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碧藍如洗,陽光正好,空氣清新而凜冽。


    平時人山人海的遊樂場裏,此時有些冷清。攝影師們收了設備,率先回到車上檢查拍攝好的片段。


    遊樂園的一角,有兩個年輕女孩子蹲在一道矮牆後麵,每人手裏都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白霧繚繞,籠罩著二人姣好的眉眼。


    “你快說呀,別賣關子了。”謝流螢咬了一口蘿卜,催促道。


    此時距離第五場公演還有兩天時間,節目組安排她們出來拍攝一日遊環節,也是為了讓緊張訓練了一周多的練習生們能夠放鬆放鬆。


    地點選在某大型遊樂場,節目組包了場,偌大的場地裏,加上工作人員,一共不到一百人。今天的流程拍攝地非常順利,眾人提前完成了任務,獲得了長達兩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林玫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呼出一小塊白色的霧氣,“急什麽呀,得先讓人吃飽吧。”


    自從上次她失言說出“鬱聽白喜歡安輕”之後,謝流螢就一直纏著她問這問那,林玫都緘口不言。


    她也隻是猜測而已,又沒有什麽實錘依據。謝流螢這人是個直腸子,萬一給她說出去,再得罪了安輕和鬱聽白,那不就麻煩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想聽八卦,謝流螢最近對她客氣了很多,她看對方也漸漸順眼了起來。所以在今天謝流螢捧著兩杯關東煮湊過來,再次讓她“展開說說”的時候,林玫突然就心軟了。


    要不然就給她隨便講講吧,整天這麽纏著自己也怪煩的,而且五公結束,安輕她們就要走了。雖然決賽的時候“princess”要返場,但是跟她們就沒有合作舞台了,以後大家各忙各的,估計也沒時間見麵,也不怕謝流螢會一不留神當麵說漏嘴。


    謝流螢耐著性子,也不催她了,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


    林玫又吃了兩塊關東煮,才慢慢開口:“咱們訓練了一個多星期,每天休息幾次?”


    謝流螢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唔,一般是上午下午晚上各一次,再加上午飯和晚飯各一次,五次吧,怎麽了?”


    林玫說:“那鬱聽白每天來找安輕幾回?”


    謝流螢一愣,然後也意識到了什麽,“你這麽一說,鬱聽白好像還真是每次都來啊。”


    各個練習室裏的練習生們的休息時間和次數都差不多,但是不一定每次都能精準的對上,有時候鬱聽白也會來得早或者來得晚,趕上她們正在訓練的時候。而這時,鬱聽白就會靜靜地在一旁看一會兒再回去。


    林玫意味深長地笑笑:“是吧,咱們的練習室和鬱聽白她們的練習室在走廊的兩端呢,鬱聽白怎麽從來不去找別人?”


    謝流螢又提出質疑,“那不是為了炒cp嗎?”


    林玫反駁:“炒cp?炒cp也不用這麽準時啊,跟上班打卡似的。再說了,食堂沒有攝像頭吧?鬱聽白整天在食堂喂安輕吃東西你忘了?”


    鬱聽白投喂安輕她們都見過很多次,動作神態都很親昵,是無法偽裝出來的。有時候還會不自覺的用手臂環一下安輕的腰。


    謝流螢說:“關係好的朋友也會這樣吧。”


    “你是傻嗎?”林玫翻了個白眼,“鬱聽白跟安輕吃飯從來都是坐在桌子的同一側,你跟你朋友出去吃飯也這樣?”


    謝流螢微怔,好像確實是這樣,她跟朋友吃飯都是坐在對麵的,坐在同一側,就隻有膩膩歪歪的小情侶。


    林玫繼續說:“而且鬱聽白和安輕同款的配飾也很多,如果說隻有一點讓人覺得不對,那是巧合,這麽多地方都很曖昧,那就絕對不是巧合。”


    謝流螢敬佩地看著林玫:“你懂的好多。”


    難得謝流螢真心實意誇她一回,林玫很得意,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現得更多,讓對方對她心服口服。


    “我看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一向很準啦,而且我還覺得,安輕不怎麽喜歡鬱聽白呢,應該是正在被追求,礙於隊友情麵還有炒cp這層關係不好拒絕。”


    謝流螢此時已經完全被林玫說服了,認真道:“何以見得?”


    林玫看著謝流螢專注的樣子,心裏莫名不爽,“怎麽,你以為安輕不喜歡鬱聽白,你就有機會了?”


    謝流螢:“哈?你不要誤會,我對安輕老師沒有那種想法,隻是追星而已。”


    林玫冷哼一聲:“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接著說,回答了謝流螢的問題:“這一個多星期,吃飯也好休息也好,鬱聽白來找安輕這麽多次,安輕有去找過鬱聽白一次嗎?”


    謝流螢沉吟道:“沒有,一次也沒有。”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在火鍋店鬱聽白旁敲側擊的問她缺不缺女朋友呢,現在想來,完全就是怕自己跟她搶安輕嘛。


    謝流螢又想到了上次在微博私信她的那個雨過天青的cp文寫手,心裏一陣不滿。還說什麽安輕配不上鬱聽白呢,這明明是鬱聽白對安輕一廂情願。


    然後她又有些擔心安輕,在她心裏,安輕雖然表麵堅強樂觀,但實際上是個單純善良的柔弱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心裏一定很困擾吧。


    謝流螢是個仗義的人,但別人沒開口,她也不好貿然插手,隻得暗自決定,如果安輕因為這件事尋求她的幫助,那麽她一定義不容辭。


    ***


    安輕坐在遊樂園湖邊的長椅上,低頭喝了一口手中的熱奶茶,隨即滿足地眯起眼睛。眼前是波光粼粼的冰藍色湖泊,身後是茂密的冬青樹叢,再加上沒有其他遊客在,今天的遊樂園格外清淨,讓她感到久違的愜意。


    “輕輕,給。”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鬱聽白在她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將手中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分給她一個,“趁熱吃,小心燙。”


    安輕接過來,笑得眯起眼睛,“糖葫蘆呢?買了嗎?”


    “當然。”鬱聽白也笑,向她展示手中的袋子,“豆沙的,糯米的,草莓的,都買了。”


    安輕心滿意足,剝開烤紅薯的皮,小小的咬了一口。紅薯香甜綿軟,幾乎是入口即化。


    鬱聽白見她吃得開心,頓了頓,問道:“輕輕,你正在寫的那篇文,打算什麽時候讓輕輕答應白白?”


    上次更新到輕輕中彩票開始搞事業之後,評論都非常激動,叫囂著要看白白追妻火葬場。有那麽一小撮極端分子還嫌火葬場不夠刺激,要求直接揚骨灰,結束輕輕和白白的契約婚姻。把鬱聽白看得十分鬱悶,試圖通過吹枕邊風的方式改寫劇情。


    安輕心裏一陣暗爽,她最近逗了鬱聽白好幾次,就像鬱聽白從前逗她那樣。她終於體會到了逗自己喜歡的人是一件多麽快樂的事情,怪不得鬱聽白那麽上癮呢,時不時就要欺負她一下。


    所以今天她也依然保持了小作精的作風,又開始嘴上跑火車:“急什麽嘛,輕輕得慢慢考慮呀。”


    這時,在二人身後的視線盲區處,走來兩道纖細的人影。


    林玫和謝流螢吃完關東煮,正好也走了湖邊的這條路。


    見到前方長椅上的兩個人,想到自己剛才和林玫的討論,謝流螢一瞬間就心虛地想換條路走。


    然而她剛轉身,手腕就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林玫看著她,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她壓低嗓音,“你想不想知道,她們兩個在聊什麽?”


    那一刻謝流螢的內心進行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但很快還是屈服在八卦的誘惑之下。她小聲說:“那咱們就聽一小會兒。”


    林玫嫌棄地看她一眼,拉著她彎下腰,輕手輕腳地走到長椅後麵的冬青樹叢背麵躲起來。


    長椅和冬青樹之間還隔著一條小道,她們跟安輕二人還是相隔一定距離的,應該不會被被發現。


    謝流螢靠著樹叢,隻覺得心髒“砰砰”跳得厲害。


    身後響起鬱聽白的聲音:“輕輕和白白該不會真的要離婚了吧?”


    然後是安輕的聲音:“輕輕都說過了,本來就是契約婚姻麽。”


    謝流螢:……臥槽?


    這特麽也太刺激了!鬱聽白和安輕結婚了,還是契約婚姻?


    還有,為什麽這兩個人要自稱“輕輕”和“白白”啊?難道是這樣聽起來比較可愛嗎?


    她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一旁的林玫也是一臉驚訝,怪不得她覺得安輕對鬱聽白不怎麽熱情,原來這兩個人有契約婚姻,而且現在安輕要離婚?


    兩個人往一起縮了縮,繼續聽下去。


    鬱聽白語氣強硬:“不行,白白不會允許的。”


    謝流螢擔憂地皺起了眉,果然她的愛豆一直在為這件事困擾呢,都說鬱聽白冰雪聰明心機過人,安輕這麽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怕是難逃對方的魔爪……


    她正想著,就聽到安輕愉悅地笑了一聲:“不離婚,不會離婚的。”


    安輕頓了頓,又接著說:“輕輕還沒睡過白白呢,舍不得離。”


    謝流螢:???


    什麽意思啊?她發現自己已經搞不懂這個混亂的人物關係了。


    難道安輕本質是個始亂終棄的海王,吊著一往情深的鬱聽白,渣過之後才打算離?


    謝流螢痛心疾首,氣都喘不勻了。


    安輕老師,難道是我看錯你了……


    然後是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應該是兩個人有了什麽肢體接觸。謝流螢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小動作,但她又覺得這要是被發現了一定會被滅口的,於是強行忍住了。


    再然後是鬱聽白帶著笑意的清淺嗓音:“那輕輕打算什麽時候睡?”


    安輕的聲音有些害羞:“哎呀,忙完這陣子嘛。”


    鬱聽白笑得更開心了,“睡過了也不準離,輕輕得負責呀。”


    謝流螢:……


    渣攻賤受,實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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