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渝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或者說不止一個夢,是很多個夢。


    他夢見自己生出了一頭白發,穿著一身白袍。


    重點不是這樣。


    重點是,他在床上,一張非常陌生的床,一顆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不停地蹭著他,一雙作怪的手探入了襟間。


    他似乎是阻止了,又似乎是欲迎還拒,最後那顆腦袋的主人還是吃了他的豆腐占了便宜。


    他反倒是把人抱得更緊了。


    又是另一個畫麵,那個背景,他該怎麽形容呢?


    有點眼熟了,像是學校的宿舍。


    還是床,隻不過這張床,擁擠了些。


    他和一個女孩在擁擠的床上相擁而眠。


    他低頭看,想要去看清楚那張臉,然後他也看清楚了。


    那一刻他有點失言,但又恍惚覺得理所應當。


    是蘇南梔。


    場麵又是一轉,這次的地方就更加眼熟了。


    是他家,是隔壁那個房間,蘇南梔睡的那個。


    相差無幾的場景,他們緊緊相擁,理所當然,短發的小姑娘甚至趁著關了燈猝不及防親了他一口,臉上的一口。


    江北渝:“”


    像猝不及防被人塞了一塊奶糖。


    類似的場景還有不少。


    這些畫麵又恍惚熟悉得像他親身經曆過一般,那頭白發,那身長袍他從來沒有過,但那張臉,與他是一模一樣。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場極其瑰麗的夢魘當中,並且甘願身臨其境,感同身受。


    就是那麽一瞬間,江北渝突然想起了某件事,算是幾個月前,他有段時間晚上頻繁夢見擾人清夢的豔鬼,偏偏每次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這困擾了他好一段時間,請來的小保鏢信誓旦旦說他身上沒有被鬼盯上的痕跡。


    江北渝那時候甚至想去看看心理醫生。


    但現在,小保鏢那張臉似乎自動填補上了。


    怪不得當初信誓旦旦說沒有鬼纏上他,原來是他自己在自我束縛。


    江北渝:“”


    那隻能說明,他很早之前,就起了齷齪的心思。


    江北渝像是在一汪深潭裏沉溺了許久才終於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第一感受就是胸口有些沉。


    他下意識動了動手,一片滑溜。


    江北渝:“?”


    他很遲緩地低了一下腦袋,隨即隻看見一顆毛絨絨的腦袋隨著他胸口的起伏而微微撼動,他的手,上下動了一下,那種與肌膚接觸的手感,他碰到了一跳較寬的帶,下意識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中間似乎有扣。


    江北渝沒有多想,而且他的動作比腦子快上許多,扣子解開,有彈性的帶子往兩邊撤,他瞬間摸到了大片的光滑。


    就是這一大片光滑的手感,讓江北渝動作一頓,他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


    而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他頭皮都跟著炸了。


    一雙手停在那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江北渝:不敢動。


    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為什麽這個時候他身上會有一個小姑娘。


    也沒有人可以告訴他,身上那種軟綿綿的觸感是什麽。


    他真真正正成了一條擱淺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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