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入夜時,夜半鬼敲門。


    夜幕中的驛站似乎並沒有什麽離奇的事情發生。


    徐半年無聊的躺在床上,希希回味著驛站裏的一切,讓他想不通的是,驛站雖有鬼氣,但在他們進入驛站之後,這些鬼氣就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鮮活的死屍。


    鮮活的死屍。


    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但那些出現在驛站裏的確實就是一具具沒有生機的死屍,如果不是徐半年對人的氣機比較敏感,換成白馬笑老太監那種七品高手,依舊無法感應到,那些坐在飯桌前的並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一具具看著像和活人沒有什麽區別的死人。


    唯獨,刁蠻公主夏侯紫蘿房間床下的三具屍體才有死人的樣子。


    至少,它們不會動。


    沒有靈魂,沒有死氣,沒有鬼氣,也沒有生氣。


    要不是四周沒有邪魅,徐半年都一度以為北方城牆失守,邪魅已經進入南慶。


    “算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想不通頭,徐半年索性蒙頭睡大覺。


    誰知,就在徐半年迷迷糊糊的時候,屋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雖然不是自己的房門,但敲門聲似乎有些大,不過卻是很平緩,就像是上門做客的客人在敲主人家的門。


    徐半年有些心煩意燥,也懶得理會,敲門聲的方向是鎮妖門弟子居住那邊,估摸著是那些個弟子被驛站飯廳的詭異場景嚇住了,這會兒不敢一個人待在房間,才跑去自己師兄弟房間。


    不一會兒,就傳來開門聲,關門聲。


    然後又是一陣敲門聲,又是一陣開門聲,關門聲。


    然後......篤!篤!篤!


    徐半年發現自己的房門被敲響。


    “什麽情況!”徐半年皺著眉頭從床上起來。


    站在門前的,是白馬笑和他的師侄女。


    白馬笑臉上露著訕訕的笑容,而鎮妖門小師妹白甜卻是臉色蒼白,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


    徐半年扭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過道,並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怎麽了,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人家明天還要上......上床睡覺呢。”徐半年鬱悶的說道。


    剛剛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舒服的睡姿,這一陣敲門聲,所有感覺都沒了。


    “這個,徐師傅......不,徐兄,能不能讓我們今晚住你房間裏......要不,我讓白甜住你屋裏也行,我還是自己回屋住。”


    白馬笑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站在他旁邊的白甜更是俏臉通紅。


    “白甜?傻白甜的白甜?”


    徐半年這才知道這位當初想要抓小白的妞的名字,難怪當時那麽執著於小白是妖的問題,原來是個傻白甜。


    “姓白名甜,不是叫傻白甜。”白馬笑雖然不知道傻白甜究竟是什麽意思,但帶著一個傻字,傻子都知道不是什麽好名字。


    “都差不多,都差不多,我說你好歹也是鎮妖門的大人物,這傻白甜是你的晚輩,好歹也是大美女一個,你居然讓她進我的房間,說,你是不是想陷害於我,我知道你們這些跑江湖的套路,見我和紫蘿公主走近,你們就想讓這傻白甜爬上我的床,然後汙蔑我是登徒浪子,借機殺了我,你們就有機會靠近紫蘿公主。”


    徐半年義正言辭說了一番,白馬笑和傻白甜都聽傻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吞了兩抹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馬笑感覺兩條腿有些發軟,賠笑說道,“徐,徐兄,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怎麽可能陷害於你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長得帥,然後這傻白甜看上我了?”


    徐半年忍不住將目光轉移到傻白甜身上,之前在紮紙店門口的時候,傻白甜用的是男裝,看起來雖然清秀,但並沒有把女人的美展現出來。


    如今換回女裝,還別說,雖然沒有豆腐西施那種妖豔嫵媚,沒有安妹妹的頑劣俏皮,也沒有刁蠻公主想要尋求關注的細微心思,卻有著一種山間的清新,仿若一股渾濁世間的清流。


    一個詞概括,那就是清純。


    “你看什麽看,流氓!!!”


    白甜一看徐半年盯著自己,總感覺渾身赤果果的,好像被對方看穿似的,而且看穿的還不僅僅是一副,更是靈魂。


    說實在的,她很懼怕徐半年的那雙眼睛。


    “好了,你進來吧。”徐半年嘴角微微上揚,衝著傻白甜說道,繼而又轉頭看向白馬笑,“至於你,屋裏太窄,就不招待了。”


    “啊?這——”


    白馬笑差點兒當場發飆,他奶奶滴,這小子是得寸進尺啊,要不是看在對方是紮紙匠,要不是看在在旁邊還住著那個地方出來的人,要不是——白馬笑很想當場把徐半年當成小妖直接給宰掉。


    太不是人了!


    “進不進來,不進來的話,我可就關門睡覺了啊,這大半夜的,你們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說著,徐半年打著哈欠,緩緩關上房門。


    “慢著!”


    白馬笑眼疾手快的用腳直接卡在門縫中,頓時一陣冷汗直冒,嘴角抽搐。


    “哎呀,不好意思,你這幹嘛用腳來擋門啊,沒事兒吧,有沒有壓壞?不過,想來應該沒事兒,聽說你們跑江湖的都練就一身金鍾罩鐵布衫的本領,可別把門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徐半年趕緊蹲下去,拍了拍實木做的門板,拍著胸口,還好,這做門的師父還算實誠,用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木頭,沒有填充泡沫。


    白馬笑都快哭了。


    你大爺的,關個門而已,用得著這麽大力氣。


    白馬笑感覺腳掌都快斷了,可臉上不得不露出牽強的笑容,“沒事兒,沒事兒,我是山裏人,皮實。”


    “白甜,你趕緊跟著徐兄進屋去。”白馬笑又衝著白甜說道。


    “師叔,那,那你呢?”白甜有些擔憂的說道。


    “沒事兒,我沒事兒,那趕緊進去,我在門口幫你們放風。”白馬笑沉聲說道。


    “這位師叔,這樣不好吧,雖然你是傻白甜的師叔,但你確定你要在這裏偷聽?你放心好了,既然傻白甜跟了我,我自然不會讓她吃虧的。”徐半年笑著說道。


    “你,不要臉,誰跟你了,你想做什麽?”白甜俏臉青紅不定。


    “做什麽?那肯定是,愛做的事兒啊,來,小妞,給大爺笑一個!”


    徐半年伸手勾著傻白甜的下巴。


    不過,並沒有等來傻白甜的笑,反而等來一聲撕破長空的驚叫。


    “啊!!!!!”


    三人齊齊扭頭,那聲音,是從夏侯紫蘿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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