吳媽,這不在回來的路上,正好巧了,遇上了嗎,就一起回來了。”


    “畢竟吳媽小時候還帶過我,一路上也就多聊了幾句,哈哈哈。”


    王戰雲聽後,微微一笑,看著後廚的方向說道:“是啊,吳媽可以算是看著我們兩兄弟長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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