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市歌舞團的排練廳裏,隨著一陣悠揚的鋼琴聲,一群演員正在翩翩起舞。歌舞團的徐導演,正站在一旁指導。


    夏靜心是領舞演員,最重要的角色。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舞動著纖纖雙手,姿態優美。戲裏要求演員要微笑,心情舒暢。可是,夏靜心的心情沉重,麵部表情呆滯,連強笑都笑不出來。


    “停!”徐導演將手一揮,鋼琴聲嘎然停止。


    徐導演怒斥道:“夏靜心,你今天怎麽啦?一點也沒有進入角色,這場戲怎麽排練下去呢!重來!”


    “對不起!”夏靜心惶恐地說。


    “這是排練,跟真正演出一樣!表情要符合劇本的要求,自然、微笑。夏靜心,你是領舞的,一定要做到!”


    “是,徐導。”


    徐將手一揮:“重新開始!”


    鋼琴聲又起,一隊青年演員在夏靜心的領舞下,開始起舞。可是,徐導演一看夏靜心臉色呆滯,又十分不滿。她的眼睛,直盯著排練廳有大門,那兒,歌舞團的王團長,正陪著兩位警察走來。


    “徐導,讓夏靜心出來一下!”王團長說。


    “去吧!”徐導演朝夏靜心不滿地揮揮手。


    夏靜心走了出來。王團長領著他們到辦公室。倒了茶水後。就轉身出去了。


    黑蓮望著夏靜心。說:“你今天臉色不好。出了什麽事?”


    夏靜心搖搖頭。隻是問:“我爸爸拘留10天能出來麽?”


    “當然。不會超過。隻會提前地。”黑蓮說。“你能告訴我們。昨夜發生了什麽事情?”


    夏靜心一想到昨夜地事。淚水象斷了線地珍珠。淌了下來。


    “是不是發現了鍾君靈地可疑線索?”


    夏靜心點點頭。


    “什麽線索?”


    “女人,一個叫伊迪拉的外國女人。”夏靜心抹了一把淚水,“鍾君靈從h國進修回來後,最可疑的就是在睡夢中多次呼叫伊迪拉這個名字。昨夜。我住他那兒,他又在睡夢中呼叫這個名字。我再次追問他。這個女人是誰?他說是他在h國進修時的一個外國同學地妹妹。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對我撒謊,太氣人了,就打了他一耳光。他呢。象瘋了似的,回打了我兩耳光。刹時,我眼冒金星,頭暈目眩,但還是堅持一個人走回家了。”


    “他敢打你?”黑蓮感到奇怪。


    “以前他敢?我一腳將他踢到太平洋!”


    “可是,現在他敢了,特別是從h國進修回來後?”


    “是的。”夏靜心抹了一下淚水。“他夢中大叫伊迪拉這個外國女人的名字。還要這個外國女人不要走,陪他睡覺。我正想回家。一聽氣極了,就踢了他一腳。他很狡猾。不對我說實話。我火急了,打了他一耳光,他竟然凶相畢露,打了我兩耳光!”


    黑蓮默默地點點頭。


    夏靜心飲泣著,繼續說:“這個人,我總以為很了解他。因為他是我父親手下的研究生,勤奮好學,成績優秀。那些研究生中,男生都在追求我,他起先是很不顯眼地。他家是農村,穿戴差,經濟也差,就知道我喜歡玫瑰,天天買玫瑰花送我。下雨天,他就帶傘,到濱城大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等我。我感動了,才開始與他交往。我父親老是誇他,為人樸素,學習刻苦,很有才華。那一階段,他確實對我很好,我地父母也很滿意。可是,自從父親推薦他去h國進修二年後,回來就不一樣了,開始擺海歸專家樣子。特別不能容忍的是,他口口聲聲說,在h國二年,他埋頭鑽研業務,從未近女色。可為什麽回來後,睡夢中多次呼叫伊迪拉這個外國女人的名字?”


    小王插上說:“關於這個伊迪拉,他就說是他同學的妹妹?”


    “是地。但我觀察出來,不是!特別是每次同床後,他睡著後就開始夢囈般叫這個名字,還要這個女人別走,陪他睡覺!”


    小王問:“那你的判斷呢?”


    “我?”夏靜心想了一下,“絕對不是他的什麽同學妹妹,我判斷是他在h國勾引的外國女人!”


    “你的想法對他說了?”


    “沒有。”夏靜心搖頭,“我說出他在夢中喊伊迪拉,他就嚇壞了!”


    黑蓮說:“那他回來這麽久了,你發現他與這個女人聯係麽?比如:電話、qq、電子郵件等等方式。”


    “沒有發現。他有手提電腦,但放在他公寓裏。我想,他肯定有多個qq、電子郵箱,隻是沒讓我發現。”


    黑蓮說:“靜心,你是夏教授的女兒,我們相信你。可以告訴你,自從你父親手提的藍色小皮箱被掉包後,我們一直在懷疑他。當然,他出國進修之前,還是很優秀地。關鍵是去h國地二年,表現怎麽樣,你父親也不清楚。你想一想,他從h國回來後,有沒有什麽可疑的舉動。比如:和誰來往?有什麽新朋友?找什麽陌生人?或什麽陌生人來找他?他地信件、郵件,包括手機短信等等,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夏靜心想了一下,說:“鍾君靈沒什麽朋友,除了那些同事。有一次,我和他上街,回來時他說要去h國在濱城地獨資企業,夢華有限公司找一位朋友。他說這個朋友叫傑克韋森,是他進修時,在h國的大學裏認識的。我本來要和他一起去,後來手機響了,歌舞團找我,所以我就去歌舞團了。”


    黑蓮說:“我想起來了。這個傑克韋森是這家獨資曆企業的老板,六十多歲了,是個金發碧眼地老洋人,鍾君靈還是年青人。怎麽就結交老洋人了?”


    “不知道。”


    “除了這個傑克韋森,他還說過其他外國人的名字麽?”


    “有,名字很長,我記不住了。因為其中沒有女人,如有。我一下子就記住了。”


    “那他常去夢華公司嗎?”


    “很少。”


    “那他去h國在濱城的獨資企業夢華公司,除了找這個傑克韋森外。還找過什麽人?”


    “他沒說,我也不知道。”


    “其它還有什麽可疑點麽?”


    “沒有。”夏靜心問,“現在是不是可以肯定,是鍾君靈將我父親的藍色小皮箱掉包了?”


    “完全可能。”黑蓮說。“但我們還在調查。如果有了證據,我們會告訴你們地。”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鍾君靈出現了。他站在門口,望著裏麵的黑蓮、小王還有夏靜心,愣住了。


    “有事嗎?”黑蓮問。


    “我、我找夏靜心。”鍾君靈氣喘籲籲。


    “那好呀,過來。請坐!”黑蓮站起來說。


    “噢。王團長沒說好,我不知道你們也在這裏。你們先談。你們先談!”


    鍾君靈說著,將目光掃向夏靜心。他最擔心的。就是夏靜心將昨夜的事情告訴警察。轉身後退時,由於心裏慌亂,腳竟然絆到門邊,“撲嗵”一聲,摔了個嘴啃泥,眼鏡也飛了出去。他狼狽地伸手摸索,找到眼鏡後戴上,爬起來溜了。


    小王說:“黑隊,今天鍾君靈緊張什麽,太反常了!”


    夏靜心說:“你們不知道,他這個人做事就這樣,隻要緊張起來,就丟東拉西地,淨出洋相!”


    黑蓮說:“看起來,你對他還是很了解的。”


    “我們談戀愛都三年多了。他呀,天天泡在我地家裏,圍著我。人家一問,他就假意說是找我爸爸。現在想來,這事也怪我爸爸。當初,他沒有去h國進修的時候,有多好。我說東,他就不敢朝西。後來,他去進修,我責怪爸爸。爸爸和我交談時,說他太自私,利用自己是aw重大科研課題負責人,力推他去h國進修。誰也不知道,這個人到了h國,會不會變一個人。我說,我們這樣好好的,爸爸你幹嘛把我們拆散?我爸爸不語了,不知在想什麽。果然他這一進修回來,趾高氣揚,老是說自己是海歸派專家學者,對我的態度也完全變了。”


    黑蓮說:“這麽分析,你們關係地變化,實際上是從他進修開始。特別是你說的,他老是睡夢中喊伊迪拉,說明他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一般。難道他就沒有這個女人的照片?現在網絡這麽發達,難道他就沒有利用網絡進行聯係?”


    “可能有,但是他沒讓我知道。因為他回來也才半年,時間短,他很好隱藏自己的肮髒事。”


    “那麽,他去市裏的h國獨資企業,夢華有限公司找傑克韋森,就沒有告訴你公司的情況?”


    “沒有,我也沒問。”


    “好吧,那今天就了解到這裏,我們走了。”黑蓮說著,和小王站起來。


    “如有新情況,我會向你們報告地。”夏靜心說。


    夏靜心送黑蓮和小王到歌舞團門口,望著她們進入警車,開走了。


    夏靜心往回走,突然從旁邊鑽出了鍾君靈。她見了,嚇了一大跳。


    “你不是走了?”夏靜心說。


    鍾君靈說:“我怎麽能走?我在這兒等你,接你回去。”


    “我不用你接!”夏靜心生氣地說。


    鍾君靈陪笑說:“靜心,別生氣,昨夜我是在氣頭上,其實我是非常愛你地。這麽多年,難道你就沒看出來?”


    “算了,你還是去愛你的金發女郎伊迪拉吧!”


    鍾君靈一聽,臉沉了下來:“別胡說,這種事不能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是你害怕了!”


    “好了,說正事吧!”鍾君靈說,“我們家出事了!所以我才一直在這兒等你,可你出言不遜!”


    “誰跟你我們家?我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要嫁給你!”


    “好,好!我不計較。告訴你,媽地心髒病複發了,我早上去的時候發現,馬上送她去了我們濱城大學附屬醫院。”


    “啊,媽病了?”夏靜心大吃一驚,“你怎麽不早說!”


    “我怎麽早說?你和警察談話,我不好介入。我等你到現在,你又……”鍾君靈搖了搖頭,“快走吧!”


    夏靜心地心一沉。父親還在看守所,母親又心髒病複發住院,這日子怎麽過呀!她說:“等等,我去向徐導演請假一下。”


    說畢,他匆匆跑進去,一會兒又匆匆跑出來。鍾君靈打開車門,讓夏靜心鑽進去。他扶了扶那高度近視眼鏡,嘴角浮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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