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趕路,蕭俊終於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


    殘磚瓦礫,焦木破帛,一片廢墟,那“碧月山莊”四個大字已然擊碎,整個家園,唯餘下那結實的圍牆。


    “哇……哇……”原出傳來了烏鴉的哀鳴,淒涼,冷清。


    蕭俊目睹此景,耳聞此音,不由得蒼然淚下:“這就是我的家?這就是我的家?”


    他心情難受,狂笑起來:“哈哈……,你們這些畜生,把我的家毀成這樣,我一定要把你們挫骨揚灰,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哈哈……”


    聲音之大,宛如驚雷,在群山中回蕩。


    一陣大笑把心中的憤怒發泄出來之後,他開始在瓦礫中搜尋。


    一個錦囊,一個心形的錦囊。


    他跑過去,慢慢地蹲下,輕輕地把它從瓦礫中拾起。


    “娘”蕭俊睹物思人,淒然道:“您為什麽丟下孩兒呀?孩兒現在好想好想你們呀。”


    他輕輕的撫摩著錦囊,繼續道:“娘!您還記得嗎?那次我病了,您親自去請大夫,大夫看了一下說無能為力,你連夜又到山神廟求菩薩保佑,又給我做這個錦囊,我本來一直都帶在身上的,這次出去因為怕丟失,就放在家裏。哎!娘,你們現在去了哪裏?現在孩兒的病已經好了,你顯顯靈吧,保佑我早日找到仇人,替你們報仇呀!”


    他將錦囊納入懷中,站起來繼續找。


    眼前白光一晃,他發現了一個劍尖,這是他爹的劍,他敢肯定。


    蹲下去輕輕將劍上麵的磚頭、瓦礫扒開,把劍拾起來,上麵血漬尤存,他用手把劍上的血漬拭去,舉著劍道:“爹,沒想到您空有一身絕技,仍逃不了這劫難,我一定要為你們報仇。”說完又在瓦礫間翻尋。


    片刻一個劍鞘也到了蕭俊手中,他把劍慢慢地**鞘,緩緩地道:“爹,娘,你們看著吧,我一定會用此劍將仇人手刃的。”


    他拿起劍,慢慢站起來,繼續往裏走。


    當他到後花園時,看到的景象是百花凋謝,草木枯黃,亭台盡皆被毀,三個墳堆呈現在他眼前。


    “蕭氏夫婦之墓”特別刺目。


    蕭俊加緊步子,長跪於地,眼淚順腮而下:“爹――娘――”


    默默地跪了一陣,深深得叩了三個頭,移膝跪在哥哥墳前。


    “哥,你還沒有教我輕功呢!那次我差點死在老怪物手裏,都是你不好,你們怎麽就走了,什麽都不留給我呢?”


    雙膝又移到姐姐墳前。


    “姐,你沒有教我劍法,我不怪你了,不過你走了我可要怪你了,你走了就沒有人跟我比劍,不然我一定可以打贏你,讓你學狗爬。”


    “好了,現在你們都走了,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以後要我怎麽過呀。


    今日哭過以後我不會再掉眼淚了,在大仇未報之前我不會來此見你們了,直到我把所有的仇人殺光了提他們的腦袋來祭你們。”


    說著,他右手持劍而立。


    一陣風吹過,拂起他的頭發,飄起他的衣襟,他把頭一甩,迎風而去。


    從此他踏上了天涯追凶的路。


    身上業已破損的藍衫已易為白衫,腰上係著一根藍色的腰帶,頭發也用一根白綢纏繞,左手提著那柄“分光”劍走在官道上,風姿卓絕,容光煥發。


    羨煞多少少男少女,商人行客,他們具將目光投注於蕭峻身上。


    “咦,那小子手上的不是分光劍嗎?”一個微小的聲音在他身後道。


    另一個聲音回答道:“不錯,那劍正是蕭老兒的分光劍,不知那東西在不在他身上。”


    先前的聲音道:“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師兄,那小子步法沉重,不似個高手,我去將他抓起來好了。”


    話落,身子一躍,落到蕭俊前麵。


    蕭俊雖然不會利用體內這股強大的內力,但是耳朵卻很靈,他早已將他們的談話聽清楚了,見前麵落下個頭纏武士巾,腰係白帶的棕衣人,假裝驚詫退了一步,然後道:“你們要幹什麽?”


    那人笑嘻嘻得道:“不幹什麽,找你問兩個問題。”


    蕭俊也哈哈一笑道:“不幹什麽?問幾個問題?哈哈……有趣,有趣!”


    那人見他有意戲弄他,怒道:“小子!老子問你是看得起你。”


    蕭俊“噢”了一聲道“那我倒很榮幸嘍,能得‘老子’垂詢。”


    “小子,你是找死!”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蕭俊身子一偏,躲過一掌道:“你這人真有趣,看得起我怎麽又打我呢?”


    那人氣得臉通紅,呼呼兩掌又告打出。


    蕭俊沒有來得急避開,“啪啪”兩掌印在身上。


    “啊!”那漢子被震飛丈外,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蕭俊卻稍稍後退了三步才拿樁站穩。


    “師弟,你怎麽了?”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一個和倒地漢字著裝一樣的漢子。


    “師兄――”地上的漢子掙紮道:“我――受傷了,這小子――他好深的內力……“


    那被喚作師兄的道“師弟,你沒有弄錯吧?這小子能有多深的內力?”


    蕭俊走過來,不悅道:“喂,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沒有,還打不打了?不打的話,我可有幾句話要問你們。”


    聽了著幾句話,那師兄怒氣上升,喝道:“你小子有什麽資格問老子的話?敢情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呼”地站起來。


    蕭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繼續道:“你們是什麽門派的人?”


    “你不配知道”說話間身子一晃,已到蕭俊麵前,“去死鬼。”


    一隻巨掌,攜著一股沉重的掌風朝蕭俊襲來。


    但見蕭俊腳踩中宮,身子微縮,右掌平推,此時他隻感覺一股灼熱的力道湧向自己,全身酥軟,後退三步癱倒在地。


    “轟”兩人結實地對上了一掌。


    那漢子被震飛兩丈開外,昏死過去。


    顯而易見,這局誰都沒有占到上風,平分秋色,不分軒輊。


    旁觀之人看他們打得驚心動魄,誰也不願染指此地,盡皆退避三舍。


    調息片刻,蕭俊第一個站了起來,他雖然不懂得運用內力療傷,但仗以神醫的深厚內力護體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走到先前受傷的漢子身前:“你們知道我手裏的劍是誰的嗎?!”


    那漢子仍然滿臉駭容的望著他。


    簫俊見他不回答便喝道:“說!你們都知道些什麽”


    漢子顫聲道:“這劍是……是簫劍秋,簫老莊主所有……”


    “你們還知道些什麽”


    “我們……我們還知道碧月山莊前段時間莊園被毀……簫氏家人全部被殺……”


    簫俊冷笑一聲:“全部被殺……哈哈哈……還有什麽全部說出來!”


    “我們也隻是道聽途說而已,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還請大俠饒命呀……”幾乎是哭喪著說出來的。


    簫俊想知道更多一點家人被殺的情況,現在見有點線索自然不肯放過:“你們知道是誰幹的嗎!?……”


    此時兩個漢子都爬在簫俊跟前:“我們真的是道聽途說,你就把我們當屁一樣放了吧……”


    臉上表情驚恐不定,不似說謊。


    “你們什麽都不知道,那剛才口裏所說的東西是什麽?!”


    那被喚做師兄的漢子答道:“是血龍圖……”


    “血龍圖?!”簫俊有些疑惑,他根本沒有聽說過。


    那漢子見他疑惑的表情甚是驚疑:“江湖盛傳的血龍圖你不知道嗎??”


    簫俊想就此了解一下江湖形式便不緊不慢的道:“血龍圖是怎麽回事?”


    那久未開口的師弟為了能及時離開,將情況娓娓道來:“血龍圖是一張羊皮圖紙,圖紙上麵記載了一個武林前輩留下的寶藏和秘籍的地址,得者便可學得絕世武功,雄霸天下,一統江湖。即使不練武功,得到裏麵的寶藏同樣可以富甲天下。”


    簫俊聽完暗自忖道:“要是我可以得到此圖,那麽報仇不就是易如反掌了?”


    “果有此事?”簫俊仍有些置疑。


    那師兄接過來:“武林盛傳就是如此,我們也不敢妄自定奪!”


    簫俊這才楊手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那師兄起身抱拳道:“謝謝少俠不殺之恩,敢問少俠貴姓?”


    簫俊淡淡的道:“簫氏遺孤,原碧月山莊少莊主!”


    那漢子先是一驚,見簫俊坦然相告也自報家門:“我們師兄第是點倉派弟子,在下張守春。”


    指著地上的漢子道:“他是在下的師弟韓立國。”


    簫俊抱拳回禮:“幸會。在下尚有事待辦,再會!”


    張守春忙拱手道:“再會!”


    簫俊交劍於右手,邁步而去。


    “師兄,你說那小子身上有沒有血龍圖?”韓立國爬起來朝若有所思的張守春道。


    張守春苦笑:“師弟!別作非分之想了,要是他懂得運用自己體內的真力的話,你我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均無奈的搖了搖頭,相互攙扶著消失的官道上。


    且說簫俊走後便有兩個身穿鯊皮衣,手持魚牙刀的人一直緊隨其後。


    待走到一條山道的時候,簫俊突然一個轉身。


    兩個尾隨其後的鯊皮衣人皆後退一步,提刀戒備。


    簫俊嘿嘿一笑:“兄弟,跟了這麽久,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呢?”


    邊說著邊向兩人靠近:“哎,兄弟我一個人走還真的是好寂寞呀,來不如大家一起走吧!”


    那兩漢子似是怕他出什麽花招皆閉口不答。


    簫俊仍嘻嘻一笑道:“怎麽?兄弟是聾了還是啞了?還是又聾又啞呀??”


    左邊的漢子終於開了腔:“誰聾了?誰啞了?你小子才又聾又啞呢!!”


    簫俊左手忙擺道:“噯,你錯了,我不聾也不啞,你***是又聾又啞,而且瞎!”


    剛才開口的漢子滿臉漲紅,揮刀就朝他砍來:“小子,你找死!”


    簫俊右手舉劍輕輕一挑,將刀擱住:“兄弟,先不要打,把你們的來意先說出來吧,免得打了以後我還不知道是什麽回事呢?”


    “廢話少說,今天老子就是要你狗命!”魚牙刀撤開再次砍來:“劉七,快我們速戰速決!”


    旁邊的漢子也揮刀砍去:“恩,我們今天要是把他交給幫主,肯定是大功一件呀!”


    簫俊也湊熱鬧:“是的,不錯,宰兩個送給閻王爺,也好幫襯他的生意,哈哈哈!”


    撥劍在手,後躍一步,避開兩人一擊,冷冷的道:“你們很幸運,今天本少爺第一次用劍,也是第一次和閻王爺做生意,你們呢,嘿嘿,自然也就是第一批犧牲品了。”


    兩人見他撥劍在手,忙單刀護胸,前後一個將他夾在中間。


    “本少爺還有事,你們快點,別耽誤本少爺時間。”說著一劍已經劃了過去。


    “當!”劉七用刀擱上了他的劍,隻覺手臂一麻,刀子也沉了下去。


    “史忠!快助我!”劉七將全身力氣即於手臂之上,仍改變不了局勢。


    “劉七,你先穩住,我來了!”史忠向前邁出一步,揮刀超簫俊後麵砍來。


    “你們當真要本少爺把你們送給閻王爺不成!”口裏雖然說的輕鬆,可手裏卻不敢怠慢,將左手劍鞘擱開史忠砍來一劍,右手將劍撤回直取史忠前胸。


    史忠想不到這一劍來得如此之快,忙用刀鞘去擋,同時身子後躍。


    “當!”


    “啊!”史忠左手緊握住右臂,站立丈外。


    原來在簫俊那一劍即將刺至胸口時,他用左手劍鞘擱擋,雖然擋開少許,但劍勢不變偏刺在他右肩之上。


    就在這一刹那,劉七的刀已朝他後腦勺砍到。


    簫俊連施“猛虎回頭”“懶驢打滾”讓過一刀。


    劉七一刀砍在地上,新知要遭,也一招“懶驢打滾”滾開丈外。


    簫俊翻身站起,舉劍欲刺,見人已在丈外,張口罵道:“媽的!跑得還真快哦,來嚐嚐爺爺為你準備的這套‘鬼手劍法’吧!”


    說著雙腳前後開立,右手舉劍,左手食中二指輕拂劍身。


    “雲破天開!”


    隻見那劍尖夾著一道劍氣揮灑而出,飛沙走石,襲向劉七和史忠,二人呆若木雞,尚未反映過來皆已中胸中劍。


    劉七左胸中劍,已倒地氣絕,劍在劉七倒地時**了史忠的右胸。


    “鬼手……劍……法……果然……偽莫如深……本人……雖死無憾……不過……鯊魚幫……不會……不會放過你的,浩大江湖……將無你容身之地……”


    史忠驚恐無比,身子搖搖欲倒,口角溢出一口逆血。


    簫俊仰天長笑:“鯊魚幫算什麽東西,別說本少爺要遊遍江湖,而且到時還要踏平你鯊魚幫,把你們這些王八蛋殺個片甲不留!”


    史忠冷笑道:“你小子……還真……的很狂妄……可惜我……沒……有機會了,不然……我還真想看看你……虎落貧羊的……狼狽樣呢……”


    簫俊是個倔性子,將劍撥出的同時點了他身上幾處**道:“本少爺沒有讓你死,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從懷中摸出幾顆藥丸交到他手裏:“這是幾顆續命單,內服外用,給我好好的活著,看你鯊魚幫是怎麽覆滅的吧!”


    不再理會,徑自向山上走去。


    日暮,黃昏。


    青山寺。


    寺內有一尊麵目全非的大佛像,佛像前仍燃點著香燭。


    一個白須老和尚正在拜佛念經。


    簫俊跨步入寺,老和尚尤似未覺,自顧念經。


    他也不便打擾,就坐在寺門口無聊的扔著小石子。


    約頓飯功夫,老和尚坐禪念經完畢,朝簫俊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喧了聲佛號道:“小施主來了這麽久,可知扔了多少小石子?”


    本是丟石解悶,渾然不知會有此問,抬頭一看,見老和尚左手上串著一串佛珠避而不答反問道:“老和尚,你每日禮佛誦經,玩珠子,可知手上的那串珠子有多少顆?”


    老和尚一愣,半響才道:“阿彌佗佛,小施主才智過人,老衲自談不如!”


    簫俊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大大列列的提劍走了進去:“老和尚過謙了,你這裏有沒有鋪位呀,可否讓在下借住一晚呀?”


    老和尚道:“小施主幸運得很呀,老衲師弟今日化緣未歸,正好可以住下。”


    簫俊見老和尚處處以禮相待,忙施禮道:“那就謝謝大師了,還沒有請教大師法號?”


    老和尚道:“老衲元清,師弟元正,敢問少俠大名?”


    “晚輩姓簫,單名一個俊字,初出茅廬的小輩,籍籍無名,俠字更是無從談起。”


    頓了頓又道:“這寺裏就住你們師兄弟嗎?”


    “是的!”


    指著廟堂左邊的門道:“小施主請隨老衲來!”


    領他進入一個廂房:“蔽寺簡陋,沒有什麽條件,還請施主見諒!”


    簫俊忙道:“謝謝了!大師能收容晚輩已是感激不盡了,哪能有太多的奢求!”


    停了一會又道:“不過在下肚子有點餓……不知道大師這裏可有吃的?”


    元清道:“老衲這就去給你拿來!”


    “謝謝大師!”


    簫俊謝過大師,這才注意廂房內的陳設:這是一間很大的廂房,但是陳設確是簡單之極,僅有一床而已。


    正在納悶,元清已端來一碗食物,熱氣騰騰:“簫施主,請慢用!”


    簫俊高興的接過碗,定目一看,吃驚不小:“大師,這是……”


    元清驚愕一下,支吾道:“施主你放心吃吧!”


    原來碗裏盛著的是一塊塊的肉,金黃黃、油澄澄的,好香又好看,肯定好吃。


    簫俊夾一塊肉放入口味道:“恩,好吃!”


    笑笑朝元清道:“大師您煮狗肉蠻拿手的,教教我好嗎!”


    元清忙擺手解釋:“這是老衲師弟煮的,老衲不會,老衲不會。”


    “大師別急!”簫俊又夾了塊肉放入口中嘻嘻笑道:“我看大師入佛還沒有多久對世間俗物還如此熟悉,吃香喝辣,挺滋潤的嘛!”


    元清辯白道:“老衲入佛已三十年有餘,俗物紅塵已忘得一幹二盡!”


    口中說著,雙掌已灌注真力,準備出手。


    簫俊看在眼裏,記上心頭:“不對,在下認為你入佛不到一年,而且以前定是江湖上聲名大噪之人。”


    看看四周空空如也的廂房:“這廟是你們霸占而得,廟內原先應該有十幾個和尚才對,而且現在他們應該都已經還俗,或是得到了好的安頓,將這裏的變故隱而不公,我猜得應該沒有錯吧,大師!”


    說著又將大塊肉放進口裏,抹了抹油膩的嘴巴。


    元清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所言不錯,老夫並非和尚,這廟內原來的確有十三名和尚,他們也的確被我強迫還俗,不過老夫都是給了他們很好的安置,讓他們將此事守口如瓶。”


    簫俊吃完那碗狗肉,放下碗,從床上站起,漫不經心的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動手了,在下若敗了,任你宰割是自不待言,若你不幸落敗……”


    元清橫掌於胸:“為奴、為仆,是殺、是宰,悉聽尊便!”


    “好,前輩果然豪爽!在下用劍,三局兩勝。”


    一聲‘前輩小心’劍已帶鞘點了過去。


    “這一劍來得好,小兄弟,何人門下,說出來或許可以避免一場撕殺!”


    簫俊劍勢不變,笑而不語。


    雙方對鬥二十餘招,簫俊一劍襲空,元清身子一躍,拂袖輕揮,一股內家罡氣直撞過來。


    “波!”勁氣直撞在簫俊胸口,大退六七步,撞在牆上,胸口血氣上湧,一口逆血順喉而出。幸好體內有鬼手神醫的內力護體,不然早就命遊九冥了。


    元清得理不饒人,又一掌斜劈過來。


    簫俊身子一偏,那一掌已經印在牆上。


    “轟!”石牆應手而裂,粉末俱下。


    元清收回一掌,緊接著雙掌疊出。


    簫俊左手壓胸,右手持劍,一招‘雲破天開’已告施出。


    劍勢茫茫,如細雨,似輕霧。


    元清雙袖猛揮,舞出漫天掌影,重重疊疊,滴水不漏,他之所以檔而不避是因為簫俊的劍出鞘。


    “吟!”劍已出鞘,劍勢乘虛而入,抵在元清“膻中”**上。


    “第一局前輩你輸了!”


    元清哭喪著臉:“不錯!”


    簫俊撤開劍,元清此時也從袖中摸出一把尺來長的破舊折扇:“老夫這次用扇,看招!”


    話落,折扇已橫掃過來,直取“乳根”**。


    簫俊長劍封扇,左手抓向元清右肩。


    兩人扇劍相對,互拆三十餘招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元清畢竟是久曆江湖之人,武功招勢也嫻熟,對拆幾十招後已顯占上風。


    簫俊雖有鬼手神醫的內功護體,但是不懂得運用,又加上招勢生疏,似要落敗。


    “嘭!”元清折扇打在簫俊胸口,反手一肘又擊在他的臉上。


    簫俊站立不穩,倒地移出了丈許。


    稍微調息一會,勉力站起:“此局在下落敗,第三局是最後的一錘子買賣,在下必會傾力一擊的!”


    元清也苦笑道:“小兄弟,老夫為了前途和命運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兩人重拉戰局,凝神戒備。


    “打!”


    “殺!”


    折扇一揚,飛沙走石,


    長劍一舞,狂飆四起。


    兩人一觸即分,元清折扇掃空,左手被長劍劃開了一道口子。


    眨眼間兩人又對拆了十餘招。


    倏地――


    兩人對上一掌,各已斜飛丈許。


    簫俊靠著體內功力護體,勉力直撐著沒有倒下。


    元清就沒有那麽走運了,身子已飛出廂房,碰撞在廟堂的石牆上滑落下來,折扇也脫手而飛。


    簫俊緩步走到元清跟前:“前輩,你輸了!”


    元清微微睜開眼睛,斷斷續續的道:“是的……為奴……為仆……是殺……是……是宰……請……請便吧……”


    簫俊將他扶起,從懷內摸出一顆藥丸納入其口中:“先把這個服下吧,然後在調息一下!”


    元清沒有啃聲,服下藥丸開始調息。


    簫俊此時感覺體內氣血沸騰,也忙坐下運功調息起來。


    盞茶功夫,兩人均已調息完畢,簫俊看了看元清:“前輩,在下想向你請教幾個問題。!”


    元清歎了口氣:“問吧,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簫俊將元清扶起坐到廂房內的床上:“在下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躲到這破廟裏?”


    “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殺。”


    “那你們又是何門何派呢?”


    元清又一次歎了口氣:“事已至此,老夫就不妨全告訴你吧!”


    “我們師兄弟乃是鐵扇門的傳人,鐵扇門一直不為江湖人所知,且一代兩傳,到我們已經是第十七代傳人了,老夫俗名張春寶,師弟李家俊。”


    頓了頓長舒了口氣:“其實我說這些已經有違門規,被叛了鐵扇門。”


    “你們為什麽會被追殺?”這才是簫俊最想知道的。


    “因為血龍圖!”


    簫俊很是驚異:“又是血龍圖?!血龍圖到底是什麽?!”


    “五十年前,江湖盛傳一句話‘欲一統江湖,唯得血龍圖’,當時眾說紛紜,說要是誰得到血龍圖,誰就可以練成天下無敵的武功,而且裏麵的寶藏也可以富甲天下。”


    “老夫當時也和你一般年紀,師叔也還沒有收下我師弟,我和師父、師叔三人浪跡江湖,目的就是尋訪血龍圖的下落。


    後來我們得知血龍圖在混世手中,為此我們開始找尋混世的下落。


    當我們得知混世在祁連山,我們就趕赴祁連山,沒有想到的是,等我們趕到那裏時混世和其他許多江湖人物都已陳屍山野,但是血龍圖卻不知所蹤。


    他神情有些激動,甚至可以看出他在回憶當時的情況時仍有些恐懼:“正當我們下山之時,從山下上來一群武林中人,向我們索要血龍圖。我們辯白無用,雙方大戰祁連山。


    我們三人寡不敵眾,師父為了讓我們幾個逃生,葬身祁連山。


    我和師叔雖然死裏逃生,但是從此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安靜日子。我們就這樣被人追殺了三十多年。


    後來終於在一座無名山下隱居,師叔也就在當時收了小師弟。


    平平靜靜的過了五年的田園生活,沒有想到一個無星月的夜,又殺出了一群蒙麵人。


    師叔機警,當時就讓我們隱入暗室,並交代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聲,也不要出來,師叔以一敵眾,最後不敵被擒。


    我們在裏麵看著師叔受刑真想衝出去和他們拚命,然而看著小師弟又放心不下,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師叔被他們帶走。”


    說道這裏已是老淚縱橫,悲痛欲絕:“可是我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而平靜,改名換姓仍然逃避不了追殺,直到年前我們來到這裏做了和尚才清淨至今。”


    “好了,不用傷心了,好好休息,以後隻要有我簫俊在,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張春寶拜倒在地:“謝謝少俠,謝謝少俠!”


    “不必如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們的事就是我簫俊的事。”


    次日一早,張春寶已打了一盆水進來,隻見他一身灰色勁裝,藍色腰帶,手腕扣上了一雙黑色的鐵甲護腕。腰間插著一把折扇,最有意思的是昨日的光頭今日好象生了黑發一般,額下的白須也染成了黑色,如此打扮和昨日相比好象年輕了十餘歲。


    “少主,請起來了。”


    簫俊聽到有人叫喚,坐了起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道:“這麽快就天亮了!”


    “是的,少主,請檫把臉吧!”


    簫俊看了他一眼,先是一愕,然後哈哈大笑道:“返老還童呀,有還俗了呀,哈哈哈,我都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讓少主見笑了。”


    簫俊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張春寶又把水端了出去。


    片刻有一碗熱騰騰的狗肉端了進來。


    簫俊笑道:“你都可以開狗肉煲館子了!”


    狗肉鮮脆可口,幾下吃了個盡光。


    “師兄、師兄,我回來了!”


    一個小和尚,灰頭灰臉的走了進來,一手提著一隻狗。


    見到簫俊先是一愣,然後朝張春寶道:“師兄,他是誰呀?!”


    “他現在是我們的少主人,快來見過。”


    小和尚很聽話,放下手中的死狗,跪拜道:“見過少主人!”


    “起來吧,不要這樣。”簫俊覺得這小和尚十分可愛,而且年紀又和自己相仿。


    “師弟把狗肉都烤好,把衣服收拾好,我們以後就跟著少主人走了。”


    簫俊忙搖手道:“不用了,在下目前情況和你們差不多,等過些日子我再來找你們,一起打天下。”


    離開青雲寺,繼續趕路。


    獨自走著,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曾說過書的夾頁中有一至寶。


    “哎呀!我怎麽會如此粗心呢!連此等大事都忘記了。”


    一念至此,又折回剛離開不久的那座小山。


    山中一切如故,他在師父墳前拜了三拜:“師父,弟子再次造訪,隻因沒有按師父要求將書中夾頁取出,不知它能不能幫我完成報仇大業。願師父在天之靈,保佑我早日找到仇家,為家人報仇雪恨。”


    言必,轉身走入屋內,將埋在地上的藥箱取了出來,揭開上層,把神醫仙書取了出來。


    他這才留意封麵很厚,而且很堅硬。


    又從箱中找出一塊刀片,小心的將封麵割開,裏麵是一個防水的紙包,上麵還有一層白色的粉末。


    “這層白色的粉末應該是毒物無疑,得用水將他衝掉。”


    端來一盆誰,服下兩顆避毒丸,將防水的黃色紙包放入水中,盆水立刻變成碧綠色。


    簫俊倒吸了口冷氣:果然是一種絕毒,幸未急於動手,不然就此引恨黃泉了。


    如此將盆水換了三次,水倒在地上,觸草即枯。


    更換到第五盆水時,水已經不再變色。


    輕輕的撈上來,放在桌上,慢慢的拆開防水紙。


    一張羊皮地圖已然顯露出來;


    一顆激動的心差點撞破胸口;


    “血龍圖!”簫俊驚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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