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覺?”眾人雖然驚訝,但在他們想來,失去觸覺應該問題不大,再怎麽說,也要好過全身癱瘓吧。


    “太天真了,你們這些外行人實在是太天真了!”高荷先生說道:“人有五感,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觸覺!冷還是熱,軟還是硬,光滑還是粗糙,尖銳還是圓鈍,這些都需要用觸覺來感知!沒了觸覺,人對外界的感知力就下降了近乎九成,視覺和聽覺雖然也能感知外界,但它們的效果遠不如觸覺豐富和高效!”


    說著,高荷先生向神穀問道:“你是劍客,在激烈的戰鬥中你能看清對手每一劍的軌跡嗎?”


    神穀一愣:“這不太可能,視覺是有盲區的,而且一些高手的神速劍也很難用依靠視覺來追蹤,大部分情況下我都是依靠感覺來招架和閃避的。”


    “這就對了,所謂的感覺,其實就是觸覺!”高荷先生說道:“劍刃帶起的氣流,每一次長劍碰撞時力的反饋,正是這一切讓你有了判斷的依據,從而能躲開敵人的攻擊。想想看吧,你的皮膚再也感受不到氣流,每一次擊打也感受不到輕重,你還能判斷出對手的攻擊嗎?或者說,你的手指都感覺不到劍柄硬度和摩擦,你能確定你真的‘握緊’了劍柄嗎?”


    神穀想象了一下那樣的場景,臉色頓時一片慘白。是啊,連是否握緊劍柄都無法判斷,又如何還能戰勝對手呢?


    高荷先生指了指歸燼:“他現在就麵臨這種情況。之前他還能感覺到細微的疼痛,可現在已經連疼痛都感覺不到,可見病情又是惡化了。”


    眾人憂心忡忡的看向歸燼,神穀不解道:“可好端端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喪失觸覺呢?”


    “為此我專門聯係了我留學時的老師,與他一同探討了這個病症,最後一致認為,這應該是是一種罕見的神經類疾病。”高荷先生說道:“天夏君劍術高強,遠超常人,但極限一詞不僅是限製,也是保護。大概是他超越了極限,才讓神經受到了損傷,落下了這般怪病!”


    “神經?”


    “恩,我們的身體由大腦控製,你可以將神經理解為將大腦指令傳輸到全身的線路。”高荷先生說道:“所謂的癱瘓,就是這些神經線路出現了問題導致的。”


    “可天夏君沒有癱瘓啊。”


    “所以他的神經應該沒有徹底損壞。”高荷先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和我的老師認為,他隻是一部分神經出現了故障和異常,而這部分神經又剛好掌管著人類的觸覺。遺憾的是,我們對人體的了解太少了,到底存不存在觸覺神經,誰也無法徹底給出定論。”


    “那天夏君的病……”


    高荷先生歎息道:“連病因都不知道,更別說救治了。我隻能叮囑他盡量不要動武,細心調養,畢竟人體的自我恢複能力極強,吃藥不夠是輔助,大部分疾病都是靠人體自己治愈的。但你們也瞧見了,這家夥就是閑不下來,說是來京城準備安家,卻又搞出了這麽一堆事情,弄得現在病情惡化,我真是想狠狠揍他一頓!”


    “那再發展下去的話……”


    “他可能連走路都走不了吧!”高荷先生無奈的說道:“畢竟完全喪失觸覺就意味著連是否踩在了地麵上都感知不到,身體的平衡能力也會大受幹擾的。不止這些,隻要不是用眼睛看著,吃飯穿衣這類簡單的日常活動也會變的非常困難,更別說再使用劍術,跟人戰鬥了。”


    見眾人都是憂心忡忡的盯著自己,歸燼笑道:“其實沒有那麽嚴重,我相信人的大腦總會找到一種補償機製來替代觸覺。其實現在也就是稍微費神了一些,我感覺自己就像是駕駛著一輛高速行駛的馬車,必須時刻關注馬匹,車輪,韁繩的狀態才能保證車輛正常行駛。開始時是很困難,但現在也越來越熟練了,你們不用擔心。”


    “天夏君,你今年才二十五歲,今後的日子還長的很!”神穀認真說道:“答應我,不要再輕易出手了,你已經為這個天下做了很多,休息吧,哪怕不再是薪王,你還是一名醫生,一樣可以為百姓造福啊!”


    神穀越路郎說的誠心實意,眾人也連連點頭,歸燼感受著這份溫暖,然後笑了:“好,我答應你,今後不會再輕易跟人動武了。我將做為一名醫生來行使本分,畢竟我還想討個老婆呢!”


    “那就好,那就好!”神穀連連點頭,而高荷惠則僅僅抱住歸燼說道:“師傅是我的,才不要被狐狸精搶跑!”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


    有了高荷先生的助力,歸燼的得到了更加妥善的治療,等恢複了行動能力,他第一時間就去為總司診治。因為之前止血及時,總司的精神不錯,恢複的也快,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行動上多少有些不便,需要靜養。


    “恩,恢複的不錯。”歸燼幫總司合上衣領說道:“等傷口愈合我再幫你調製一些藥膏,你日日敷用,一年左右就能讓肌膚光滑如初,不會留下傷疤的。”


    總司哼了一聲,說道:“太麻煩了!而且留下傷疤我也不嫌,那可是我奮戰的證明!”


    歸燼笑道:“你不嫌,我可嫌啊。若是有疤,手感難免欠佳!”


    “手感?!”總司先是一愣,然後恍然,腦袋上頓時冒出一股熱氣,羞惱的踹了歸燼一腳,罵道:“登徒子!下流!”


    隻可惜她有傷在身,實在踹不出多少力氣。歸燼沒事,她自己反而是牽動傷口,又疼又累。


    “好啦好啦!”歸燼捉住纖細的腳踝用被子蓋住說道:“我不在這討人嫌了,我下午還有幾名病患要治療,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喂。”總司將嘴巴縮在被子裏,隻露出眼睛甕聲甕氣的說道:“那天對不起,是我失約了。”


    “沒關係。”歸燼笑著說道:“我不是說了我後來被急診叫走了嗎?所以你沒來正好,算不上失約。”


    “哦……”


    “你休息吧,我走了。”


    “喂……”總司突然又叫道。


    歸燼回頭:“什麽?”


    “沒、沒什麽。”


    “……行吧,這次我真走了。”


    “喂……”總司再一次開口。


    “???”歸燼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明天還會來的!”


    “呸!誰要你來!”總司用被子蓋住了頭,大概是得到了期待的承諾,這一次,她沒再挽留。


    歸燼在醫院的走廊上看到了聯袂而來的近藤勇和齋藤一。


    “來看總司嗎?”歸燼叮囑道:“她今天精神不錯,但還需要休息,你們不要談太久了。”


    近藤勇點了點頭,三人交錯而過時,齋藤一突然按住了歸燼的肩膀問道:“八號那天你不是約了衝田嗎?後來你失蹤了幾天,去哪了?”


    “當時有個急診,我去城外為人看病了啊!”歸燼奇怪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齋藤一沒有言語,但按在歸燼肩頭的手卻越來越用力,他記得薪王曾經肩頭中了一槍,如果天夏泰平就是薪王的話,那一定應該會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歸燼始終麵不改色,看看齋藤一的手,奇怪問道:“有什麽問題?”


    “不,抱歉……”齋藤一鬆開了手,歸燼點了點頭,離開了。


    難道是我猜錯了,真的不是他?


    齋藤一一陣混亂,下意識跟著近藤勇的步伐走進了病房。


    “衝田,今天感覺如何?”近藤勇問道。


    看著對方嚴肅的表情,總司皺眉問道:“局長,發生了什麽事嗎?”


    近藤勇沉默一下,答道:“為了報複池田屋事件,長州藩起兵上洛了!”


    “什麽!”


    “狗急跳牆嗎?”衝田總司從病床上下來,雖麵色中透著蒼白,但眉宇間全是堅毅:“一番隊隊長衝田總司,請求歸隊!”


    第二天歸燼再來的時候,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


    池田屋事件爆發後,長州藩中激進派以“向天皇陳訴藩主的冤罪”為名起兵,1864年8月20日,長州藩攻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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