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門弟子們各個在仙門大會上大放異彩,就連那些在原來門派並不突出的弟子,幾個月的時間也已脫胎換骨。


    “又贏了!”


    “那不是仙門中有名的美人兒白蘭仙子嗎?之前隻聽說她是個清雅佳人,竟不知修為也如此了得啊!”


    “她的對手可是望天尊的弟子啊,本以為她絕無獲勝的可能,不成想這麽快就分出勝負了。”


    “那邪僧到底什麽來頭,為什麽教出來的弟子都這麽強!”


    扈南歌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高傲地閉起了眼睛。


    這就接受不了嗎?接下來還有更多讓你們大吃一驚的事情呢。


    “下一場,無雙門肖慢,對望天尊昆音!”


    肖慢飛上擂台時,耳邊還盡是仙門中人對他的唾棄,一口一個叛徒。說他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而站在他對麵的人,也對他怒目而視,眼裏盡是怒火和失望。


    “阿音……”


    “別這麽叫我!你不配!”


    對望天尊,肖慢的心情也特別複雜。他發自心底敬重以前的葉梟,還發過誓要追隨梟哥一輩子。


    他為了望天尊開疆辟土一身是傷無怨無悔,當梟哥需要時,他甚至能為他而死。


    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背棄望天尊。


    終究是他食言了。


    背著這樣的心理包袱,在麵對望天尊的人、尤其對手還是昆音時,一開始肖慢處處受壓製。


    “那個昆音是什麽人?好像與肖慢師兄很熟悉啊~”有小弟子不解地問大師兄寒鴉。


    “昆音,是肖慢和高佑的生死兄弟,曾經在一起並肩戰鬥過。”


    盛世菊花不派天羅級高手出戰,卻派出了昆音,看來他也清楚那幫所謂的天羅級高手在無雙門麵前不堪一擊啊。


    昆音修為雖然比不上天羅級,也比不上肖慢,但他對肖慢來說卻是個最難以戰勝的對手。


    如果跨越不了心裏麵那層障礙,肖慢便會輸下這一陣。


    擂台上的肖慢,被逼得節節後退。前麵是昔日好兄弟的緊逼,後麵是對他喊打喊殺的仙門弟子。


    他問自己,叛出望天尊的行為真的是對的嗎?


    他拋下過去的一切、拋下了自己的兄弟和榮耀,去選擇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是不是錯了?


    扈南歌歎了一口氣。


    “蠢貨!不是你叛出了望天尊,而是葉梟、不,盛世菊花背棄了你們所有人啊!你不是叛徒,他才是!”


    這話借由著心法傳音傳入到了肖慢的耳裏,他整個人一震。


    扈南歌繼續說道:“在第一部《武道至聖》裏,仙門中大多人都在追求著心中的大道。哪怕是吳掌門何掌門這些討厭的家夥,日複一日想著的也是增進自己的修為。這本來就是一個單純地修煉的世界,你們在這個大陸裏過著各種各樣卻也純粹的生活。”


    “到了第二部,起初是為了賺錢,這沒什麽好說的。可後來呢?錢有了,名也有了,卻還是無比卑劣地作賤你們所有人。一次又一次擊破底限,隻為了滿足他和部分讀者齷齪的惡趣味。真追究起來,是盛世菊花這個原著作者在肆意糟蹋你們,扭曲了你們每個人!”


    看看這麵目全非的望天尊,看看怨聲載道的修仙界,有哪一點是他們當初希望的模樣?


    “我不是叛徒,我不是!——”肖慢怒吼,周身仙力變得幽藍,一片片晶瑩的雪花幻化成了千千萬萬鋒利的小劍,驟然發射出去。


    昆音驚呼著往後退,但在他的身後,控製得無比完美的水流凝成了一股股水藤,將他綁縛了起來。


    那些小劍就停在他的眼前,一個意念,便能取走他的性命。


    昆音滿眼都是難以置信,他知道自己天賦不如肖慢,所以這些年他比誰都要更加刻苦。


    這一次他向仙尊主動請戰,要清理這個叛徒。可他都如此努力了,兩人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已經大到了超乎他想像的地步。


    “阿音,不管你怎麽看我,我都要告訴你並不是我和高佑背叛了望天尊,而是那個人——”


    肖慢手指高閣上正冷漠著俯視下方的盛世菊花,“他背棄了我們所有人!也包括梟哥!”


    “你在胡說些什麽?”昆音怒極,“敗給了你我無話可說,都是我技不如人,辜負了仙尊的信任,但你休得再對仙尊不敬!”


    “我沒有胡說!我們三人本來是一心向道不問世事的逍遙修士,隻因為結識了梟哥,仰慕他的風采和修為,也敬服他的為人,甘願被他收於麾下。”


    “還記得以前我們所認識的那個梟哥嗎?他不屈從於所謂的天命,曆盡苦楚終於修成大道。他重義氣,也熱衷於行俠仗義,早年的望天尊除魔衛道、匡扶弱小。可如今呢?這些年望天尊幹的事,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你還能說他做的都是對的?而我們的梟哥,也早就被這個家夥寫成了個色魔,被酒色與欲望掏空了!”


    昆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隻你、我、梟哥,還有在場所有人——”肖慢也沒想過,有一日這些話竟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他不知道師尊是不是刻意這樣安排的,但如今這些話他也是不吐不快,無論有什麽樣的後果。


    “下雨了?”賀丘一抬頭,發現天上滴起了雨點。


    不過大家都太專注了,修仙之人也不會在意這點雨水。


    擂台上的肖慢動容道:“我們雖然身處不同仙門,修煉不同的法術,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為了追求更高的修為直至邁入大道。可什麽時候,修為都被我們甩到了一邊,滿腦子都是肮髒東西?”


    “你們在座的人,有多少原本是好兄弟、好姐妹、母慈子孝、父子情深、師徒情同父子、師兄弟親如手足……可後來呢?是不是突然就變質了?人倫喪盡、道德不再,牽扯出多少悲劇與罪惡?”


    在場鴉雀無聲,有一些人還捂住了嘴巴羞愧地搖起了頭。


    當某些醜事被血淋淋點破,那種不堪簡直能將人淩遲。


    然肖慢緊跟著大聲說:“這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不願,都是那個人造下的孽!”


    高閣上的盛世菊花,眼角抽動著,裏麵醞釀著的一場大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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