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釗——”


    白日在太子宮看見這人時,扈南歌就想著這人可能會搞事。


    雖然他是許溪雲身邊的人,也暗戀孫靈犀,是她的一大忠犬。但扈南歌一開始並沒將他列入自己的黑名單,主要是原著中這人也沒怎麽招惹江秋雨,她對付他幹嘛?


    扈南歌雖然不喜歡那些瘋狂的舔狗,但他們隻要不亂咬人她是懶得理會的。在上個世界,舔狗一到二十多號,跟景有龍沒過節的,她都不算虧待。


    畢竟大魔女真要“虧待”某人,那也真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我沒找他麻煩,他反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陸釗武功很高,你如今沒了能力,怎麽辦,要喊其他人來幫忙嗎?”這裏可是太子宮,隻要吆喝一聲,禁衛軍們就會趕過來了。


    扈南歌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蠢貨也說了,這裏可是太子宮,那個陸釗怎麽會輕易就潛入到了她的寢宮?


    難道那些侍衛都是擺設?


    當然對於一些真正的高手來說,這些侍衛有時候確實不太頂用。


    “算了,我們恐怕還沒開始喊人,就已經死在他的劍下了。”


    “你打算自己解決?”大魔女雖然手段層出不窮,可如果那個陸釗一心要殺她,進來就動手,半句廢話都沒有,隻怕她也扛不住啊。


    “我可沒這樣說,我想看看他到底要怎麽殺我。”


    “啥意思?”小精靈不是很懂這話,但儼然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意思是他要殺就殺唄,我就站這兒任他殺。”


    “!!!”


    “這不是很有意思嗎?我好長時間沒玩過這種致命遊戲了,嗬嗬嗬嗬嗬嗬嗬——”扈南歌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低沉又變態的笑聲一點點從嗓子裏溢了出來。


    瘋了,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大魔女,你別開玩笑啊!陸釗為了他那主子還有孫靈犀,是真的恨你啊!一心想殺你的人,你以為像平時那樣耍嘴炮就能逃過一劫麽,你什麽時候這麽天真啦!”


    小精靈驚恐。


    大魔女該不會就這樣領盒飯吧?感到膩了,打算用這種方式就此退場?


    其他人做不出來,可放在大魔女這兒那是真不好說!


    畢竟她這樣一個人,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不是不可能!


    小精靈還想再勸,扈南歌卻已然朗聲道:“門外的客人,既然來了就請到殿內一敘——”


    “啊啊啊啊啊啊——”小精靈可怕地轉著腦袋,誰能告訴它這是個什麽狀況啊!


    外麵久久沒有動靜。


    扈南歌輕笑一聲。


    “哦?都到這兒了,卻不敢出來了嗎?”


    又過了一會兒,身穿夜行衣的潛入者翻窗進入了殿內。


    他蒙著麵,體型細長,站在那兒挺拔得就像是一棵青鬆。


    “陸侍衛。”扈南歌忽然道破了來人的身份。


    那人的確很吃驚。


    “你知道是我?”


    “白日本宮看見你跪在太子殿下的書房外,對你的身形有印象。”


    “……就憑這些?”這太沒有說服力了。


    然而扈南歌卻並沒打算為他解惑。


    “陸侍衛是來殺我的?”


    “你說呢?”陸釗死死盯著她,“你做的惡,不會都忘了吧?”


    “你是說孫靈犀?還是本宮的三弟?”這個三弟,說起來頗有諷刺的意味。


    “都是。”陸釗拔出了劍,指向了扈南歌。


    “在陸侍衛出手之前,本宮隻有一個問題,不知道陸侍衛願不願意回答?”


    “別耍花樣了,今日你逃不了。在你開口喊人之前,我至少有把握讓你死三次。”


    “嗬嗬嗬!”扈南歌卻笑了。


    “你笑什麽?”陸釗冷著臉問。


    “我在笑陸侍衛這個說法很有趣,每個人都隻能死一次,既然已經死了,那後麵死的第二次第三次又如何知道呢?”


    陸釗沉吟,爾後卻是將劍給收了回來。


    “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在陸侍衛心中,是公理正義重要,還是你作為屬下的忠心更重要?抑或是那一份從未言說的愛,最為重要?”


    扈南歌緩緩說著,沒有半點生命被威脅的緊張急迫感,仿佛她與陸釗不是在做臨死前的最後一番對話,而是在談論風花雪月。


    這是陸釗第一次正視麵前的女人。


    哪怕她過往是三皇子的賜婚對象,他未來的女主人,他對江秋雨這人也並不知道多少,當然也不關心。


    可他必須要承認,這個女人很有膽量。


    他很少看見過一個人在麵對死亡威脅時還能這麽從容鎮定的,而且看起來還不像是虛張聲勢。


    能做到這樣,不是她有所恃,就是她真的不怕死。


    可完全不怕死的人,可能嗎?


    她知道他來了,還主動邀請他進來,莫非她早已料到他會來刺殺,特地設下了埋伏?


    陸釗不動聲色打量著這個大殿,想查看這裏是不是有什麽機關陷阱。


    “哈哈哈哈哈哈——”扈南歌看出了他心裏的顧慮,朗聲笑了。“陸侍衛,別緊張,這兒並沒有什麽埋伏。你也不用懷疑我,因為我的確不會武功,而且手無縛雞之力。”


    她說這話時,還無比坦然地攤開了自己的雙手。


    陸釗的顧慮更甚了。


    扈南歌看他這樣,笑得更是無奈,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隻要你的劍輕輕往這兒一刺,我這條小命就交代在你手上了,待會兒你可以試試看。”


    “你讓我……試試看?”


    “對啊。”扈南歌笑得燦爛極了,一副“為什麽不呢?”的表情,讓陸釗一時都有些混亂了。


    到底是他不對勁,還是對方真有病?


    “不過呢,在這之前,陸侍衛是不是該先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


    陸釗猶疑了。


    “陸侍衛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想。”說完,扈南歌還老神在在端起了茶杯,不緊不慢品起茶來。


    “你問這個問題,是想說三皇子和孫姑娘罪有應得,是他們先招惹了你,而你隻是還擊?我如果將前者看得更重要,就不該出現在這兒,更不該殺了你為他們報仇,是嗎?”


    陸釗想到了那兩人,殺扈南歌的心堅決了不少,也不太在意扈南歌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了。


    隻要能殺了這個女人,就算將這條命折在這裏,那也是值得的。


    “可是,公理正義又憑什麽由你來判定?你說三皇子和孫姑娘做錯了,可在我眼裏的他們都是有情有義。就算真的有哪裏對不住你,也是最不至死。你如今不但擺脫了煞星之名,還成為了尊貴的太子妃,又為何要對三皇子趕盡殺絕,將他作踐到如斯地步?”


    “等等,你的邏輯好像不太對。”扈南歌本來不想接茬,等著他把話一次性說完。可這話在邏輯上一點不通,她實在是有點別扭。


    “第一次,我並沒有說公理正義由我來判定。作為一名受害者……哦,對了。不知道陸侍衛知不知道你的主子讓智讓和尚改我命格的事?”


    陸釗抿住了嘴唇。


    “看你這神情,應該是知道了?”


    “當時不知道,後麵知道的。”陸釗有點虛地解釋。


    在這件事上,三皇子確實做得不對。


    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他看不下去,有可能還會極力阻止和相勸,幹脆就沒讓他知曉。


    而陸釗最過不去的是,當他知道這一切後,什麽都沒有做。


    一個固然是他的身份,身為三皇子的侍衛,他怎麽能指責主子的不是?就算他說出去,也沒人會信,還相當於是背棄了三皇子。


    所以他哪怕知道江秋雨是被三皇子坑了,他也隻能保持沉默。


    這也是他在麵對麵前人時,最耿耿於懷的一點。


    “那陸侍衛知道這事後,有沒有想過讓你的主子恢複我的名譽?”


    陸釗搖搖頭,臉上有些慚愧。


    “沒有。”


    扈南歌溫文一笑,“在這件事上陸侍衛沒參與,此刻對我也還懷有一點愧疚之心,也算難得了。”


    以陸釗的身份,他的確做不了更多。


    所以這筆賬,扈南歌不會算在他身上。


    不過,若是陸釗轉而將這事輕飄飄放到一邊,將江秋雨的痛苦看作一文不值,一心隻為他的主子抱屈,那扈南歌可就沒這樣的好肚量了。


    “你真這樣想?”這事一直讓陸釗心裏過不去,但他沒想到扈南歌全不跟他計較。


    “你隻是一個下屬,還能質疑堂堂三皇子的決定?但陸侍衛,我能原諒你,卻不代表能原諒三皇子。你應該明白那樣的命格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意味著什麽,那等於是毀了她一生的幸福,甚至是要了她的命——”


    “可是你……”


    “是啊,我現在是活得好好的。可陸侍衛也不能否認,我差點死掉。不過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有些事情才驀然看開了。可這並不代表三皇子沒對我造成傷害,那段時間慘痛的記憶仍然會在午夜夢回找上門來——”


    陸釗握劍的手鬆了鬆,臉上也動容了。


    “第二。”扈南歌的話還沒有說完,“你方才說,三皇子和孫靈犀在你看來是有情有義。的確,三皇子對你有賞識之恩,為了孫靈犀可以棄我於不顧,還反手捅我一刀,對孫靈犀著實有情。這勉強可以說是你眼中的有情有義吧……”


    “孫靈犀呢?在你們這些人眼中,她千好萬好,對身邊人也沒架子,還天天說著人和人是一樣的、平等的這些論調。多清純不做作,多麽美好善良啊……”扈南歌難得的是在說這些話時表情忒真誠,聽不出半點嘲諷之意。


    以至於陸釗雖然聽出了她的譏諷卻無法做什麽,因為那個女人說這些時居然有點莫名的悲涼。


    “可他們有情有義並不是對我!”扈南歌一句話概括了實質。


    陸釗也一怔。


    “你口中的這兩個有情有義的人,在我沒做錯任何事的情況下,改了我命格,將我的人生弄得一團糟。在我都退出他們生活的情況下,還要去江府招惹我。別說陛下下令處死孫靈犀在我意料之外,就算我真想用這種方式還擊,我做錯了嗎?”


    “……”陸釗呼吸一滯,不知道如何接話。


    “好吧,既然你們爭先恐後都要我把這份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那孫靈犀這條命我背了。”在陸釗無比窘迫、被問得語塞時,扈南歌卻反而先退了一步。


    “她人都死了,我還能跟誰說理去?你們都說是我故意為之,我無法自證清白,那我也認了。但三皇子被關在三塵殿,隻要他乖乖跟陛下認個錯、服個軟,便什麽事都沒有了,我不明白你們搶著給我扣罪名做什麽?”


    陸釗更加答不上來。


    難道他真的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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