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垂眼看向自己喉嚨前的劍尖,默默收回手中的鐮刀,然後單手背後,麵不改色,嘴角依舊露著一抹笑容。


    可是實際上的王爵手心中已經冒出了些許手汗,他不能確定柳亦安到底在想些什麽,不過王爵卻感受不到柳亦安的殺氣,他的身上沒有一絲殺意。


    所以王爵雖然緊張,但是依舊雙指移向莫問劍尖,想要輕輕推開它,然而在其剛剛觸碰到莫問劍時,一道鋒銳的劍氣就將王爵的手指割出了道口子。


    可是,當王爵仔細看後,發現那並不是什麽劍氣,單純隻是莫問劍太過鋒利,輕輕觸碰就能劃傷。


    隨即王爵看了看自己溢出鮮血的雙指,伸出舌頭吮吸起來,臉上還時不時露出極為享受的神情,如果有別人在,肯定已經感到很是反胃了。


    不過柳亦安卻依舊神情平淡地看著王爵,莫問劍尖依舊直指他的喉嚨。


    片刻後,王爵慢慢放下那隻手,雙眼直勾勾地看向柳亦安說道:“柳兄,你這劍還真是鋒利呢,不知道是個什麽材質呢?”


    柳亦安聽後,並沒有回答王爵的問題,而是對他說:“認輸嗎?”


    王爵聽後神情一凝,再次看向自己喉嚨前的劍尖,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害怕,雖然先前也緊張,不過卻不至於害怕。


    可是現在的王爵卻隱隱有了一絲危機感,他雖然感受不到柳亦安的殺意,可是柳亦安的態度,和劍尖距離他喉嚨的距離卻又讓他不得不害怕。


    所以,王爵下意識向後撤了一步,可柳亦安的莫問劍卻緊隨其後,再次點在了王爵的喉嚨前。


    王爵見狀,再次向後撤步,且不止一步,甚至在瞬間退去了十步遠,然而這一切卻都無法逃開柳亦安的莫問劍。


    在柳亦安眼裏,你快,那我就比你更快。


    所以,無論王爵向何處退去,柳亦安的劍尖依舊死死咬著其不放,距離永遠不多不少。


    這時,處於中央屍山戰場的觀眾都看傻了,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精彩,柳亦安與王爵此時雖為打鬥,可是他倆的一進一退卻死死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整片屍山血骨做成的戰場加上他倆現在的行為,使得整片天地不但流露出淒涼、恐懼,甚至還散發出肅殺、沉寂的氣息。


    而此時,待在上空的幾位靜靜看著下方的動靜。


    這時,青城書院院長蘇子瞻開口道:“屍山血海埋骨地,身死他鄉寸劍間。”


    公輸狂聽後,朗聲大笑,那笑聲震耳欲聾,可是無論是觀眾還是戰場上的兩人全都聽不見。


    “哈哈哈哈哈,蘇院長,你這兩句很是普通啊,而且你是想說,那個叫王爵的會死在這嗎?”


    “怎麽可能呢。”這時夜晴雪不屑地說道,“雖然柳亦安這孩子是匹黑馬,可是王爵那家夥總給我一種不簡單的感覺。”


    “對。”司徒曉也說道,“王爵的智謀和手段絕對不俗,而且這家夥的行為總讓我感到有些不適,不過說句實在話,柳亦安想要贏王爵,肯定有難度。”


    “想要殺了王爵,那更是難上加難。”


    不知為何,向來與司徒曉、夜晴雪二人不和的公輸狂此時卻沒說話,更沒反駁,反倒是捋了捋胡子,沉默起來。


    付清風此時也感慨道:“確實,柳亦安這小子雖然有些實力,而且目前看來,柳亦安一直壓著王爵一頭,可王爵確確實實讓我感到一股不舒適感。”


    “看來這場比賽不會那麽簡單呀。”仙音坊的月思弦這時也開口道,想必她對這場比賽也很是重視。


    “阿彌陀佛。”萬佛寺的一禪方丈突然念了句佛號,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諸位,如果有那個可能,你們覺得柳亦安會殺了王爵嗎?”


    一禪方丈的一句話頓時就讓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不過這時辛尤卻大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哈,一禪大師,你怕不是在開玩笑。”


    “柳亦安先前就沒有殺楚流雲,你但凡要說王爵會不會殺柳亦安我會覺得有那種可能,可是柳亦安會殺了王爵?我不信,哈哈哈!”


    這時,隻聽“啪啪”兩聲,辛尤的臉上瞬間出現兩個鮮紅的巴掌印子,臉頰兩側甚至火辣辣的疼,那種疼就好像真的被火燒一樣。


    要是以往,作為一朝皇子的辛尤早就大發雷霆,要將打他的人給剁去手腳了,可是現在,能做到這麽快打他的人首先實力不俗,其次,肯定是那八大宗門的人,他惹不起。


    而這時,凰煜姬掏出一塊紅色的手帕,上麵繡有金色的鳳凰圖案,然後凰煜姬便用手帕仔細擦拭起自己的右手,隨後一把火便將手帕給燒了。


    接著,凰煜姬看向辛尤說道:“不知禮數,該打。”


    辛尤一聽,見又是凰煜姬,雖然肚子窩火,可卻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然後雙拳攥緊,糾結片刻後,微微朝一禪方丈躬身。


    “晚輩辛尤剛才多有得罪一禪大師,還望一禪大師能夠原諒晚輩,來日,晚輩定將派人去帝商王朝的各大寺廟送去白銀千兩,就當是香火錢了。”


    一禪方丈在看了眼辛尤後,搖了搖頭說道:“阿彌陀佛,老衲並未責怪你,香火錢也可省去,不過,認錯還是要由心方可真正得到他人的諒解。”


    聽到這話,辛尤頓時感覺後背直冒冷汗。


    然而一禪方丈接著說道:“至於你所說的話最後是否成真,我們還是接著看吧,瞧,他們停下了。”


    眾人這時順著一禪方丈所看的方向也紛紛望了過去。


    隻見此時的柳亦安依舊劍尖指著王爵的喉嚨,王爵猩紅的嘴唇微微有些發白,這時王爵說道:“柳兄,你這是什麽身法?”


    柳亦安微微一笑道:“從雲步,臥看滿天雲不動,不知雲與我俱東。”


    “臥看滿天雲不動,不知雲與我俱東。”


    “臥看滿天雲不動,不知雲與我俱東。”


    “妙呀,妙呀,柳兄的身法可真是精妙,不知你這身法練了多久?”王爵接著問道。


    “兩天。”柳亦安淡淡地說道。


    王爵一聽,立馬大笑起來:“哈哈哈,柳兄可真是幽默。”


    而王爵這句話也表現出其對柳亦安說的話的不信任,不過既然柳亦安這麽說,他還能說些什麽呢。


    “那柳兄的身法這麽厲害,不知王某可否有這個機會學一學呢?”


    然而柳亦安的一句話直接就讓王爵語塞。


    “你學不會。”


    王爵聽後,頓時就感覺自己的胸腔快要炸了,學不會?學不會?


    好家夥,但凡柳亦安換種委婉的方式拒絕王爵,王爵也不至於會這麽生氣,雖然王爵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有機會的,誰願意教自己的對手自己的武技。


    可是柳亦安這麽一說,王爵頓時就不樂意了,這誰忍得了。


    所以,王爵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然後說道:“柳兄,你是當真以為我不會動手,隻會跑嗎?”


    然而柳亦安卻依舊隻是那句話:“認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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