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定住鬼王神魂的定魂釺失效。


    現場一片混亂。


    炸裂的棺材木四處紛飛,好在徐半年第一時間躲在馬車後麵,免遭一難。


    可其他人就難受了,尤其是空有手藝沒有武藝的三個手藝人,滿身插滿木頭碎片,躺在地上嚎叫。


    徐半年顧不上拯救難兄難弟,趕緊拉出馬車裏的箱子,取出黑白無常小紙人,兩個紙人瞬間化作一道青煙消散。


    這厲鬼看著比鬼將還猛,徐半年也不敢讓黑白無常去幫忙,隻能留在身邊當保鏢。


    再說了,那邊厲鬼剛剛現身,這邊黑白無常就出現,難免有些巧合之意,徐半年決定再觀察觀察,最好是等厲鬼逃離李墳村之後在半路悄悄下手。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人多眼雜,說不定誰就盯著他的小動作了呢?


    徐半年放出黑白無常後,去把同行三個手藝人從‘災區’拖到馬車旁邊。


    崔執事那邊打得熱鬧,隻有一年功力的徐半年可幫不上忙。


    隻見那厲鬼在人群中上下翻飛,一不留神就有鬼差從戰圈裏飛出來,狠狠的砸在空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崔執事的實力應該要高很多,拿著一根繩子和厲鬼打拉鋸戰,看樣子不相上下。


    徐半年放下心來,看著眼前插滿木屑跟刺蝟似的三人,一時間一籌莫展。


    糊紙人他倒是會,這糊人,可就有些棘手了。


    “那個......兄弟,幫忙把我身上的東西拔下來,我身上有金瘡藥,讓縫屍匠幫忙縫一下。”一號仵作受傷較輕,還能說話。


    徐半年看了一眼劊子手和縫屍匠,兩眼無神仰望天空,看樣子要不及時處理的話,可能真的沒救了。


    “你先忍忍吧,縫屍匠都快不行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徐半年有些不忍,見過死人和死在麵前,那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你懂醫不?”仵作有氣無力問道。


    “就是不懂啊。”徐半年無語。


    仵作側臉看了一眼還在打鬥的鬼差和崔大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我包裏有金瘡藥,你先用金瘡藥給我們止血,然後幫我把東西拔出來,把傷口縫上。”仵作幾乎是閉著眼睛說話,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徐半年心想也隻能這麽幹了,好在有範閑的縫屍經驗,見過血腥,也有豐富的縫屍經驗,心裏沒那麽抵觸,挑了一處看著順手的地方就動手。


    “別——”


    嗤!


    伸手拔樁,差不多手臂粗的木塊紮在仵作身上,不是木樁是什麽。


    一道血線長飆,差點噴徐半年一臉。


    等到徐半年躲開血線,這才發現剛剛仵作似乎在說話,這會兒正瞪大雙眼盯著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頭一歪,暈了過去。


    “我去,不會是拔錯了吧,大動脈?還是心髒炸裂?”


    徐半年突然意識到噴血好像有點多,半瓶金瘡藥下去都沒能止住。


    兄弟,對不住了啊!


    啪啪!


    徐半年正準備哀悼一番,或許死人應該更好處理一些,結果肩頭上伸出一隻手來。


    嚇!


    觸不及防,黑白無常又不在身邊,徐半年差點嚇尿,連滾帶爬在地上滾了兩圈兒,抬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極為俊俏的白衣妹子,還是熟人。


    管殺不管埋的老板,女裝大佬,不知道姓啥名啥,今兒上午沒敢問,誰知道女裝大佬會有什麽癖好。


    “是你呀,嚇我一跳!”徐半年拍著胸口,心有餘悸。


    “你認識我?我們見過?”女裝大佬笑盈盈的露出臉上小梨渦,看起來很迷人。


    咦!咦?


    不對啊!


    怎麽是女人聲音?難道這半天時間,女裝大佬就做了變聲手術不成?民間傳說,好像永寧郡就有這種民間高手能夠做到哦。


    “喂,你發什麽愣啊,你這三個朋友再不救治就死了。”


    女裝大佬的聲音簡直就是春天的黃鸝鳥,清脆悅耳,讓人入神。


    這不科學啊!


    徐半年覺得今天上午是不是被騙了,女裝大佬其實不是女裝大佬?


    “喂,看啥呢!”


    “啊!?啊......”徐半年趕緊收神兒,這才想起旁邊還躺著三人等著自己救呢。


    “喏,這個給你,一人喂一顆,唉,也不知會不會虧本兒,聽說四門一號手藝人在鎮魂司說話也挺管用的,我救他們一命,給我介紹點兒生意總歸行吧。”女裝大佬喃喃自語。


    徐半年趕緊接過藥丸,給三人喂下,眼瞅著仵作噴泉一樣的傷口總算是偃旗息鼓,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砍頭的,找他們拉業務?一號劊子手說不定能幫上忙。”徐半年覺得女裝大佬業務方向不對,提醒說道。


    “砍頭的?哦,那看來你見過我妹妹了?我可不砍頭,我賣棺材的。”女裝大佬捂嘴偷笑。


    “你妹!?”


    徐半年不淡定了。


    “別罵人......趕緊救人,一會兒藥效過了就鬼帝難救了,我可還等著他們給我介紹業務呢。”


    女裝大佬......不,不能叫女裝大佬了,眼前這是如假包換的漂亮妹子,該凸凸,該翹翹。


    “那個......我叫徐半年,怎麽稱呼?”


    “安立命,安身立命的安立命。”


    “哦,安......小姐,這個......現在怎麽救?”


    “你不會?”安立命驚訝的柳葉眉翻飛。


    “不會啊,我就是個紮紙匠,沒學過岐黃之術啊。”徐半年很無辜,總不能找張黃紙貼在傷口上吧。


    “縫傷口會不?”安立命問。


    “這個倒是會一點。”徐半年謙虛的說道。


    “那你抓緊時間把他們的傷口縫合就行了。”安立命翻著白眼說道。


    徐半年等了半天下文,安立命沒有繼續說。


    “就這?”


    “對呀,縫好之後不就不流血了嗎?”


    “你該不是也不會吧?”徐半年弱弱問道。


    “不是這樣嗎?醫館的大夫不都這樣處理傷口?”安立命理直氣壯的說道。


    徐半年心中哀悼,躺著的三個藝人,估摸著是真的活不成了。


    先縫上吧,好歹留個全屍。


    徐半年一邊麻利的拔下三人身上的木樁一一縫合,一邊在心裏琢磨著是不是抽時間找家醫館拜師學藝,至少也得學會一些急救之術,以備不時之需。


    好不容易打完收工,累得還沒來得及擦汗水,一道白色身影從天空落到麵前。


    嚇得徐半年以為白無常法力不足掉下來了,結果一看卻是安立命......不對,安立命一直在旁邊沒走。


    那麽......掉下來的是......“小妹,我找你半天,你怎麽在這裏......喲,我說這麽眼熟呢,原來是你呀!”


    “女裝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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