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圍在另外一堆篝火邊上,正在吃著烤肉的十七八個年輕人被遠處的騷動吸引。


    “好像有人打起來了!”


    “那我們趕緊過去,你他媽的快點死胖子,等下打完了就沒樂子看了。”其中一位胖子抓著烤肉還在啃,引起了大家的公憤。


    能來這裏玩的人,大多數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人,打架在這裏算的上是一種傳統娛樂項目,大家都把這當成難得的意外之喜——屬於額外的表演節目啊!


    在死神鐮刀會裏,頗有一些人是在露天酒吧這裏,打架打出了風頭,才被死神鐮刀會吸收進去,從此過上了名聲響亮,泡妞不用花錢的美好生活。


    死神鐮刀會在西海岸暴走族圈子裏算是鼎鼎大名的組織,每一個正式成員想找女朋友都是很容易的事,甚至早上一個妞、晚上一個妞也不稀奇。


    而在露天酒吧這兒,比較靠近室內酒吧大門,一左一右、還設有兩個正兒八經的拳擊擂台,如果打架的人水平比較高,甚至可以登上這兩個擂台,在大家矚目之下,進行公開決鬥。


    靠打架進入死神鐮刀會的那些人,都曾經登上過這兩個擂台。當然,你要是水平低劣,打著打著,兩人就抱著滿地亂滾,那還是算了吧。


    (在不限製格鬥傷害技巧的情況下,實際上寢技派上用場的機會並不太大,畢竟在可以用嘴咬、挖眼和掏下體這種無限製格鬥方式麵前,雙方都不會願意進入寢技環節——風險不可控啊!就算打贏了也可能被人把耳朵咬下來。


    一般來說,即使是所謂黑拳比賽,在規則上也是限製這些攻擊方式的,這倒不是為了保護選手安全,而是為了格鬥的觀賞性著想。)


    在死神狂舞酒吧的外場,隻要有資格上擂台,那就有專門人員開設賭局,還能為上台的表演人員提供一份額外的抽頭。


    不過,就算想要上擂台,也得在下麵先露兩手才行,得到管理外場的鐮刀會人員認同才行,這裏的擂台也不是阿貓阿狗都可以上去的。


    柳生元和朝那邊室內酒吧的入口走去,背後議論紛紛。


    “我看這小子有資格上擂台!”


    “廢話,剛才那個是米克,錘子米克,一向以拳頭超重出名的錘子米克。”


    “我日,錘子個屁,你見過有人能一拳下去,把自己的手腕打斷的?”


    “這個錘子該不會是說他下麵那個錘子吧?”


    “現在不是,不過以後多半就是了,軟蛋在這裏可混不下去。”


    “好吧,讓我們為軟蛋米克默哀一秒!”


    “我靠,又有人站出來了,不怕死的人真不少,這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看他手上的紋身,我好像聽說過這個人,有個外號叫黑手,名字叫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嘿,boy,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強壯男子站了起來,擋在柳生元和前進的路上。


    背心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了他發達的胸肌和肩臂,尤其是他的左手,從上臂一直到手背,紋滿了黑色玫瑰花枝。


    他左腳前右腳後,雙拳握在下巴兩側,微微躬身,擺出一副嚴謹的拳擊姿態,做好了戰鬥準備。


    柳生元和繼續前行,不緊不慢、不說話。


    花旗就這點好,這裏的風俗是能動手的時候就不說廢話,這位紋著玫瑰花枝的黑手老兄也不例外。


    見柳生元和一言不發繼續向前走了過來,他也不廢話,等到柳生元和進入他的攻擊範圍,左手作勢,就準備發出一記點刺,要射向對方的鼻尖。


    這位黑手先生不是沒看見錘子米克的下場,不過據他分析,那應該是米克砸錯了地方。


    雖然剛才距離比較遠,他沒看清楚,但肯定是這個白色運動服小子肩膀向後動了一下,避開了米克的拳頭,用肩膀最硬的地方頂住了米克砸下來的手腕,這樣一來,米克手腕骨折其實半點都不稀奇。


    他黑手大爺跟米克這種完全靠身體的打手可不一樣,他可是正式練過拳擊的,也許對付米克這種塊頭過大的家夥還很困難,到底重量級差的有點大,可是對付這個一米八的男孩,應該沒問題。


    今天可是黑手大爺我在大家麵前出風頭的好機會,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用鼻子把黑手大爺的拳頭給頂骨折了?


    那黑手大爺我踏馬也認栽了!


    就在這一拳將發未發的時候,黑手突然發覺對方頭部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準備向右邊閃避,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根本無需懷疑。


    幾乎是發自本能反應,黑手微微調整了這一拳的發力,讓這一拳向右邊偏出去一點,以便擊中對方閃避開去的腦袋。


    下一刻,一拳走空!


    ‘!’胃部的劇痛讓黑手無聲的彎下了腰,無法繼續思考。


    在最近的幾個人看起來,黑手這個煞筆,白色運動服男孩那麽筆直的走過來,他一擊刺拳竟然特意從人家耳邊打了過去,連根毛都沒碰到。


    你這是示威呢?還是要表演一下自己的出拳速度?


    結果白色運動服男孩倒是老實不客氣,順手在黑手的肚子上,結結實實來了一拳,這位黑手老兄被打的直接蹲到地上去了——額,現在更是幹嘔了兩聲,蜷縮成一團,滾倒在地上。


    “哇哦!上擂台!上擂台!”


    別管是不是因為這位黑手太過煞筆,這麽近的距離,人家也沒躲,居然還會一拳打空。


    至少這位白色運動服老兄連續擊倒了這麽多人,在大家看來,就絕對有資格上擂台了。


    何況還長的還挺酷帥,在周圍叫嚷起哄,讓他上擂台的人中間,明顯女性的聲音更響亮一些——上了擂台就得光膀子,讓大家好好看看身材怎麽樣!


    至於男性聲音倒也有不少,反正對於吃瓜群眾來說,隻要有人肯上去打,讓大家免費看一場黑拳,樂嗬樂嗬當然是好事。


    在人聲嘈雜中,柳生元和沉默不語,繼續向前。


    “嘿,小子,能上擂台可不是那麽容易,名利雙收的好事還不趕緊去?”有人在邊上善意的提醒。


    “已經連續兩天沒人有資格上擂台了,這位漂亮男孩我看好你呦,趕緊上去,如果你能進到內場裏麵,別忘了帶著姐姐當女伴啊!”


    “當什麽女伴,你直接當床伴就完了。”


    “媽的,你不要說的這麽直白,嚇跑了你陪嗎!”


    柳生元和沉默不語,一路向前,現在他哪裏有心情和人調情?何況就算豔遇也得找個身上氣味不是那麽大的吧?


    在柳生元和比常人超越百倍的嗅覺中,這裏男男女女,身上的味道都難聞的很。


    大多數男人還好一些,身上味道雖然難聞,但多少還算是正常,也就是男性的各種汗臭、腋臭和腳臭混在一起的臭味。


    但是附近這些女人的味道可就有些奇葩了,她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種奇異氣味混合在一起,產生了一種感人的混合效果。


    也許在常人聞起來不過是一種強烈的香氣,甚至還有點催情的效果,但是在柳生元和的鼻子裏,這無數層次的氣味被清清楚楚的剝離開來。


    柳生元和不但聞到表麵的刺鼻香氣,還聞到在香氣掩蓋下的無數氣息——那是一種絕不遜色男人的汗臭、狐臭、腳臭、甚至還加上男人液體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再與這些女性身上噴塗的各種香水、香氛和香粉的氣味攪拌以後,有點像在沒打掃過的廁所裏點著一盤熏香的效果。


    而這些女人身上氣味比那個還要複雜百倍!


    這種味道簡直令人銷魂,還不如不噴香水呢!西方女性的身體氣味果真驚人!相比起來,那幫男的味道至少臭的相對單純一點。


    (這裏順便提一下香水發明的原因,當然香水起源的說法不止一個,其中一個版本是關於路易十四的。


    18世紀的最發達的歐洲城市巴黎,空氣中散發著腐臭的味道,屎尿糞便直接倒在街上。


    而貴族們也沒好到哪裏去,當時凡爾賽宮極盡奢華,但是就是沒有廁所!即使是法國國王也隻能在壁爐裏小便,在點燃壁爐以後,可想而知房間內的氣息是如何銷魂。


    再加上當時認為洗澡是一種醫療手段,不洗澡才是健康的標誌!整個上流社會都不洗澡。


    據記載,路易十四從1647年到1711的64年間才洗了一次澡。為了掩蓋臭味,香水就這樣誕生了~)


    看來感知太靈敏也不全是好事!


    柳生元和趕緊關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嗅覺細胞,才覺得麵前是一片好聞的女性體香!不過,就算現在關閉了嗅覺細胞,剛才的惡心印象一時間也無法抹去,柳生元和不得不加快腳步趕緊走過去再說。


    這一路上,倒有不少人鼓動他走上擂台,可惜,今天這位白色運動服小子不按規矩出牌,完全不管周圍人怎麽說,隻管自己埋頭朝酒吧門口走去。


    在這裏打架倒沒什麽,可不守規矩,就有人看不順眼了,何況而越靠近酒吧門口的暴走族,就越重視自己的地盤,這甚至是他們暗中對自己地位的一種標榜。


    連句好話都不會說,隻管埋頭橫衝直撞,這種混蛋怎麽能讓他過去?


    兩條壯漢站了出來,一左一右麵對麵,站在柳生元和必經的路上,兩人中間空出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走過的空間,抱著雙臂,不懷好意的看著走過來的柳生元和。


    這個白色運動服小子如果不敢走過來,一但繞路,這個逼就裝不下去了;要是真的敢從兩個人中間走過去,等他走到兩人中間時,兩人就一起動手,一個人打不過,這麽近的距離,兩個人突然襲擊,還打不過他一個?


    “呯——”兩人都滾倒了在地。


    柳生元和走近兩人,二話不說就是雙手一分,一人在肚子上打了了一拳。


    “哈哈哈——,哪裏來的傻逼,還以為人家會等著挨打?”


    “這種傻逼現在可不多了!”


    “今天長見識了!”


    “靠,這小子朝我們這裏來了!”


    “你上?”


    “媽的你怎麽不上?”


    “老子打不過,打得過我還不上?”


    “咱們先讓讓,反正連黑手和錘子他們兩個都栽了,咱們讓讓不丟人。”


    “對!”


    柳生元和麵前,擋路的人紛紛向兩側讓了開來,而他走過以後,後麵跟上不少看熱鬧的,一時間,倒像是前麵一個老大、後麵帶著一群小弟,氣勢洶洶的朝死神狂舞酒吧門口走去。


    ——————————


    在酒吧的三樓,一扇窗戶被人推開來。


    “下麵到底出了什麽事?”坐在桌邊上玩牌的四個人中,臉上有一副被修整的整整齊齊黃色絡腮胡,年齡大約在五十上下的中年白人男子,向站在窗口朝下看女子問道。


    這位女性身材壯碩,身高有一米九以上,而且論起身材的橫向寬度,甚至要比起坐在牌桌前的四位大老爺們,還要寬上那麽一點,整個上半身就像一塊麻將一般四四方方。


    “不知道,有一群人正朝門口走過來。”推開窗戶朝下望去的女子回答道。


    “今天是誰負責外麵?”


    “裏恩帶人負責對付一般情況,特洛克他們幾個小子帶著家夥以防意外。”


    “那我得下去看看,馬上下麵要進行比賽了,地麵上不能出意外。”黃胡子隨手把手牌朝桌子上一扔,起身說道。


    一邊說一邊從椅背上拎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又拿起兩把手槍插在外套內側的左右槍袋裏,


    “狗屎,洛克,這把眼看我就要贏了!”


    “是我要贏了!”


    坐在另外三個位置上玩牌的人不滿的說。


    “別坐著了,大家都一起去!”中年白人一把將自己扔到桌麵上的牌翻了過來,桌麵上的五張牌,是四個j和一個5。


    “對對,洛克老大說的對,大家一起去,誰他嗎的敢在今天,洛克老大值班的時候來鬧場子,老子一槍崩了他!”


    ——————————


    “對不起,小子,你不能朝前走了,我給你個機會,擂台就在那邊,隻要你上去贏幾場,就有機會進到裏麵。


    不然,你就是走到門口,也不會有人讓你進去!”


    一個穿著黑色無袖夾克,肩膀上紋著骷髏鐮刀標記、鼻子上還穿著一個金色鼻環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從側麵伸手攔住柳生元和麵前,告訴他這裏的規矩。


    柳生元和左手一揮,拳頭在對方下巴處一擦而過,而自己連頭也沒轉動一下,直直的走了過去。


    穿著金鼻環的男子軟軟的向地麵倒了下去。


    這是拳擊中常用的一種技法,通過快速擊打頭部的下巴部位,可以利用杠杆原理,以頸椎為支點,引起腦部震蕩,導致被擊打的對象產生暈眩。


    這也是拳擊手在比賽時,為什麽總把手放在下巴附近的的原因。


    “我靠,他怎麽把鐮刀會的人都打了。”


    “他怎麽敢?這踏馬要出事了!”


    “這就是個愣頭青!我們先離他遠點再說。”


    “離遠個屁,這麽好的位置哪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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