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雲還真是強悍,這之後一直保持著不敗金身,沒給人看他笑話的機會。


    後來中途接了個電話,有事就先撤了。扈南歌硬是從他四平八穩的走路姿勢上,看到了腳底抹油開溜的味道。


    “大本命”不在,扈南歌對這個遊戲也有些興趣缺缺。


    張揚比較慘,他又拿不到第一,樂雲在的時候拿第一,還能庇護他一下。樂雲走後,他成了被欺負的主要對象。


    但張揚這次學聰明了,他不打電話了,他寧願當仆人。


    “來吧,隨你們怎麽奴役我,就是別想再看我笑話了!”張揚胸膛一挺,直接豁出去了。


    反正這幫家夥除了讓他跑跑腿,也不可能對他怎麽樣。


    就連張揚這兒都沒樂子看了,扈南歌頓時無趣,想撤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前輩,我晚上睡得比較早,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玩。”


    扈南歌看時間九點半了,果斷決定撤了。


    “啊,不再玩會兒?”大家夥兒挽留她。


    “不了不了,困了。”


    鄒怡幫扈南歌說話,“小時可還是小朋友呢,晚上十點之前通常都會上床睡覺,讓她先回吧。”


    “那行吧,小時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才能快點長高高啊。”一群所謂的大哥哥大姐姐親切對著小朋友說道。


    “切!我很快就會長高,比你們都高的!”小朋友-扈南歌不爽地切了一聲,拽拽地壓著帽簷離開了。


    扈南歌離開不久,韋亦也站了起來。


    “咦,隊長,你也不玩了?”


    “想起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大家都知道韋亦是大忙人,便也沒有挽留。


    扈南歌離開俱樂部休閑室不久,就發現有人跟上來了。


    她沒有回頭,繼續走,後麵那人就默默跟著,與她保持著五六米的距離。


    扈南歌站定,那人沒一會兒就跟了上來。


    “韋隊也撤了?”


    “啊,今天已經玩得很盡興了。”韋亦說。


    “韋隊很強大呢。”扈南歌感慨。


    “怎麽說?”


    “旁人遇到韋隊這樣的情況,多少都會感到窘迫和尷尬的,你卻是紋絲不動。除了你,其他人恐怕都做不到哦。”


    扈南歌總覺得麵前這個人有些古怪,也曾懷疑過他是不是那個老熟人。


    可先前那人站在她麵前,她什麽都看不到。


    韋亦則並非如此,雖是雲遮霧繞,隻要她想還是能看清一些東西的。


    但扈南歌並未因此放鬆警惕,僅憑這點並不能說明什麽。


    她能力被封印了,眼力還在,直覺還在。


    老熟人的氣息她很熟悉,她在韋亦身上嗅到了若有若無同類的味道。他不是老熟人,卻也有可能比他更為難纏。


    “這不算什麽。”韋亦注視著她說,“這隻是一個遊戲,既然是遊戲,我又何必真情實感呢?”


    是不必真情實感,還是根本就無法領會這些再細微不過的屬於普通人類的情感?


    “說得也有道理。”


    扈南歌點點頭,往奇跡隊宿舍方向而去。


    韋亦也要回宿舍。


    “在楓火戰隊待得開心嗎?”路上韋亦問她。


    “幹嘛?韋隊想挖牆腳?先說好,我可沒打算轉會。”


    “隻是尋常的關心。當然你如果願意轉會,那是奇跡隊的榮幸。”


    “多謝韋隊的好意,我在楓火很開心。”


    “是麽,那就好。”


    當晚,睡夢中的扈南歌忽然感到有一股力量捏住了她的脖子,全身也被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沒有掙紮,也沒有試圖想衝破這個夢境。


    夢裏她死死睜著她那雙大眼,不帶半點退讓和畏縮,與那股無形的力量對峙。


    直到快天明,禁錮住她的力量才消失。


    “小時——小時——”


    鄒怡拍喊著她。


    扈南歌驀地睜開眼,裏麵殘存的戾氣,將鄒怡嚇了一跳。


    “小、小時?”


    僅是這個眼神,就讓鄒怡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扈南歌眼底的黑暗迅速退去,轉而變為了被強行吵醒的不悅。


    “鄒姐,你幹什麽啊,我正做著美夢呢。”


    鄒怡晃了下神,有些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美夢,什麽美夢?”她下意識問。


    “夢見我飛起來了啊。”


    “小時,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很不對勁啊。”


    “怎麽了?”扈南歌帶點戒備地問。


    “你的床呲呲呲不斷在響,連帶著周圍的牆壁似乎都在震動,我還以為發地震了想把你喊起來,但你卻一動不動,無論我怎麽喊你你都不醒。而且你全身冰冷徹骨,一點溫度都沒有,就像、就像是……”


    死了一樣。


    這四個字,鄒怡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她現在越發覺得時珺不尋常,突然出現,厲害非常,身上還有這麽奇怪的事情。


    鄒怡昨晚上害怕得都沒睡著,遇到這種怪事她都不知道能和誰說。


    在沒根據前,有些話不能亂說,何況小時還是她隊友來著。


    看來不隻是她這邊加快了動作,天界那邊也已經等不及了。


    昨夜那樣的事情,扈南歌並不陌生。


    早在一萬年前,她就感覺到她的周遭存在一股陌生的可怕的力量,在她意誌力最為薄弱,或者精神出現一點點鬆懈的時候,它就會嚐試著去侵襲她。


    這股力量狡猾得很。


    有的時候會來硬的,一點點將她在意的東西全部奪走,強行逼她就範,好讓她折服在這股力量之下。


    有時候看硬來不行,就會想方設法勾起她內心的渴望。為她編織一個又一個虛幻的美夢,隻要她稍一沉淪,它便可以趁虛而入。


    扈南歌經常遊離在生死存亡邊緣。


    而這股力量又常與死神相伴。


    在扈南歌重傷之際,會加大力量想一舉吞噬了她。然而扈南歌這個人,身體越脆弱時,元神爆發的力量就越強大。


    即便是睡夢中,意誌與精神都堅不可摧。


    為了對抗那股力量,扈南歌在自己的元神上施加了最強的咒縛。


    萬年前,她與天界大戰,那股力量伺機想要吞噬她的元神,卻被咒縛所傷,差點和她同歸於盡。


    扈南歌身死神滅,靈魂被天界捕捉並關入了鎖魂獄內。而元神則消散於天地間,經過上萬年時光,才一點點重新拚湊完成。


    這些年這股力量都沒有再出現,她幾乎認為已經消失了的家夥,又回來了。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的存在,為的就是有一天讓你自食惡果。


    你和我,終究隻能存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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