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趁人不備,帶著金寶悄然離開。/如今的形勢已掌控之中,甄氏宗親與貴族後裔一心想要立他為王,甚至還要拆散他和金寶,這讓他實在難以忍受。


    梅花莊的分堂畢竟不比守衛森嚴的王宮,以顏傾城的輕功躲過來回巡邏的弟子並不困難,甄伯父與雲中鶴居住的院落依然燈火通明,想必他們正在苦思對策。見狀,金寶不由自主擁緊了顏傾城,她隻是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使備受冷落也不曾抱怨過,但她絕不容許別的女人橫刀奪愛。


    顏傾城毫無留戀地下了山,雖然前路渺茫但他堅信憑借自己的力量能找到父母的安息之地。他們來到之前的礦場,金寶意外現監工們居住的瓦房,隨即示意顏傾城前去探個究竟,看有什麽用得著的東西。


    雜亂不堪的瓦房裏橫七豎八堆著空酒瓶,剩飯的餿味充斥其中令人作嘔,顏傾城皺了皺眉正要離去,卻見金寶驀地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太陽能手電筒。


    “這又是什麽?”顏傾城見識過數碼相機的神奇,對這支精致的手電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了它就不用火折子了,寶兒,你的世界真是無所不有啊!”


    金寶嗬嗬傻笑了兩聲,她不好意思說手電筒隻不過是最普通的生活用品,如果她把所見所聞統統告訴顏傾城,隻怕他的好奇心更重,非纏著她問個清楚明白。


    “這些監工是浮雲國人,對琉璃國的地形一定也熟悉,找找看說不定有什麽現!”金寶將老本行的精髓揮的淋漓盡致,嘴巴咬著手電筒,手腳麻利地翻開包袱尋找線索。


    顏傾城好笑地搖了搖頭,他的寶兒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她就像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令他情不自禁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手電筒的光亮照亮了整間瓦房,顏傾城現角落裏地那張桌子頗為整潔,上麵擺放著書本信件之類的東西,遂上前翻找了一遍,當真現了相當有用的琉璃國地圖。(.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寶兒,這有一張地圖,我們不必擔心找不到京城在哪兒了!”顏傾城開懷地抱起金寶,將地圖塞入懷裏,“快走吧,我們連夜趕路爭取早日抵達京城!”


    “好……”金寶關上手電筒,隨顏傾城奔了出去,秋刃山上的點點燈光漸漸遠離,京城距離他們還有好遠。金寶東張西望打量周遭的情形,忽然現木板車後拴著幾匹馬,驚喜地叫道,“傾城,你看,那兒有馬……”


    顏傾城喜出望外地應了聲。解開兩匹馬地韁繩牽到金寶麵前。不放心地問道:“寶兒。你會騎馬嗎?不如我們同乘一匹?”


    “呃……”金寶穿越之前地確沒騎過馬。但秦布曾教過她幾次。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金寶信心滿滿地接過韁繩。翻身躍上馬背。朝顏傾城做了個沒問題地手勢。勒緊韁繩**馬背大喝一聲。馬兒如同離弦之箭轉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中。


    顏傾城策馬狂奔緊隨而至。兩人歡笑對望。共同奔往目地地。拜祭過父母他們便能回到彩玉國開始新生活。金寶隻盼馬兒跑得再快一些。距離她地夢想更近一些。柔美地月光籠罩著他們。荒原上疾馳地兩匹駿馬仿佛也感應到金寶地心聲。載著他們飛速前行。


    不休不眠狂奔一夜。天蒙蒙亮地時候。顏傾城隱約看見了京城地殘。與雲中鶴所述地極為相似。金寶曾聽陳婆描述過京城地壯觀。如今雖已成為廢墟。仍能尋到一絲昔日地輝煌。金寶與顏傾城相視一眼。快馬加鞭趕至京城。卻見滿眼荒涼。到處都是骨瘦如柴艱難求生地琉璃國難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顏傾城和金寶將馬兒放歸山林。京城裏有許多鐵騎軍地將士們。他們大張旗鼓騎馬進京顯然行不通。偌大地京城黃沙肆虐。曾經金碧輝煌地樓宇皆已化為塵埃。偶有幾處保存完好地建築都成為了鐵騎軍駐兵地營地。普通百姓休想靠近。


    既是荒城守衛並不嚴密。顏傾城和金寶跟在勞工身後混進了城。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往來地路人漸漸多了起來。街道兩旁還有售賣雜貨地攤販。損壞不太嚴重地樓閣稍作修葺重新應用。多為衣食住行必需品地商鋪。


    置身於人來人往的市集,金寶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地琉璃國,百姓安居樂業與世無爭。孰不知京城恢複至今已耗費了二十年,生活富足的商戶過半都是浮雲國人,而幸存的琉璃國百姓多為他們的奴仆。


    顏傾城意識到這一點,未敢到處詢問王宮遺址所在,為了掩人耳目繞過條小巷,遠離了一間間熱鬧的商鋪,眼前盡是簡陋髒亂的貧民窟。不諳世事


    們天真無邪地在弄堂口玩耍,共享他們的歡樂時光,襤褸的孩子們,金寶頓覺心酸,然而他們的笑容卻是無比燦爛,如同耀眼的陽光溫暖了人們。


    顏傾城牽著金寶的手穿過弄堂,孩子們嬉笑著讓出一條道來,待他們走過繼續踢石子丟沙包。泥濘的小路、陳舊的瓦屋、斑駁的木門、晾曬在門口的破衣裳、夾著尾巴到處覓食的流浪狗,是貧民窟最真實的寫照。金寶在狹窄的巷內小心翼翼地緩緩前行,生怕碰壞了半敞的門窗,撞翻了晾曬糧食的繡筐。


    不知走了多遠,前方十字路口圍滿了婦人,她們拎著水桶扛著木盆靜靜等候,那口幾近幹涸的水井養活了數不清的人,居住在此的百姓誰也不敢浪費一滴水。如果失去了水源,他們沒有能力再去開一口井,隻能跑到郊外擔水,來回都要耗上一兩個時辰。


    幾名行動不便的老婦等候多時,已經撐不住了,虛弱地靠在牆上眼巴巴地望著那口水井,不時地往前挪動腳步。此情此景深深地觸動了顏傾城的心,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向水井,充當勞力為婦人們打水。金寶跟陳婆學的打水技巧也派上了用場,他們不停地打水交到婦人們手裏。雖然奔波整晚,渾身卻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絲毫不覺疲憊。


    操持家務的婦人們連聲道謝,在這裏,人與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了許多,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利益紛爭,有的隻是一顆善良的心。漸漸地,等候打水的隊伍僅剩幾人,她們都是年老體衰的獨居老人,堅持把便利讓給別人,從來不肯先行打水。


    “婆婆,都怪我們動作太慢,連累你等這麽久,實在抱歉啊!”金寶一邊打水,一邊向老婦人道歉,“待會兒我們送你回去,好嗎?”


    聞言,蒼老的婦人笑眯眯地望著金寶,掉光了牙齒滿是皺褶的雙唇一開一合,顫聲道:“小夫妻倆真是好心,你們會有好報的……”


    金寶羞赧地笑了笑,將水桶從井裏提了出來,望著滿頭是汗的顏傾城,心疼地卷著袖子拭去他的汗水。


    “不礙事的,我們先送婆婆回去吧!”顏傾城賣力地拎著水桶,金寶攙扶住走路晃悠悠的老婦,其餘幾名尚能拎得動水的婦人不好意思再給他們添麻煩紛紛散去。


    老婦顫巍巍地指著不遠處的一間瓦房,笑道:“喏,哪兒就是我家了,其實並不遠的。你們若是不嫌棄的話,晌午就在我那吃頓飯吧!”


    “謝謝婆婆的好意,我們還得趕路,就不打擾您了!”金寶哪好意思麻煩老婦,當即婉轉的回絕,“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千萬不要客氣!”


    “嗬嗬……”老婦開懷地笑著,拍了下金寶的手背,“都是自家人,你們才是客氣,好不容易回來看看,咱們可得好好敘舊呢!”


    老婦停下腳步,推開那扇破爛的門,向他們招了招手:“進來坐坐,別急著走!”


    金寶和顏傾城麵麵相覷,這位老婦怎會知道他們的身份,難道事有蹊蹺?轉念一想,老婦也有可能根據他們的穿著隨口說說,並沒有其他含義。進屋之後,金寶覺自己太過多慮,老婦與成千上萬的難民毫無區別,守著自己的幾尺之地艱難度日。


    老婦提起水桶倒進水缸,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兩張布滿灰塵的小板凳。金寶不忍見她忙碌,連忙搬過板凳扶著老婦坐在床上:“婆婆,您歇會兒吧!”


    “稍等片刻,我再去提幾桶水來!”顏傾城看了眼依然空蕩蕩的水缸,拎起水桶就要出去。


    “小夥子,快回來!”老婦探著身子用力喚道,“外麵不安全,別出去了!”


    顏傾城身子一頓,滿腹狐疑地轉過身來:“婆婆,此話怎講?”


    老婦示意他到身邊說話,顏傾城和金寶乖乖地坐了下來靜待下文。老婦和藹的笑容打消了他們的疑慮,虛弱地顫音直抵心房:“你們是流落在外的貴族後裔吧,這次回來祭拜祖先?”


    顏傾城和金寶點了點頭,暗歎老婦料事如神,老婦似是看出他們心中所想,緊接著說:“鐵血將軍死後,特騎軍軍心大亂,咱們總算喘了口氣。


    這數月來,陸續有人前來祭祖,不過都找不到當年的墓**,隻得抱憾而歸……”


    “這是為何?”顏傾城心下一驚,匆忙追問,“婆婆,請您明示!”


    老婦沉吟片刻,垂歎道:“二十年前的墓**已被鐵騎軍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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