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安輕就躡手躡腳地起了床。


    她轉頭看了一眼床上依舊還在熟睡的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睡得這麽香,真是不枉她昨晚的努力。


    安輕揉了揉酸軟的腰,慢慢走到洗手間洗漱。


    此刻她和鬱聽白正處於昨晚聚餐會所附近的酒店裏,按照原來的計劃,她們睡醒覺之後,就要一起返回居住的別墅度過愉快的二人時光,然後晚上去預約好的餐廳吃飯,順便逛逛街買點東西。


    不過這個計劃被謝流螢昨天說的事情打破了,安輕本來是想提前跟鬱聽白說這件事,然後光明正大的過去。


    但她轉念一想,覺得這樣還是不夠刺激。


    安輕當初跟係統說要作上半個月,現在時間也快到了,她想幹一票大的,然後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所以她決定,趁鬱聽白睡覺的時候偷偷溜走,給對方一個猝不及防。小作精嘛,都是要遲到早退放人鴿子的。


    安輕洗漱完畢,又小心翼翼地換上了衣服。


    伴隨著兩聲輕響,房間的門被打開,然後又被輕輕關上。


    安輕心跳得厲害,一路小跑穿過走廊,直到坐上電梯,呼吸才漸漸平複下來。


    啊,這也太刺激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酒店房間裏,床上躺著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眸清亮,毫無睡意。


    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鬱聽白起身拿過手機,垂眸閱讀。


    昏暗的房間裏,屏幕的光芒映在她的臉上,照亮她眼底複雜的情緒。


    輕輕:“白白,謝流螢找我有事,我處理完再回來找你喲!”


    鬱聽白在對話框裏輸入“知道了,我等你”。


    她沒有立刻點擊發送,既然安輕想要瞞著她偷偷溜走,她就配合一下,滿足她的小心思。就讓安輕以為她還沒有醒好了,一個小時之後,她再回複。


    鬱聽白已經沒了睡意,她靠在床頭,隨手點開了微博刷了兩下。


    今天也照舊收到了很多私信,鬱聽白一目十行地翻過去,手指突然一頓。


    她看到,一個名為“林玫今天翻車了嗎”的id發來了這樣一條消息。


    “鬱老師,你好!我想對你說,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如果你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位置,以為可以感動對方,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會被珍惜,不要為了取悅別人改變自己。真正愛你的人,會愛你所有的樣子!”


    鬱聽白:……哪來的神經病?


    ***


    正午時分。


    空蕩蕩的練習室裏流淌著音樂,謝流螢站在房間中央,將安輕剛剛幫她糾正過的動作又完整的跳了一遍。然後她站定,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問道:“安輕老師,我跳得怎麽樣?”


    “非常好。”安輕笑嘻嘻地鼓了幾下掌,給出了很高的評價,“就算是直播,這也算合格了。”


    “太好了。”謝流螢很開心,在安輕身邊坐下,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安輕老師,一起吃午飯吧,我還想找你聊聊天呢。”


    安輕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眼中浮現出幾分訝異之色。居然已經中午十二點了嗎,果然訓練的時候時間就會變得特別快。


    她想到謝流螢之前說過的“發生了顛覆她三觀的事情”,便鄭重地點點頭。她作為謝流螢的前輩,為迷路的少女指引方向也是應該的。


    五公淘汰的選手今天一早已經離開訓練營,這裏隻剩下十五名練習生,食堂空曠,看起來很是蕭條,就連打飯的窗口都隻剩下了一個。


    安輕和謝流螢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方便聊天。


    在開始之前,安輕拿出手機給鬱聽白發了個消息:“白白,我中午要跟小謝一起吃飯,不用等我吃午飯。”


    鬱聽白很快回複了兩條消息過來。


    “知道了。”


    “輕輕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這就是小別勝新婚吧,安輕美滋滋地回複了一個貓咪蹭蹭的表情包,然後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抬頭,就看到謝流螢眼神複雜地盯著她看。


    安輕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麽了啊?”


    謝流螢清清嗓子,小心道:“安輕老師,你剛才是在跟鬱老師聊天嗎?”


    安輕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謝流螢鄭重道:“安輕老師,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安輕:“什麽啊?”


    謝流螢:“如果愛,請深愛;如果不愛,別傷害。”


    安輕:……


    她當然聽說過了,在那些非主流的歲月裏,她甚至還用這句話當作企鵝簽名呢,還是火星文版本的。


    她完全搞不懂謝流螢在想什麽,歎了口氣道:“你怎麽突然說這個啊?發燒了嗎?”


    謝流螢一咬牙,抑揚頓挫地把準備好的台詞說了出來:“安輕老師,其實我就是想勸勸你,愛情是兩個人的地老天荒!既然你選擇了對方,就要負起相應的責任!你不能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呃,迷了眼……”


    她說到這裏,似乎是忘了後麵的台詞,在口袋裏翻啊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小紙條展開來,繼續讀道:“不能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反而忽視了身後真正愛你的那個人!做個渣女可能會獲得刺激和快樂,但那都是短暫的!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的那天,再追悔莫及!”


    安輕人都聽傻了,謝流螢到底在說什麽鬼東西啊?


    字她都認識,連到一起,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她匪夷所思地看著謝流螢:“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謝流螢看安輕的表情,知道她是真沒聽懂,心一橫直接挑明:“我就是想說,既然已經結婚了,你就對鬱老師好一點吧,別總想著離婚……”


    安輕:“……哈???”


    謝流螢的話就像一顆炸彈,炸得她措手不及,混身發麻。


    怎麽回事,為什麽謝流螢會認為她和鬱聽白結婚了?而且還認為她要離婚?


    安輕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見招拆招,不動聲色地試探對方:“你是怎麽知道的?”


    謝流螢眼淚汪汪:“對不起安輕老師,那天在遊樂場,我、我無意中聽到了你和鬱老師在湖邊的聊天……”


    在湖邊的聊天?安輕思索幾秒,整個人都呆滯了。


    難道說,是聽到了她和鬱聽白討論cp文的劇情,而且還當真了?


    這特麽就讓人很狼狽了,簡直是進退兩難。


    要麽就承認她和鬱聽白結婚了她還在鬧離婚,要麽就承認她在自己寫自己的cp文,安輕心裏十分痛苦,一時竟是分不出那個更社死。


    謝流螢見安輕遲遲不說話,以為對方生氣了,一陣慌張,把什麽都招了。


    “安輕老師,林玫之前說鬱聽白喜歡你,還說你不喜歡鬱聽白,我一時好奇,沒忍住就偷聽了幾句,你可千萬別生氣,我知道錯了嗚嗚嗚……”


    安輕頭痛地揉了揉眉心,其實她倒是沒生氣。她和鬱聽白聊天的地方是公共場所,保密性本來就差。而且一般人聽到這種事,能保守秘密不到處八卦已經很不錯了,而謝流螢得知後,為了勸她這個渣女浪子回頭,不惜承認自己偷聽的事實,實在難得可貴。


    “好了好了。”安輕歎氣,推了推已經嚇懵了的謝流螢,“我沒生氣,你別怕。”


    謝流螢小心翼翼道:“真的嗎?”


    安輕說:“真的。”


    她想了想,解釋道:“其實不是你想得那樣啦,我和白白沒有結婚,那天、那天隻是我們倆突然戲癮上來,在演一篇狗血文的劇情哈哈哈哈……”


    謝流螢明顯不信:“……哦?”


    安輕:=皿=!!


    她說:“是真的!我可以給你看我的戶口本!”


    謝流螢這才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那你們愛好挺特別的哈,算了算了,沒事就好。”


    她放鬆下來,夾了一筷子沙拉送入口中,笑嘻嘻道:“不過這個劇情是真的狗血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寫的。”


    安輕:……


    這是她第二次被謝流螢攻擊了!而且對方對此還一無所知!


    她磨了磨後槽牙,說道:“不過嘛,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所以我還是要罰你和林玫一下。”


    “沒問題。”得知有謝罪的機會,謝流螢很爽快,“安輕老師你說怎麽罰,罰體能訓練還是罰錢什麽的,我都聽你的。”


    “都不用。”安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笑得像隻小狐狸。


    她說:“我要你給林玫發一句語音。”


    謝流螢一愣,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發什麽啊?”


    安輕笑容燦爛,慢悠悠地開口道:“就發,我喜歡你很久了。”


    ***


    【鬱聽白,您好。】


    【我是補償係統97041,希望您還記得我。】


    鬱聽白翻書的手指一頓,微微抬眸。


    她說:“一年多沒見了吧。”


    【您記得真清楚呢。】


    鬱聽白沒回答,關於安輕的事情她一向記得很清楚。安輕是世界對她最慷慨的饋贈,她恨不得時時刻刻捧在手心。


    【其實我遲到了十天。】


    【而且做完您這一單,我就要辭職了。】


    鬱聽白雖然並不感興趣,但還是禮貌地問道:“為什麽?”


    【跟您的未婚妻聊完之後,我申請了年假。】


    【然後遇到了一位年輕貌美的有錢小姐姐,她說她養我,讓我不要再打工了。】


    鬱聽白:……這也行?


    她猛然意識到什麽:“你跟安輕聊過?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呢。】


    【穿越者安輕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我發布的。】


    鬱聽白一愣,心跳莫名漏掉一拍。


    “什麽任務?”


    【一年之內不能和您分手,否則就會死亡。】


    【當然,她現在已經順利完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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