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循著顏傾城的視線望去,林中空無一人,隱約聽見響。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人物不知是敵是友,空氣中彌漫著清新淡雅的花香,與顏傾城身上的味道竟有幾分相似。


    顏傾城顯然也留意到這一點,心裏困惑更深,這種香氣與其說是美化自身的點綴,不如說是使人漸漸中毒的迷香。研製出這種特殊迷香的人正是他的叔父顏禦醫,當初金寶在“尋芳園”做侍女的時候,顏傾城假扮的“月娘”便是用這些奇異的花草泡澡。金寶之所以對此產生抵抗力,正是因為顏傾城不忍心傷害她,早已在她飲用的茶水中加入解藥。


    顏禦醫研製的迷藥配方知者甚少,除了雲前輩、霍老莊主和顏傾城,恐怕沒有幾人知曉。顏傾城陡然想起什麽,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抹模糊的身影。


    “是名女子……”金寶訝異地輕呼出聲,牽著棗紅駿馬的窈窕身影看著像個女人,待她漸漸走近金寶不禁扭頭看向顏傾城,驚異於他們相似的外貌,忍不住脫口而出,“她該不會是你的……”


    迎麵而來的女子輕靈脫俗,如同九天玄女未曾沾染一絲塵世氣息,白晢瑩潤的肌膚透著寶石般的光澤,柔亮的長發映襯著絕美的容顏,愈發顯得清麗迷人。她的眉目之間似有柔情萬種,波光流轉的美眸含著笑意,遂使天地失色萬物皆驚。


    金寶好像回到了初見顏傾城的那一刻,難以言喻的震撼讓她久久回不過神。美到極致的女子嫣然一笑,徑直走向顏傾城輕啟朱唇,毫不遲疑喚道:“王兄,琪兒等你好久了!”


    王兄?金寶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位美女,難怪她與顏傾城如此相像,原來是有血緣關係!不過,聽她喚聲王兄,金寶倒覺得鬆了口氣。顏傾城欠了欠身算是回禮,他不曉得這名女子的身份,索性沉默是金。


    這時,四處尋找顏傾城的雲中鶴和霍老莊主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連忙飛奔而至,雲中鶴惶恐地向顏傾城賠罪:“微臣與好友敘舊,怠慢了少主,請少主治罪……”


    “少主,郡主,既然你們已經見過麵了,霍某就再介紹了!”霍老莊主向顏傾城和美女行了個禮,笑意吟吟地說,“你們是表兄妹,血脈相連自然能夠認出彼此。”


    “郡主?你說她是容珞王妃的侄女?”雲中鶴是個存不住話的人,心有疑惑就要問個清楚明白,“難道除了甄氏宗親,容氏一族也幸免於難?”


    “你這閑雲野鶴。說話還是這麽沒有規矩。”霍老莊主難為情地向美女解釋道。“郡主莫怪。這老家夥曾經被人打個半死。腦袋裏麵都是糨糊。”


    美女莞爾一笑。明媚地雙眸燦若星辰。毫不介意地向雲中鶴問候道:“容琪見到王兄激動不已。未來得及拜見雲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豈敢。豈敢……”雲中鶴隨即羞紅了臉。連忙回禮。“微臣慚愧啊……”


    霍老莊主爽朗地開懷大笑:“郡主蒞臨鄙莊。想必咱們也該下山恭迎甄氏宗親了。野鶴啊。你送郡主和少主回去休息。再到山下與我會合!”


    雲中鶴攬住顏傾城。無論如何也鬆手:“少主。微臣建議你也留下來等候宗親吧。畢竟多年未見。他們也是你地長輩……”


    顏傾城回頭看向金寶。心有不舍地說:“寶兒。你跟我一起去吧!”


    雲中鶴瞥了眼金寶,不悅地嘟噥著:“少主,甄氏宗親風塵仆仆舟車勞頓,出於禮節,還是等到日後再為長輩引薦寶兒姑娘吧!”


    “這有什麽關係,寶兒是我的妻子,怎就不能與我一同去見長輩!”顏傾城毫不理會鬧別扭的雲中鶴,牽著金寶的手徑直走下山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霍老莊主及時拉住雲中鶴,示意他不要跟少主爭執:“野鶴,我陪少主去見宗親,你送郡主回去休息!”


    “不用勞煩雲前輩了!”容琪幽幽地望著顏傾城和金寶的背影,笑道,“我總不能撇下宗親先行上山,方才隻是上來探路罷了,兩位前輩,我們同去恭迎吧!”


    “既然郡主堅持,那就一起去吧!”霍老莊主轉身追向顏傾城,在前方為他領路。雲中鶴鬱鬱寡歡地牽著容琪的馬,悄聲抱怨道:“少主被這女子蠱惑,隻想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竟忘記了自己的使命!若是甄氏宗親看到他這樣子,定會失望透頂!”


    “雲前輩……”容琪美眸流轉,笑吟吟地看向雲中鶴,“王兄在外漂泊多年,一時無法適應也是情理之中,他一定會成為琉璃國的明君,你就拭目以待吧!”


    是,


    ”雲中鶴被容琪的自信折服,對這位素未謀麵地郡增,不由惋惜道,“少主如果早些時候遇見你,也不至於甘於平庸,更不會忘卻複國大業!”


    容琪微微一笑,打量著嬌小的金寶,不以為然道:“現在也不晚啊!”


    甄氏宗親依然保持二十年前的原貌,無論是從穿著、語言、動作都沿襲了王室的傳統。這些年近花甲的老者看到顏傾城,皆是痛哭流涕,痛斥風氏一族的暴行,哀悼君王與王妃的早逝。其中不少人都認得戰績赫赫地雲中鶴,爭先恐嚇讚揚他的傑出表現。


    雲中鶴深感欣慰,得到甄氏宗親的肯定,即使再受二十年的苦也值得。霍老莊主聲情並茂地敘說著雲中鶴與鐵血將軍較量的情形,以及他與少主在彩玉國不堪回首的經曆。


    “這位姑娘怎麽稱呼?”容琪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金寶沒留意到她什麽時候已經來到身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郡主叫我寶兒就好!”


    容琪點了點頭,笑道:“寶兒,好可愛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哪!”


    金寶再見容琪,仍不禁為她的美貌驚豔:“郡主是傾城地表妹,容珞王妃的侄女,一定知道許多關於王妃的事吧!傾城非常想念他的父母,未能與他們朝夕相處,是他今生最大的遺憾!”


    容琪傷感地垂下眼簾,歎道:“二十年前那場戰亂,毀了無數人的幸福,他們原本擁有富足的生活,敬愛地親人,卻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王兄貴為天子,卻要忍受痛失雙親流浪異鄉的苦難,雲前輩絕世修為忍辱負重艱難求生,琉璃國的王室貴族平民百姓,諸如此類的淒慘遭遇不勝枚舉。”


    “姑母逝去的時候,容琪尚未出生,僅從父母長輩那裏聽說她地事跡。眾所周知,琉璃國是礦藏大國,並不適宜種植糧食,隻能以物易物跟彩玉國和浮雲國換取。在曆代君王的治理下,百姓衣食無憂小有富餘,容氏一族是僅次於王室地貴族,也是曆代王妃的首選。姑母天資聰穎心靈手巧,繪畫刺繡編織地手藝更是無人能及。”


    “為了改變現狀,讓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姑母經常走訪民間,傳授他們各種手工技巧。時至今日,幸存地百姓依然懷念姑母,供奉她的牌位上香祭拜。


    她的賢良淑德為世人稱頌,也使王室的地位更加牢固。君王感激姑母對琉璃國所做的貢獻,對她寵愛有加從未再立妃子,王兄是他們惟一的骨肉,也是王室惟一繼承人。”


    “容珞王妃真了不起!”金寶發自肺腑地讚歎道,“君王用情專一實屬難得,恐怕隻有容珞王妃才做得到!”


    “其實,容氏的女子都有能耐讓她的愛人忠貞不渝!”容琪微揚紅唇,自信滿滿地笑道,“因為我們值得每個男人用生命去愛!”


    容琪的自信使她充滿魅力,金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當然,有幸娶到你們的男人怎會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世上最完美的女人當屬容氏女子,不知寶兒姑娘有沒有聽說過?”容琪溫和地笑容讓人無法抗拒,“我這麽說雖有自大之嫌,但卻是事實呢!”


    金寶實事求是地搖首道:“抱歉,我沒有聽說過,但從你和容珞王妃來看,便知此言非虛!”


    “的確如此,可見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容琪不著痕跡地諷刺道,“凡事都講求匹配,好馬配好鞍是自古不變的道理。卑賤的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隻會讓人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你說是麽?”


    容琪的笑容依然燦爛,隻是她的言語另有含義。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金寶,這位貌若天仙的郡主來意不善。初次見麵的兩個女人互相敵視,原因無他,隻因她們是情敵。


    容琪將金寶的沉默作妥協,繼而又道:“剛才我已說過,曆代君王的王妃人選都是容氏女子,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王兄是琉璃國的君王,而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王妃,我一眼就能認出他來,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你若不想自取其辱,在甄氏宗親宣布我成為王妃之前,還是趁早消失為好!”


    金寶靜默片刻,冷笑了聲:“表妹,你想嫁人想瘋了吧,居然打起表兄的主意!即使我和傾城尚未訂婚,我也不會聽你從中挑撥!”


    金寶無視容琪難以置信地表情,從容地轉身離去,不忘善意地提醒一句:“我奉勸你別總想些不靠譜的事,近親聯姻會導致下一代畸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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