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倫親睹逆風被殺心知自己絕非桑柔和白鋣的對手要想從他們眼皮底下脫逃出去隻有挾持文羽這一條路可走。


    桑柔和白鋣很快注意到了這邊的變化。桑柔來不及挎上舜王琴三步並作兩步就縱到黃倫和文羽跟前厲聲道:“放開他!”


    “你若讓我安全離開此地我自會放人。否則……”黃倫將手中的利刃狠狠一掄文羽的頸上立時出現一道血痕“我就讓他陪葬!”


    桑柔見狀一時手足無措無助地扭頭望向遠處已癱倒在地的白鋣。


    “讓他走……”白鋣雖然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現在的他根本已是動彈不得。


    黃倫一聽嘿嘿笑道:“算你們識相……”說著他架著文羽就朝先前他來時的通道緩緩走去。


    沒走出幾步隻聽得“唉喲”一聲便見黃倫的身子突然向右一傾握刀的右手也不自覺地向下滑落。


    盡管不知生了什麽但桑柔沒有放過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眼疾腳快的她一個鷂子翻身就到了黃倫身側淩空一個側踢狠狠將他踹飛出去。


    黃倫慘叫一聲重重撲跌在地捂著胸口出殺豬般的嚎叫。


    桑柔長出口氣回身將文羽扶住。


    就在這時一個得意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嘿嘿。全靠本小姐該出手時就出手呢。”


    這、這不是阿瑤地聲音麽?她沒死?


    文羽雙目喜色閃動趕緊回望去。


    果然卻見阿瑤側臥在地上。淺笑盈盈手中正把玩著一個小石子。原來黃倫的失態竟源於她的傑作。


    “阿瑤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都怪我……”文羽大喜過望一時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間竟有些哽咽。


    “不用自責啦我地命硬著呢。你能因為我而克製住那股力量。我打心眼兒裏高興……”阿瑤笑眯眯地說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太好了大家都沒事……”桑柔說著指著趴在地上掙紮的黃倫道“怎麽處置他呢?”


    阿瑤起身走到黃倫身旁伸腿就是一腳痛得黃倫嗷嗷直叫。她蹙起蛾眉冷哼道:“這種與怪物狼狽為奸的家夥當然是除之而後快!”


    黃倫一聽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女俠饒命!別殺我。我是無辜的啊!”


    阿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無辜?我剛才迷迷糊糊聽見了你和那怪物一起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別和他廢話了殺了他……”這時白鋣捂著傷口也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


    黃倫的臉色變得無比慘白冷汗直冒:“我、我真的是無辜地我也是被那個怪物用藥丸控製了心智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真煩人!”阿瑤拾起黃倫落在地上的小刀比劃著朝黃倫走去


    黃倫此時已是魂不附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掙紮著想起身逃走卻被阿瑤一腳踩中後心重又撲跌在地。


    “你劃傷了小羽哥哥的脖子我絕不會放過你!”阿瑤秀眉倒豎。舉刀便刺。


    就在這時文羽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


    阿瑤疑惑地回頭望著他。


    “放他走吧……”文羽艱難地吐出四個字。


    這實在大大出乎阿瑤三人的意料之外。


    “小羽哥哥他可是那怪物的同夥啊剛才你也聽到了他……”


    沒等阿瑤把話說完文羽就打斷了她:“我知道。可是他不也說了麽他是被怪物用藥丸控製了。他做那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吧……現在怪物死了。他應該恢複了心智就饒他一次吧……”


    “小羽。你在說什麽胡話!”白鋣忍不住說道“這家夥當初就騙了我一次。就算他這次沒撒謊但你別忘了當初的冰封寨、商城之戰可都有他在背後搗鬼!”


    “是啊縱虎歸山後患無窮!”阿瑤附和著。


    黃倫慌了神立刻爬到文羽腳下拽著文羽的褲腿哀求著:“文大俠我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們對著幹了。小的一定改過自新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文羽看他那可憐的模樣於心不忍歎了口氣道:“就饒他這次吧行嗎?”


    阿瑤和白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笑無語。半晌白鋣才聳聳肩道:“你這臭脾氣真是……算啦誰叫咱們是好兄弟呢。”


    黃倫一聽大喜過望趴在地上對著文羽就連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大俠不殺之恩小人以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好啦你走吧……”文羽見他那副諂媚之相膩歪得像吃了一大把蒼蠅。


    黃倫應著正要起身卻被阿瑤一腳又踢翻在地。


    “阿瑤你幹什麽呢?我都說了放他走了。”文羽趕緊阻止。


    “我知道”阿瑤故意凶巴巴地瞪著黃倫揮舞著手中利刃佯怒道“可這家夥沒搞清楚狀況他該感謝地人可是我啊真叫人生氣!”


    黃倫一聽益恐慌向她連連叩:“這位女俠我的姑奶奶小人一定不會忘了您的不殺之恩……”


    阿瑤聽得頗為受用嘴裏卻喝道:“那你還不快滾!”


    “是是!”黃倫忙不迭地應著。連滾帶爬地跑向了通道。


    “噠噠噠……”一連串地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遠。很快便聽不見了。


    阿瑤望著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通道突然想起了什麽斂了笑容眉頭深鎖。


    “阿瑤怎麽了?還在怪我讓你放走他嗎?”文羽心下微感歉疚。


    “不是”阿瑤搖搖頭“小羽哥哥我心裏始終有些不安。總覺得你這次做錯了說不定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


    “你慢慢就知道了小羽就是這樣地人十頭牛都拉不回。”白鋣沒好氣地接茬。


    “你們不要老把別人想得那樣壞”文羽低著頭喃喃地道“他之所以這樣還不是因為杜定邦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城邦?我們有什麽理由還要對他斬盡殺絕呢?”


    “你總是替別人著想可世界這麽大人這麽多。你顧得過來麽?”白鋣說著對一直扶著文羽沉默不語的桑柔努努嘴“桑柔姑娘你來說說我的話有沒有道理?”


    桑柔一怔繼而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我覺得文羽哥哥地話有道理……”


    白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呆立當場。


    一旁的阿瑤看在眼裏心中早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她一把拉過文羽。執拗地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頭也不回地說了句:“該回去了!”便不由分說地攙扶著文羽向前走去。


    在她身後很快傳來了白鋣放肆地笑聲。


    此時的黃倫已經回到了樹林之中。


    他跑得飛快雖然動作有些狼狽。但臉上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沮喪或是失落。


    不多時他來到了一個小山坡下。他在一麵岩壁上摁了幾下便聽“轟”地一聲響一麵岩壁竟呼地移開露出一個山洞來。


    正就是他和逆風的巢穴。


    如今逆風已死這裏就是他的天下。


    黃倫疾奔入洞來不及關閉洞門就開始在逆風那堆滿厚厚軟草的石床上摸索起來。不多時他的手中已多了一個一尺多長的盒子。


    他地眼裏放射出貪婪地光彩。立即將盒子打開。


    盒子裏分了幾個小格。除了一個格子裏還靜靜躺著一顆噬心丸外其餘地都已經空了。


    “就是這個!太好了。我沒有記錯還有一顆!”黃倫伸出右手顫抖著將藥丸取了出來。


    他定定地看著這能帶來神秘力量地藥丸歪著頭臉上肌肉不住抽*動布滿血絲的雙眼裏閃著古怪的光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使勁咽了口唾沫然後猛地將那藥丸扔進了口中。


    片刻之後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山洞中響起久久回蕩。級便離了坑洞上到樹林中調息休憩。在此期間文羽將黃倫和逆風的陰謀一五一十告訴給了桑柔和白鋣聽得二人唏噓不已。待文羽用點土化物之術變出信鴿回黃國城報信之後一行人便一路有說有笑地返城去了。


    出了樹林待文羽三人翻身上馬桑柔便與他們一一道別。問她去哪裏她依舊笑而不答。


    別了桑柔文羽三人快馬加鞭直奔黃國城而去。


    一路上三人想象著杜安邦見到他們活著回去時的尷尬表情笑聲不斷。


    然而當他們在民眾簇擁中進入城邦時急急趕來的關鉦卻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杜安邦死了!


    三人驚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好一陣白鋣才壓低聲音問:“是不是陸飛鳶幹的?”


    關鉦搖頭:“不是!這件事一言難盡陸元帥現在正在城主家中三位快隨我等去看個究竟吧!”


    消滅元凶地喜悅瞬間被衝散文羽三人趕緊辭別熱情迎接的民眾隨關鉦馬不停奔赴杜安邦的府邸。


    此時的杜府門前無數守衛手執利刃將宅子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彌漫出一股濃重地肅殺氣氛。院子裏幾名驗屍官正圍蹲在杜安邦的屍體旁忙碌著陸飛鳶雙手十指交剪著負在背後。焦躁不安地在一旁來回踱步。叫人窒息的靜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下來。


    此事實在太過詭異。


    四小時前沒有任何征兆杜安邦突然暴斃在府邸院中。在場地幾個侍女駭得尖叫連連驚動了陸飛鳶安插在府邸周圍的眼線。他們當機立斷封鎖現場並第一時間向陸飛鳶通報。然而幾個小時過去盡管陸飛鳶把城邦最優秀的驗屍官都集結在此。依然無法查明杜安邦的死因。


    就在陸飛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之時文羽三人和關鉦急匆匆地奔進了院子。


    見他們安然無恙陸飛鳶心寬少許趕緊迎上前簡明扼要地將杜安邦蹊蹺暴斃地經過告知了三人。“不僅死法古怪死得也不是時候……”陸飛鳶說罷眉宇間已是愁雲滿布,“他若是現在死我們大可對外宣稱是畏罪自殺可偏偏是在你們回來之前……唯今之計隻有避免消息走漏……”


    阿瑤不以為然地打斷他地話:“不用那麽緊張。隻要民眾和官員們知道了杜安邦是那怪物的幫凶無論杜安邦怎麽死地他們都不會有異議……”


    “你說什麽?怪物的幫凶?”陸飛鳶不禁一愕。


    這時白鋣幹咳了一聲朝二人使了個眼色。


    陸飛鳶心領神會立即叫驗屍官們退下待命。


    關了院門阿瑤才一五一十將他們三人在樹林中的遭遇描述了一番聽得陸飛鳶連連感歎。


    半晌陸飛鳶才感慨地道:“你們真是辛苦了……實在沒想到在這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大陰謀……”


    “可惜小羽哥哥執意將黃倫放了……”阿瑤故意看著文羽。漾著狡黠的星眸俏皮地眨了一下“早知杜安邦會死我就該把那小子抓回來做個人證……”


    “對不起……”文羽有些尷尬地撓著頭。


    “文兄弟眼下你可是一城之主。無論作出什麽決定都沒關係不用道歉”陸飛鳶嗬嗬笑道“就像阿瑤姑娘所說隻要將真相告之大家就不會有人對杜安邦的死說三道四了……”


    “可是”文羽低頭看著杜安邦的屍體眉頭微蹙“他到底是怎麽死的?不弄明白的話總覺得無法心安……”


    眾人頓時一陣沉默。


    的確。一個被監視著的大活人。就這麽在眼皮底下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居然查不出死因。這地確讓人難以接受。


    突然一直垂頭默思的白鋣像是突然現了什麽猛地抬起了頭。他望著陸飛鳶急問道:“你說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大約四個小時前……”陸飛鳶的話剛一出口白鋣就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眾人一聽頓時驚喜交加。


    “陸兄你快快命人去查看一下一個叫葉行的官員是不是也突然暴斃?”白鋣朝陸飛鳶催促道。


    陸飛鳶雖然有些疑惑立刻命關鉦帶上幾名驗屍官前去。


    奇怪的是此時白鋣的臉上全無窺知真相的喜悅而是踱到角落倚著一株楊柳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垂頭不語。


    一旁的文羽和阿瑤互覷一眼心下納悶不知白鋣葫蘆裏賣地是什麽藥。


    時間很快過去了七八分鍾。但在文羽等人看來卻是無比漫長。


    終於關鉦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眾人喊道:“死、死了!死在床上!”


    眾人渾身一震都扭頭看著白鋣眼裏寫滿了驚訝。


    “死亡時間呢?”白鋣追問道“是否也是四個小時左右?”


    “沒、沒錯……”關鉦驚愕不已實在不敢相信對方竟連這都能知曉。


    “看來我沒想錯……”白鋣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冷著臉孔道“他們的死證明了一件事一旦用控心丸控製他們心智之人死去他們也將隨之喪命。”


    “你的意思是那個怪物一死他們就跟著死去了?”陸飛鳶恍然“換言之你們殺死那怪物地時間也是在四個小時前?”


    “沒錯。”白鋣點點頭臉上依舊沒有半點喜色。


    “大眼你是怎麽了?”文羽不解地看著他“如今真相大白你應當高興才是啊……”


    “高興?”白鋣像是窩了一肚子火瞪著他道“你還沒想到他們兩個的死意味著什麽嗎?”


    文羽一臉茫然。


    “也就是說黃倫那個家夥又騙了我們啊!”白鋣咬牙咆哮著掄肘狠狠砸在身後的楊柳上。


    “喀嚓”一聲脆響楊柳攔腰折斷無數柳枝在空中飄舞滑落。的陰暗山洞裏淒厲的慘叫聲早已停歇。


    伴隨著似有若無的低沉呻吟聲一個龐大的黑影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黑暗中一雙大如燈籠的巨目放射出陣陣駭人地幽藍凶芒。


    此時地洞外天邊的雲彩已被晚霞染成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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