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順利奪取到塔山之糧的行動已經注定,這場鬆錦之戰的勝者必然是大清。而一大批貪生怕死的大明將領隻是加快了這個結局到來的速度。很快,鬆錦之戰就已大清獲勝而告終。預料之中的,洪承疇也被活捉。


    “哈哈哈,大明不就是仗著有洪承疇在才敢在關外同大清叫板嗎?現在朕把洪承疇這顆毒牙拔了,看你崇禎小兒還有什麽能耐!”皇太極在軍帳中笑得得意。


    範文程陪侍一旁。見皇太極心情不錯,忙上前諫言:“皇上,雖說之前洪承疇奪了大清眾多將士的性命。可那會兒他侍奉大明皇帝,這也是職責所在。臣看洪承疇這人,雖說怕死貪生了點,可心懷的謀略並不比臣少!要是皇上能把他收服了,對大清來說,入關之事便易如反掌啊。”


    “範先生想保他?”皇太極平緩了臉色,“可他殺了我大清這麽多的勇士,就算朕想保他,隻怕三軍不從啊。”


    “回皇上的話,洪承疇的謀略在大明也是出名的。說句不中聽的,能得到這樣一個人才,就算損失些兵力也是值得的。”範文程仍不死心,“而且洪承疇也是個死心眼,隻要皇上能讓他心服口服地為大清效勞,定然是個忠臣!”


    “如果洪承疇當真是個忠臣,那他就不會降清。如果他降清,那他也就稱不上什麽忠臣。”皇太極擺擺手,示意範文程不必多說,“既然範先生這樣稱讚他,朕便去看看。要是好,勸降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範文程大喜:“謝皇上。”在範文程看來,洪承疇當真是個人才。他惜才,自然不希望因為明清征戰而致使眾多人才消亡。見一個救一個吧。


    可惜,就算是範文程想保洪承疇一命,也要看洪承疇願不願意不是?


    “哼!這就是你說的人才?”接二連三地被洪承疇罵著趕出來的皇太極陰沉著臉,怒氣滔天,“就算是再有才的人物,不能審時度勢,那也隻是廢物一個!絕食……他要絕,朕讓他絕就是了!有本事,他給朕絕上個七天!”說罷,甩袖離開。


    眾人嚇得隻好呆站在邊上裝木頭。隻有範文程一個人站在那兒,伸手捋著長須,了然一笑。一旁伺候他的小廝忙道:“先生,皇上可是生氣了。先生這樣……不太好吧。”


    範文程看了他一眼,笑容不改:“癡兒!你懂什麽?皇上這樣說不過是一場麵話罷了。洪承疇的能力皇上哪裏不清楚?不過是沒有人說出來,讓他有個台階來降了洪承疇罷了。你看著吧,皇上才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生氣呢。”


    “可就算是這樣。萬一洪承疇堅決不降,那咱們這番功夫不就白費了嗎?”小廝愁道,“到時候皇上回頭算總賬可怎麽辦?”


    “蠢小子!”範文程伸手在小廝的額頭上狠狠敲了一下,“他洪承疇就算再厲害那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有弱點!機靈點,你馬上就給我去打探以下洪承疇的弱點。別問別人,就問他那個貼身服侍的書童。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洪承疇的喜好!看著點,洪承疇是生是死可都在你嘴巴之間!”


    “是!小的明白!”


    “你是說洪承疇沒有別的嗜好隻是好色?”皇太極坐在位上,有些不信。在他看來,洪承疇這樣堅定他對大明的忠心,那麽他的弱點自然也是難找得很。卻沒想到……看來凜然不可侵犯的洪承疇的弱點居然是好色!


    “既然這樣……”皇太極一邊轉動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邊笑道,“朕每天送他十個美女又有什麽要緊的。”


    可惜,如果洪承疇真的這麽容易收買,那也不會有曆史上崇禎皇帝為他設的祭壇了。


    殊蘭和娜木鍾坐在麟趾宮裏就洪承疇這件事聊了起來。


    “看樣子,皇上對洪承疇的忍耐快到極限了。”娜木鍾微微皺眉,“皇上也真是的,為了一個洪承疇就這樣可著勁兒地折騰,有這必要麽?我倒不相信,少了一個洪承疇大清還就入不了關了!”


    殊蘭輕笑:“洪承疇心懷謀略,對大清來說,大清是馬背上出來的,八旗裏隨便抽一個出來都能打仗。可是要從裏麵找一個會打仗那就太難了。洪承疇雖然好色,但瑕不掩瑜,他掌兵的能力不容忽視。要是大清真能拿下洪承疇,入關不說提前,但能輕鬆不少是肯定的。”


    “你就這麽看好他?”娜木鍾挑眉。


    “姑姑,不是我看好他,而是皇上看好他。”殊蘭眯眼。為了一個洪承疇,他可是把布木布泰都送給人家了呢。淺笑:“姑姑,咱們也不用做什麽,就好好地坐在邊上,蘭兒請你看出好戲。”


    “哦?”娜木鍾興味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洪承疇真是個不識抬舉的!皇上對他這樣忍讓,他倒好,蹬鼻子上臉來了!要我說,管他是什麽有用之才,緊著殺了才是!這樣的人,留著早晚是個禍害!”哲哲皺緊了眉,一臉嫌惡。


    “姑姑,皇上會想著收服洪承疇必然有皇上的道理。”布木布泰抱著兒子,柔柔一笑,“洪承疇好歹也是明朝的名將,要是輕易低頭了,反倒讓人看不起了。洪承疇到現在都沒尋死覓活,隻是以絕食相逼,想來他也不願就這樣白白死了的。現在要是有人能去好好勸勸他,他未必不肯降清。”


    “派人去勸?”哲哲嘴一撇,“你當皇上沒派人好好勸他?範先生去勸,被罵出來,皇上去,被趕出來。就連那日日不同的十個絕色美女也是一個不落地被他退了。現在還有誰能去勸他?好色,好色……之前都說洪承疇好色,咱們找了多少絕色過去?結果呢?人家根本看都不看!”


    “女子是美,可是沒有才氣,也沒有足夠的氣勢;範先生才氣有餘,可氣勢不足;皇上是一國之君,自然少了幾分平和。”布木布泰不忙不忙,繼續慢慢分析道,“依玉兒看,要想讓洪承疇降清,非女子不可,而且,還必須是奇女子!這女子不僅要絕色,也要有足夠的才氣與常人不可及的氣勢。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讓洪承疇屈服!”


    聽布木布泰這樣一分析,哲哲連連點頭:“不錯……可是……這樣的女子要到哪裏去找呢?如此女子,不說要她獻身勸降,單是找出來便不是易事吧。”


    布木布泰抿唇一笑:“玉兒知道的都和姑姑說了。其他的……便要姑姑多費心了。”


    皇太極看著新近送來的信息,挑眉道:“她真是這麽說的?”


    “回皇上,一字不差!”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堅定地回答,“雖說奴才們離得不近,因為懂唇語,便將所有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


    “很好……”皇太極笑得高深莫測,“布木布泰,這可是你送上門來的。事後……可怨不得我。”


    許久沒有將洪承疇拿下的皇太極隻得沮喪地派人押送回盛京。洪承疇絕食已有四天,早已是渾身無力,如果到了盛京再沒人能讓他低頭,怕不用人動手,這洪承疇的命就被絕食給絕沒了。如果布木布泰識眼色,主動提出勸降,那便罷了。若是還企圖借著這事拿喬,看他不日後同她算總賬!


    所幸,布木布泰還想提高點身份價值什麽的,可架不住哲哲這邊已近坐如針氈——皇太極回來後除了進出關雎宮外,幾乎不曾踏進其他後宮,就連清寧宮也隻是每天裝裝樣子似的進出一次,前後不多於一個時辰!即使自從上次多西琿出事後殊蘭沒有給過皇太極一個好臉色,可這位太宗皇帝仍是不知厭倦地死纏爛打,隻盼著哪天殊蘭會鬆鬆口。會了科爾沁能在日後爭奪王位裏有一席之地。


    “你是說……要找一個奇女子去勸降洪承疇?”在皇太極又一次踏進清寧宮不足半時辰作勢要走的時候,哲哲終於沉不住氣了,以自己有計謀勸降洪承疇為借口,將皇太極留了下來。然後一股腦地將之前布木布泰對自己做的分析一一道出,沒有絲毫的隱瞞。


    “可惜……有計謀也沒有什麽用啊……”皇太極故作惋惜,“就算知道什麽樣的人能勸降洪承疇,可這一時半會兒地,讓我上哪裏去找去?就算變也變不出啊。”


    哲哲見皇太極真的著急,抿唇一笑:“皇上真是急糊塗了。您也不想想……這人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皇太極反問:“你?哲哲,就算你想為朕分擔,可你怎麽說現在也是我大清的皇後。一國之母,母儀天下。這種事情,你還是別做得好……”


    哲哲一噎,忙解釋:“皇上誤會了,我說的是玉兒!”


    “玉兒?”皇太極挑眉,“你是指……莊妃?”


    “可不是嗎!”哲哲笑道,“您忘了,玉兒那可是‘滿蒙第一美人’,又精通漢學。那性子,柔中帶剛,剛裏又有柔,不正是最好的選擇呢麽?”


    皇太極輕笑:“那倒是。可是這勸降……玉兒願意麽?”


    “隻要是能為皇上分憂解愁的,就算是刀山火海,玉兒也在所不辭。”原本還想一本正經在永福宮裏等著皇太極心懷愧疚來請自己出馬,可還沒等計劃製定詳細便接到消息說是哲哲將她們兩人間的對話悉數告訴了皇太極。布木布泰不敢多想,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清寧宮。還好,算是趕著接上了一句話。布木布泰現在不敢希望能得到皇太極多少愧疚,隻盼著皇太極不要認為自己不是有意謀劃已是萬幸。


    “想不到玉兒不僅人美,心更美。”皇太極壓抑著幾乎要洶湧而出的嘲諷,笑著扶起跪拜在地上的布木布泰,一臉柔情,“這一生能得玉兒,當真是……玉兒不愧是‘後宮第一謀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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