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喚韞娘的檮杌大概沒有想到他們會絲毫不留情麵地對一個小孩子出手,在反應過來兒子可能有危險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楚八荒和晏玉衡的身形在空中迅速錯落開來,一個攻向了韞娘的眼睛,另一個攜裹著迅猛的掌風劈向小檮杌。


    在韞娘的尾巴抽過來之前,二人已經得手了,撈起吐血的小檮杌快速後退。


    韞娘怒吼一聲就要朝他們撲過去,可晏玉衡已經拎起小檮杌,掌間閃起了耀眼的光芒。


    她不得不停下腳步,麵對著威脅作出妥協。


    “放了我兒子!你們仙門中人,就隻會挾持幼小嗎!”


    晏玉衡的表情冰寒,森冷地抬起眼簾,語氣中的冰寒之意滿滿。


    “為何要到凡世作亂?”


    韞娘看著臉色變得慘白的兒子,憤恨地抖了抖長長的毛,重新化作嬌媚的人身。


    “我們母子被你們仙門追殺,若非逃到此處,你以為我們還有命活嗎!”


    “我一家三口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叫你們將我丈夫削皮抽筋掛在妖都?”


    “也是了,你們想要殺什麽人,又何時需要理由!”


    韞娘看著不停掙紮的兒子,一串鮮紅的血淚竟然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當日仙門降臨,最先在妖都內捉到的就是她的兒子。


    她的丈夫為了換取兒子的性命,不得不束手就擒。


    可即便如此,她們一家三口也還是被仙門俘獲,受盡折磨。


    她向來沒有什麽修煉的意向,隻想一家三口能平安度日,因此在這種時候竟一點忙都幫不上。


    若非是丈夫最後生生將妖丹剖出給她,要她帶著兒子逃離,恐怕一家三口便共赴黃泉了。


    可即便如此,卻依然沒有逃過追捕。


    如今兒子再度落到他人手中,可這回沒有了那道高大壯實的身影為她擋在前方了。


    巨大的悲慟和絕望之下,韞娘仰天長嘯一聲,語氣中帶上了兩分聲嘶力竭。


    “天道誤我,天道誤我!這世間既容不下妖族生存,又為何要叫我等投生為妖!”


    “你們既然苦苦相逼,那與我一同上路便是了!”


    與其帶著兒子在這悲苦的世道中苦苦掙紮四處躲逃,倒不如一家三口團圓了!


    楚八荒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麽,倒是好大兒大叫了一聲提醒她。


    “快跑,這隻檮杌要自爆了!”


    妖族在遇到極為凶險,萬死絕境的時候會選擇自爆妖丹,既能拉著敵人同歸於盡,也算保全了自己的尊嚴。


    楚八荒心下一驚,立刻將小檮杌從晏玉衡的手中接了過來,在韞娘臉色變得青紫膨脹,並且朝著她們撲來的時候扔向了她,同時拉著晏玉衡快速後撤。


    “跑,她想和我們同歸於盡!”


    韞娘接過小檮杌時動作到底還是停了片刻。


    可妖族一旦做出了自爆的抉擇,妖丹的膨脹就不會停下來了。


    晏玉衡的眼眸一沉,在經過劉戰身邊之時停滯了片刻,但到底還是把已經嚇得癱軟在地的男人拎了起來。


    楚八荒帶著青娘緊跟在他身後,剛踏出劉戰的家門,就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從身後撲倒在地。


    韞娘的年歲並不算太長,但到底身負上古凶獸血脈,楚八荒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她自爆造成的餘波重重地撲倒在地。


    晏玉衡將劉戰徑直扔到了地上,迅速扶起麵無血色的楚八荒,連帶著為她搭脈的手指都有了些微的顫抖。


    楚八荒當然不可能真的讓他給自己診脈。


    修仙之人的經脈與普通人有著很大的區別,要是真的讓他診脈,那麽晏玉衡一定立馬就能發現自己並不是什麽大妖。


    她甚至都算不上仙門中人。


    自從經曆過血族那個世界,她小楚因為那狗係統給自己安排的身份而隱瞞了傅別塵,導致他後麵的一係列黑化行為,楚八荒就怕極了再被他察覺到自己的欺騙。


    怪隻怪她一開始遇到小小晏的時候以為這裏隻不過是個幻境,在吃醋勁頭上用了虞子初的名字。


    楚八荒一把抓住了晏玉衡的手,咳了兩聲虛弱地道:“我、我沒事,隻是需要衡衡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


    晏玉衡微微一怔,隨即白皙的麵龐上浮現了一抹羞惱的緋紅。


    他的目光不自在地胡亂飄向不遠處不知在說些什麽的青娘夫婦,壓低了聲音道:“胡說八道些什麽。”


    楚八荒難得看到傅別塵有這麽青澀害羞的模樣,一時間玩興大起,皺了皺眉就倉皇著朝他的懷中倒去,就差再添些吐血特效來點綴了。


    “我自己傷我知道,衡衡啊,我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實不相瞞,我這麽多年來一直潛心修行,從來也沒有和男孩子接觸過。”


    “如果在我臨死之前,能親自吻一吻男子的臉頰,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她原本隻是想著調戲調戲人家小晏,看著他羞紅的臉頰從中獲得幾分隱秘的快樂,壓根也沒想著能真的非禮他。


    可晏玉衡長這麽大,除卻幼年不記事時在凡世討過飯吃,這麽些年都待在宗門之中,從來也沒有遇到過像她這麽厚臉皮的人。


    換句話說,他當真了。


    青娘和劉戰商談完了休妻之事以後,回過頭來看到的就是晏玉衡絕望的眉眼,和他俯身在少女額上印下一吻的情景。


    楚八荒:“……”


    完球了,她現在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


    就,挺尷尬的。


    “你們這是……怎麽了?”


    倒是青娘疑惑的詢問拯救了她,楚八荒迅速起身,神情窘迫地擺了擺手。


    “無事無事,受了些小傷,不打緊。”


    晏玉衡看著她雖說算不上活蹦亂跳,但也能稱得上是生龍活虎的模樣,哪裏還能不知道自己被她給逗弄了。


    他的長睫顫了顫,到底還是將眼底的欣喜壓了下去。


    青娘執意要給他們些碎銀子,但在晏玉衡堅持下,最終還是全都推了回去,隻拿了些幹糧便重新趕路了。


    楚八荒在心裏直呼可惜。


    這個世界上雖然沒有官方流通的貨幣,但像金銀之物雖然少見,但畢竟也能算得上是硬通貨了。


    她但凡親手摸一摸那銀子,讓阿統分析出裏麵的成分,就能用積分複製出一大堆來。


    ……當然,事後一定是會被小黑統訛上一筆就是了。


    在離開了青娘所在的小鎮以後,晏玉衡便陷入了稍有的沉默之中。


    楚八荒自己本來就心虛,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設才鼓足勇氣上前去探話。


    “衡衡,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呀?”


    拜托了,這個小晏可千萬不要因為這麽一個小玩笑就黑化啊!


    瘋批的威力她已經見識過了,真的不想再重溫一遍!


    晏玉衡的手指縮了縮,隨即語氣平和地道:“去菩提城,那裏是離妖都最遠的地方。”


    楚八荒“啊”了一聲,不解地撓了撓臉頰。


    “既然離妖都最遠,為什麽要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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