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鎮魂司出來。


    土地小老頭一直在徐半年懷裏掙紮著想要出來。


    “別鬧,如果你不想被鎮魂司那群人抓去切片研究,就給我悄悄的,身後有人跟著。”


    徐半年將冒出來的小老頭腦袋摁進長袍,若無其事的在陰司街上慢悠悠的走著,像極了勞累過度的熬夜人。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的地方,有一道黑影融入黑暗之中。


    這要換做其他人,或者晉級七品之前,還真不容易發現,上次在店裏發現十號紮紙店樓上的跟蹤者也不過是機緣巧合。


    但現在對方想要跟蹤自己,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雖然不知道跟蹤他的人究竟是誰,但肯定是鎮魂司的高手,而且是二層樓上麵的人物,也是一個七品級別的高手。


    至於為什麽跟蹤,徐半年隱約有些猜測,畢竟這麽多年來,能夠從煉獄出來的人,隻有他一個,又從無間出來的人,同樣也隻有他一個,換做是他,他都要跟蹤。


    回到紮紙店,徐半年若無其事的關上門,然後像往常一樣從後門進入院子。


    他在紮紙店後麵買院子的事情,鎮魂司的人是知道的。


    可是,他剛剛走到紮紙店後巷,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徐半年站在後巷細細的看了好久才發現,居然是院子旁邊的將軍府變了,變得漆黑一片,黑得發亮。


    “我去,哪個挨千刀的燒人房子!?”


    徐半年在後院牆上輕輕摸了一下,五個手指頓時變成黑炭。


    “還真是燒房子啊!這麽狠的嗎?”


    徐半年趕緊打開院門,正準備將土地小老頭扔進院子,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等到他回頭看時,一道黑影匆忙跳上紮紙店的房頂,跟被狗攆似的落荒而逃。


    “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這裏別亂動,他麽的,居然有人燒我的房子,被我抓著非得讓他下十八層地獄不可。”


    徐半年走進屋裏,將土地小老頭扔旁邊,警告一聲之後就去揭開牆上的畫。


    可是,等他揭開畫準備從小門去將軍府時,傻眼了。


    在他麵前,那道小門沒了,變成了一堵黑漆漆的牆。


    “什麽情況啊,燒房子還帶堵門的嗎?”


    徐半年鬱悶不已,難道這燒房子的家夥還害怕火燒連營,所以提前把門都給堵上了。


    “可這也不對啊!”


    徐半年設置的禁製是雙向的,而且還帶有幻境,其他人哪怕是站在小門麵前,看到的也是一堵牆啊。


    疑惑之下,徐半年索性走出門,打開院子。


    好家夥,一排黑甲軍站在正門口,旁邊還有無數吃瓜群眾看著將軍府指指點點。


    徐半年愣了一陣,好半天在人群中找到一個熟人。


    正是夏侯王府的年輕管家,估摸著是夏侯墩安排過來指揮現場工作的。


    年輕管家看到徐半年,嚇了一跳,趕緊笑臉相迎,“徐公子,你可算是來了。”


    徐半年滿腦子問號,問道,“這是怎麽了,誰燒我的房子啊?”


    年輕管家緊張兮兮的說道,“徐公子,你這房子都燒了兩天了,至於是誰燒的,暫時還沒有查到,聽說是一個叫花子在將軍府門口燒土地廟,結果一不小心就把將軍府引燃了。”


    “嗯?燒的我的房子,你緊張幹嘛?”徐半年看著年輕管家額頭上細汗密布,這大冷天的,也是不容易。


    “沒,沒,就是徐公子的房子燒了,我這邊還沒能查出來是什麽人幹的,有些愧疚。”年輕管家抹了一把汗額頭上的細汗,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是說有人在將軍府門口燒城隍廟?”徐半年問道。


    “是,有早起的人看到一個叫花子燒城隍廟。”年輕管家說道。


    徐半年頓時疑惑重重,奇了怪了,永寧城的人怕是瘋了吧,居然敢在永寧城燒城隍廟,真不把鎮魂司放在眼裏?


    雖然徐半年也想直接在永寧城弄一個城隍廟,但總感覺時機有些不成熟。


    “徐公子,王爺說了,這是我們夏侯王府的失職,我們打算在原來的地址上重新給你蓋一座將軍府。”年輕管家又說道。


    徐半年搖了搖頭,沒有回應年輕官話的話,而是問道,“外麵那些人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已經燒了兩天了嗎,怎麽還跑來看熱鬧?”


    年輕管家一臉為難,支吾許久才說道,“這個,徐公子,是這樣的,就在燒房子之後不久,有人看到一束金光從城西飛過來,落在將軍府裏。”


    “金光?”徐半年更懵了。


    “是的,就是金光,而且這金光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城西十裏的城隍廟,城西那座城隍廟就在將軍府燒後不久就消失不見了。”年輕管家說道。


    “哈?”


    這下,徐半年是徹底震驚了,他可是不知道,有秦望北鎮守的城隍廟居然會跑?


    不對!


    徐半年往將軍府裏看了一眼,可是眼前除了緊閉的漆黑的大門就是漆黑的院牆,甚至以徐半年的實力都看不穿,這怕不是簡單的燒房子哦。


    “讓禁衛軍把這些人全部都趕走,另外,暫時不要讓任何人從將軍府門口過,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進去看看再說。”


    說完,徐半年就轉身朝著將軍府大門走去。


    年輕管家可算是鬆了口氣,趕緊安排禁衛軍驅趕人群,轉眼間看熱鬧的人就消散一空,整條街,就隻剩下氣息莊嚴陰森恐怖的禁衛軍。


    年輕管家則不停的擦著汗,看著徐半年一步步走到將軍府門口,心想可千萬不要出什麽岔子。


    徐半年站在將軍府門口細細的想了一會兒,卻是沒有想通一個乞丐燒紮紙城隍廟怎麽可能引燃將軍府。


    而且,剛才跟蹤自己那個鎮魂司的高手居然在見到燒毀的將軍府之後嚇得落荒而逃,那種驚恐的情緒,徐半年是絕對不會感知錯誤的。


    徐半年伸手在門上摸了一下,雖然門上掉落下一層黑色的粉末,但實際上,原本是木製的大門並沒有被燒毀,甚至有一股莊嚴的氣息從門上傳遞過來。


    徐半年猛然用力推開大門。


    喔喔~~~將軍府內,一陣狂風突然暴起,驟然刮起一陣黑色沙塵暴,將將軍府內所有房屋,城牆,甚至大門上那層黑色的粉末刮起,在將軍內形成一道衝天的龍卷風。


    很快,那道龍卷風便吹散,朝著城西城北方向飄去。


    而將軍府,如同煥然一新般,在火光的照射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


    哪怕此刻的將軍府已經變成墨黑主題,無盡的黑暗依然遮擋不住它耀眼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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