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不大,但收拾的還是相當幹淨的,我們也沒進屋,就在院子中的一處石桌山坐下。


    老者先是給我們倒了杯茶,言稱稍等一會就可以開飯。


    師弟一聽吃飯就來勁,非要過去幫一把手,老者也沒拒絕。


    我跟師叔還有小穎就一邊喝茶一邊等著,師叔也沒有跟我和小穎說話,而是一直擺弄著手中的一塊羅盤。


    這塊羅盤通體紫金之色,邊上還雕刻著複雜的龍紋,看上去十分精美,我師傅手中也有一塊類似的,名為九天通幽,名字很猛功能也是十分強大,不但可以用來定風水測陰陽,尋靈滅陰都不在話下,是師傅最趁手的法器之一。


    師叔手中這塊看賣相絲毫不差師傅那塊,能力應該也是不弱。


    我左顧右盼了幾圈,心中急躁之下便忍不住問道:“師叔您看出些什麽了麽?”


    “小遠你看出些什麽來了麽?”


    師叔這一反問,我暗罵自己多嘴,好奇果然是害死貓。


    我支支吾吾了幾聲,最後還是坦然道:“沒有!”


    師叔哈哈一笑,安慰道:“沒事,你能坦白直說就比小啟強,換他我要是這麽問肯定給我瞎編亂造一大堆。”


    “出來做事不同於修煉,修煉隻要按部就班,在沒有登臨絕頂之前都有前人經驗供你參考,可是出來做事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靠的更多的是自己的觀察。”


    “這觀察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宏觀的,也就是觀全貌,我們進來的時候你就要從這個村子的環境和地理位置結合現在的季節之類的去觀察。”


    師叔這麽一說我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一些零零碎碎的點也不斷在心中連接。


    “另外一種則是圍觀的,就要細化到每個人,甚至每件事上去,這些都需要你去注意,很多時候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決定整件事的走向,你要明白人心才是這世界上最複雜的,而這些事情都是那些複雜的人心所主導的!”


    ……


    師叔趁機一番教導,說一句醍醐灌頂都不為過,這些東西是師傅之前所不曾教過我的,與我這二十多年的修行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悟和體驗。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快聞聞香不香,這可是小爺……可是我的拿手菜!”


    我正沉浸在這種明悟本心的感悟之中,師弟的巴掌和一股讓人食欲大開的香味將我拉回到了現實。


    我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師弟,師弟還以為我是被菜的香味誘惑到了,哈哈一笑,“你們先吃,還有最後一個馬上好!”


    “這活寶,我當時怎麽就收了他當弟子!”


    看著扭著屁股往裏跑的師弟,師叔也是無奈的笑著搖頭,師叔也就是嘴上不饒人,可實際上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師弟的愛。


    飯菜很快被端上桌,那老者也是神秘兮兮的從房間中提出一個小壇子。


    “自己釀的一些散酒。”


    老者將壇子往桌子一放,一股濃鬱的酒香自壇子中逸散而出,師叔湊到近前使勁吸了一口忍不住讚歎道:“好手藝。”


    “過獎過獎,隻不過是閑時隨便弄弄。”


    說話間老者將酒給師叔和師弟滿上,到了我這裏卻是問道:“小兄弟要來一點麽?”


    我心中一怔,這老者也是個人精啊,單從我剛才的一些小的反應上就看出來我平日中不怎麽喝酒,這才問這麽一句。


    這酒的味道聞起來確實不錯,我也想嚐試一下,便讓他也給我倒了些。


    讓我有些詫異的是我原以為他也會問問小穎,沒想到他卻直接給小穎倒了半杯子。


    這舉動就連小穎自己也有些意外,小穎忽然笑了一下,低頭小聲道:“謝謝。”


    老者擺手道:“不用客氣,這邊濕氣大,適當喝一點酒祛祛寒也好。”


    “來來別客氣,快開始吃吧。”


    老者招呼我們開吃,師弟開始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跟老者喝酒。


    酒過三巡才菜過五味,師叔和師弟便將話題引到了這個老者身上和這裏發生的怪事身上,畢竟我們過來本身為的也就是打聽這裏的事情!


    這老者酒喝得不少,臉也快紅透了,勁兒上來之後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對於自己本身情況也沒怎麽隱瞞。


    這老者名叫徐雙青,他並不是這裏的本地人,而是一個上門女婿,大概三十多年前,徐雙青還是個跑江湖的遊方道士。


    他是自學成才,二十來歲的時候才意外得到一本關於修煉的書籍,那個時候他已經窮的沒有飯吃,便學了這門手藝專門到處給人驅邪賺些錢。


    徐雙青的天賦不錯,隻是一本殘術讓他給鑽研的很是透徹,也有了些本事。


    後來他遊曆到這裏,當時這邊有一個邪祟害人,徐雙青廢了很大的勁兒才將那邪祟滅掉,自己也是身受重傷,養傷的期間跟村裏一個姑娘日久生情,就當了上門女婿留在了這裏。


    不過命運並不眷顧這位顛沛流離的遊方道士,他娶的那個姑娘什麽都好,就是不能生孩子.


    那個年代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是要承受很大的社會壓力的。


    再加上那個姑娘身體本就不好,沒幾年就鬱鬱而終了,徐雙青自那之後就是一直單身,再也沒有娶親。


    沒了老婆再加上當年傷勢被邪祟所傷一直都沒好,徐雙青大概十多年前便金盆洗手再也不接活了,隻是憑借著之前攢下的一點錢再加上自己種菜養鴨所得過日子。


    不過因為那些年積累下來的聲望,村中的人還是很敬重他的。


    了解完了這徐雙青的生平,我們幾人也是頗感唏噓,尤其是師叔,他是短暫的經曆過那個大家到處遊曆驅除邪祟的時代,那個時代有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這些說完我們與這徐雙青的關係似乎進一步的拉近,師叔和師弟便開始詢問關於村中的怪事。


    對此徐雙青也是毫無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一下,而且其中也有一些他自己個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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