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時候那年輕人還在解釋:“我姐姐好久沒跟家裏聯係了,我從老家過來找她。”


    肖米上輩子都沒聽說施雲還有個弟弟,此時突然冒出來,還讓人有些不能接受。不過從攝像頭裏看過去,這個小夥子似乎有些地方長得確實跟施雲有些像。


    肖良一個人吃了會兒火鍋,覺得沒意思,扯著嗓子叫她:“大米,什麽事兒啊?”


    肖米趕緊回神,不管怎麽樣了,反正這人是找施雲的,跟她沒什麽關係,她幹什麽扯進這事兒裏去呢,所以也不再問,直接把施雲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對方。


    管他為什麽做弟弟的沒有姐姐的手機號,反正她就是給了。


    那人拿到手機號果然消停了,肖米掛上電話回到桌邊,筷子都涼了。


    “找誰的啊?”肖米含糊的問,一嘴的食物。


    “找我原來那個室友。”肖米說,筷子在鍋裏找了找,夾起一片漏網之魚的肉,“來來來,下點兒毛肚。”


    肖良把盛著黑色毛肚的盤子端上來,撇著嘴說:“你原來那個室友啊,嘖,你倆掰了?”


    “什麽話啊,還掰了。”肖米吐槽道,夾起一條毛肚按在鍋裏,數著七上八下,時間一到就提起來,這時候的毛肚最好吃,勁道又脆,不至於老的咬不動,鮮美異常。


    “看著就不是簡單人,你跟她掰了正好。”肖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點評說,看著肖米的眼神像是看個傻子。


    肖米才不在乎對方什麽眼神,從小肖良就比她成熟懂事兒,早就習慣了。她還不如吃好喝好,開心混日子呢。


    所以她一心的盯著毛肚,時間一到就趕緊從鍋裏拿出來,掛著湯汁的毛肚沾上調料,在盤子裏就展現出了脆彈的特性。可是還不等這塊兒毛肚進嘴,肖米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吃飯被頻頻打斷,實在是有夠寸的。肖米趕緊把毛肚塞進嘴裏,伸手去沙發上摸手機,竟然是施雲的電話。


    這是來興師問罪麽?這是肖米的第一個反應。


    電話接起來,施雲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有些著急:“肖米,你家門口那個是我弟弟。”


    “哦。”肖米聽著電話坐下來,又加了塊毛肚放進鍋裏,且聽她下麵怎麽說。


    “肖米,咱們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你幫我個小忙吧。”施雲飛快的說,根本不給肖米打斷的機會,“我現在不在市裏,但我弟弟他身上沒錢,你讓他去你家借住一晚上行麽?”


    肖米聽完差點兒把手機扔鍋裏,施雲她還真是好意思開口。“不行。”她果斷的拒絕。


    大概是沒料到肖米會拒絕的這麽幹脆,電話那頭的安靜了一會兒,施雲的聲音才再次傳來,“肖米,你弟弟是不是在家,沒關係的,我弟弟就隻住一個晚上,讓他睡沙發就行。”


    若是原來,肖米一定不好意思再拒絕,就讓對方登堂入室了,可是現在不同以往,肖米也不耐煩再跟施雲墨跡,直截了當的說:“不是沒地方,是我不想讓他借宿。”


    施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肖米你看,我們大學就認識,這麽熟,你就幫個小忙吧,讓他住一晚上都不行麽?”


    肖米這段時間以來,已經把冷淡和疏離表現的很明顯了,可是施雲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怎麽還能有勇氣還用這種“好朋友”的語氣跟她講話,肖米也是弄不明白了,她就差沒直接說“我們絕交吧”。


    肖米一味的忍讓和退避隻是想遠離施雲,她從來不想撕破麵子,大家各過各的相安無事就好了。可是如今看來,如果這樣退避三舍沒有用的話,那她就直接揭開了說好了。


    肖米把涮熟的毛肚夾到肖良的碟子裏,對著電話裏說:“施雲,我們好像沒有那麽熟,我也不會把一個陌生的男生放進自己家。你要麽把他接走,要麽讓他自己想辦法。”


    “肖米你是怎麽回事兒?出什麽事兒了麽?我們原來不是很好麽?”施雲連連問道,聲音裏帶了點兒委屈的意思。


    連肖米都要為她的演技點讚,“就當原來我傻吧,你大概也隻想跟那個對你百依百順的肖米好,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施雲聞言的竟然在電話裏嚶嚶的哭了出來,“肖米,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你最近一直對我很冷淡,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她竟然還能這樣做戲。


    肖米徹底不耐煩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她冷冷的甩了一句:“施雲,你別把大家都當傻子。”就掛了電話,難不成還讓她把那些破事兒一件件的說出來?別說一晚上能不能講完,肖米壓根兒就不想回憶。


    實在是太敗興了,肖米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看著一桌的食材,有些提不起興致來。


    “大米啊,你哭喪著臉幹什麽,對這種人怎麽能這麽包子?”肖良敲了敲鍋邊,有模有樣的教訓道:“理都不用講,直接撕就行了。”


    他邊說邊比劃,看的肖米都樂了,“你懂的還挺多。”她說。


    肖良看著肖米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明明是你懂的太少好不好!早就看那個施雲不順眼,趕緊把她和她弟弟打發走。”


    肖米覺得,正常人被說了那樣一句又被掛了電話,應該識趣的不再叨擾,可是她沒想到,施雲可不是一般人。


    約莫過了十分鍾,肖米好不容易重拾了吃火鍋的樂趣,門禁電話又聒噪的響了起來。這一次,還沒等他放下電話,肖良就一個健步衝了過去,拿起電話不悅道:“你姐姐不在,別按了。”


    肖米緊隨其後跟過去,就聽得門口那年輕人吊兒郎當的說:“我姐姐說讓我住你家,要不就借我點兒錢住酒店,你不是她閨蜜麽?”


    肖米聽這話簡直要吐血三升,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啊,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觀。她搶過電話,對著聽筒說:“我跟你姐不熟,錢我沒有,門也不會讓你進,有事兒找她,別找我。”


    那人表情也不好了,一臉不爽的啐了一口,“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又不是陌生人,聽說你有那麽多錢借點兒怎麽了?”


    感情這位還是個弱者婊,一副我可憐你要幫我,你有錢你就要給我的嘴臉,肖米冷笑了兩聲,“我有錢那是我的,憑什麽給你?如果是陌生人這錢我還真可能借了,但是施雲她弟弟,抱歉,沒門。”


    肖良在一旁“嗬嗬”了兩聲,湊過頭來衝著聽筒說:“趕緊找你姐去吧,再不走我們叫保安了。”


    施雲弟弟聞言憤恨的砸了一下大門,眯著眼睛凶狠的瞪了一眼攝像頭,雙手揣進兜裏縮著脖子走了。


    肖米長出了一口氣,掛上電話,肖良還在憤憤不平的說:“這姐姐弟弟兩個人也都是奇葩。”


    “他這話肯定是施雲教的。”肖米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施雲肯定給她弟弟說自己有錢啊,人好說話啊,不能借宿就先借她的錢回頭姐姐再幫你還,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會給你點兒零花。


    若是放在以前,肖米說不定真的看他大老遠過來又沒有錢,就多給上一些,施雲說會還到時候也多半是不了了之。如今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會再發生了,把她弟弟趕走,肖米算是徹底跟施雲攤牌了。


    果然不出一分鍾,施雲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肖米看著熱氣騰騰的鍋子,幹脆的掛斷、關機,眼不見為淨先好好的把晚飯吃完再說。


    吃了兩口青菜輕輕口,肖米從冰箱裏端出一個小盤子,撕開上麵的保鮮膜,兩人格外喜愛的一款涮品就擺在一大片生菜葉上,白生生帶著點兒粉嫩,上麵結著一層薄冰,晶瑩剔透。


    “哇,竟然有腦花!”肖良興奮的大叫,不等肖米把盤子放在桌上,就伸筷子夾了一塊。


    腦花是切分好又凍上的,方便夾取。撥上幾塊進鍋,等著美味燙熟。


    熟透的腦花徹底退去粉紅色,白白嫩嫩的一塊兒,帶著清晰的溝回,表麵上有一層滑溜溜的薄膜包裹著,筷子很難夾,一不小心就溜回鍋裏。


    用漏勺舀上來放進小碟,軟塌塌白瑩瑩的一塊兒,如果是紅油辣鍋底配著油碟就更美味了。牙尖輕輕戳破表麵的薄膜,裏麵軟的輕輕一抿就化成了一片。


    入口滑而細膩,噴香滿口,如果不細嚼也是可以的,咕嚕一下就順著食道滑了下去,留著滿口的綿軟油香。


    可是腦花不可吃多,連吃幾塊就膩了,必須來點兒爽口的青菜或者喝幾口飲料壓一壓,才能保持吃腦花又香美又不至於膩口的最佳狀態。


    沒有任何一種火鍋食材有跟腦花接近的口感,脊髓沒有那麽綿而軟,豆腐沒有那麽細膩粘稠,其他的東西更是沾不了邊兒。


    兩個人一份腦花肯定是吃不完的,剩下的又放進冰箱裏,化了就色形俱不佳了。


    再來點兒青菜豆腐蘑菇,火鍋的最後肖米一定要來上點兒手擀麵。不知道為什麽,哪怕前麵已經吃的頂頂的,如果沒有最後的一點兒麵條,肖米就是覺得像是沒吃完飯,所以無論如何,火鍋的最後一道工序一定是吃麵。


    帶著幹粉的鮮麵條下到鍋裏,撈出來的時候光滑勁道,麵香裏糅合了骨湯和涮肉的味道,鮮香味美,連醬汁都不需要加就有足夠豐富的滋味。


    一頓飯吃的兩個人都癱在沙發上,揉著肚子心滿意足的想要睡著,誰也不想起來收拾桌子洗碗。


    “剪子包袱錘吧少年。”肖米提議道,從小就靠這個幹活了,絕對公平。


    兩個人艱難的翻身,麵對著對方,謹慎的出手。


    肖良慘敗,哀嚎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從沙發上爬起來,收拾起桌子上的盤盤碗碗,那麽一大堆,夠他忙活一陣子的了。


    運氣還不錯的肖米則歪在沙發上看芒果台的娛樂節目,哈哈的笑聲伴隨著廚房傳來的刷碗聲,


    真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小劇場:


    肖米:做飯比刷碗好玩兒。


    蘑菇:那以後家裏誰刷碗?


    肖米:反正不是我


    寵物1、2、3:反正不是我


    蘑菇(斜眼瞅著謝言嘉):哼哼


    謝言嘉淡淡的掃了一眼身後。


    頓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一幹人等,揮舞著小旗子呐喊道:我們要去男神家做家政!不要錢的那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以美食為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瓦昂蘑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瓦昂蘑菇並收藏以美食為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