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寒風呼嘯而過,穿透金寶單薄的脊梁,她木然地望鋒利的刑具,事已至此,恐懼已然沒有半點意義。若是向這種小人哀求,倒還不如死了痛快。


    侍衛掃到牆壁上那柄並不常用的柳葉形利刃,眉開眼笑地不住點頭,微微揚起下巴示意官兵取來。他撫弄著狹長的刀刃,仿佛嫌它不夠鋒利,湊到磨刀石邊賣力地磨了幾下,待到雪亮的刀鋒光芒畢現,才滿意地笑了笑。


    金寶打量著那把造型獨特的匕,心裏百感交集,早就聽說古代的酷刑千奇百怪殘忍至極,僅是一幅幅血腥的畫麵就令人作嘔。可笑的是,她倒有機會親自體驗一番,如果以後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也隻能用筆墨記錄了吧!說不定流傳下來的酷刑畫麵就是她的“傑作”!


    金寶苦笑了聲,下意識地別過頭去,她才不願意分分秒秒受他折磨,精神上的摧殘遠比痛快一刀來的致命。


    “怎麽,現在知道怕啦?”侍衛擺弄著那柄利刃,緩緩走向金寶,執起刀尖挑起她耳邊的亂,“你若老實交代,或許我會向皇上求情免除刑罰,這麽個水靈的姑娘,麵上開個駭人的口子,以後誰還敢要你啊!”


    金寶不屑地昵向他,譏諷道:“廢話少說,我沒什麽好交代的,辦完你家主子交代的事趁早走人!”


    侍衛眼神一凜,臉頰上的肌肉突突跳動著,陰鷙地瞪著故作鎮靜的金寶:“你真以為拔掉舌頭就能了事?皇上這麽吩咐隻是撫慰佳人芳心,你出言不遜辱罵聖上,死一百回也不嫌多,還妄想活著從王宮走出去?”


    金寶心下一顫,愕然看向冷漠的侍衛,驚恐地雙眼再難掩飾滿心慌亂。見狀,侍衛咧開厚唇得意地笑了起來,猛然送出的匕輕鬆地斬斷金寶頸間披散的長。


    “唔,果然很鋒利啊!”侍衛驚訝地吹了聲口哨,在金寶眼前來回比劃著,“用這把刀將你淩遲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從哪兒開始好呢?看你這手臂瘦的沒有多少肉,還是先在你臉上剜個洞吧……”


    “住手!”金寶再也存不住氣,聲嘶力竭道,“風景睿乃一國之尊,你竟敢違抗聖旨動用私刑?你這是犯了欺君死罪!”


    侍衛楞了一下。隨即仰天大笑:“皇上怎有心思理會你這潑婦是死是活。我隻需用你地舌頭複命。至於我樂不樂意放你出宮。誰能管得著哪!”


    令人毛骨悚然地笑聲響徹整座刑房。金寶隻覺陣陣寒意從胸口湧向四周。每個毛孔像是結了層冰。稍一觸碰便會四分五裂。侍衛身後地兩名官兵對此已是見怪不怪。風景睿地行事作風向來狠絕毒辣。他地貼身侍衛要是心慈手軟反倒不正常了。


    侍衛察覺到金寶地恐懼。笑得更是開懷。他用刀背拍了拍她地臉頰。忽而斂起笑意咬牙道:“說。你是不是琉璃國地探子?是否意圖刺殺皇上?”


    金寶怔了一怔。原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她地說辭。即使那名總管認出亭亭是風景文地舊愛。風景睿仍認定她是琉璃國地探子。然而。風景睿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處處提放琉璃國地報複。卻不曾想顏傾城已與棠涵之聯手。更不知曉司馬宇成一心推崇風景川。


    麵對狡猾地敵人。說得越多漏洞越多。金寶莫名其妙地反問道:“誰不知道琉璃國二十年前就滅亡了。你地腦袋裏裝地都是糨糊嗎?”


    金寶守口如瓶。侍衛什麽線索也問不出來。氣急敗壞地扯著她地頭。迫使她抬起頭來。掄起匕對準她地咽喉砍去。


    金寶望著漆黑的房頂,眼前盡是顏傾城各種各樣的表情,無論是燦爛的笑容還是深情地注視都令人難以忘懷。忽然,金寶隻覺眼前一黑,濃稠滾燙的血液噴灑在她臉上。一切來得如此突然,沒有任何知覺,甚至沒感覺到一絲痛楚。


    原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離死別天人相隔!


    不知過了多久,將金寶送入地府的“牛頭馬麵”總算停了下來,粗魯地一把抹去她臉上的血跡,不耐煩地嗔道:“起來,別裝死了!”


    金寶唇邊地血還是溫的,方才“牛頭馬麵”背地她很舒服,突然被丟在地上一時還不適應,努力睜開雙眼盯著那道黑影,皺眉道:“沒錢打點就要被歧視麽?拜托你拿點專業精神出來好嗎?黑燈瞎火陰風陣陣,好歹也要把我送到閻王殿吧!我要是迷了路耽誤閻王大人收工,追究起來我可是會實話實說的哦!”


    對方很無語地搖了搖頭,抬腳踢了她一下,痛得金寶呲牙咧嘴跳了起來:“喂,你這貪官欺負新鬼,我一定要告到閻王那


    …”


    “鬼也會痛嗎?白癡!”對方拽拽地戳了下她地額頭,毫不客氣地號施令,“快走,先去冷宮躲一躲!”


    金寶忙著擦去臉上的血,越覺得對方地聲音甚是耳熟,摸到自己完好的頸項不由打了個寒戰,難以置信地歎道:“我究竟有沒有死?明明流了這麽多血,怎會沒有傷口?”


    “你是真蠢還是純真?”司馬宇成忍無可忍自爆身份,惱怒地扯下黑色麵巾,“我把你從老手裏救出來,早晚會被皇上覺,你若沒有本事藏身,現在就以死明誌吧!”


    “呃……是你……”金寶揉了揉模糊不清的雙眼,沒好氣地嘟噥道,“看我被人欺負你很開心是麽,我可是從鬼門關走一遭的,怎會怕那個狗皇帝!”


    司馬宇成東張西望不敢久留,拉著金寶步入無人看守的冷宮,邊走邊交代著:“王宮內外都是鐵騎軍,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將你送出去,你先在這兒躲幾天,皇上就算懷也想不到你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金寶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後腦勺,追問道:“你該不會把那家夥殺了吧?還有,你怎麽向皇上交差?”


    “那種嘍死不足惜,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司馬宇成不以為然地應了聲,“至於你嘛,找塊豬舌頭交差便是!”


    金寶倒吸口氣,歪著腦袋苦思冥想:“這樣行得通嗎?會不會太大了點?風景睿不是這麽好騙的吧!牛舌頭呢?汗,應該也不行的……”


    司馬宇成貓腰潛入一座宮殿,硬將金寶塞了進去:“現在不是討論豬舌頭還是牛舌頭的時候,皇上找不到老必定起疑,我最多隻能拖延兩天。風景川已去通知顏傾城及早攻城,這兩天我會見機行事送你出去,實在不行就等他們攻進來趁亂逃走。”


    眼看司馬宇成轉身就走,金寶忙不迭地拉住他:“亭亭,你想辦法救救他吧,風景睿一定不會善待他的……”


    司馬宇成稍作停頓,頭也不回地說:“希望你能體諒他的苦心,別這麽容易死!”


    “亭亭……”金寶喃喃地喚著,目送司馬宇成離開,掩上沉重的宮門,將僅有的一僂月光徹底隔絕。


    夜風拂起輕盈飄逸的床幃,金碧輝煌的龍床之上,兩具糾纏不休的身體如同在一望無際的大海裏沉浮,似是緊密交織卻又相隔萬裏。夜色已深,風景睿明亮的雙眸越顯得迷亂,逐漸粗濁的氣息為清冷的寢宮平添幾分曖昧。


    亭亭被他困於懷中,麵無表情地望著床頭精致的雕刻,無論他是溫柔或是狂暴統統不放在心上,如同行屍走肉不含半點感情。


    風景睿鐵鉗般的雙手肆意淩虐著亭亭雪白的身子,感覺到他不由自主的抽搐更是加重了力道。他凝望著那雙誘人的粉唇,情不自禁地用力吻下去,時而淺啄時而深吮,使勁渾身解數依然喚不起身下人兒的熱情。


    漸漸地,風景睿開始不耐煩了,他粗魯地扣住亭亭的下巴,讓自己更深地吮吸他的甜美。亭亭被動地接受,隻是毫無回應,儼然無意討好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風景睿一手禁錮在他胸膛,一手探向他的分身,唇舌之間的激戰愈演愈烈,誓要他呻吟出聲開口求歡。亭亭平靜地閉上雙眼,隻當自己是具屍體已無任何知覺。


    亭亭的淡漠極大程度地打擊了風景睿的自尊,他猛地推開亭亭,陰冷地注視著他。亭亭別過頭不看他,細嫩的胸膛布滿汗珠微微起伏,難以言喻的誘惑令風景睿難以自持。即使深知他心裏想的是誰,也不甘願就此認輸。


    風景睿強行扳過他的頭,居高臨下地蔑視他,冷道:“這就是你報答朕的方式?你是不是想讓那個丫頭死無葬身之地?”


    亭亭身子一顫,朦朧的美眸終於有了反應,他卑微地開了口:“求皇上放過她!”


    風景睿冷哼了聲,挑起他的下巴,怒道:“你分明是一副求死的樣子,反倒求朕放過她?”


    亭亭顫抖的唇微微開合,濃密的長睫在他臉上映出扇形的陰影,落到這步田地都是他的錯。無法忘懷懦弱的情人,連累真心相待的好姐妹,他本不該與風景文再有任何交集,偏偏一錯再錯直至被逼絕境。


    亭亭咬住唇,生生咽下喉間酸澀的淚水,半跪在風景睿麵前,竭力展出笑顏,極盡所能地取悅他。


    風景睿被他撩撥得熱血沸騰不能自已,整個人像是燃起火來,興奮得渾身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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