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力保顏傾城和棠涵之,司馬宇成無奈之餘隻得應允|有王室成員才有資格冠以當朝皇帝名為風景睿,如此推斷風景川必是王室中人,且與風景睿的關係相當密切。


    顏傾城回想從前百感交集,大難不死流落街頭的風景川化名風影,寧願做個普通人,也不願回到浮雲國。可見,陷害他的人絕非心狠手辣的鐵血將軍,鐵血將軍隻不過是奉命行事,不然,他怎麽敢對王室成員動手。那麽,指使他的人是風景睿嗎?司馬宇成連聲大叫要殺了風景睿為好兄弟報仇,看來,浮雲國境內已經有此傳言。


    風影向顏傾城與棠涵之拱了拱手,拉著不情不願的司馬宇成匆匆離去。棠涵之感覺到風影並無敵意,落落大方地放他們走。顏傾城得知風影的真實身份,苦思冥想浮雲國王室貴族之間的糾葛,一時難以理出頭緒。


    察覺到巨大波動的華天香趕到山林,眼前的一切足以令他目瞪口呆,急切地詢問棠涵之有無受傷,愧疚不已地單膝下跪:“下官該死,救駕來遲,世子殿下請賜下官死罪……”


    “好了,快起來吧!”棠涵之俯身扶起自責不已的華天香,微笑道,“你為了我險些豁出命去,難道非得讓我看你送命才甘心麽!九小姐她怎麽樣了,還有那位亭亭小姐……”


    提起亭亭華天香就嘴歪眼斜,甩了甩頭從實道來,將亭亭冒死通知金寶的英勇事跡複述了遍,憤憤不平地看向倒地不起的那幫探子,恨聲道:“誰是孔武?卑鄙小人,看我不親手殺了他……”


    華天香雖然無法接受性別混淆的亭亭,但他倒也沒有把他當成外人,最起碼是同行的夥伴。尤其是亭亭這次救了大家,更要幫他出口惡氣。官兵們翻弄著將士們的身體,指著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家夥叫道:“就是他,孔武在這兒……”


    滿臉是血神誌恍惚的孔武搖頭晃腦地看了眼華天香,痛苦地揉著酸脹的太陽**,含糊不清地嘀咕著:“老子要吃肉,老子要喝酒,小妞呢,快點過來……”


    風影和司馬宇成打傷了他們的腦袋,這些人已經跟白癡差不多了,別說想起剛才生了什麽事,就連自己是誰也不曉得,隻能無意識地叫嚷幾句。孔武喊得都是他平時掛在嘴邊的話,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


    華天香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幹淨利索地拔劍刺向他滿是油水的腹部,頭也不回地擁著顏傾城走遠了。


    顏傾城留在縣衙養了兩天傷,身體恢複良好,堅持要求世子繼續趕路。苦熬十五年沒有立過半點功績的知府護駕有功,順利獲得世子嘉獎,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把。當然,他務必要遵守與華天香的約定,對那晚生的一切緘口不言。


    金寶忙著照顧顏傾城和亭亭。沒有深究那晚地經過。她不去問。知情人自然也不會說。棠涵之為他們重新準備了兩輛舒適地馬車。成功擊退浮雲國地探子使他信心倍增。經過那晚他也確信王宮並未派人跟蹤。不然。怎會沒人現身相救。


    王室車隊在幽靜地林蔭道上緩緩前行。距離京城還有兩天地路程。除卻那場義縣血戰。一路走來也算順暢。車隊日間行駛。到了晚上便在各個官方驛站休息。別說有人打擾。就連鳥兒也不敢靠近。生怕得罪了手握劍柄麵色陰沉地萬年冰塊臉。


    華天香從官兵口中陸續得知那晚驚心動魄地場麵。世子冒險救出顏傾城。還曾與那司馬宇成激戰幾十個回合。最後關頭要不是神秘人物現身。世子能否安然回京不得而知。華天香越想越覺得窩囊。魔將傷了他地筋脈現在形同廢人。不僅無法擊退強敵。反而依靠世子保護。虧他還是彩玉國最有前途地青年高手。


    華天香心情不好。臉色隨之愈陰沉。金寶和顏傾城已經習慣他這模樣。見怪不怪絲毫未受影響。反觀隨行地官兵卻是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察言觀色。惟恐冰山迸頭破血流。


    午休時分。棠涵之與顏傾城席地而坐有說有笑。華天香雙手抱於胸前。冷峻地雙眸緊密地盯著周圍地動靜。仍是一副戒備狀態。官兵們誰也不敢放鬆警惕。手握長槍來回張望。整個車隊陰氣沉沉。隻有金寶現身地時候。才能看見一縷陽光。


    “亭亭……”金寶拎來茶水看望躺在被褥上地亭亭。“午飯是不是有些油膩?來。喝點茶吧!”


    “寶兒,你歇歇吧,這幾天辛苦你了!”亭亭勉強地笑了笑,有氣無力


    車窗坐了起來,“我果然是個累贅,隻會拖累別人,)f們就分開吧,你和顏少俠不要再管我了!”


    金寶倒了杯茶遞給他,從腰間取出精致的牛角梳,梳理著他如雲般的及腰長,好笑地調侃道:“怎麽?進京買了宅院就想撇開我們啦?我還記得你說隨時歡迎我們騷擾呢!”


    亭亭抿了口茶水,蒼白的雙唇略顯濕潤,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偏偏要這麽說,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任我差遣了。其實,我並不需要同情,我知道自己命賤,注定沒有好日子過。”


    “呸,胡說八道!”金寶扯了扯他的頭,佯作嗔怒:“你再這麽作踐自己,我可就不理你了!”


    亭亭扭頭看向金寶,淒然笑道:“謝謝你,我的好姐妹,我這輩子也忘不了有人真心對我好過。寶兒,祝福你和顏少俠永遠幸福。”


    金寶放下梳子坐在對麵打量著他,一本正經地說:“亭亭,你這幾天不對勁哦,一點兒都不像你了。


    每次說話都是這種腔調,像是生離死別似的。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亭亭垂下眼簾一言不,姣美的麵容毫無生氣,就像將要凋零的花朵,對這塵世沒有任何留戀。金寶不曉得他為何這般難過,身體上的創傷已經痊愈,他糾結的心緒仍然沒有解開。


    “你看,冰塊臉像個石雕一樣杵在那邊,那樣子好笑極了……”金寶左思右想,利用亭亭的心上人刺激他,曖昧地笑道,“你知道嗎?冰塊臉看你受了傷,緊張地不得了,為你擦身敷藥,還親手殺了那個畜牲……”


    金寶注視著亭亭不為所動的臉龐,急道:“亭亭,我幫你去搞定冰塊臉還不成麽,進京之後,哪怕把他打暈綁來,也要讓你們在一起……”


    亭亭長籲口氣,抬眼看向金寶,淡道:“愛,是勉強不來的。況且,我愛的人並不是他。”


    “啥?”金寶苦著小臉,開始懷念以往那個裝瘋賣傻的亭亭,突然想起亭亭曾經說過有段刻骨銘心的真愛,不由試探地問道,“你想起從前的那個他了?”


    “他……”亭亭身子一頓喉間酸澀,秀眉微蹙泫然欲泣,不停地搖頭,“不,我沒有想他,我早就已經忘了他……”


    亭亭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蜷縮起雙腿,雙手抱頭淚如雨下:“我沒有愛過任何人,從來沒有,沒有……”


    “好了,好了……”金寶手忙腳亂地抱住亭亭,連聲安撫道,“忘記他吧,永遠地忘了他……”


    亭亭依偎在金寶懷裏,雙肩微微顫抖,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許久,他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金寶為他掖好被子,憐惜地拭去他臉上的淚痕。


    “景文……”亭亭驀地抓住金寶的手,含糊不清地出夢囈,“不要離開我,你說過要與我長相廝守永不分離,你說過的……”


    亭亭一遍又一遍念著昔日愛人的名字,漸漸地陷入沉睡。金寶輕輕地掰開他的手,拉上窗簾,悄無聲息地下了馬車。


    景文?這個人就是亭亭朝思暮想的愛侶?為了忘記他沉淪於紙醉金迷的世界,將華天香當成他的影子?金寶心知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深深地傷害了亭亭,但她並不知道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果不是真心以對,亭亭怎會情傷至此!人世間總有太多無奈,真心相愛未必能夠長相廝守,惟有珍惜眼前人才能不留遺憾!


    王室車隊平安抵達京城,棠涵之進宮之前將顏傾城等人安排在城郊一處隱蔽的宅院,由華天香派兵日夜看守。棠涵之有意瞞過王室的眼線,正是為了顏傾城的自由考慮。王室麵對浮雲國的挑釁,一向采取消極的態度,甘願俯稱臣任人欺淩,如今鐵血將軍死因未名,巴不得找個替死鬼搪塞過去,又怎會保護毫無背景的市井小民。


    幽靜偏僻的宅院確實適合休養,顏傾城這幾日勤習內功心法,皮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開始著手計劃琉璃國之行。金寶身處京城,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尋思著見到棠涵之就向他告辭。亭亭渾渾噩噩睡了幾天,在金寶的勸慰下,終於想明白了,往事已矣,何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尋死覓活,他這些年已經夠苦的了,好不容易積攢些金銀財寶,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才不枉生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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