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如雨而落,擊穿空氣的聲音震耳欲聾。


    雖然南田雅子覺得自己的失聲驚呼,會驚擾到兒子柳生元和,讓他分心他顧。


    但是實際上,她的這點聲音,早已淹沒在裂缺霹靂中,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不過,柳生元和的確‘聽’到了。


    與其說是‘聽’到,還不如說此刻的柳生元和‘看’到了,在竟此刻的柳生元和眼中,也許在世界深處的奧秘還是模模糊糊,不可理解,但是母親脫口而出的驚呼,他甚至可以直接看到空氣的波紋震蕩,甚至不需要聽見任何聲音,光是從這些空氣震蕩頻率中,他就知道母親在喊些什麽!


    此刻的柳生元和,前所未有的強大!他的意誌籠罩八方,在方圓十裏的範圍內,一切都如掌上觀紋一般。


    比如說,在莊園外麵正有一個女記者,站在一輛商務車的車頂上,努力朝這邊窺視著,嘴裏還念念叨叨的報道,搞不好還是現場直播也沒一定。


    柳生元和心中一動,根本無需動用任何力量,那位女記者身邊的無線電波就開始扭曲波動起來。


    對於母親的驚呼,此刻的柳生元和隻是微微心有所感,並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


    化身光雲以後,柳生元和的構成已經與人體截然不同,在所謂元神出竅、身融天地的狀態下,他思考方式也不知不覺的有了些變異,至少在感情上淡漠了許多。


    因此,此刻的柳生元和倒也沒覺得,自己讓母親在草坪邊上哭泣有什麽問題。


    畢竟危機就在眼前,如果不能趕緊將這些能量散去,恐怕自己就是道門有記載以來,第一個在三九天劫之下,化為灰灰的先天真人了。


    現在還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一些,沒時間來慢慢安慰母親。


    ‘轟隆隆隆隆’的驚雷聲連綿不絕,在幾乎是無窮無盡的雷霆擊打下,草坪上開始有火花飛濺滾動,就連柳生元和筆直挺坐的身體,似乎也有些佝僂下去了。


    “老師,元和真人他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我們能做點什麽嗎?”張鎮嶽走到長明真人身邊,低聲問道。


    “噝——,測出來沒有,到底是什麽情況?能不能用避雷針的方法,把雷霆引出來一部分,給元和真人分擔些壓力?”長命真人扭頭問邊上。


    “電壓比正常閃電要低三個數量級,也就是說,這裏的閃電隻有十萬伏特,這很不正常,按理說這種電壓,不可能擊穿空氣形成閃電。”


    “這和空間膨脹有關係嗎?”


    “無法確定,以前從未發現過空間膨脹現象!就算是空間扭曲,我們也是通過天文現象才能確定,在地球這個星球的尺度內,無法觀測到空間現象。”


    “不管怎麽說,大家嚐試一下!”


    本來這屋頂花園就有些遮陽傘和金屬護欄什麽的,而在場的諸位中間,既有大島慧這樣的日本劍聖,也有張鎮嶽、周路沉這樣的化勁宗師,當真是掌如刀、拳如錘,瞬間就做好一根頂著一個空心金屬球體的金屬長杆。


    這是一種感應式的避雷針,比起那種直接一根金屬棒子就直接朝天上捅的避雷針效果要好的多。


    幾位武道巔峰強者,七手八腳的硬生生靠著雙手,捏出來這麽一根東西,放在別處必然引起陣陣驚呼,不過在這裏嘛——那邊還坐著一位遭雷劈的呢!


    大家雖然救助柳生元和心切,但是也沒人敢直接伸手舉著杆子往雷電範圍裏伸——別說十萬伏特了,家用的二百二十伏特電壓還有電死人的呢。


    武道宗師也受不了高壓電啊!


    “讓開!”長明道人大袖一揮,根本不需要手接觸,長杆就憑空飛起,直射入草坪範圍,插入地麵,正好立在柳生元和盤坐處兩米距離。


    幾道雷電受著金屬長杆的吸引,‘哢啦’一聲,擊打在長杆頂端的圓球上,然後電光閃耀中被導入地下草坪。


    “好!有效果,你們趕緊去再做幾根出來!”


    片刻以後,柳生元和身邊就豎立起八根金屬長杆,圍成一圈,被一道道雷電打的金光燦爛,雷蛇蜿蜒。


    柳生元和長出了一口氣,本來已經佝僂下去的身體漸漸又挺拔了起來。這倒不是因為雷電被吸走的原因,而是這樣大大加快了他分流能量的過程。


    雖然雖然看起來,還有一半雷電仍然抽打在他的身上,但是壓力已經減輕到了他可以抽出手做點別的事情了。


    就在他現在坐著的地方,筆直下探兩層樓板,就是那個作為大型培養皿使用的簡化版人工子宮所在的實驗室。


    在實驗室裏,牆邊上那個有兩米多高的金屬罐子,頂端的活門悄無聲息的自動移開,一個劍柄緩緩從罐子裏探了出來。


    小櫻曾經問過他,這一年來不看到他練習劍道,白虹劍也不見了。現在,從這個金屬罐子裏探出來的劍柄,可不就是白虹劍那個造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劍柄嗎?


    劍柄探出之處,微小的電芒和白色光流從實驗室的空中出現,朝劍柄上匯集纏繞上去。


    在屋頂的花園中,天打雷劈,火花迸射的奇景大約維持了一個小時,隨著頭頂慶雲逐漸散去,雷霆也漸漸零落下來,頭頂慶雲再也不像是小型銀河係一般星光閃爍。


    到了最後,隻有一片十七八米大小,淡淡的光霧飄浮在柳生元和頭頂上空,不到五米高度的空中。


    也隻有這麽一點點東西,才是現在回歸身體的柳生元和,真正能夠控製的力量。


    ————————


    柳生元和緩緩從瞑目盤坐中睜開了雙眼,當他雙眼剛剛睜開的時候,一時間星光明滅,不知道有多少種光彩在他的雙眼中流轉,而下一刻,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隻是幻覺一般,隻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無比。


    “恭喜真人、賀喜真人!”


    就算作為柳生元和的老師,此刻,長明道人也同樣躬身施禮。


    這不是師父對弟子,而是作為求道路上的同行者,對先行者的禮儀。


    “多謝各位觀禮,還請諸位稍候。”柳生元和微微回了一禮,這可是道門的禮節了,畢竟此時向他恭賀的人,大多都是道門中人,至於他的日本親友方麵,不是不為他高興,而是不熟悉這套儀軌。


    說著,柳生元和抬起頭望向天空,張嘴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陣狂風席卷!飄浮在天空中,慶雲散去後,僅剩下的淡淡光霧,猶如百川匯海般垂落下來,直接投入柳生元和的口中,在眾人眼前,形成一個巨大的霧氣漏鬥!


    不過,今天讓大家吃驚的事情已經太多太多了,雖然柳生元和這一口氣吸的聲勢駭人聽聞,大家也就當做尋常場景,一個個正兒八經的旁觀見證,誰都沒有大驚小怪的意思。


    “老師,父親、母親,麻煩你們招待大家一下,我還要去閉關一段時日,整理一下今天的收獲!”


    到了柳生元和如此境界,其實閉不閉關也就那樣了,隻是當他一眼向四周望去——此時的柳生元和,已經從身化光雲時的境界跌落下來,再也不複全知全能、神明一般的力量。


    可是,一眼望去,大家眼中的好奇心幾乎要滿溢出來了,這麽明顯的神色,柳生元和還是看的出來的,頓時心中叫了一聲‘不好’!


    父母親人倒也罷了,這些人比較好忽悠;師門道友這邊,一幫師兄師姐連小本子和錄音筆都拿出來了,自己可是深知這幫人問起問題來的樣子。


    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為了避開下麵的好奇提問,柳生元和不得不祭出‘閉關遁’大法。


    何況,柳生元和還真的急著去看看實驗室裏的情況,畢竟遠程操控和親眼目睹還有有那麽一點區別的,最終成果也是要親眼確認才好。


    說著,柳生元和略微點頭稽首,竟然就保持著稽首的姿態,整個人在原地漸漸透明、淡去,消散在風中。


    “呃——元和!”話還在柳生和島的嘴裏,眼前的兒子竟然憑空消散了。


    看了剛才驚天動地的場麵,柳生和島當然不認為兒子是變成鬼了,可是這也夠驚悚的了。


    其實這種現象沒啥稀奇,也就是加速度超出人眼分辨能力而已,尤其在夜晚昏暗的燈光下,這和用手指在昏暗的燈光下搖擺,會留下殘影是一個道理。


    可是一根手指的加速度和整個人的加速度,那個難度能一樣嗎?這在武道上,完全是一種理想化的境界!


    “移形遁影!”


    “真的有這種東西?”


    “誒!周大哥你身體真的全好了?!”


    “嗯,這下可是欠下人情不小,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還上這個人情。”


    “周哥,沒聽他叫長明老師為老師嗎?說不定和你是同門呢!”


    “這位的能耐,恐怕比傳說中的神仙也不差什麽了,和我是同門?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說不定人家隻是看著長明老師年紀大,說幾句客氣話罷了,我可不覺得長明老師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混賬,要不是長明老師的麵子,你也能有今天?趕緊滾下去洗澡!臭的什麽似的。”


    張鎮嶽低聲叱罵,現在這裏人可不少,不適合給他們解釋什麽。


    “好勒,趕緊趕緊!”


    周路沉也是因為沉屙初愈,大喜之下,一時間嘴巴沒個把門的。說完了以後,自己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朝長明老師那裏瞥了一眼,發現長明道人哪裏顧得上他,人家正和一幫搞學術的在那裏討論的熱火朝天呢。


    ——————————


    “大家好,從剛才開始,就不停的有各種美麗的光球、光流朝這所莊園飛了進去。從站在我們車頂望過去,可以從樹叢的縫隙中看到,在莊園中的小樓樓頂,有奇特的現象發生。”


    “唔——,現在天空中有一片奇特的光雲,啊!光雲在旋轉,好美啊!簡直就像是一片小型星河,那些精靈一般的小光球,紛紛匯入裏麵。”


    “裏麵到底在幹什麽,這是最新的三維投影技術嗎?我們日本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嗎?這麽先進的技術為什麽不拿出來為國爭光?這肯定是我國的科技發展體製出現了問題!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請大家注意,這本來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型莊園,但是你們看到了嗎?在莊園的大門外,有十幾個便衣在站崗,方才我們隻是稍微靠近了一些,就被驅逐離開,遠處還有幾個人影在繞著莊園外牆巡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是國家的秘密研究所?還是某個大財團的科研基地?從大門和外牆上,我們無法看到任何特征——”


    “還有——”


    “渡邊小姐,停——!社長來電話,叫咱們趕緊撤離,不要再直播了,那邊早就沒信號了。”


    就在這位站在車頂,口水橫飛的記者小姐說得正嗨的時候,司機在下麵喊了一嗓子!


    “老娘就知道,這些財團各個手眼通天,這裏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機密!總有一天老娘把它們都曝光出來,河真獎拿不拿得到不知道,工作是肯定沒了!”


    渡邊淳子一邊嘴巴裏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一邊從車頂上往下爬。做社會新聞的女記者,多半都是女漢子出身。


    “沒辦法,既然端著別人的飯碗,就得聽人家吩咐,新聞是自由的,但是記者和報社的老板卻未必能那麽自由。”


    從她趴下車頂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得到莊園上空那一片慶雲的一角,雷光閃爍中,不斷有隆隆雷聲傳來,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去他媽的工作,老娘搏這一把!”渡邊淳子下定了決心,參加工作都三年半了,整天報道的就是這家丟了狗、那家丟了車。


    這種撿新聞垃圾一樣的記者生涯,不是自己想要的!渡邊淳子已經受夠了,現在這個場麵,就是她一生的轉機!


    ——————————


    “我說組長,裏麵到底在幹什麽?”


    “閉嘴,遵守紀律,不該打聽的就不要打聽!”


    其實,從星雲匯聚開始,負責陪同赤旗來訪人員的日本陪同人員就已經開始打電話向上級匯報了,畢竟他們被攔在莊園外,根本不知道莊園裏麵發生了什麽,可是天空中異象大家都長著眼,誰都看得見。


    可是上級的電話回複卻是堅守崗位,不要多事。


    所以渡邊淳子才能在不遠處爬到車頂上拍照攝影,要不然早就被警告驅逐了。


    在九條關城看來,反正有柳生元和的嶽父小林熊光一家人在現場盯著,情報方麵盡可以放心;而且這是一位劍聖、或者還是一位科學家的出關慶賀,又不是什麽恐怖分子、反社會主義者,能弄出什麽事來?


    而且現在都淩晨時分了,不管怎麽鬧騰,隻要不離開那所莊園,那就出不了什麽大事!


    順嘴在電話裏吩咐有關人員一聲,叫他們注意一下,別擴大影響就行了,九條關城倒頭繼續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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