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人擅闖新房足以令人乍舌,但更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人幸災樂禍,儼然忘了自己也是秦家的一份子。走廊轉角,如花雙手抱於胸前,瞅著憂心忡忡的金寶詭異地笑著,眼角眉梢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得意,仿佛從此以後金寶隻能看著她的臉色過活。


    金寶怔了一怔,這節骨眼上怎就偏偏撞見這座瘟神?看她頤指氣使的樣子,莫非剛才那番對話被她聽見了?轉念一想,如果當真被她聽見,恐怕早就鬧個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了吧!如花一向見不得別人過得比她好,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很不幸,這樣才不顯得她可悲!


    況且,程心儀的大嫂即是秦流難以忘懷的夢中情人,如花看她自然也不順眼,平時無風都能掀起三尺浪,若是被她揪住小辮子,豈能善罷甘休?由此可見,如花很有可能隻是虛晃一招,試圖從金寶口中套出內幕。


    金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麵無表情擦肩而過,跟這種人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倒不如躲得遠遠地,眼不見心不煩。如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雙手叉腰轉過身來,麵向她的背影嘲諷道:“裝得倒是挺像,你這冒牌貨和那不要臉的**貨合夥混進秦家騙取家產的美夢恐怕要破碎嘍!”


    “大嫂,積點口德對你沒有壞處!”金寶咬緊牙關,盡量克製快要爆發的怒火,“今晚是小哥的新婚之夜,懶得跟你計較!”


    “誰是你大嫂?叫這麽親熱跟真的一樣!”如花不屑地啐了聲。冷笑著晃到金寶麵前,抬頭審視起她地五官輪廓。“真的假不了假地真不了,說吧。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破爛貨?披上綾羅綢緞就敢冒充千金小姐?”


    “胡說八道!”金寶心下一慌,故作鎮靜厲聲叱道,“你再胡言亂語無事生非,我就將你私盜秦家財產一事告訴娘去!”


    如花愣了一下,滿臉橫肉猙獰地抖動著。噴火地綠豆眼緊盯著金寶,咬牙切齒道:“好啊,看誰怕誰呀!好歹我也是秦家的大兒媳婦,我爹又是梅秀縣的知府,娘就算知道我拿了點東西最多隻是罵幾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但你就不同了,冒名頂替九小姐的罪名可不小哪!”


    金寶攥緊雙拳。冷眼昵向她:“你成天胡亂猜測,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如果真是這樣,我還得勸大哥帶你看看大夫呢!”


    “呦嗬嗬……”如花誇張地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若不是看過大夫。怎麽知道原來你是冒充的哩!是不是胡亂猜測,過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識相地話連夜帶著你的貴重首飾快點逃吧。免得被我打回原形丟人現眼!”


    大夫?金寶不禁聯想起為她看病的盧大夫,難道他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不過。即使盧大夫當真懷疑她的身份,也隻會向老夫人求證吧!如花捕風捉影費盡心思,誰要是中了她的圈套才真是蠢!


    一念至此。金寶索性豁出去了。攤開雙手無所顧忌地說:“那你快去找證據吧。不過我建議你不必這麽麻煩。直接去問娘不就得了。我是不是她地女兒。沒人比她更清楚。你大可以打著為秦家清理門戶地旗號。光明正大地調查我地身份。當然。我也不是那麽寬宏大度地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以後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也挺好地。”


    如花看她無所畏懼。反倒有些遲疑。就算這丫頭不是真正地秦茹。秦老夫人要是堅持將她認作女兒。其他人也說不出個不字。更何況盧大夫年紀大了難免記性不好。他地懷疑稱不上是證據。


    如花思量片刻。不敢貿然與金寶撕破了臉。畢竟還沒有十足地把握指正她是冒牌貨。於是話鋒一轉攻擊剛嫁進來地程心儀:“我是看不慣你處處偏袒那個胳膊肘往外拐地**貨。與人私奔也就算了。新婚之夜竟然勾引老相好私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簡直不把秦家放在眼裏嘛!”


    “小叔要是知道他地妻子紅杏出牆。該有多難過啊!咱們姑嫂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秋二公子和他地書童鬼鬼祟祟從後門逃走。我可都看見了。要不是顧及你和小叔地麵子。早就派人將他們五花大綁押進大牢了!”


    金寶心知再也瞞不過了。惟恐有人聽見引起誤會。連忙喝道:“心儀不是那種女人。你不要在小哥麵前胡說!”


    “紙是包不住火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花得意洋洋地冷哼了聲。扭著**漸漸地走遠了。


    金寶回頭看了眼燭光閃爍的新房,不禁搖首歎息,她隻盼著過了今晚一切都能風平浪靜,每個人順利地回歸到自己的位置。


    金寶整夜輾轉難眠,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天已破曉,金寶探身望向窗外,隻要有陽光的地方就有希望,她沒必要想得太多。


    “九小姐,九小姐……”荷花來不及問她醒了沒有,風風火火地破門而入,上氣不接下氣地奔到床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金寶心裏咯噔一下,顫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慢點說……”


    滿頭大汗的荷花指著新房的方向,語無倫次地說:“八少爺整晚沒進洞房,誰也沒見過他,管家通知老夫人了,少爺少奶奶們都趕過去了,還不知道是咋回事……”


    話音未落,金寶披上外衣箭一般地奔向新房,雙手顫抖地推開房門,隻見程心儀依然蒙著蓋頭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荷花說的沒錯,秦布確實沒有來過。


    “心儀……”金寶的腦袋一片空白,步履蹣跚地走到程心儀麵前,顫巍巍地掀開她的蓋頭。“你,你就這麽坐了整晚……”


    麵無血色地程心儀茫然地望向窗外。失去焦距的雙眼欲哭無淚,整個人就像木偶不笑不哭也不動。金寶憐惜地擁住她。依偎在她身邊不停安慰:“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把小哥找回來……”


    “該走地是我,不是他……”程心儀聲音沙啞,虛弱地歎道,“我不能連累了他。我欠他的已經太多……”


    程心儀掙紮著想站起來,無奈麻木地雙腳已經不聽使喚。金寶急忙起身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卻見菜花愁容滿麵地衝了進來,望著她們急道:“娘在廳堂問話,九妹,你和弟妹也來聽聽吧!”


    “找到小哥了嗎?”金寶忙不迭地反問了聲。“他是不是昨晚喝醉了啊?”


    菜花看了眼程心儀,為難地搖了搖頭:“是不見了,管家在書房找到了他留下的書信。娘正在看呢!”


    金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攙扶著程心儀跟在菜花身後。心情沉重地走向廳堂。短短幾分鍾的路程,仿佛足足走了幾年之久。寂靜的廳堂沒人吭聲。秦老夫人捧著那封簡短地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油煎火燎難以平靜。


    “娘。弟妹來了!”菜花硬著頭皮喚了聲,看見秦老夫人點了點頭,逃也似的躲到角落再也沒有出聲。


    兄長嫂嫂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憔悴的程心儀,隻是歎氣也不說話。金寶深吸口氣攬著程心儀勇敢地麵對秦老夫人,眼角餘光瞥到忍不住偷笑的如花,心裏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秦老夫人合上信箋放在桌上,麵無表情地望著程心儀:“布兒說他出門幾天,你可知道他會去哪兒?”


    程心儀有氣無力地搖頭,咬著嘴唇不知如何開口。尷尬的沉默使人心慌,秦老夫人輕歎了聲,繼而又道:“昨天晚上你見過別人嗎?”


    秦老夫人語氣平淡,像是閑話家常一般。金寶明白這句話的分量,程心儀若是實話實說,以後就再也別想在秦家立足了。


    “娘,昨晚我去找過小嫂子!”金寶毫不在意眾人地眼光,朗聲道,“女兒一時好奇,跑到新房去看熱鬧,若是壞了規矩請娘原諒!”


    “小茹,這兒沒你的事,找個位子坐下吧!”秦老夫人強壓怒火,目不轉睛地盯著程心儀,這個女人非但不懂感恩,還逼走了她的兒子,這口怨氣讓她如何咽得下。


    “對不起……”程心儀身子一軟跪在地上,洶湧地淚水奪眶而出,“是我的錯,我……”


    “娘!”金寶擋在程心儀麵前,淩厲地眸子掃向等著看好戲的如花,誠懇地向秦老夫人解釋,“事情不像您想地那樣,女兒這就為您講明一切,千萬不要受人挑撥冤枉無辜之人!”


    “哦?”秦老夫人瞥了眼心虛氣短的如花不由起疑,雖然仍在氣頭上,還是說服自己冷靜下來,“布兒這孩子真是淘氣,都已經是成了家地人,還這麽任性……”


    程心儀體力不支,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眼明手快的蘭花忙扶起她掐著她的人中:“八少奶奶,醒一醒


    “快送她回房休息,好生伺候!”秦老夫人就勢找個台階下,吩咐丫鬟送走程心儀,向金寶招了招手,“小茹,跟娘一起散散步吧!”


    金寶應了聲好,扶著秦老夫人步入後院。如花惴惴不安地望著她們的背影,憤恨不已地拍向桌子,恨聲道:“該死的,差點兒就能讓程家的**貨永世不得翻身。這冒牌貨八成跟我前世有仇!”


    秦流撣了撣長衫甩袖而去,不忘諷刺幾句:“自作孽不可活,報應啊報應!”


    “你這沒良心的!”如花瞪著她的相公,氣得火冒三丈,“還不是惦念著那個老**,我跟了你十年,給你生了女兒還落不著一句好……”


    秦家人惟恐避之不及,沒人跟這潑婦搭腔。就連同一戰線的大嬸娘也攙扶著二叔公匆忙離去,這麽大件事她可不想攙和進來,免得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騷。如花一個人在廳堂鬼哭狼嚎,除了路過的鳥兒瞅她兩眼,秦府上下都當她是透明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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