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灰白頭發的高個老人,待陳胤丞進入衛生間後,立即拐到衛生間的後邊,那兒是爬滿三角梅這種花草的鐵柵欄。在靠衛生間的地方,有個小鐵門,已經事先被撬開了,攔住開門的三角梅的騰,沿門框被剪斷。那些被剪斷騰的三角梅,葉子開始焉萎。門隻是虛掩著,沒人覺察到而已。灰白頭發的老人推開小鐵門,鑽了出去後又關上鐵門,那爬滿三角梅的門,似乎又躲在花叢中,根本看不出來。外麵是一條小街,十幾米遠的地方,一輛出租車停在那兒。


    灰白頭發的老人沿車繞了一圈,看了看車。確認是他向朱明海借的那輛出租車,這才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放下手裏的密碼箱,鑽了進去。他坐好,正要啟動出租車,後坐上突然冒出兩個人,那男的一隻有力的手,牢牢地鉗住了他的手腕,另一支有力的手臂,夾住了他的脖子。


    灰白頭發的老人大吃一驚。眼光連忙往後一掃,見出租車後坐上坐著威風凜凜的一男一女。他知道事情不妙,掙紮著想脫身。不料那人手臂一用力,他立即不能呼吸,臉憋得通紅。


    “我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


    說話的人正是黑蓮。她和小王,一大早就跟蹤這輛出租車來到這兒,乘他去北海花園時,用準備好的鑰匙打開車門,藏在裏麵。


    “為、為什麽抓我?”


    “你說呢?”


    “我……”


    小王鬆開一支手,熟練地從褲腰上取下手銬,將他的雙手銬上。


    黑蓮又問:“你究竟是誰?是真正的老人還是化了裝的老人?你這麽早從北海花園裏鑽小鐵門,提出一個密碼箱,正常嗎?”


    灰白頭發的老人垂著頭,不敢回答。


    “去掉你地偽裝吧!”


    小王說著。一把扯掉那人地灰白假發。又一手撕下他地假胡子。原來是一個三十多歲地壯漢子。


    小王又打開密碼箱。那是一迭迭美元。陳胤丞救女兒心切。讓助手到濱城人民銀行取了十萬美元現鈔。


    “說吧。石金財。你是不是以為你安排巧妙。就可以蒙混過關了?”


    “你們知道我?”


    “為什麽不知道呢?”黑蓮說。“你是市疾病控製中心地消毒工人。因為賭博。曾經被公安局拘留過。有案底可查。這輛出租車是朱明海地。你向他借地。對嗎?”


    “你們怎麽都知道了?”


    “不知道會在這兒等你?”黑蓮嚴厲地說,“快說,被你綁架的陳胤丞董事長的女兒陳怡筱呢?”


    “在,就在我家的樓上。他、他們給她打了針,所以一直昏睡著。我家住在城郊西村,有一座兩層樓房的獨立院子。”


    黑蓮說:“小王,你開車。我們先去城郊西村,解救小女孩子陳怡筱。”


    “是!”


    小王坐在駕駛室,啟動出租車。朝城郊西村馳去。黑蓮在車上繼續審問石金財,事情地過程就漸漸清晰了。


    城郊西村是一片早些年開發的居民區,房子大都是自建二層的獨立樓房。石金財住在靠西麵的一幢,是他的父母二十年前申請地皮蓋的。當時地皮寬鬆,他家還圍了個院子,正好靠街道。後來,他學會了開車,就將院子外大門加寬,有時借到小車就將小車開回自家的院落。前些年。他想去開出租,可父母堅決反對。他的父親以前是防疫站的消毒工人,這工作雖然又髒又臭,可卻是事業單位,工資高,又旱澇保收。石金財從小書就念不好,整天貪玩,又是屬於獨生子女一代。當防疫站更名為市疾病控製中心時,由於老地消毒工人退休。就招收新的消毒工人。石金財就在父親的監督下去報名了,然後是麵試。石金財從小生長在一個消毒工人家庭,對衛生防疫消毒地知識聽多了,麵試成績優秀,就招進去成了一名消毒工人。


    可是,年輕的石金財對這份工作十分不滿意,老想改行。母親在世時,說市疾病控製中心是事業單位,在那當消毒工很好。父親更是說。他當消毒工一輩子。沒什麽不好。這工作是“鐵飯碗”,堅決反對改行。所以他改不成。後來,他父母托人給他拉線,介紹了一個從農村到城裏打工的大個女孩子,足有一米七十的身高,白白胖胖,沒念什麽書,但長得十分漂亮。女孩子家在濱城的偏僻農村,到城裏打工後,就一心想找城裏的對象。她見石金財身高馬大,足有一米八十,和自己很般配。而且家裏在城郊西村有一幢自己蓋的二層樓房子。女的很滿意,就住進了他的家。結婚後,他繼續當他地消毒工人,妻子在外資廠打工,母親在家當家庭婦女,料理家務。父親退休後,整天逛東逛西,與那些老人打牌談天,過得不錯。


    誰料到,幾年後一場疾病奪走了父親的性命。母親思慮交加,一年多後也隨之去了。石金財這時才真正成了獨立的人,沒有老人再來管他了。也是這個時候,他被那些狐群狗友拉下水,染上了賭博這個惡習。他越賭越大,欠債愈來愈多。病急亂投醫,他也不顧什麽高利貸了,能借到錢就行。他一心想將輸掉的本錢贏回來,其結果是越輸越多。那些專門為這些賭徒放高利貸的,都和黑社會有勾結。於是,黑社會的頭就放話,再不還錢,就要拿來他家的房子來抵債了。


    石金財走投無路,妻子知道後又大吵大鬧。好幾次吵架後,妻子將臥室門從裏麵關死了,不讓他進臥室睡,他隻能在旁邊的客房暫渡漫長的黑夜。這時,他地一個表弟叫曹寅興又來找他了。這個曹寅興個頭小,身材小,頭也小。可是,他那小臉上有一雙骨碌碌轉的小眼睛,顯示他大腦的靈活。他和石金財站在一起,不及他的肩膀高。他的全身力氣不如他的右手力氣大。可他的鬼點子多,起先拉石金財賭博,欠借後又憑三寸不爛之舌,唆使他借地下高利貸。當債務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時,這個曹寅興又給他出點子,搞綁架弄錢。


    石金財讀地書雖不多。但知道搞綁架是犯罪行為,自然猶豫了。


    曹寅興就說:“你不聽我的,那就等那些人來收購你這幢房子了。”


    這是石金財地軟肋。他一聽,頓時愣了。他知道,若不是黑社會撐腰,那些老板怎敢放地下高利貸?


    曹寅興又說:“表哥,我是看在我們是親戚地份上,才給你出這個點子,而且有朋友幫助你實施。“朋友?什麽朋友?”石金財狐疑地問。


    “反正你不認識。也不用問那麽多。我的這兩個朋友,與我肝膽相照,他們會幫你將人搞定。問題是。你要不要幹。”


    “綁什麽人?”


    “當然是有錢人了。”


    “那我做什麽?”


    “很簡單,你化裝成環衛工人,進入濱城大酒店地迎客廳地衛生間。那兩人將人搞定後,放入垃圾箱裏。然後你將垃圾小板車推著進入地下停車場,那邊有一輛車等你。你將人抱入小車裏,帶到你的家,然後放到客房。那兩人會給那人打針,所以被綁架的人隻會昏睡,這就不用你管了。到時。我會給你電話,你就到外麵的公用電話去打這個電話,要上幾十萬美元,錢就到手了。隻要錢一到手,你就立馬借輛車,將人帶到環城路,找個沒人的地方放下人,自己溜回來。估計此人從打針後,要四十八小時才會醒。而這時。你的發財計劃就大功告成了。”


    石金財歎道:“你怎麽會想得那麽周密?怪不得人家說你是小諸葛!”


    曹寅興歎口氣說:“唉!那些並不重要。我是想,當初我隻是想讓你活得精彩些,才介紹你去賭博的,哪知道你會陷得那麽深?你的運氣也是太壞了,否則,別人賭博多長時間,也沒你欠的錢多!我一想起這些,就內心有愧呀!所以,我不幫你。良心上就會一輩了受遣責!”


    “表弟。謝謝你有這份


    “這麽說,你願意幹了?”


    “沒有辦法。逼上梁山了!我反正隻敲他三萬美元,就足了。我賭博欠二十萬元人民幣,三萬美元就有二十四萬元人民幣,還掉二十萬元人民幣,我手裏還剩有四萬元人民幣,全給你,足夠了!”


    “傻瓜!人家都說你是傻大個,我還不信。看來,人家說得沒錯。”


    “我有什麽錯?”


    “表哥,告訴你,對方是富豪,你要多少,對方都無所謂。既然幹了,怎麽能隻要那麽一點點錢?”


    “依你看,我該要多少?”


    “幾十萬美元都沒問題。”


    “要那麽多幹什麽?隻要把高利貸還清了,我再也不賭博了!”


    “那也不能要太少!你若嫌多,就全給我地那兩位幫你的朋友!”


    石金財猶豫了一下:“那、那就要十萬美元吧!”


    曹寅興望著大個子石金財搖了搖頭,說:“隨你便吧,我隻能幫你。誰叫我們是親戚呢!不過,你若要幹,第一保密,第二,馬上去熟悉濱城大酒店那清潔工的作業。要化裝得萬無一失,不得有漏洞,知道嗎?”


    “行!”石金財答應了。


    第二天,石金財開始假裝找人,到濱城大酒店去觀察那個清潔工老頭地工作程序。


    很快地,他就將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這些日子,曹寅興經常來,過問這件事情。見石金財幹得不錯,自然喜在心裏。正好,石金財和妻子又吵了架,眼看就要發財的他底氣與以往不同,就一巴掌打過去。妻子愣了一下。結婚以來,不管怎麽吵,石金財從未動手打過她。這一打,她受不了,立即整理東西,賭氣回鄉下老家了。


    石金財要去追妻子,曹寅興一把拉住了,說:“表哥,不要去追了,打打電話就行!隻要你有錢,一求她準成。現在,她走了,你正好把這發財的事情幹了,也省得拖個尾巴。”


    石金財一想,也對,就打消了前去的念頭。


    當夜,曹寅興就帶著那兩個朋友來到石金財的家。他們四人開始謀劃綁架陳胤丞女兒陳怡筱的計劃。


    由於謀劃仔細,考慮周全,這次的綁架活動實施得很順利。那兩個人,化裝潛入濱城大酒店,跟蹤陳胤丞及女兒陳怡筱,見小女孩子約了女同學在迎賓廳,就潛入衛生間。正好,那天迎賓廳的人不多,上衛生間的人也少,給他們作案提供了有利地條件。陳怡筱進衛生間時,化裝成整理衛生間工作人員的歹徒就迎上來說:“小姐,幫個忙。我感冒了,聞不出這兩種香水味是不是一樣。你能幫忙嗎?”


    陳怡筱一看那人穿大酒店工作服,就沒有防備。她剛一聞,欲說什麽,可是已經頭重腳輕。那人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藥物手帕,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巴。陳怡筱立即全身癱軟,失去了知覺。於是,他們將陳怡筱抬起來,裝進那個垃圾箱,化裝成老清潔工的石金財就推出去了。到了地下車庫,那兩人的車停在那邊,將昏迷的陳怡筱抬入小車,就直奔石金財家的小院子。


    曹寅興早在那邊等候,他們將陳怡筱抬進客房。曹寅興讓一個歹徒打了陳怡筱一針後,就準備走了。在走之前,他伸出手要石金財化裝用的假發和胡子。


    “化裝用地東西給我。”


    “不行,我明天還要用!”


    “傻瓜,要用再去買新的!你想。大酒店的錄相,警察肯定調看了。化裝品重複用,警察一下就把你逮住了!”


    石金財聽了,將化裝用的東西裝進塑料袋遞給他。


    “還有,不準起邪心,碰那小姑娘。想要女人,掏錢去夜總會找,否則你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是,那是!”石金財連連點頭。


    曹寅興和那兩個歹徒走後,石金財看了看地小姑娘,一直在昏睡,就上街去買新的化裝品了。正好,路上遇到了朋友朱明海的出租車,就坐了上去。


    沒想到,他讓細心的梁馨玉給認了出來。而黑蓮接到白蓮的電話後,就趕回家中,見了梁馨玉。聽完梁馨玉的敘述後,黑蓮和小王馬上秘密約見了朱明海,從他那了解到了石金財地情況。馬上開始監視石金財,在他進入濱城北海花園時,潛入出租車。這一招真絕,結果將石金財連人帶髒款一並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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