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機的頁麵一份生成圖片的報告顯示在了頁麵上,字體加大,上麵顯示雲堯跟雲昌禮鑒定結果為不支持父子關係。


    還有一連串的數據,鑒定時間為一個星期前。


    雲昌禮臉色巨變,他看向程嬌,程嬌臉色也跟著變了,她下意識地站起來,雲綠見狀上前,一把壓著她的肩膀,雲綠穿著高跟鞋,人高,她居高臨下地微笑:“嬌姨,坐下拉好好談…”


    話還沒說完,一巴掌就扇了過來,直接打在程嬌的臉上,程嬌跌坐了回去,雲昌禮抓著她的手腕,狠狠地掐著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程嬌捂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雲昌禮,搖頭:“這報告是假的,當初堯兒出生就做過…”


    “做鑒定?”江鬱挑眉,搶過話頭,“你拿的是雲綠的血,這能不過?”


    “你說什麽?”雲昌禮回頭看江鬱一眼,五指緊緊地掐著程嬌的手腕。程嬌疼得一直縮著,江鬱神色冷淡,“你女兒獻血在那家醫院保存著你忘記了?”


    雲昌禮陰沉著臉,看向雲綠。


    雲綠也愣了下,這記憶太久遠了,她想了會兒,“我好像是獻過血…在十五歲那一年。”


    雲昌禮視線冷冷地掃向程嬌,程嬌縮在椅子裏,一直搖頭,旁邊男孩嚎啕大哭,雲昌禮回身一看。


    那男孩一張方正臉,眼睛小小,經常像睜不開一樣。而他呢,雲綠呢,他雖然落魄過,但雲家的孩子長得都端正。


    想到這幾年來,付諸給這個孩子的愛,還有為了這個孩子而輕慢了自己的女兒,甚至還因為這個孩子,他差點原諒了程嬌,隻因為程嬌這幾日天天在別墅門口晃悠,跟他說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她也是一時糊塗,喝了酒才會跟丘圳東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看著這個孩子哭,看著碩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心軟了,才會想著留程嬌下來。想到這兒,雲昌禮用了力。


    程嬌的手腕哢擦一聲斷了,疼痛讓她大叫了起來。


    “啊——”


    “孩子是誰的?”雲昌禮憤怒地問,後頓了頓,“不,我不想知道是誰的,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因為他不愛程嬌。程嬌已經疼得快暈厥了,她伸手抓了抓雲昌禮,想抓他,想求饒。


    雲昌禮提著她斷的手腕,將那個男孩一並提著,說:“去離婚。”


    說完,扯著人就走。


    走了幾步,他後背一頓,他回頭看向雲綠。


    雲綠站在座位旁,牽著江鬱的手,隻是沉默地看著他。雲昌禮後背突然一垮,他灰頭土臉走向了餐廳門外。


    他曾經是雲綠崇拜的父親,也是雲綠重生後想挽回來的父親,不管他做了什麽,雲綠一直都沒想過去責備他,把一切的錯都推給了程嬌母女,然而如果沒有雲昌禮的輕慢,程嬌母女能這麽對她嗎?


    雲昌禮。


    也是罪的源頭。


    他如果強硬一點,護著她一點,程嬌母女就沒那個機會了。


    可惜他沒有。


    雲綠本以為自己會哭,可她沒,隻是安靜地看著離去的背影,也是從此時,她才完全放下了一切,放下了對家庭的執念。


    她曾經想不明白的,現在都明白了。


    這邊的動靜惹來了不少人關注,連服務員都立在一旁看著,等著過來收拾殘局。江鬱摟著她的腰,強硬道:“先吃飯。”


    說完,摟著她就走,往訂好的餐桌走去。


    關於雲綠的家庭情況,江鬱一直都不感興趣,他會出手隻是想幫雲綠而已,如果不是雲綠,雲氏還想合作?做夢吧。


    他一個心情不好還可能直接弄倒這個集團。如今雲綠當家,他也隻能護著捧著了,這麽一個破公司,三流豪門,得好好供著。


    坐下後,他點了餐,服務員一走。江鬱碰了下雲綠的眼角,雲綠看他,江鬱:“不落淚了?”


    雲綠:“不。”


    江鬱:“這才堅強。”


    雲綠沒吭聲,菜色上桌。江鬱給她夾菜,後給她裝湯,放在她手邊,雲綠看著他的動作,想起父母還沒離婚前,雲昌禮也這樣給她裝湯,夾菜,可自從雲氏集團起來了,雲昌禮娶了程嬌後。


    他再也沒有這麽溫情過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雲綠以為隻有父親會給她最好的愛,現在才發現,男朋友也會,她伸手,觸碰了下江鬱的手指。


    江鬱打電話呢,眉眼掃她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握住。隨後他偏頭,語調沒什麽情緒地回複對方。


    雲綠紅了臉,一隻手跟他相握,一隻手拿著湯勺,喝湯。


    電話掛斷了。


    江鬱放下手機,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下,勾唇笑道:“幹什麽?”


    雲綠掀起眼眸,匆匆看他一眼,沒應,隻是唇角帶著少許的笑意,低頭繼續喝湯。江鬱挑眉,笑了下。


    兩個人吃完飯,回家,在大堂碰到送快遞的,雲綠低頭跟裏園發微信,裏園要生日了,想請雲綠參加。


    不過那天恰好也是楊燕過來黎城的日子,雲綠一邊跟裏園商量,沒大注意到快遞,江鬱理了下領口,接了那快遞盒子。


    摟著雲綠上樓。


    進了門,雲綠脫下外套,去掛。


    江鬱在身後已經拆開了快遞盒子,一看,裏麵是四盒避孕套,江鬱眼眸眯了眯,還沒說話,雲綠的聲音就傳來了:“剛剛是不是有快遞?”


    江鬱一個激靈,把四盒避孕套用力踢進電視櫃下麵,隨後把盒子塞在沙發下,懶懶地道:“沒有,看錯了,不是我們的。”


    “是嗎?”雲綠有點疑惑,她走過來沙發,左右查看。江鬱搭著額頭,狹長的眼眸往上看著她。


    他渾身一股懶勁。


    也沒看到盒子什麽的,雲綠想著可能是錯覺,她伸個懶腰,後頓了頓,就著這個姿勢,彎腰,在江鬱的嘴唇上親一下。


    江鬱一愣,一把挪開手臂,雲綠臉一紅,後退幾步,江鬱抓住她的手腕,嗓音有些啞:“彎腰,再親一下。”


    雲綠搖頭:“不…了吧。”


    江鬱:“……”


    狗女人!


    光撩撥不滅火要浸豬籠的!!


    他翻身起來,跪在沙發上,拉著雲綠過去,狠狠地吻過去。


    第二天雲綠去雲氏,雲昌禮沒來,他隻發了一條微信跟雲綠說,如果有什麽問題直接發微信給他,他視頻解決。雲綠回了是,後雲昌禮又發了一陣圖片過來,是離婚證。雲綠看著,一點觸動都沒有。


    她繼續工作。


    隨後她還讓劉燕拿來了公司的股份書,雲堯因為年紀小,這百分之十的股份還在雲昌禮的手裏。


    不到十八歲前可以修改,雲昌禮要拿雲堯手裏的股份很容易,但是要拿回程嬌的股份就有點難。


    即使她手裏股份不多。


    想到這裏,雲綠給江鬱發了微信。


    雲綠:能幫我找一下程嬌那個兒子的親生父親嗎?


    江鬱:喊老公。


    江鬱:不喊老公就幫你做事。


    江鬱:這天下有這麽好的事兒?


    雲綠:……


    雲綠:老公。


    江鬱:我怎麽覺得不情不願…


    雲綠:老公!


    雲綠發語音過去:“幫幫我…”


    嗓音又軟又儂,江鬱嘴裏的煙差點掉了。


    江鬱:幫,立即幫。


    江鬱:文件。


    江鬱:老婆,請收好,再發一條語音過來。


    雲綠:謝謝。


    隨後,沒有再發過去,微信安靜了。


    江鬱:“……”


    你冷酷你無情!


    狗女人。


    雲綠點開文件,裏麵立即出現一張跟雲堯很像的臉,方字臉,小眼睛,雲堯唯一能看的就是鼻子,蠻挺的,這點像程嬌。不知道雲昌禮看到這個男人會怎麽想,雲綠抿了下唇,截圖發給了雲昌禮。


    發出去後她竟然有種暢意,她按捺下這種情緒,繼續看這個男人的信息。


    這個男人叫陳堂陽,海市人,從海市過來黎城打工,但生性好吃懶做,所以打工不順,但是在四年前突然就開始有錢花了,流竄在各種麻將房還有洗浴城,甚至他的好生活維持到了今天。


    而他有錢花看時間,是在雲綠去英國第二個月,雲綠突然想起,跟雲昌禮下飛機後,雲昌禮接到的那通電話。


    所以,那個時候程嬌就跟這個陳堂陽接種了嗎?


    還有。


    這個人好吃懶做,隻喜歡吃喝玩樂,不愛工作?


    雲綠一條條看下去。


    中午跟劉燕在員工餐廳吃飯,下午雲綠休息了一會兒,五點多時接到江鬱的微信,說晚上不回來吃,而且會比較晚回來。


    雲綠回了好的。


    隨後,她下了班就去約裏園一塊吃飯。


    晚上有個牌局,是許殿組的,人多,江鬱本想帶雲綠來,後想到許殿在,就算了。他現在看誰都是情敵。


    尤其是雲綠誇過的那些。


    一大群人在包廂裏玩兒,鬧得厲害,江鬱咬著煙進來,將外套遞給服務員,挽著袖子走到牌桌。


    他本身就挺冷的,神情冷峻。


    一大群的公子哥們看到他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直到江鬱落座,他們才稍微鬆一口氣。


    隨後幾個人圍上去,從後麵看江鬱打牌。


    許殿笑了聲,“鬱哥,怎麽不帶嫂子來?”


    江鬱玩著牌兒,輕掃他一眼,語氣輕淡:“你想見?”


    淡得帶著無形的刀。


    許殿一梗,挑眉,笑了聲,“不想。”


    他招手,讓人上酒。


    江鬱摸了手邊的酒杯,一看,還是挺烈的酒,他沒吭聲,喝了一口。周揚脫下外套,身上裹著寒氣走來,說:“外麵下雨了。”


    他落座在桌子旁,三個人恰好齊了,江鬱發牌。


    後麵其他的公子哥紛紛隻管看,不敢上前,三個玩鬥地主,長得又都好看,很是吸引人。


    進來牌室的千金小姐們,也往這兒走來,擠在一塊,看他們。


    彼此對視一眼,還有些咬著貝齒,臉上難掩興奮。


    真難得江鬱會來。


    而且還能這麽近距離地看著許殿。


    還有周揚這笑,好帥啊。


    好幾個笑聲清脆,一邊說話一邊試圖引起他們三個人的注意,可惜,他們頭都沒抬,牌桌上形成了一股無形的風向。


    淩厲,廝殺。


    不一會兒,身後又一高跟鞋走近,丘玲彩提著小包,踩著高跟鞋站在那群千金的身側,視線落在斜斜咬著煙的江鬱身上。


    他眉宇間很冷漠,專注看牌。


    好似天地間沒有可以撼動他的人一樣,無法想象微博上的人會是他,她都不相信,他還會跪搓衣板。


    一點兒都不信。


    天色昏暗。


    房間裏暖和,但是帶著少許的酒味,江鬱半睜眼,窸窸窣窣地起身,後撐著膝蓋,眼眸裏還未清明。


    頭還有些發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額頭。


    喝斷片了,進了牌局的一間休息室裏,他彎腰拿起手機一看,淩晨三點多,有兩條微信,是雲綠發來的。


    問他在哪。


    今晚不回嗎。


    江鬱擰眉。


    這時,門傳來了聲響,他揉著額頭,半眯眼看去。


    一抹黑色的長裙正走過來,高跟鞋是黑色的,細細的跟,塗了淺藍色的指甲油。江鬱頓了頓,反射性地要下跪,低聲道:“老婆,我喝多了。”


    說完。


    那腳步聲停了,江鬱掀起眼皮,狹長的眼眸看去。


    丘玲彩站在不遠處,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江鬱眼眸清了些,“操…”


    “怎麽是你。”


    丘玲彩:“你在家真的…這樣嗎?”


    江鬱站了起來,理了理襯衫,語氣很冷,“你塗什麽藍色的指甲油?嗯?”


    “還有,黑色的長裙是你穿的嗎?”


    “滾。”


    他老婆最近也是塗淺藍色的指甲油!!


    還愛穿黑色的長裙!


    細細的高跟鞋!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有,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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